十二点到了,刚好有个大胆去拥抱的理由,赶紧就去抱了——感谢主,抱着他的感觉是那么的好——几乎就不想放开手!
发现那人想走,本想追上去,不想放手,不让他离开,不要他再次消失……
然后告诉他自己全部的丑与恶,跪下祈求他,说服他,让他接受一个肮脏、丑陋的自己,再次成为自己的情人、亲人、爱人……
但是当自己靠近时,那人却后退了……
黄东海在椅子上塌了下来,开始责备自己。
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黄东海是不是太鲁莽了些?
或许只是前来观礼顺便和自己打个招呼而已,或许只是想看看自己最终长成了什么个模样而已……
虽然这么多年了,那人还是那么的好看,微笑的时候,让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腔了——不想承认,但自己一直都很清楚,他肯定早就有了其他更优秀、更适合的伴侣。
当那天师兄告诉自己,陈佳明以为自己已死亡的时候,为什么要哭的那么伤心?为什么要哭了个天黑?
完全就是因为——这样的话,那人有伴侣的几率简直就是百分之百!
对自己有点防护心,应该是潜意识里的动作,毕竟的确对他没按好心……
好吧,就在刚才,自己就很想把他就那么直接扑倒,像无数次梦中那样,让他喜悦,使他惊叫,开心着叫黑天使,喘息着叫老公……
而现在,躺在这个熟悉的小床上,在幻境里抱着他,让他这样,使他那样……
就好像三十年来,自己无数次的幻想那样,痴迷而狂乱……
三十多年了,没想到,一切居然还有机会能再次具体形象化起来,鲜明的感觉果然更能刺激人。
几番滚爬下来,黄东海不得不承认,自己又重新吸食上了陈佳明这味戒不掉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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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想,但还是在预想之中,那人那天一走,杳无音讯。
好像真的只是神迹降临过的感觉,但黄东海清楚的知道,不是。
周围总有人提醒自己这事,那晚有一位熟悉的老兄弟出现了,时不时有老教友会跑来问黄东海:“佳明上哪去了,怎么节日后,就没有见到了?”
黄东海只是有礼道:“比较忙,应该不常住在S城,”仿佛是祈祷般,但又是相当肯定的,黄东海总会加上一句,“下个耶诞节,应该会见到!”
黄东海虔诚着面对上帝,不祈求每分、每刻、每时、每天、每月,只祈求每年能见到那人一次、拥抱上一次就行。
三十年都这么下来了,等个一年又算什么呢?只求能如愿就好。
如果说,一整年的时间,那人都需要和自己的家人、爱人呆在一起,或者忙着处理那些“项目”,那么能记得分一天出来,到自己身边,不管目的是不是自己,已经是相当足够。
很快,又一年过去了,一九八三年的耶诞节到了,陈佳明没能管住被自己压制了一年的脚步,放开了限制,立即从北国匆忙往S城赶了过去。
只为了见见那个“朋友”,去领取那个属于朋友的,却相当亲密,能让自己回味一整年的拥抱。
这次,没有迟到,没有踟躇,陈佳明准时出现在“圣餐礼”之前,与兄弟姐妹们一起忏悔了自己的罪与恶。
黄东海站在台上,对他微微颔首微笑。
“圣餐礼”之后,许伯和一干老教徒把陈佳明围了起来:“东海说,你耶诞节会来过,果然!”
陈佳明不知道黄东海是怎么读出自己的心思,但也笑了笑:“是,在北方有些事,一直没有办法回来。”
其实只有陈佳明自己知道,有些事是不需要往北方放的,但为了控制住自己,不去做那些有的没的,还是这么被自己安排了。
哈啦了几句之后,一堆人就开始天南地北着聊了起来,陈佳明擅长这些,自然应付自如,把一帮老头乐得红光满面。
但很快陈佳明就僵硬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和上次一样,感觉到黄东海站在自己后面,紧紧贴住自己……
要命!
好烫好烫……
如果说上年是巧合的话,那今年,他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难道,难道,他对自己……
陈佳明有点不敢想下去……
如果这人对自己还有那种意思的话……
虽然对不起齐小美,虽然不是爱情——但自己真的是非常乐意、相当乐意、极度乐意……
五十多岁了,回首看自己的一生,庞大的财富之下,蜷缩着的只是一个孤独而古怪的老头而已。
没有情、没有爱,整个人缺失着,对儿子女儿是半吊子,对孙子偶尔摆摆长辈的架子。
只有在涉及商业政治等利害关系的时候,才会找到一些活的动力。
已经开始萎缩的身子,早就不像以前那么丰润可口,虽然这些年,钱多了没地方去,有做保养,但时间的流逝,是人都挡不住。
陈佳明在照全身镜的时候,总是会摸了受伤的左乳笑。
不知道怎么,这个地方真的特别敏感,真是拥有了太多火热美好的回忆。
三十年下来,由于被自己想念太多次,变得特别的大,随便的刺激就能立刻站立起来,带来整个身体的颤栗——弄的胸看起来就好似怪物般。
一个是正常尺度的圆润的乳头,另外一个是畸形的,畸形就算了,还总是站立着,尺寸居然还大上很多。
陈佳明一直有穿裹胸式的背心,就是为了让这个家伙老实。
话说回来,就算是这人有那个出轨的意思,那么看到自己这么衰老、变态的身体之后呢?
陈佳明咽了口水,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回谈话中。
但是,不行。
虽然隔了那么多衣物,但那灼热的感觉,还是刺激得左乳几乎发疼了起来,裹着也没用,只觉得痒得厉害,需要和三十年来一样被自己抚弄才能平息。
找回自己的声音,陈佳明礼貌道:“抱歉,我去如厕下!”
转身,没有勇气去看那人一眼,绕开那人,尽量放慢匆匆的脚步,走了出去。
厕所条件很差,这时候,国内的大部分公共厕所都这样。
陈佳明捂住鼻子,实在受不,下不了使用的决心,而且本来也没想上厕所,只是借口而已,被这么一熏,转移了注意力,好像胸口不那么难受了,赶紧转身退出。
捂了鼻子,小步跑到门口,撞入一个胸膛,黄东海的笑声传来,宛如从天而降:“不习惯吗?到专用的卫生间试试吧!”
也不等陈佳明表态,拉起那左手,大步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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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明被握了手,跟在这人后面,浑身开始冒汗……
从来没想过,还能和他这么长时间接触!
盯了两人相牵的手,陈佳明只是满心的甜蜜,仿佛陷入了魔障般,轻飘飘着,突然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到了!”黄东海并不想放开那手,只想紧紧握住,但目的地总是会到的,不敢回头去看陈佳明,只是出声提示,准备让他自主脱离自己的手,但是半天都没有动静,两只手还是一直这么握着。
黄东海只有转身,只见那人低了头,看不清楚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走神了?
不想再提示他什么,黄东海只是盯了这人,继续握着那手,贪婪地呼吸着,祈求他能多神游一会。
不自觉着,盯了那人隐约红通通的脸,黄东海轻易就受到了蛊惑,有预谋的,开始拉近两人的距离,慢慢地靠近这人,有点耍赖皮般,把整个人都偷偷圈入自己的怀里,然后,贴了那耳朵,轻声叫:“佳明!”
陈佳明浑身颤栗了一下,醒来,抬头……
黄东海的野人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确,那角度,那位置,轻巧着用自己的嘴堵住了那红润的嘴……
陈佳明被黄东海一手紧紧地搂住,一手捏了下巴,轻轻吻了起来……
陈佳明被那触碰弄的浑身打颤个不停,黄东海也在发抖,但没有退缩,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
黄东海想,主啊,这辈子,如果都能这样就好了!
——但如果这人不愿意,如果等下松开之后,对自己发火,从而使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人的话……
黄东海被这样的想法打击到了,只有赶紧放开,动作都有点僵化了,舌头有些打结地厉害,一顿一顿道:“提前、祝你、节日、快乐!”
陈佳明恍惚着用左手摸了嘴,眼盯了黄东海不说话。
黄东海几乎要落荒而逃,那神态、那模样,有点忍不住想把他……
但,再也不想被这人抛弃!
如果再一个三十年都见不到这人的话……
简直要命!
你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
黄东海“轻松”着笑:“你不是要用卫生间吗?来吧!”打开门,没等那人表态,黄东海快手快脚把人塞了进去,关上门,靠在门上,开始大口喘气……
真是太危险了!
就算是当初武斗,自己一人对了数把枪,都没有这么呼吸停止过!
希望他能把刚才的忘掉,不要生气,继续每年这天——都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摸了摸自己的嘴,黄东海有点恍惚——妈的,真是太甜美、太要命了……
有点忍受不住,黄东海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面对那人,转身离开,来到小房间,把自己锁在了小房间里……
“佳明!”在黄东海的幻想里,那人已经浑身赤裸,挂在了自己身上,“舒服吗,佳明!叫老公吧!佳明!……佳明,我的天使……我、我……噢……”
吸毒的滋味真是美妙,尤其是刚亲自摸过、抱过、吻过那人之后,黄东海抖着身、流了泪,边喊边喷发了出来:“求、求你……别再……消、失了……我的白天使!”
调整了一下,黄东海人模人样重新出现在大堂。
不敢再去靠近那人,只要远远看着就好,仿佛有默契般,陈佳明也没有再靠近自己。
果然还是生气了吗?连眼神都不愿意和自己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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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明在卫生间里,对了镜子,抬头看着镜子,几乎不敢相认,里面那个浑身颤抖、发红、发情到极点的狼狈老男人就是自己?
无法控制蔓延至全身的无力、无助感——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捉弄自己?!
就算是捉弄吧——自己、自己真得好希望能一直被他那样捉弄下去!
但为什么又停止了呢?!
是因为想到了齐小美?想到了儿子们?还是发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