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相对而言王硕觉得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最有嫌疑的是廖金辉,因为廖金辉有一个弟弟两年前绑架了王硕和王储后被王海云整得残了四肢至今在牢里没能出来。如此一来,若说是廖金辉以王硕为缺口来对付王海云而设计的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但这只是怀疑,王硕在不能确认的情况下,他想了一个最笨却也实用的办法。
要把胡荣捞出来,无论王海云的话是真是假,需要时间都不是骗人的,现在整个C城都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王海云,他要动手并非易事。而王硕也并不是一个愿意依靠别人的人,相反他会把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因此他决定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
蝼蚁之穴能溃千里长堤,想要救出胡荣就得先扳倒扼制根源的势力,而任何势力最快的崩溃方式都是由内而外,一但出现裂缝就会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溃千里,也难怪警方对卧底这种事情有独钟。
王硕所想的方法就是混进对方内部找出源头,伺机而动。而他打入内部的方法也很简单,既然对方贩毒那他就以毒攻毒,成为他们的客源从而在发展成下线,步步为营,可能要花较长的时间,但这是最不易引起怀疑的身份。
于是,他首先找了一家廖金辉手下毒品出没率最高的夜总会,进去挑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一个人点了几瓶啤酒,认真地盯着每一个从他面前走过的人。
没用多久,他就注意到一个面容消瘦的少年,他走路的动作摇摇晃晃,毫无气色可言的脸上却是一副□的表情。
王硕站起身朝少年走过去,搭着他的肩膀,声音飘忽地说:“兄弟,给我来点!”
少年上下打量了王硕一遍,警觉地问:“新人?没见过你呀!”
“我以前都在不夜城那边,今天跟兄弟们过来见识见识!结果都扔下我快活去了!”王硕无奈地摇摇头,再又憨傻地一笑,配上他棱角分明的脸显得很诡异,却添了一分无所作为的二世祖气质。
显然这种气质深得少年的青睐,他再仔细端详了一遍王硕的衣着,这两年王硕的衣服基本是王海云包办的,完全能称得上精挑细选。于是少年立马换了一脸讪笑,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在他看来王硕就是送上门来的羔羊。
“我有好货,跟我来!”少年神秘地贴着王硕的耳朵,还不时观望一下四周的情形。
王硕意会地点点头,跟着少年到了洗手间里。
再高档的会所公用卫生间的隔间都不会很宽敞,两个身形都已经定型的半大男人躲在里面显得拥挤。王硕极为嫌弃地盯着木质的隔板,显然他对少年选的交易地点非常不满。
少年讨好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白色粉末,小心地用指甲抠出一点凑到鼻尖深吸了一口,露出满脸舒爽的笑容,那样的笑看起来极不真实。接着他又凑到王硕鼻子下面,“你试试,爽爆了!”
王硕象征性地闻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比嫌弃这厕所更甚,连连摇头,满是失望地说:“就这个?”
“你要更爽的?”少年打量着王硕,腰背挺得笔直,面色泛着红光,目光炯炯有神,说白了就是健康得像国防部队出来的一样,丝毫不像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口味竟然这么重?他难免有些惊讶。
“你有?”王硕立即双眼放光,不死不休的二世祖气场又暴露出来,“给我弄点来,兄弟我缺啥就不缺钱。”
一直以来少年的业务都主要来源于失足少年,而失足少年的钱无非都是坑蒙拐骗得来的,那点钱挣来不够他自己吸的,像王硕这样的金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少年立马精神百倍,欢快地拉起王硕走出了卫生间七弯八拐地到了一间包房的门前。他让王硕在门口稍等一会儿,王硕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看到他推开门按捺不住地往里面瞅了两眼。
“等一等,等一等。”少年嘱咐着将王硕的头往外推,然后把门关上。
王硕靠着地墙壁,忽然犯了烟瘾,习惯把手往旁边一伸才发现胡荣不在,他心里暗骂一声,结果摸遍了全身才想起似乎自己从来没买烟的习惯。
这时,少年从门里探出个脑袋对王硕招了招手,“快进来。”
包房只是间普通的包房,但里面男男女女坐了一屋子,王硕踏进门首先跳进脑海的就是四个字——乌烟瘴气。虽然平时他们也爱玩,但绝对没有这么糜烂,而且绝对不会沾毒。
少年招呼着王硕穿过衣不蔽体滚在一起的男女来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介绍道:“这是樊哥。”
男人也只是个普通男人,除了他一手抱了一个美女之外王硕看不出任何特点。少年在男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男人缓缓抬起头来从头到脚打量着王硕。
半晌之后,男人突然一笑,推开一旁的美女,拍了拍沙发意示王硕过去坐,“小伙长得挺帅啊,家里做什么的?我跟你说,在外面玩找我绝对错不了,什么样的花样我都能满足你,没有我办不到,只有你想不到!”他的语气就像街边跟人下象棋的老头一样,见王硕愣着没动他又拍了两下旁边的沙发说:“你来坐啊!”
眼前这个泡沫横飞的男人在王硕看来很恶心,若是换了胡荣肯定早就一拳先打了再说,当然胡荣不在,他也不能动手。朝男人瘪了瘪嘴他坐到离男人30公分远的地方,鄙夷地说:“在C城能玩的我都玩遍了,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语气倒不小!我跟你说,这世界大得很,你才活了几年。来、来,来!给你来点好东西,保准让你爽到死!”男人说着拿出一粒胶囊,拎开之后将白色的粉末撒了一点在王硕手上。
盯着手心的白色粉末,王硕的手有些发抖,他凑近只是轻轻吸了一下,鼻孔灌进一股凉风,这可是毒品他不敢使劲,可不吸男人就不会信他。在他犹豫不决之迹一直在旁边的少年就像发现骨头的野狗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并不是王硕要这么形容他,只是他的表情太像。
“你也没试过?”王硕瞟了旁边的少年一眼,少年立即如饥似渴地拖过他的手贪婪地吸食那点白色粉末。
他有些惊慌地瞪着少年,心想还好他没伸舌头添。正如此一想少年果然舌头伸出舌头轻在他手心舔了一下,瞬间他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完全是条件反射地一脚踢过去。
少年被踢翻在地,惊叫一声,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一脸如痴如醉的表情,仿佛陷在温柔乡里一般。
“黑子,你妈的怎么不懂规矩!”男人冷防地骂起来,目光却瞥向王硕。
他的意图很明显是在试探,做这一行的谨慎是必不可少的,有时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断送前途,甚至丢命。王硕看向男人,又憨傻地笑了笑,活像严柏程对他耍赖的模样,“樊哥,再给我点试试!”
男人一手抱着王硕的肩膀,另一只手拿出一小袋红色的胶囊,一脸阴渗渗的笑意盯着他。
王硕想也没想直接将整袋接过来,仿佛跃跃欲试地舔了舔舌头,再从怀里掏出张卡递过去,“随便刷。”
这一系列动作在男人心目中奠定了王硕无脑富二代的形象,他哈哈大笑起来,正要开口,突然有人推开门往里面大喊一声:“条子扫荡了。”
话刚落下一屋子的人全跳腾起来,争先恐后往外面跑。
“小爷爽到了下回再找你!”王硕笑盈盈地对男人说完这句话也迅速离开了包房,他摸着后门出去刚到外面就看到一群警察气势汹汹地进了酒吧。他不禁暗自吁了口气,心说运气不错,接着便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他旁边,王海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上车。”毫无感情地两个字从王海云嘴里蹦出来。
王硕愣了两秒,然后打开门坐上去,像是偷吃肉被抓个正着的和尚一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王海云也闷头开车,一言不发,结果回去一路都是烦闷的沉默中度过。
一进家门王硕就匆匆回到房间,刚才在酒吧他吸的那一下多少吸进去了一点,只是他没想到药效竟然这么强,虽然他极力克制,但大脑还是感觉越来越重,整个人都无力地趴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王硕行事的风格向来都是单刀直入,喜欢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他出现在那家酒吧的意图王海云很容易猜到。他觉得王硕这么做实在太过轻率,不说极易被染上毒瘾,最后结果还不一定。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不放心,王硕刚才匆忙回房间的样子明显不太正常,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在站在王硕的房门外了。他轻敲了两下门,里面却丝毫没有反应。
王硕哪里还听得见敲门声,他的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大脑如同同时放着数部电影一样,直到视线里出现王海云,他微抬了抬头扯起角笑了笑,喊道:“爸爸。”
在道上这么多年,王硕的模样王海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直接转身去卫生间接了一大杯冷水泼在王硕脸上。
瞬间王硕大脑清醒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是无法遏制的愤怒,他从床上弹起来挥起拳头就朝王海云打过去,嘴里骂道:“你他妈干什么!”
王海云避开了王硕重心不稳的一拳,冷冷地盯着他说:“出息了啊!什么东西都敢碰了!”
“不用你管!”听到王海云的声音王硕冷静下来,但心底的愤怒却越积越多,他甚至想上去咬断王海云的脖子。
而他这句话对王海云来说无疑是把刀子,他十几年来想得最多得就是眼前这个人,无论是当成儿子还是他爱的人。他一手捏着王硕的下巴,狠狠地说:“我不管你好让你去吸毒?我王海云就养了你这种没出息的儿子?”
王硕下巴被捏得生疼,他别过脸拽开王海云的手,可谓是将十几年的愤怒全都积到了一起,他瞪着王海云,如同控诉一般地说:“那是你自己要收养我的,我求你了吗?当年又救我干什么?现在后悔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