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零零总总,比如不能让人利用夜舞名义仗势欺人的事也得考虑。扩展正好赶上暑假,每天想加入的人经过筛选还是有几十人,没几天人数就上百了。虽然事先有计划过应对方案,可是人一多还是抓襟见短,于是一开始表明要置身事外的几个人全被抓回来干活。
放假后少了学校的碰面,郑谢两人几乎没什么见面的机会。郑直倒是打了不少电话来抱怨,乒乒乓乓苦水倒了一大堆,强烈表示自己误上贼船的悲愤。谢鄂能听出郑直抱怨下其实也很兴奋,只是天生别扭不肯坦白而已,不然早就甩手走人了——这话自然不能说,少不得顺顺毛安慰几句,大约他的话郑直特别听得入耳,每次都哄得全身逆毛倒竖的猛兽遍体舒坦只差呼噜两声表示满意。
谢鄂自己也不太明白他和郑直怎么突然就关系这么好了,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男孩子的友情本来就是吵吵闹闹弄出来的,谢鄂这种人的性格又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加倍好。既然郑直承认了是朋友,那纠结细未就没意义。
一个月后夜舞上了轨道,郑直能抽身去找谢鄂,却扑了个空。谢鄂不在公寓,周游列国探亲去了。他有五个兄姐分散在国内外,挨个探望一圈再呆三五天,暑假就结束了。
第二学年开学,大家还是老一批人同班级,就是座位调换了一轮,成聂从谢鄂旁边调到他前面,要八卦更容易。悲剧的是一向坐在角落里天不管地不教的郑直居然也调了座位,就在谢鄂边上。角落里的同学欢欣鼓舞,谢鄂周围的同学们则如丧考妣。
两个多月没见面,两人都晒黑了许多,郑直还是黑发扎马尾,配上浅棕色的皮肤,多了几分狂野难驯的气质,令女生们看了脸红心跳,即怕看他又想偷偷看他。谢鄂本来就比较安静内敛,晒黑了倒更稳重沉凝,微笑时笑容依然清澈如水。
“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混蛋。”
郑直对他比比拳,他也伸出手,两人用拳头轻轻捶了捶:“就给我留个空屋,白按半天门铃。”
“我在电话里道歉多次过,回头请你吃蛋糕。”
“这么廉价。”郑直嗤气:“等下要不要去BARBAR?大家都很久没见。”
“不是说不在BARBAR聚会了么?”
“私人聚会,你管它在哪里。”
“好。”谢鄂微笑。
也是,和夜舞的人也都有两个月不见了
——包括腹蛇。
本以为经过两个月,已经沉寂的心,在想到即将见面时,又飞快地跳动起来。
到底……不是那么容易死心啊。
没有告白,就没有拒绝,所以,没法那么快就死心。
小心地看下郑直脸的,谢鄂装做不在意随口问起的样子:“对了,腹蛇和天煞的事解决了没有?”
郑直的笑容僵住,漆黑的瞳仁扫向谢鄂时几乎是凌厉地,很快又收敛了起来:“还没,银蛇就是块牛皮糖,一粘上就撕不掉。”
谢鄂以为郑直是不爽天煞的事,安慰道:“没事的,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嗯。”郑直随口应了声,神色还是阴晴不定。
“腹蛇和银蛇到底是怎么回事?”谢鄂转移话题,没想到又踩到痛处,郑直恶狠狠地瞪着他,磨了半天的牙后:“你可以去问修平那个大八卦!”
“明白了。”看出郑直讨厌这个话题,谢鄂马上打住。
“你啊。”郑直无奈地说了半句,伸出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笨得让人生气,偏偏又不够笨。”
两三个月没来BARBAR,酒吧乍看变化不大,NIC在柜台后鼓捣调酒试验,JEFF和腹蛇在角落比飞镖,子淇、修哥、鸡蛋仔埋头聚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HI。”郑直推门进来,大家都掉头过来,看到他身后跟着的谢鄂时,几家欢乐几家愁。
“呸呸,居然真的来了,倒霉。”子淇垂头丧气。
“愿赌服输啊小朋友,输了别耍赖。”修哥哈哈大笑。
“我也赢了。”鸡蛋仔笑眯眯。
柜台后的NIC哼了声。
郑直走过来,从修哥手里抽走大半钞票:“庄家抽头。”
“喂,你也太狠了,一下子拿走一半多。”
“拿我打赌,就要有血本无归的准备。”
“谁拿你打赌,我们是赌你后面的谢鄂今天会不会来。”
“有差么?拿我罩的人打赌,就是跟我过不去。”郑直威胁地活动着关节:“谁想跟我来谈道理?拳头就是我的道理。”
弱势和平人士修哥闭嘴。
“我也买他会来,我赢了,给我抽头。”腹蛇不声不响走过来,向郑直伸手。
“修哥会赔你的。”郑直朝修哥冷笑。
“大家都好久不见了。”谢鄂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开口。
“我对你相见不如怀念!”子淇很心痛自己输掉的零用。万恶赌为首啊,这个月又得找小郗周济了,衰。
“这样吧,这抽头我拿去买啤酒,大家一起喝,怎么样?”郑直拍拍手。
“不好!”子淇脸色大变地反对,就他那一杯倒的酒量,不用想了。
可惜他人微言轻,一点抗议声被大家一人一巴掌压了回去:“帅哟郑仔~”
郑直买了四打啤酒回来,连NIC也跑出来喝,只有子淇一杯倒的酒量,郁闷地抱着橙汁坐一旁。
一向过着健康正直生活的谢鄂还是第一次喝啤酒,他本来不想喝,被郑直勾住脖子要强灌,修哥等人还在旁边起哄叫好,腹蛇也似笑非笑地坐在一旁看热闹。
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大失面子这种事,对青春期的男孩来说,是比当众掉了内裤还让人无法忍受的事。原则摇摇欲坠,谢鄂还是喝下了他的第一罐啤酒。
子淇兴奋地在旁边等着第一次喝酒的家伙象自己一样一杯就倒,可惜各人体质不同,子淇小朋友注定失望,谢鄂只是皱了下眉表示啤酒比想象中更苦涩,倒没其他反应。一罐下肚后,神智清楚眼神正常,连嘴角的笑容都与往常一般清爽干净。
子淇郁闷地继续喝他的橙汁。
大家谈谈笑笑,说起最近扩展夜舞的趣事。
“流沙那家伙也真傻,非要用实力证明自己很行,先挑了豹子,豹子根本不理他,活动下关节他就闭嘴了,然后挑上大郑。”
郑直笑眯眯地灌了大口冰凉液体:“五分钟,他就看不到我的影子了。”
“是啊,然后他又挑战了修哥、NIC、腹蛇,每次挑战完,脸色都象要哭了一样,可是他看着其他还没挑战的对象时,居然又会恢复了信心……”
“你们不也是觉得他这表情变化有趣,才陪着他赛车。”
“好久没干脆地玩了,现在没受挑战的只有子尘吧?”
“他才不会挑战子尘,他就是看了子尘和龙焱的比赛才来的,哪会去挑战女神。不过再这么不识相下去,早晚会被豹子揍。”
“豹子喜欢子尘?”谢鄂咦了声。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他之前没加入夜舞时,跟我们打过好几次,后来不声不响突然就加入夜舞,我们那时才吓一大跳。”
“吓到的是你,可不包括我。”郑直抗议:“不过他加入夜舞后打起来就不尽兴了。”
“去。”大家都朝他嗤气。
“子尘才不喜欢他。”子淇闷闷地表示。
“小朋友闭嘴,大人的爱情没你插嘴的余地。”修哥笑着撸了下他的脑袋。
“我觉得……子尘可能不知道豹子喜欢她吧。”谢鄂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怎么可能,豹子都表现那么明显,你想多了。”
是想多了么?谢鄂安静下来。
只是子尘看着豹子时的眼神,与看着夜舞大家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对待。
如果说夜舞里,她的态度有差别对待的话,一定是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骆驼。
虽然在大家眼里,她对骆驼常常是直接下令,几乎没与他讨论什么;骆驼也一直安静地站在她身后少言寡语。但是,如果不是对彼此非常理解和信任,是不会这样连讨论都不用。
几乎是半身一样熟悉和了解的存在。
但大家好象都不这么认为,因为骆驼一向安静地就象子尘的影子一样。
大家八卦一阵子尘和豹子的事,又转移话题说起夜舞扩展过程的种种糗事。
谢鄂听了一阵子,不是赛车就是打架,他对这些事没兴趣,就安静下来。
那边的腹蛇也一直安静地坐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眼神也闪着兴奋的亮芒。她转头看到谢鄂时,笑笑扬起酒罐示意干杯。
谢鄂也举起酒罐回敬。
“修哥。”谢鄂拉拉修哥的袖子。NIC说错了话,大家都朝他扔空瓶子起哄,修哥也在使劲地掺和。
“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腹蛇和天煞是怎么回事?”
修哥停下手:“谁让你问我?”
“郑直。”
“哦。”修哥看了眼闹得正疯的郑直,点了点头:“难怪他不肯自己说。腹蛇是大郑带进夜舞的。”
“咦?”谢鄂有点出乎意料,这两人平时看起来并没有太多交集的样子。
修哥坐回沙发,端了罐啤酒准备讲古时补充口水用:“夜舞还没成立前,我们这几人就认识——至少认识对方的车子。其实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都在这山道上跑,技术好的那些基本都见过,大郑和银蛇一起赛过车,关系那是,差到极点。他们的性格本来就南辕北辙,加上天煞想收揽大郑,被大郑毫不留情地拒绝,银蛇觉得大失面子,就一直伙人找大郑麻烦。腹蛇是银蛇女友兼搭档,她就是那个时候认识大郑的,帮银蛇找过大郑很多麻烦,两人之间好象也打过吧,我不太清楚,他们不肯说。”修哥无奈地摊了摊手。
“银蛇这人有点不上道,跟大郑是完全不同的人,大郑不会去揍比他弱的人,更不会去揍女人。当然,他嘴毒舌利,大家都觉得这人不好相处。银蛇则口甜舌滑,对女人更是做小伏低体贴得很,骨子里却是个大男人主义,对到手的女人有点过份。他跟腹蛇虽然是好搭档,但你看腹蛇这脾气,也不是来硬就能压得下的,所以他们之间也闹翻过几次。”修哥向谢鄂挤挤眼。
“那后来呢?”
“后来有次银蛇和腹蛇又闹翻了,想**腹蛇——那是公园啊公园!要死不死正好大郑路过,就狠揍了银蛇一顿,还把腹蛇带走。”修哥捂眼:“他这白痴,去掺和人家家务事干嘛,本来只是男女间小打小闹的事就这么闹大了。”
“看见女人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