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远在一旁怪笑起来,对贺少卿的小心眼回以冷嘲热讽,“不就被帽子扔了一下,能有多大劲儿?”他摘了帽子,假模假样地要递过来给温瑞初,说,“实在气不过,你再扔回来不就得了。”
贺少卿在温瑞初的右手边落座,作势要去拿那顶鸭舌帽,被宋文远翻了个白眼,骂道,“你够了啊!”宋文远在心中暗暗吐槽他:真是几十年不改的霸道性子,就不许别人欠他一丁点儿的东西,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宋文远盯着温瑞初看了一会儿。秦助理给他的解释是贺先生以前包养过的一个小情儿,转过头来又有了兴趣。他心中很快有了定夺,“明年秋后要拍一部新片,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演个男二号。
说完,似乎怕贺少卿不乐意,又加了一句,“新人刚出道不能捧得太高。”言下之意却是说一个小情儿而已,安排个男二号哄哄就行了。也许等不到明年秋后你就腻歪了呢。
温瑞初再傻也不会以为自己在摄影棚里被鸭舌帽砸了一下鼻梁骨,就能够换来了宋导新片的男二号。他连忙摆着手拒绝,“谢谢宋导的好意。我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撑不起这根大梁。您还是另选他人吧。”
在座的其他两个男人面色各异,他们自然看得出来温瑞初这不是在矫情或者表演欲擒故纵,他是真的在拒绝,且言辞恳切。宋文远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老朋友,敢情是老牛吃嫩草,还崩了牙?
贺少卿的脸色不易觉察地沉了下来,“给你的,你就接着。难不成你还想回去继续脱光了给人演替身?”
“我不要你的东西。”温瑞初低垂下眉目,看起来一副软弱好欺的模样,拒绝的口气却异常坚定。他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被驴给踢了,为什么要跑来受这种侮辱。
宋文远见形势不对,拿出手机来假意说是接电话走出了包间。
温瑞初不敢单独跟贺少卿呆在一起,紧跟着仓惶起身,要去拿外套离开。
“真的不要吗?”贺少卿的嘴角勾起一抹哂笑,一抬手将温瑞初给拽了回来,牢牢按坐在自己的怀里。
温瑞初一下子恼羞成怒,没了外人在场,他终于不再压制自己的愤怒,哑着嗓子拒绝道,“你别碰我!我不要!你们的东西难道是白给的吗!”他宁愿成年累月地给人跑龙套,也不愿意再跟这个男人扯上一毛钱的关系。
“你、们?”贺少卿敏锐的捕捉到这两个字,含着温瑞初的耳垂呢喃道,“这两年我到处找你,你反而跟着别的男人鬼混去了吗?看来你的新主顾对你不怎么样嘛,还让你跑出来干这个。”
温瑞初感觉身下一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火热的大手正在他的身上四处游走着。他的身体本来就敏感,加上曾经被这个男人调…教过一年,男人太熟悉他的敏感点,几下无声的揉捏便让他软成了一滩春水。
贺少卿将他抱着翻了个身,以跨坐的姿势与他面对面,用低靡性感的调子对他说,“接下来是问答时间,我问一个,你答一个。”
“唔。”温瑞初被那双大手钳制住,连呼吸都是压抑的。他满目哀求地望向雅间的门口,心里害怕有人在这个时候冲进来撞见这羞耻的一幕,又希望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贺少卿突然笑起来,灿若桃花,削薄的唇贴过来,温柔地亲吻着他颤抖的睫毛,然后是面颊,鼻尖,“别怕呀。”他的声音里带着蛊惑的味道,“既然有胆子逃跑,自然是要承受代价的。”
温瑞初颤栗着身子,声音也是颤抖的,“我没跑,是合同到期了。”
贺少卿含住他的下唇轻咬,熟悉的绵软触感让贺少卿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他这两年真的是脾气变好了,不然在摄影棚时他当场就该敲碎了这小东西的膝盖骨,让他后半辈子都别想再离开他半步。
可就算是脾气变好了,那句合同到期了还是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气,眼底的寒意渐渐浮了上来。他手上的力道跟着加重,“合同到期了可以续约嘛,还是我亏待你了。那么着急找下家?让我猜猜,嗯?是被人金屋藏娇了两年抛弃了,所以又跑出来卖?”
温瑞初脸颊红得似滴血一般,一方面是被羞耻的,一方面是被激怒的。他咬着牙坚持道,“合同到期了。我……不续约。”
贺少卿埋首在那片白皙的颈项处吻着,唇齿所过之处,留下片片红痕和齿印,恨不能当场将人拆吃入腹,复问道,“这两年有别的男人碰过你吗?”
温瑞初抿着唇不吭声。
贺少卿稍等了片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面色立时沉了下来。他的声音降到了冰点,盯着温瑞初的那双眸子像是要吃人一样,“我问你,这两年有别的男人碰过你吗?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有还是没有?”
“有又怎么样?”温瑞初不甘心地顶撞了他一句。
贺少卿冷笑一声,修长白净的手指把玩着被吸吮到通红的耳垂,回道,“不怎么样?但你最好祈祷我查不出来是谁。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你敢一声不吭的消失两年,就该知道我不会轻易饶过你、们。”
温瑞初望着他,满目的忿然和恐惧。
贺少卿没有再过多的询问。他不相信温瑞初的话,但既然人找到了,往后的问题可以慢慢解决。他打电话吩咐助理去查温瑞初这两年的情况,挂了电话后,他从烟盒里抖落出一根烟,点燃了放在唇间吸了一口,然后两指夹着送到了温瑞初的嘴边。
温瑞初被动地启唇含住,深深地吸了一口。
包间门被再度打开,宋文远推门走进来,身后跟着上菜的服务员们。宋文远刚刚到隔壁跟投资商喝了几杯,脸色微红。但不至于醉,他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形。贺少卿坦然自若地喝着茶,在他的身侧,温瑞初眼角的泪痕未干,颤抖的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一副被人狠狠地蹂…躏过的模样。
宋文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几经变化,终于平静下来,招呼道,“上菜上菜,饿死了。”
温瑞初一根烟抽完,心情仍未能平静下来,抬手去抓放在贺少卿右手边的烟盒。
贺少卿瞟了他一眼,按住他的手说,“别抽了。一根就够了。你脸正过敏呢。去洗把脸,擦了药回来吃饭。”他说着,起身到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摸出一管药膏。正是早上温瑞初询问医生的那种软管,塞进了温瑞初手里。
温瑞初不吭声,拿着药膏离开了包间。
门关上的一瞬间,听到宋文远低声的笑骂,“真难为你了。脸都那样了,你也下的去嘴?”
贺少卿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脸上看不清喜怒。连他自己都很意外,两年了,他还是保留着外出带上一小管防过敏药膏的习惯,总是担心着哪天的饭菜里掺了辣椒之类的刺激性食物时,温瑞初会过敏长出一脸的红疹子,担心小东西怕痒会把脸给挠坏。
☆、第6章 醉酒后
温瑞初第二天早上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醒过来的。他身上未着寸缕,被贺少卿牢牢地抱在怀里。昨晚的事情他记不得太多了,只记得后来宋导给他倒了一杯酒,他不好意思拒绝就喝了下去。所以是个圈套吗?他被两只加起来快要八十岁的老狐狸一起算计了。
贺少卿其实早就醒了,他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到苛刻的地步。无奈怀里抱着失而复得的小东西,竟难得的赖了一次床。
温瑞初刚刚动了动手指,贺少卿就把眼睛睁开来。四目相对,前者是仇恨愤慨、羞愤欲绝的,后者是清清冷冷、淡漠从容的,第一次碰撞,很明显贺少卿居于上风。温瑞初浑身光溜溜的,床上又没有衣服穿,只好扯过被子包住自己的身子。他的身子很清爽,足以说明昨天晚上贺少卿没有趁人之危。但这并不是说贺少卿是个正人君子。
等他把被子全部扯过来,发现贺少卿浑身也是光溜溜的,干脆背过脸不去看他。贺少卿从背后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下巴磕在他肩膀上轻轻喘着气。
温瑞初扭了一下腰,要挣开贺少卿的怀抱,“不准你碰我。”
引来身后贺少卿的不满,男人干脆把被子大力扯开甩在了地上。屋子里暖气打得高,倒是不怕冷。
反倒是温瑞初盖在身上的遮羞布没了,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贺少卿将他抱在怀里,手掌在他的腹部轻柔按压着,低下头咬着他的肩膀问,“肚子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儿?”他昨晚替酒醉的温瑞初洗澡时便发现了,没来的及仔细询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疤痕是在离开他之后才出现的。
这道疤痕只剩了浅浅的一个印子,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是做手术留下来的。温瑞初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按住男人的手阻止他,“不用你管。”他这会儿说话还是很硬气的,不像昨晚那么弱鸡了。
贺少卿闷闷地笑出声,嘲笑他说,“你怎么就不能听话呢?非要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才肯老实是不是?”
温瑞初的脑袋被贺少卿扳着转向右方,上面挂着一把长长的军刀。温瑞初曾经还以为它是观赏用的,后来才发现那是把真家伙。贺少卿说,“你不说实话是吗。不要总是逼我跟你动手啊。”
“阑尾炎!”温瑞初咬着牙,口气恨恨的,显然对昨晚被贺少卿拿刀逼迫他的经历心有余悸。
阑尾炎手术的刀口应该不是开在正中间吧?这是基本常识。贺少卿的手指在那处疤痕上细细地抚摸着,“下午去医院开个腹,看看阑尾还在不在,在的话顺便割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处。”
温瑞初的身子又是一抖,指着墙上那把刀说,“你他妈是不是变态啊!昨天威胁割唧唧,今天割阑尾,你干脆拿把刀把我捅死算了。我阑尾长的位置跟别人不一样也有错吗?你是不是非得要我死了才甘心!”
“所以你一开始就这么回答我的问题不就好了。非要拐个弯自讨苦吃。”贺少卿低声笑着,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他,又咬住他红艳艳的嘴唇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