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不轻啊!”
将萧梓岳驮到背上的一瞬间,沈孟杨发出一声感叹,而他这一句感叹则换来背上的男人一句略显凉薄的话语。
“我可没让你背。”起初沈孟杨想背他的时候,萧梓岳自然不太愿意,可拗不过沈孟杨的坚持,想到这样的确能加快脚步,便勉强同意了沈孟杨建议。
沈孟杨点点头,背着他走着;“得,得,得,我贱行不行啊。”
萧梓岳沉默少顷,淡淡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沈孟杨说;“我发现你这人就是闷骚,蔫儿坏!”
萧梓岳笑意渐渐淡去;“你知道什么叫闷骚啊。”
这次换沈孟杨嘿嘿一乐;“闷骚,像你这样呗!哎?也不太对,最近网上不是流行一词儿吗?腹黑……嗯,那个合适!”
萧梓岳却没再继续回应,独自将头靠在沈孟杨肩上,试着放松身体。
小区的路灯跟之前的小巷里残破路灯无疑是天差地别,它的亮度很高,一排排路灯沿着过道延伸,行走在此,让人感觉十分安逸。
既不会太亮,也不会太暗,刚刚好。
夜空中,星辰在不停的闪烁着,微弱月光在云层中露出少许,虽然与强烈的路灯光影相比有些微不足道,但仔细品味,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当然,这情趣是留给会欣赏它的人的,对于不会欣赏的人大概只会觉得无聊而已。
例如,沈孟杨。
觉得这么走挺没意思的,沈孟杨就一边走,一边说;“哎,你说现在这个情景放个猪八戒进行曲是不是特合适。”
他对背上的萧梓岳调侃道。
他如此问,后者则这样回答他;“二师兄,走快点成吗?“
☆、第十七章
这么折腾了一通,沈孟杨背着萧梓岳终于回到了家里。
找钥匙拧开门,沈孟杨连鞋都没来得及换掉就一路背着沈孟杨小跑到客厅里,无力的带着萧梓岳摔倒了沙发上。
“你……你他妈真该减肥啊!妈的,累死我了……”沈孟杨把萧梓岳从自己背上放下来便喘着粗气想都不想的倒在了地上,因为太急,沈孟杨没有开灯,屋内一片漆黑,只有稀薄的月光从客厅的落地窗折射进来,朦朦胧胧。
萧梓岳靠牢身体,瞄向沈孟杨,说;“你这是缺练。”
声音完全没有特别波动,合着受累的不是自己,说的当真轻松。若说起来,沈孟杨背着萧梓岳这一路真把沈孟杨累够呛。
光是背着一个和自己身量相差不多,甚至更沉一些的人走一路也还可以,就是这上楼上的极其悲剧。原本沈孟杨公寓门口的时候,已经有点虚了,还想着上楼乘电梯能让自己缓缓。
可倒霉就倒霉在这里。
沈孟背被萧梓岳到电梯口的时候,一块闪瞎眼的牌子屹立在此。
“今日电梯检修,造成各位用户不便,请谅解。”以上,沈孟杨别无选择的背着萧梓岳艰难的爬上了八楼,成功登顶。
言归正传。
沈孟杨休息了几分钟,缓过劲来;“换成你背我走那么一长短路,再爬个八楼试试,累抽你!还他妈在这儿说风凉话,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
萧梓岳说此次倒是难得顺着沈孟杨这句明显的调侃话接了同样一句;“哦,救命恩人啊……那你这么个救命恩人需要我怎么报答啊?以身相许?”说到“以身相许”四个字,萧梓岳音调明显出现了起伏,
愣是使人琢磨不出是真是假,调侃意味甚浓,似真非真。
有了上次的经验,沈孟杨知道他这又是在逗自己,所以没上次反应那么大,但还是做做样子的搓了搓手臂;“你这号人物,咱可养不起啊!你要是去变个性我说不定还能有点兴趣。”
说罢,沈孟杨支撑起身子,去玄关那边把客厅灯打开,之后折返回来提醒萧梓岳说;“你坐那别动啊,我去里屋找点药给你擦擦。”脱□上的外套,他缓步走到了自己房间。
他记得上次因为和萧梓岳打架之后去医院带回来的消炎药还有些,真没想到现在又派上了用场,不过角色完全调了个个而已。
真是风水轮流转。
沈孟杨在里屋找药,客厅里的萧梓岳却在目光一动不动的隔远望着沈孟杨寻找东西的身影,越看,那眼神便不由越微妙。
像是某种疑惑,更仔细瞧,甚至能在那打量的目光中找到一丝丝的笑意,但是,非常模糊,像一层薄薄的雾气,风一吹,便散了,无影无形,再难捕捉。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萧梓岳还是不太知道怎么样来形容沈孟杨比较合适。
说这人干脆,但有时候也很纠结,说这人外向,又觉得外向的太过,显得二了,可能唯一表里如一的就是那没什么心机的心境吧。
总之,今天,他还是欠了这人一次啊……
萧梓岳这边想的略微出神,那边沈孟杨已经拿着药走过来了,直到后者冲他说话,萧梓岳才回过神来。
沈孟杨完全没在意萧梓岳为何独自出神,只与他说着话的同时坐在萧梓岳旁边,替他往伤口上抹药,他的动作很仔细,怕弄疼伤口,上药的动作尽力的放到最轻,摸样非常专注。
萧梓岳在一旁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沈孟杨的“服侍”用手背撑着下颚打量沈孟杨专注的摸样,嘴角伴随时间的渐渐失去而逐渐产生了细微的弧度。
微妙的面部表情,或许脸当事者自己都不知道。
“沈孟杨。”他忽然叫他。
沈孟杨回过头看他;“嗯?”
萧梓岳看见他回过头,与他对视了几秒,说;“这次,谢了。”
简单的一句话仿佛包涵了一些使人细细琢磨的味道。而听到萧梓岳忽然的这句道谢,沈孟杨微一愣神,不怪他这个反应,关键是和萧梓岳相处的这一段时间,沈孟杨还真没听见过萧梓岳说过“谢”这个字。
现在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沈孟杨感慨的笑道;“哎呦,真难得,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听你说谢,行,心意收下了!”
低下头继续帮着萧梓岳抹药。
萧梓岳无言看着他,好像过了良久,好像又没过多久,他忽然聊天似的对沈孟杨说;“我妈在老家病重,住院需要一笔很大的开销,对于我妈的病来说,我寄回去的钱根本就不够,所以,迫于无奈,我去找那些人借了钱……”
他静静的叙述着,目光定在虚空中的某一个方向,似乎没在意有没有在听,只是独自淡淡的讲述。
沈孟杨的动作在继续,头却未抬的问;“这就是你的理由?”
借钱的理由,那他怎么不说呢?
萧梓岳说;“好在老太太的情况了好了许多,也值了。沈孟杨,借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的。”
沈孟杨笑笑;“成了,过去了就没事了,至于那钱,我倒是不急,你慢慢还吧,反正我也不怕你跑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和哥们儿说,哥们能帮的就帮。”
之前不知道萧梓岳的难处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心里还挺讶异的,更觉得萧梓岳这人外在个性虽然挺不招人待见,内心还是有孝心的,他都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路,还敢去借钱,挺豁的出去,虽然最后还是被揍得很惨。
萧梓岳没说话,安安静静的沉思着。
沈孟杨又说;“对了,前几天李凡来找过我。”
许久不提的名字猛然被提起,使萧梓岳眼底一暗,却还是沉默着。
沈孟杨偷偷瞄了他一眼,继续说;“我告诉他,你在我这,我知道,你来这儿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躲他,不过,总这么躲也不是个事,所以,李凡去找我和我聊了许多,意思是他那边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告诉他你在我这之后,他说过几天会过来找你,和你谈谈,……你也别怪我多管闲事,这种事,说清楚总没坏处,至于见不见,那你就自己决定吧。”
李凡来找他是三天前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的李凡看上去比上次见到他憔悴的摸样相比好了许多,沈孟杨同时也得知,李凡还是和杨璐璐分手了。
其实,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经历那样的事情,哪个女人还能若无其事的当做一切没发生和欺骗自己的男人破镜重圆,更别说是杨璐璐那样的性格以及她父母的阻挡了。
因为这件风波,李凡正是向家里出柜,坦诚了自己特殊的性向。他的母亲自然是无法接受,中途又进了一次医院。
而他的父亲则是一夜白了头,一家子瞬间到了如履薄冰的境地。
超出沈孟杨预料的是,经历了和杨璐璐分手,和父母带来的压力,李凡没有继续消沉,反而大有破罐子破摔的释然感。
那时,李凡特地约沈孟杨到一家咖啡馆聊了很久,最后聊到了萧梓岳,
李凡的态度与上次没有什么改变,对于萧梓岳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说过几天去沈孟杨那里见萧梓岳一面,把话说清楚,请沈孟杨传个话。
沈孟杨自然没有理由拒绝李凡的拜托,现下看情况正好,便说了出来。
而说出了李凡请他说的话后,萧梓岳则是不言不语,径自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沈孟杨说;“那个什么,药涂好了,这几天就别碰水了,成,折腾这么长时间,都快三点了,快去睡吧。”将消炎药瓶子盖拧上,他相继把药放到一个铁盒里,起身拿着它去了萧梓岳的房间将所有的消炎药都放在了他房间。
第二天。
萧梓岳没有睡好,临近天快亮时才睡着,不过,很快就又醒了。
睡不着的原因,看来,只有当事者自己知道了,别人,猜不出。也许是和前一夜沈孟杨的话有关,也许是因为其他事,横竖这觉是没睡好。
萧梓岳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门前一开门,立刻瞥到了歪倒在沙发上的人、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窸窸窣窣的撒溅进来,猛看上去,甚是晃眼,沈孟杨在沙发上睡得很沉,手里还拿着快掉的电视遥控器。
昨晚萧梓岳进屋睡觉以后,沈孟杨不知为何,却有些睡不着,所以无聊的在客厅看电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