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爻冷冷的看他,他倒是低估了宋帧,这些事少不了是宋应山在床上告诉他的,这爱情的魔力早让宋应山成了糊涂鬼,迟早有天宋帧得把其他的兄弟都给害死不可,他一年整死一个,手段之毒辣,连上爻也要自叹不如。
“宋帧,你别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了。”上爻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闭嘴。”宋帧骂道:“你说的消息,我一个也不想听。”
上爻靠近宋帧,亲热的笑道:“天大的好消息,你怎么能错过,咱们马上就要多一个弟弟了。”
宋帧闻言眉头皱起,上爻得意道:“天下间的漂亮人数不胜数,你这辈子都得算计着他,干爹这头野兽,你还妄想驯服,可笑之极。”
宋帧似是有些悲戚,他闭上眼独自悲伤着不愿再理睬上爻,上爻乘机煽风点火,“他能把我捧在手心,也能照样把别人捧在手心,他能在床上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照样能和别人你侬我侬,早前我就说过,你靠着那点感情到最后只会是一无所有,你把哥哥们一个个逼死了,到最后却被我架空,真是活的可怜。现如今,他又喜欢了一个,你算个什么东西。”
宋帧睁开眼看着上爻,上爻伸手为宋帧盖好被子,温柔的笑道:“哥哥,我也不怕你再去闹,小段就是我故意借来对付干爹的,要不是有他在,干爹怎么会放松靖华,他只怕一来阜城就要杀了靖华。只是我万万想不到,干爹竟然如此好色,滚一次床就迫不及待的要认儿子了,你也是眼光不好,怎么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你一定会有报应!”宋帧低声骂道:“你根本就是个吃人的魔。”
“那也是你一手教导出来的,哥哥。”上爻越发温柔的看他,“从你要杀我的那刻起,我就告诉自己,我决不让自己死的窝囊,你设计害了大哥,让他流亡去了上海,大哥念在兄弟之情没有在干爹面前揭穿你,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必定将你挫骨扬灰。”
宋帧苦笑道:“什么大哥,他就是你的大哥,不是我的。”
“你根本没有良心,你忘了当初你差点死在干爹床上,是大哥替你找的医生!”上爻被宋帧的话激怒骂道:“乐冉是个傻瓜,可他不坏,他和干爹是讨乐子,他争了什么?他不要权不要利,你却还是要害他,我告诉你,宋帧,我对付仇人,最喜欢的就是慢慢的折磨死,我犯不着和你鱼死网破,人前我照样能做你的好弟弟,人后你就是咬碎了牙也得给我吞下去,你就慢慢的看着干爹怎么和别人睡,你那点感情看够不够他糟蹋的!”
突然二楼传来连串的枪声,上爻听到声音,立马站起来大步跑出去,屋里的灯亮起,冯砚也出了房间,他们齐齐的往二楼跑,到了上爻的房前,上爻推不开门,冯砚道:“你闪开。”说罢冯砚拿着枪对着门开了几枪,门打开后,上爻看见宋应山压着靖华在床上,靖华手里的枪掉落到了地上,宋应山的手死死的掐着靖华的脖子。
“靖华!”上爻大喊一声冲上前去,冯砚看宋应山杀红了眼,上去把他往外扯,困住他的手臂,拉扯着劝道:“宋司令,杀人可使不得。”
上爻从宋应山手下抢过靖华,靖华几乎是要断气一般,脸色发青,上爻顺势把靖华床上放,喊道:“靖华,吸气,别紧张,有我在。”
靖华痛苦的张开口,上爻抚着他的胸口,喊道:“靖华,睁开眼看我。”
“放开,这个傻子,居然敢骂老子,我今天非要一枪崩死他。”宋应山说完就夺下冯砚手上的枪对着靖华开了一枪,可这一枪下去,却被上爻挡了个正着。
宋应山看着上爻后背迅速弥漫开的血,方才那攻心的怒火瞬间冷却,他大喊道:“上爻!!!”
靖华睁开眼看见上爻挡在他面前,那一声枪响就像是闷雷集中了靖华的心口,上爻撑着身体没压倒在靖华身上,他苍白的脸色很是吓人,宋应山扶着上爻,大喊道:“来人,喊医生过来。”
靖华整个人愣住,他看着上爻扯扯嘴角,笑着对他说道:“还好,你没事。”
上爻推开宋应山的手,顺势倒进靖华怀里。
“爻爻。”靖华伸手把上爻揽住,手往他后背一摸,全是粘腻的鲜血,简直是触目惊心,靖华着急的喊道:“爻爻,你别吓我,爻爻!!你为什么要挡上来。”
上爻虚弱的靠在靖华身上,他痛苦的皱起眉头,“不要紧,死不了。”
“你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宋应山听他那样说,立刻打开门往外冲,他站在走廊上喊人去找医生,靖华抱牢上爻,可又怕自己太用劲把他的伤口弄痛,他低声喊道:“爻爻,是我拖累你,你千万不要出事,你别丢下我,爻爻。”
靖华说着说着几乎要哽咽,曾经他亲眼目睹了予墨死在他面前,如今他再不能接受上爻也离他而去,这个世间,他只余上爻一个牵挂,若上爻也要离他而去,他必定不会再苟且偷生。
“傻子,别哭。”上爻到了这个地步也还不忘提醒靖华要装傻,他轻笑着说完这句话便昏死了过去,可靖华看他昏迷,被吓的六神无主,他拍拍上爻的脸,喊着:“爻爻,你醒醒,我再也不和你闹了,我以后乖乖听你的话,你醒醒,爻爻,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什么都听你的。”
冯砚手里的枪捏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捏紧,他知道自己这要是在上爻身上补上一枪,他就算是要把命交待在这里了,可转念想想上爻这人死了不打紧,自己要是和宋应山开火了,他就算是要得罪山西的人了,不划算呐,横竖上爻生死难测,他又何必给自己添麻烦,最后他还是把枪把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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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错梦
“你答应过我,要赔我的蚱蜢,你还没赔给我,爻爻,我不准你失信。”靖华边说着边崩溃似地哭出了声,他挪着想下床,可一动,那鲜血只是更汹涌的往外冒,宋应山回到房里看靖华已经被吓坏了,喝道:“你瞎动什么,别动!”靖华一动也不敢动的抱着上爻,喊道:“求求你救救爻爻,我求求你们了。”
“这还用你个傻子多话,说你傻,倒还不算傻的没救。”宋应山看着靖华小心翼翼的抱着上爻,还像是哭丧的,低声咒骂道:“这么大的公馆,请个医生还这么难,冯砚你就是个穷死鬼。”
冯砚看宋应山无故朝自己喷火,讪笑道:“这不是打了败仗,亏空了嘛。”
宋应山倒是镇定了起来,他撕扯床单用布条绑到上爻的身上,道:“先止血,医生来了打麻药,取子弹,这里不伤性命,就怕血流干了。”
冯砚一听麻药,心里咯噔了,他皱眉道:“这怕要出问题了。”
“你们麻药没有贮备?”宋应山瞪着冯砚,冯砚解释道:“打了败仗,都用到伤员身上了。”
宋应山咬紧牙关,道:“那也得取子弹,大不了,就是让上爻用鸦片烟吗啡。”
靖华心里清明,听着宋应山出了这么个主意,顿时担忧起来,若是上爻真用上鸦片,那还得了,他就是宁可上爻痛死,也决不让他沾这种脏东西。
靖华下意识的将上爻抱的更紧,恨不得找个地方把上爻藏起来,才能不让他这个干爹乱来。
这一遭重逢,他没看到上爻活的快乐,除了累就是苦,还有自己给他置气,他真不想看上爻再和这些人打交道。可看着上爻身边围绕着的人和权力纠葛,靖华也明白上爻已经回不到当初的单纯,这繁世三千功名,和天下无尽的弱水听取,一个人要独善其身,太难。
上爻已经变了,他或许已经变的很坏,可靖华明白了,他再坏,也还是爱着他,上爻从前总说他可以为他不顾生死,这就是认命,命里注定了他们今生纠缠不休,只是何年何日,他们能再见当年如雨而下的桃花纷飞在蹁跹盈舞中,而那停靠在蜿蜒河道里的画舫,是否还能再如当年,点燃深夜里的一盏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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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灯昏黄,上爻站在屋前,看着那灯影下有个人影投在窗下,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予墨在桌前剪着画,见到有人来抬头,上爻怔怔的望着他。
“上爻。”予墨笑着喊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上爻不答他的话,予墨朝他笑道:“进来坐坐,陪我剪画。”
上爻走到他身边,予墨快速的剪出一个人来递给上爻,上爻打量着手里的画,予墨撑着额头,道:“这些日子总在到处赶场子,答应了别人的工活赶不出来了。”
“大哥。”上爻终于按耐不住喊出了声,予墨淡淡一笑,“怎的今天这么安静,是不是做了错事。”
上爻闻言苦笑,他伸手扶住予墨的肩,让他转过身看自己,“大哥,你来托梦给我。”
“托梦?”予墨不解的看他。
“你不知道。”上爻蹲下身仰看着他,“让我好好看看你。”
予墨侧着头,伸手捏捏上爻的脸,笑道:“弟弟你今天怎么了,莫不是又被班主教训了。”
上爻抓着予墨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上爻抱紧予墨的腰,委屈的说道:“大哥,我错了。我求你回来,你回来,我很想你。”
予墨抚摸着上爻的背,笑道:“你个小鬼,到底怎么了?”
“大哥。”上爻把脸埋在予墨的怀里,像是个孩子一般放声大哭出来,予墨连忙哄着,“上爻,哭什么呢,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哭,我以后可要笑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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