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上爻打量着严树认真的模样,问道:“谁给你的胆子,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严树闻言咧嘴一笑,“九少,我最听你的话,你说的话,我从来都是不敢违抗,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上爻正欲再说话,严树把上爻往床上一推,用枪按着他,道:“你不是爱和男人在一起寻欢作乐,你以后就抱着他的尸体,和他好好的温存。”
上爻听到严树的话,把手伸到自己的枕头底下,严树按着上爻的手,和他紧扣着,他越握越紧,脸也越低越下,几乎要亲上上爻的唇,上爻趁他有些不设防,一脚踹上严树的下半身,严树连忙吃痛的跪倒在地上,上爻拿出枕头下的枪对着严树的小腿开了一枪,严树在地上翻滚起来,大声痛呼。
上爻站起来对着他的身体连踹几脚,骂道:“就凭你这种敢反咬人的狗,我看看你有什么本领!”说罢他捡起严树的枪自己收了起来。
严树只顾着身体里的痛,哪里还有功夫理会上爻,上爻看他小腿的血流了满地,立刻他跑下楼去,看到谢君棠车子上的那个司机已经心口中枪死了,连忙把他的尸体拖下车。
上爻上车翻着,一会就从车垫下面翻出来名单,泛黄的纸上面整齐的写着一行行名字,上爻看的心里五味陈杂,他不知道谢君棠和谁交换的这一本卖国贼的名单,但他知道,谢君棠是个真正的傻子,也往往只有这种人,才能让上爻心里充满愧疚。
上爻拿好册子,立马返回到房间里扶起昏迷谢君棠,边走边说道:“下辈子就别这么笨,知道别人是个骗子还一心往上撞。”
谢君棠迷迷糊糊里根本没办法回应上爻的话,上爻把谢君棠一路扶到宋宅外,将他放在路边,这里经常有人出没,不会担心没人发现谢君棠。
“有人看见你,你就喊他们。”上爻小心的把谢君棠放下,临走前他低头在谢君棠耳边道:“别再找我了,除非你真的想杀了我。”
谢君棠的伤他虽有愧疚,但人世间的事哪里能寻得尽善尽美,也许从谢君棠靠近他的那一刻开始,上爻就知道他不会有好下场的,追求他的人,大多都是不会好报。
上爻安顿好他就连忙离开,奔赴j□j读书的学校。
将册子交付给女学生时,她很惊讶上爻竟然可以从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这份名单,上爻我没再解释更多,只是询问女学生是否找到了靖华,她答道:“宋先生,我们委托了党内的人帮忙寻找,还好不负你所托,有同志说他离开了新四军的部队,可能去了南京。”
上爻闻言沉默了一会,半响后他说道:“他的父母都在南京,南京沦陷后,他会去那里一点也不奇怪。”
女学生一听上爻的话,脸色变的有些不好,上爻看她的样子也能知道南京的情况有多糟糕,但是上爻同样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于是他说道:“感谢你们,剩下来的事我自己去处理。”
“宋先生,你要考虑清楚,南京那边现在局势非常不乐观,只有人往外逃,没多少人再进去的。”女学生担忧道。
“他都不怕,我又怎么会怕,我一定会去找他,还是那句,谢谢你们帮我找到他的行踪。”说完上爻转身,他听着朗朗的读书声,慢慢走出这座充满希望的学校。
名单一送出去,广州这边的局势将会有大的变化,而宋家如今也只剩下上爻孤身一人,广州他绝无留恋。
上爻本想连夜逃离广州,却没想到受伤的谢君棠很快被日本士兵发现,日本人连夜大规模的搜查广州,封锁各大出口,严查海关,出动大部队追捕上爻,上爻穷途末路,只得逃亡到洋人的教堂,而他也知道,谢君棠是恨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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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神父(上)
推开铁门,上爻走进了教堂,无畏的神父正拿着十字架在进行祷告,上爻坐到第一排的位子,神父回头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并没有介怀他的突然到访,神父用着还算熟练的中文说道:“你好。”
上爻向他点头笑道:“你好。”
“你是来做祷告的吗?”神父问道。
上爻摇头,说道:“我是来避难的,我犯了错,遭受到了惩罚。”
“愿真主保佑你,渡过劫难。”神父虔诚的说道。
“也许这次难以渡过。”上爻笑道:“不过也没有关系,既然敢做,我也不怕死这一遭。”
“生命是唯一可不替代的,若你认识到自己的罪过,诚心悔改,主会宽恕你。”神父亲吻十字架,劝说道。
“不必。我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我坚信于自己的选择和信仰,我可以承认犯错,但绝不会推翻自己的行为,生来只有一次,不是更该坚持。”上爻说完就躺在长椅上。
神父见他如此随意,也不发怒,依旧沉静的劝说:“人生来都有原罪,没有选择,也会有自身的罪孽,我们的祷告,除了反省所做的事,也是为了自省不足之处。”
上爻听着他说着那些枯燥无味的话,笑道:“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话,我只知道天塌了下来,也就是闭眼一次,活着不怕累,还怕死了解脱不成。”
神父闻言眼神有些怜悯的看他,上爻把手臂枕在头下,简直把教堂当自己的家一样,闭上眼没一会就真的睡着了,神父在一旁看他耍赖在教堂不走了,也没有生气的赶人,他继续面对基督做祷告,全然没有因为这个意外的造访者而生气。
上爻这一睡就是把自己当泼出去的水了,也许他醒来就是刀刃刺心,或是被日本人抓去当阶下囚虐待至死,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没有任何理由后悔,只是他还有些遗憾,临死都难再见到靖华。
南京秦淮河绮丽的一夜,犹如阜城芦苇荡里的画舫,很美,却太过短暂。上爻知道是自己太过贪心,太原城内他一席诀别之言,便是预示了后事。
人之将死,天塌下来他也能睡的自在,这一闭眼,上爻竟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早上醒来他看到自己身上盖着毛毯,而空旷的教堂里再无别人。
上爻拿开毛毯坐起来,他打量着教堂的后门半响,起身走进后门,一直沿着走廊可以走到一处类似于民房的地方,昨天那个神父已经脱去神父的袍子,在厨房里做着吃的。
上爻靠在门口看他熟练的做着饭菜,笑道:“我还以为信仰天使的人,都是不需要五谷杂粮的。”
神父见他来了,把最后一盘菜装入锅里,息了灶火道:“信仰是不能当饭吃的。”
上爻听他如此说话,不由得对这个神父有些好奇,神父端起做好的菜到外表的楼台桌椅上,邀着上爻一起共进早餐,上爻自然也不会客气,他饿的有点心慌了,神父看上爻大口大口的扒着饭,悠悠的说道:“你看起来挺有钱的。”
上爻没想到神父会和他谈这个,挑起菜往嘴里扒了几口,包着一嘴饭说道:“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有钱没用,花不出去。”
神父略有忧虑的看他,半响后上爻见他从身后拿出一杆烟斗,开始抽起大烟,上爻瞬间觉得有些傻眼,他在广州算是阅人无数,从来没见过会抽大烟的神父,这绝对是在挑衅耶稣。
神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举动不对,他边抽着烟,边说道:“钱,是个好东西。”
上爻继续扒饭,神父暗示道:“钱那么多,你也带不走。”
上爻放下筷子,嘴巴一抹,干脆的说道:“原来耶稣也是可以谈钱的。”
“耶稣不谈钱,可是神父需要钱,你刚才吃的那几口饭,都是白银买的呐,这日本鬼子,黑心。”神父说着敲敲自己的烟杆,道:“今天早上,有人来教堂找人,我看找的就是你。”
“那神父怎么没把我交出去。”上爻抬头看他。
“交出去,住宿费就收不回来了。”神父笑道。
“……”上爻不好作答。
“还有祷告的额外收费。”神父掐指一算,“包括你今天的伙食费,你得给我一百两白银。”
“……”上爻想着这是打劫吧,不过他身上是没带这些钱的,上爻也学着神父那股子忧郁劲,道:“这可就不好办了,我的钱都在银行里边,工厂全都在香港了。”
神父闻言立马灭了烟,虎视眈眈的盯着上爻,上爻也看着他。
“你很有钱!”神父拍着桌子道。
“还行,安享晚年不成问题。”上爻吃的有些撑了,拍拍肚子道:“好饱,神父做饭很地道,中国菜的原汁原味。”
“我被人拐到农村做过厨子。”神父起身把头发往后一抹,豁出去一般的说道:“为了你能结账,我决定我们启程去香港。”
“什么?”上爻有些不相信他的话,提醒道:“神父,我必须告诉你,我是个逃犯。”
“放心,我是个国际罪犯,我犯了诈骗罪,所以这一点我很拿手,可以把你安全带到香港。”神父张开手臂像做锻炼一样,胸口的肌肉忖衫都遮不住了,上爻看他这副六根不净的样子,笑道:“诈骗罪?怎么还能被骗去做厨子,手段不太高明。”
“就凭我今天没让你被日本人抓走,你就不该质疑,行了,有钱人,换一套衣服,我们去码头。”神父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得到那一百两白银。
上爻双臂一抱,商量道:“如果你可以出广州,我们另外再商量一个去处。事后我给你双倍的酬劳。”
“一定是个很糟糕的地方。”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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