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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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画-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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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宋少将,这路不好走。”消防兵为难道,上爻自己跑去拿担架道:“又不是穿的裹脚鞋,说搬就搬!”
  
  说罢上爻把担架扛着搬到重伤员旁边,和消防员兵一起将他搬到担架上,瓦土呸房土铺成的路走的东倒西歪,上爻的手被压的打水泡,他把担架一抖,换换力气继续前行,消防兵在前面也是磕磕碰碰几次都要倒下去还好有同志把他扶住,两人一口气不歇的走了一整条街才到战地医院,护士和医生手脚麻利的把伤员接下来。
  
  忽然天空中又一阵飞机的轰鸣声响起来,上爻眼看着炮轰迎面而来,拉着群众往前面的防空洞躲去,他大喊着:“快走!!前面两百米有防空洞,下防空洞,不要拥挤,下防空洞。”
  
  他边跑边朝慌乱的人群呼喊,和他一起来的消防兵连忙喊道:“宋少将,你快下防空洞,上面太危险了。”
  
  “先疏散人。”上爻话刚说完,就有一颗炮弹在他前面的房屋掷下,轰隆一声巨响,尘土漫天,有的人被炸弹的冲击力炸的血肉横飞,一个手臂飞到消防员怀里,他恰巧接住,转手就给扔掉,再看他自己手上已经是满手血腥,他吓得脸色苍白,上爻看形式严峻,严肃道:“快到防空洞!跑!!”
  
  上爻扯着消防兵大步跑着,身后的战地医院顷刻成了粉末,日本的轰炸机在低空掠过,上爻在最后钻进防空洞前,拿出枪对着那轰炸机上笑的龇牙咧嘴的日本鬼子送了一枪,而后他快步跑进防空洞里边,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市民,突然一个女士大喊:“婷婷!!婷婷,你在哪里!”
  
  “怎么回事,你推什么推,都是人,你挤我不挤啊。”有人不耐道。
  
  刚才大喊的女士哭诉道:“婷婷怎么不见了,我闺女刚才和我在一起,她怎么不见了。”
  
  有人嘀咕道:“刚才外面的地上好像有个小姑娘,我也没看清,人太多了。”
  
  “婷婷在外边,我闺女没进来,我要出去找她。”那个女士突然发觉自己的闺女不见了,大声喊道,外面又是接连几声轰鸣巨响,那女士就像是发了疯一般要往外面去,消防兵拉住她,劝道:“现在不能出去,外面都是炸弹,出去就是送死。”
  
  女士凄厉的喊道:“我就这一个闺女了,他爹去年战死了,她是我的命根子,你让我去找找她,她一个人害怕。”
  
  上爻把她往人群里边推,郑重的说道:“你冷静下来,外面太危险,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
  
  “少将!你不能出去!”消防兵扯住上爻,激动的说道:“出去会没命的!”
  
  “你当我是纸糊的,小兔崽子,我以长官的身份命令你严守防空洞!”说罢上爻扯开消防兵,大步冲出防空洞,他在瓦砾碎石里艰难的行走,忽然他听到一声声抽泣,“妈妈,妈妈。”
  
  上爻听着声音跑到一个大石头处,石头应该是类似于房板的东西,整块都给压到小姑娘身上,上爻低下头喊道:“婷婷……”
  
  小姑娘的小手从石板里伸出来,她竭力喊着“妈妈……妈妈……”
  
  上爻使劲的搬着那石板,可是却无法移动分毫,上爻打四周看,被轰炸成焦土的房屋建筑里找不出来一个人,上爻朝防空洞里吼着,“快出来人!!帮忙搬石头!!这里有人被石头压住!!”
  
  可是根本没人出来,上爻满手的血泡被石板那粗粒的边角划破,血水盈满整个手掌,而他耳边不断重复着小姑娘微弱的声音,“妈妈……妈妈……”
  
  上爻转身跑回防空洞,喊着消防员和其他人一起出去帮忙搬石头,除了消防员和婷婷她妈妈站出来,其他人都往洞里边缩,上爻看时间拖不得也不劝说,就他们三人出去搬石头,可是那石块太过巨大,就他们三人根本就无法撼动,上爻使尽全身力气,也无法移动分毫,露在石板外的小手渐渐的不在挣扎,婷婷她妈妈见状趴在石板边,结果一看里边孩子已经闭了眼睛,当即就嚎啕大哭出来,“婷婷!!!婷婷!!!你和妈妈说句话,婷婷……”
  
  再无任何回音,上爻站在原地听着这小姑娘的妈妈一声声的痛哭,只觉得满心的迷惘,消防兵看着这场面,也许是年轻的缘故,他也跟着呜咽的哭了出来,边哭边擦着眼泪,还劝着那女士别太伤心,上爻握紧自己的手,浑身都颤抖着,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孩的生命逝去,却无能为力,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也怨恨着日本人的残酷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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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战火(下)

  在医院里对手进行了消毒包扎后,上爻便随从一众军官参加晚上的宴会,这里有不少是当年在南京任命的同僚,还有广州的老熟人也来了,可能是因为上爻并无军、政实权,留守重庆也只能在炮火里充当后勤兵,没多少人和他打招呼,上爻悠哉的喝酒,待到大家谈着j□j问题时,上爻以透气为由先出了宴会厅。
  
  他站在门口的石狮前,看着远处被轰炸过的地方,到处都是点点灯火,在这么远的地方都可以看到烛光在闪烁,连煤油灯都难以用上,可想生活有多么艰难。
  
  上爻的出身与这里大部分的军官有差异,他不是出身就住在名门,他出身是个卑微的下人,他吃过许多苦,也受过许多煎熬,他能知道这种没有家没有依靠的绝望和无助,连乞讨也遭人白眼和鄙夷,越是落魄越被人看不起,没人会计较你有多弱势,他们只会以踩着你来证明自己的高贵,这就是人活着会面临的残酷,人性只有在绝境里,才会越显得真实。
  
  上爻一点也不为自己如今的地位而感到着急,他心性能够沉下来,蒋委员长若是下了决心要把他封死,他也会找着机会从这死胡同里打出一条路来,他不给兵,上爻也不强求,就重庆这么紧张的局势,他不会等死的。
  
  正在上爻负手而立时,他身边走来一个人,上爻回身一看,正是阎锡山,他方才在里边没和上爻搭过话,说起来他们还算是上级下属的关系,可惜上爻已经不把阎锡山放眼里,他隶属于阎锡山,却在离开太原后直奔了重庆,阎锡山对他有气。
  
  上爻主动打招呼道:“阎老喝好了。”他会出来,上爻有些意外,毕竟对于共、党的问题没人比阎锡山着急,猫不吃老鼠,肯定是问题的,只看看谁是诱他的鱼。
  
  “怎么不多坐会,出来也没什么有意思的。”阎锡山漫不经心道,他有气定乾坤的野心,和上爻较真那就是以大欺小,但上爻是他的下属,不回山西,蒋委员长还以为他阎锡山在山西把他逼成过什么样子,让他这次妥善安置上爻,毕竟他在中原大战和抗战中抱有誓死决心,党内看好他的人也不在少数,该给的赏赐不能少。
  
  阎锡山觉得自己对上爻再好,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这人和外党有甚密的来往,阎锡山容不得这种人,送走一个傅作义,回来一个宋上爻,这种吃里扒外与外人勾结的人,阎锡山是不要也罢。
  
  “刚才喝多了,出来醒醒酒。”上爻扶着额头故作头疼的样子,阎锡山见他装模作样也不和他啰嗦,直接说道:“你这次在重庆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和我一起回山西,那边的抗日问题严峻,还需要你回去指挥。”
  
  上爻微微一笑,带着歉意道:“我许久没上过战场,什么冲锋陷阵的本领都忘的一干二净,现在蒋委员长派我灭灭火,撬撬地雷也挺好的,我能做苦力,不能做主力。”
  
  阎锡山闻言沉吟一声,看不出他在琢磨什么,上爻也不说话,忽而阎锡山提议道:“既然你不愿意回山西,那就去河套吧,委员长已经表明,你不需要再留守重庆,他给你两个师,随你去哪里。”
  
  上爻一下子明了,为什么阎锡山明摆着对他有意见却还要挽留他,原来是委员长开口给兵了,阎锡山贪得无厌,敛了上爻的财不说,现在又在贪他的兵。
  
  上爻客气的笑道:“阎老这个提议好,我也大有此意,可是重庆如今空袭频繁,还需要人处理后勤事务。”
  
  “你先在重庆侯着,这事委员长还需要把先通知傅作义,等一切安排妥当,你再去河套,这期间,你就多吃点苦,把重庆保卫妥当。”阎锡山就像过去一样用着命令的口气下令,上爻闻言稍稍弯腰恭敬的行礼道:“是的,我会谨记您的安排。”
  
  阎锡山如今与他划分开关系,这样的恭敬实属讽刺,他低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进屋里去继续商讨着两党的立场,上爻知道他的归属已经算是拍板订钉了。
  
  “请问,对于如此频繁的空袭,委员长是否需要给予我们解释,首都的迁移是造成重庆发生炮轰的开端,南京已被战火淹没,那里的日本人丧尽天良,也许重庆将会变成第二个南京,难道没有切实的方法可以避免空袭。”记者激动的围绕在加长车前,上爻客气的将她们推到安全区域,委员长坐在车里镇定依旧,一旁的士兵劝说着记者们让开,上爻临坐到车里时,朝她们行了个军礼。
  
  汽车行驶的沿途都有人闹事,乱的不成套,上爻稍稍靠后侧过脸问道:“委员长,前面有人在办丧事,要不然我们掉头。”
  
  后座的高位之人看了看前面被棺材封死的路,沉声道:“简直就是胡闹,让人去把棺材弄走。”
  
  上爻眼看着士兵强行将那棺材搬到一边的墙角,然后那个痛失女儿的妇女跪在地上痛哭,上爻看的有些不忍,可是官民毕竟仍有立场的区别,上爻只得看着车窗外的人渐渐淹没在人群里。
  
  离开重庆在即,空袭反而变得不那么频繁,只是被炮弹和火焰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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