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打算去哪个城?”上爻问道,“不会又要退到归绥吧?”上爻说完也从稻草堆上面滑下去,靖华帮他拍拍身上的草和灰土,道:“不到城里去,走一步是一步。”
第二日清晨,一行上百余人转移,由于地形上的优势,很快就离开了包头,穿越山区,与大部队会和。
行军途中,电台收到了重庆的信号,傅作义得知要为冬季的大反攻做准备时,连忙扎营,等候其余的兵力前来会和,在这等待的过程中,他指挥独立团不断的攻击兵力薄弱的沦陷区,直接给予日军以打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靖华和上爻主动争取到了最前线,上爻虽然统帅两个新编师,但为了养精蓄锐以备冬季配合全国反攻,现在只能带着旅团步兵配合打游击,给予打击,但是由于这种作战方法让日军吃过苦头,在分散了兵力后反而迎来日军大力的反扑,为了保住已有的胜利,作为指挥官,上爻没有再向傅作义请命,直接下令采用歼灭战术。
这种类似于飞蛾扑火的战术,让战火熊熊燃烧在这平原之上,地雷和炸弹、冲锋枪成了大量的消耗品,靖华眼看着上爻的士兵们都杀红了眼,连忙劝着上爻不能这样,会连累许多人。
上爻却是告诉靖华,这是为了配合后方,不这样打,他们没有优势,那就是被动的位置,等着他来打,还不如主动开炮,虽有惨烈的牺牲,但这是目前处于劣势里最直接的自保方式,人最怕犯横的和不讲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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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河谷(上)
靖华劝不动上爻,也就不劝,这天黄昏,他们率领的部队在茂林被日军炮轰,大火将整个林子都烧成了海,大部队和日本的部队在大平原你来我往的放枪和拼刺刀,天快黑时,靖华眼尖看到了日本人的坦克配合飞机汹涌而来,靖华拖着上爻在轮番的轰炸中往河谷里跑。
部队越打越散,最后干脆就是各跑各的,先保住命再说。靖华和上爻再加上一小部队的步兵扛着几尊大炮加枪就躲进了河谷,在这片绿荫匆匆的河谷里,飞机看不清下面的人,而坦克开进来没走多远就走不动,上下曲折的沟壑就像是江南的梯田。
上爻的帽子有些歪了,他的军服扣子全解开了,裤腿卷起来,肩膀上扛着枪,腰间挎着好几个手榴弹,全副武装的样子,靖华的身上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裤腿没卷起来,和上爻倒是一个样。
拿着枪的士兵在前面开路,还骂骂咧咧道:“操、他祖宗的鬼子,我以后学了开飞机,一定炸的他们狗屁尿流。”
大伙哄堂大笑,有人大胆问上爻:“宋师长,地雷也丟的差不多了,你啥时候弄两个坦克来,平原上开坦克多拉风。”
“地雷丢的差不多了?倒是把小日本全炸死了,那就叫差不多了,坦克弄来你们也要能开才行,别自己把自己弄死了都不知道怎么玩的。”上爻随他们起哄,镇定道:“这一带偏僻的很,你们千万要注意。”上爻突然警觉的说道,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规矩了,靖华也在四周打探,虽说河谷偏深,黄河支流长年无人来访,林深虫多也没什么可见怪的,但这里的路上都鲜少有人迹,时不时还有爬行动物在地上爬过,诡秘的很。
就算不怕遇到日本人,也要提防有原始居民,这里常年无人来访,如果有人住民风也不会开化到哪里去,上爻扯出来一根草咬到嘴里,靖华立刻扯下来扔掉,道:“野草有毒的,真不怕死。”
“这也要管呐。”上爻很无奈的说道,从这边开火后,靖华是从各方面管着上爻,有士兵看靖华扯了上爻嘴里的草,打趣道:“宋师长就怕连长,连长都快成参谋长了。”
“你们师长横竖是个不怕死的,你们不盯紧点,到时候把你们都往蛇窝里送,看你们还纵容他乱来。”靖华教训道:“他是少爷做过来的,把人命不作数。”
“师长是带队的,这一路边打边跑,别说成效不错,这是在往敌人的怀窝里捅。”士兵学足了上爻的那套,“上场杀敌嘛,视死如归,理所当然。”
“个屁!死了你还打鬼的仗,本来是诱敌深入,再集中消灭,结果你们师长打成了深入敌方,这鸟不拉屎的河谷,地图上都没画个大概。”靖华愤愤不平道:“快点走,晚上指不定能煮蛇羹吃。”
“连长,是你带着大伙往河谷里跑的,不能都推到师长身上啊。”有个年龄小的兵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上爻马上笑开了颜,靖华立刻骂了句:“你个吃里扒外的。”
“行了,再说下去,杨连长要以为我合伙大家欺负他一个人,前面带路的眼睛放贼点。”上爻叮嘱道,大家纷纷偷笑着往前赶路,靖华把枪往背上杠,两只手勾着枪说道:“不要故意j□j白脸,你真当我是那么好唬的,让你别这么打,现在真是有来无回,后面是日本鬼子,前面都是丛林,指不定这林子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就是狮子,也只能这么打,我们意见不统一,但目标相同。”上爻跳过两根树桩,用枪挑开针叶,道:“小心点,你先过去。”
靖华看他一眼,率先过去,上爻尾随过去跟在靖华身后边走边说道:“往这里来比在平原上好,至少大炮是过不来的。”
“上爻,把他们逼急了,说不定他们要放燃烧弹,把我们都给逼死在这里。”靖华压低声音说道,“都是树,烧起来就是个炉子,我们还在林子里七拐八弯,火烧起来比人跑的还快。”
“我知道你担心这些,但是我们这不是成功的拖住了他们的部分兵力吗,这一仗不到最后,不算输。”上爻轻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听他们说你以往打仗都是冲锋陷阵的,怎么这次就这么谨慎了。”
“谨慎?怕是你想说畏畏缩缩吧。”靖华看他一眼,坦率道:“从前要死自己一个人,现在有任务在身,带着一个连,虽然不能贪生怕死,但也不能全都给弄死了,能活着还是要争取活着。”
“你说的也有理,但是打仗的事,说不上没个变数,你也知道,我们在前边的,总要抗的住炮火,要不然不就全给后边了。”上爻怕再说下去靖华不高兴,于是又哄道:“不过,这一役也差不多了,以后听你的。”
“你总这样说,哪次不是临危就随着自己来。”靖华嘀咕的说了一句,但也没再较真的说下去。
他们一行人在河谷里走到晚上才找到石壁河滩歇脚,有人带着火柴,想起火烤些东西吃,上爻制止了他们的行为,把火苗全给拍息了,道:“你们这样,是自寻死路,日本飞机在头顶飞过去就能看到。”
靖华也附和着让大家不能生火,可是走了一天的路,又接连打仗,大家伙都饿的难受,上爻前后看了好几圈,最后只得说找个隐蔽的地方生火,饿着也不是办法。
天气热,跳到河里的人边抓鱼边洗澡,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褪尽疲态。
上爻在周围兜兜转转几圈,从茂林一路跑来,日本人追了半路就没见到人影,上爻觉得不太对劲,他们在茂林里吃了亏,怎么也不会放手让他们跑。
作者有话要说:
☆、河谷(下)
正待大家放松警惕时,漆黑的天空突然一阵炸响,亮如白昼,上爻抬头看去,只见头顶一架飞机轰隆的驶入视线,上爻连忙站起来喊着大伙跑,正在这时,一颗炮弹丢下,立刻点燃靠近他们的林子,火迅速蔓延开来。
上爻和靖华领着士兵们沿着河谷跑,这样可以避免被火围攻,可是河谷沿岸也有炮弹轰炸,上爻看这架势,日本人是想把他们收拾在这一片了。
靖华在危急之下,下令要大家跳下河里去,上爻水性不佳,靖华拉着他就扑通的落下了水,在水里上爻憋不住气,手臂乱挥舞,靖华按着上爻的头和他嘴贴着嘴渡气。
耳边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的炮轰,直到上爻觉得自己要断气了,炮轰声才逐渐远去,他们在水下待了好一会才浮上去,其他的人都已经上了岸,上爻上岸的时候,胸口还觉得憋的慌,靖华为他顺气,上爻躺在靖华腿上,喘着粗气道:“赶明回黄河,我得练练水性。”
大家一看上爻竟然怕水,都打趣道师长是南方人呐,上爻笑道他在北方过的年数比在南方多,骑马可以,下水就真不行。
靖华早知道上爻怕水,不跟着他们起哄,他把上爻从地上扯起来,道:“这样下去,迟早得被他们炸死。”
“那也只能这样。”上爻漫不经心道:“带过来的大炮,射程有限。”
四周都是火海,上爻和他的士兵们被包围在这里,举步维艰,突然,从上游传来一阵阵声音,上爻揪着火光看到有人从河谷上游走来,而且还不是小部队。
靖华防备的看着来人,上爻看清了大部队的衣服,拍拍靖华的手道:“别紧张,是自己人。”
“兔小子,还活着呢。”当领头的人的面目清晰可见后,上爻听到了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上爻大喜过望的看着来人,立马从地上跳起来问道:“冯砚,你怎么来这里了!”
“当然是奉命来支援你的,不错嘛,拖住了前线的日军,还杀到了沦陷区里边,一天一夜没你们团的消息,还以为全灭了呢。”冯砚大摇大摆的走到上爻面前,笑道:“这次,立了大功啊。”
靖华有些不明白冯砚的意思,上爻眼看着靖华不明所以,解释道:“在最初知道要集结兵力的时候,我就主动请命在前线拖住日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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