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场景,他会失落痛苦。不如不去,不如不去。人,怎么能回到从前呢?
坐在圆西路的泰国西米店时,5点16分。树妤说如果还有一次机会就好了,她想回到高中,改变命运。云起喝着碎冰夹杂的西米,接口就说如果可以回到高中他一定不会转学。树妤说如果你不转学我们怎么认识呢?那么就别让我再摔的这么惨了,云起说。树妤笑了起来。哈哈的。
“我现在居然看不透你了。”树妤忽然眼睛直直的看着云起,眼睛里有点研究的警觉味道,“你在任何人面前都象玻璃一样简单透明,谁都可以看透你,可是我居然发现我有时候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了。”
“哈哈……”云起右手摸了摸额头上青春痘残留下的一个疤痕,指甲轻轻而坚定的剥着。“我什么时候复杂过呢?”
“可是越简单的东西,其实是越复杂的。”树妤象在宣布一个重大发现一样的看着他。严肃,认真。
空气在小心翼翼的流动着。
云起只是笑,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很累。很累。“树妤,高一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现在,大概有7年了,现在你对我说这些,说什么复杂。”
“当然了,我们认识7年了,我了解你,如果可以再重头,我可以回到高中,我还是只希望你一个人是我朋友,别的人我都不在乎。”树妤刚才紧绷的状态似乎已经解严。玩着手指,她开始询问云起工作如何,家里如何,于是又说了自己的压力,说自己大概不会把结婚考虑的多重要。
按部就班。
于是,树妤问:“你还是会想他么?”
云起一下子沉默。
点头。
没有烟抽。
树妤抽烟。可是云起从来就不喜欢。所以跟云起在一起的时候树妤不带烟。云起觉得自己的嘴唇还是很干燥,虽然他刚才才喝下一杯柠檬的西米。很干燥,这种干燥,就像是没有烟抽的感觉,他不抽烟,也体会不了那种感觉,可是现在,他居然就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他”。
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同学会
更新时间2010…12…1 11:12:41 字数:4743
睡到下午1点的时候,沈临终于起床。伸手把杂草似的的头发往后一抹,眼睫毛前方没有了障碍物,可以看到一只卡通的长着三根头发的黄色小鸟睡在一轮绿色的月亮上面,很香甜。沈临的睡眠已经有很久都与香甜无关了。
无所事事,无所事事。
昨天晚上在碧聊一个叫做“星月的天空”的房间,和一个新年里认识的人说着各自喜欢的歌曲。认识这个人似乎是在一个叫做“静听……曲终人散”的房间,张宇的曲终人散是沈临喜欢的歌曲,于是当时他就进去了。里面的歌不错,一开始都是老狼的。老狼的歌沈临相当喜欢,从当初的恋恋风尘、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以及蓝色理想、音乐虫子、月光倾城、昨天今天、模范情书、虎口脱险、关于现在关于未来等等,都是他曾经24小时循环播放的曲子。
现在,没有多少人记得田震刚出来的时候,披着长长的头发,在一张椅子上面唱着《干杯,朋友》,没有几个人还记得凡人二重唱的那首《歌手与舞女》,郁冬的《露天电影院》彻底成为了过去,黄舒骏的《未央歌》只能在过去的梦里。记得的人又能如何?一遍遍如同祥林嫂一般的把那些被遗忘的时光反复的挖出来祭奠?万芳唱了:新不了情。
凌晨四点,他还在放着自己收集的歌。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很老了,他不再象当初一般满足于喧哗的热闹了,“音乐创想”里曾经的飙歌似乎都厌倦,只想有一个人可以陪着自己安静的听歌,安静的聊着。簡媜说:“人要老,似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更恐惧的是,完全无法想象他昨日的年轻,好像生来就这么老。”
生来,或许已经这么老了吧。
小柯和田震唱的《千秋家国梦》是当时的他极喜欢的,可惜一直没有人应合。曾下载,然后删除了,他有的时候莫名的害怕自己一个人陷落在一种无法自拔的境遇里。没有人来拯救自己,没有人没有人!
“前世天注定悲与喜风雨里奔波着如今已沧桑的你,那去了的断了的碎了的何止是一段儿女情,所以生命的传说里因为你已变得如此的美丽,就让我知道他知道天知道地知道你的心。当我再次看到你,在古老的梦里,落满山黄花朝露印彩衣,我再次看到你,在爱的故事里,起阵阵烟波你往那里去。”
当小柯的和声那么柔软的刺痛心扉。他不知道这首歌,唱的是什么。
你说吧,需要我等多久?有人说等待是最初的苍老。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等待,他就从什么时候开始苍老。他已经等待了多少年?他,已经苍老了多少年?
每个人都在等待。他在等待,23。7在等待,李想在等待……每个人都在等待,每个人等待的都不一样,却又必不可免的等待。一直一直的等待着,等待着时间给出答案。等待着这等待结束。无可奈何。郁冬唱过一首歌,等待下雨。
下吧,下吧,带走一切好了。他已经没有什么不可失去的东西了。已经一无所有了。那么,现在,他在等待什么?
现在,他还能等待什么?
倪蓝说,要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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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蓝属猪,据说这个属相的人都是比较快乐的,人们常用快乐两个字来形容小猪,无论是动画片里还是现实生活中,自然,在人们吃着猪肉的时候未必这么觉得。
很奇怪,人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鱼是恣意的,鸟是自由的,山是清朗的,云是闲散的,风是无形的,水是沉静的,动物们有的可爱有的可恶,这一切,都是人自己定义的,自然,人还没有进化到知晓如何去征求这些被他们所定义的事务的程度——或许是退化也不好说。只是一年一年,一辈子一辈子,人们按照他们祖先的臆想抒发着自己的情绪,有羡慕山水的,有隐寓深林的,总之,寄情这个词语,就是在人们自以为是的定义上发展出来的一种据说只有高级知识分子才能享受领会的生趣。
现在很多人都寄情网络。
人似乎总是容易寄情的。似乎如果没有可什么寄的,生命就空洞苍白没有任何意义了。人总是需要别人承认,需要一个存在的痕迹,需要一个精神的伊甸园来支撑自己走下去,需要得到一份永远的温暖。需要拥抱幸福。
倪蓝上网的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也算不得很长。倪蓝不知道网络上是不是有他的幸福。他希望得到幸福,象触摸一朵梦中的雪莲花一般。前段时间倪蓝看了一篇叫做《入戏太深》的文章,他忽然间觉得这个词语很能贴切形容自己现下的心情。是的,入戏太深。他似乎就这么身不由己无力自拔的陷落了。心甘情愿。
很简单的,在这个不期而遇的戏里入迷。倪蓝听着他极喜欢的孙燕姿最新的《遇见》,爱是不是,就在不远的未来?就在似乎伸手可及的那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那个时候,他们该会有什么样的对白呢?地图上,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巴掌大的地方,把手贴上去,能不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当夜里,他抬头看星星,多希望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多希望可以分享彼此的呼吸声……
爱你耶……
沉沦吧。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理会,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爱里面,如潮水一般将自己淹没的爱。
他见过沈临的相片。相片上一个满脸阳光的大男生有着骄傲的眼神,自信的微笑,红色的上衣,沉蓝的裤子,那是沈临高中时候的相片。沈临给他看的大学时候的第一张相片是在衡山照的,微微侧着头,手随意的搭在栏杆上,眼里融合着沉静和跳跃这两种相对的感觉。那时他的头发有些长,披在耳朵旁边。而石雁湖那张,沈临显然是单纯而快乐的,却给人一种很静很静的感觉。穿着沉绿色的毛衣,一条浅蓝的牛仔裤。身边,有着他哥们的一件红色外套。倪蓝常听沈临说起他以前的校园生活,他希望自己也能被沈临用他清朗的声音念出名字,说出他们之间相处的故事,他希望自己能长久的存在沈临的记忆之中,不,不但是记忆,还是真实的生活,不但是将要成为过去的那些片断,还要以后,未知的那些时光……
他要去看沈临。
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手指,近近的,没有任何阻碍隔断的,去看,沈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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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虻》里面,亚瑟在离开的时候写了这么一张字条:“我相信你跟上帝一样。上帝是一个泥塑木雕的东西,我只要一锤就把它敲得粉碎;你呢?却一直拿谎话欺骗我。”
云起不知道这一锤子下去之后,看到泥塑木雕破碎的亚瑟是什么样的心情,是解脱?虚脱?是轻松?或者……彻底的放纵……
亚瑟回来的时候,再次见到琼玛,再次见到他的神父,他最初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他那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不得而知。只在他看见马戏团的时候,他的痛苦才那么明显的表露出来。可是,面对最刺痛他的琼玛和神父,他咬牙把所有的痛苦都隐藏起来了。淡而有味的隐痛,是不是比表露出来的痛苦更加的万箭穿心?犹如冰山一角,浮出水面的,不过是可以让人们看到的,而人们看不到的海面下,那些沉痛的冰块,沉默而固执的浮游着,没有终点,没有目的,孤魂野鬼的无依,永世不得超脱。
被背叛的灵魂,为什么一定要在轮回里不断的煎熬呢?是不是因为,曾经信任的依赖的已经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当它们脱离自己的时候,自己就不再是完整的一个人,无法进入轮回,只得夜夜哀嚎?然而已经失去便是失去的,再也无法完整,无法回到当初。而那离开的,却已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