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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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胖子-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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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毛掸子铺天盖地的朝季劫身上招呼过去,少年白皙的手臂顿时肿了一块。见手上的鸡毛掸子有如此威力,保姆连忙上来劝和,季父不为所动,厉声斥责:
    “你还打群架?说,你在学校认识了多少不三不四的狗东西?”
    季劫打架向来不用他人帮忙,但想到昨日杨怀瑾也在场,姑且也算是‘群架’,就沉默着没反驳。
    见季劫沉默,季父更是生气,手下毫不留情。
    季妈妈本来没想管,看到这情况也不由劝阻:“老季……好了。”
    季父脾气不好,偏生极为心疼老婆,慢慢放下手中的武器,怒瞪季劫:
    “孽子,给我跪下!”
    季妈妈心中一惊。她最了解自己的大儿子:性格倔强,极为刚烈,就算是被打断腿也绝不可能向任何人下跪。
    于是连忙说:
    “算了算了……果果马上就要放学了,让哥哥接他去吧?”
    季父瞥了一眼季劫手上被抽出来的红印,‘哼’的一声,开口道:
    “都是被惯出来的。……反正你马上就要读高中,到时候一人去北京,看那些狐群狗党还能不能围在你身边!”
    季劫户口在北京,要去那边参加高考,为了适应北京的教学,初三一毕业就要过去。
    季妈妈听到这话,忍不住叹气。
    季劫被抽得后背发烫,而此时才是真正的气愤,他猛地踹了一脚地上装道服的袋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家门。
    “哎……”季妈妈听着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忍不住叹气,“你说季劫他脾气像谁?”
    季父也捏了捏太阳穴,头痛道:“跟我一模一样。……那个谁?是叫杨怀瑾吗?你说季劫为了他得罪唐家,为什么?这孩子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
    季妈妈忧郁地看着敞开的大门,没说话。
    季劫出门去接自己五岁的弟弟,季远。季远比他小了整整十岁,还在读幼儿园大班,小小年纪就极为独自,偏偏爱黏着自己的哥哥,在季劫快放假这段时间,天天嚷着要让哥哥接他下学,根本不跟要跟着接他回家的司机走。
    下课铃打响,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蜂窝地涌出来。血缘这种东西真是妙不可言,尽管人群拥挤,季劫还是能一眼分辨出其中季远的位置。
    “果果。”季劫淡淡唤了一声,就看到自家弟弟小火车一样朝这边奔跑过来。
    “哥!哥!”季远用力扑在季劫身上,撒娇着让他抱自己。
    季劫单手将他搂在怀中。孩子温暖柔软的身体让他愤怒的神经得以平复。
    “咦,哥哥,你又被爸爸打啦?”季远看着季劫手臂上鼓起的红色伤痕,眼里即惊恐又敬畏。
    “嗯。”
    “哥哥痛不痛?”
    “……不痛。”季劫弯起手臂,“哥哥是超人,超人不怕痛。”
    “……哥哥,”季远胖莲藕一样的小手搂住季劫的脖子,声音稚嫩柔软,“我听妈妈说,你要去北京读书了?能带着果果吗?”
    “……”季劫沉默着,没说话。
    “我也去那边陪你上学,嗯?好不好?”
    “……”
    “哥……”
    两兄弟有着同样浑圆的大眼睛,彼此对视时,有一种其他人无法理解的温情流动。那是只有家人才能给予的甜蜜温暖。
    季劫也想说‘好’,但有些事,不是他能决定的。他沉默着抱季远上车,直到回家都没再说什么话。
    回家时,季劫就看到季父在给人打电话,季父表情严肃,如同站在讲台上的年迈教授。
    “是,他再过三个月就要住进去。”
    “……”
    “把房间清理干净,麻烦你了。”
    季劫搂着怀中的季远,表情冷漠,一言不发。
    季父正在给一位姓管的叔叔打电话,那是他在北京给季劫安排的管家。在听说管叔叔家里有一个与季劫同龄、学习成绩优异、性格温顺乖巧的儿子时,季父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
    “那挺好,年龄一样好交朋友。要是我们家季劫也能像你们家孩子那么乖就好咯……”
    保姆从季劫手中接过季远,有些心惊的看着季劫冷漠得好像能结冰的脸色。
    三个月后,季劫拒绝任何人陪同,一个人踏上异乡之旅。

  ☆、第3章

第三章
    季劫最讨厌下雨天。
    他没有随身携带雨伞的习惯,经常受到突如其来的雨势攻击。那种不均匀、不知道下一秒会被砸到哪里的感觉,让人心生厌烦。
    看着挤压着打在舷窗上的透明水痕,季劫无声地叹了口气,拉下遮阳板,静静地躺下。
    飞机降落后,季劫果真没找到妈妈说的那户人家,他倒是没生气,很平静的买了一把雨伞,撑着伞,自己朝外走去。可以说,这三个月,他已经学会压抑自己心中莫名的情绪,露出心平气和的态度。
    八月底的北京,雨势绵长凌厉,尽管伞面够大,季劫的后背还是被风吹进来的雨点打湿,他的心情顿时像是揉成一团的纸巾,粘连、纠结。
    “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欣喜而带着疑问的男声。也许是下意识的,季劫微微抬起头,朝那边看了过去。
    发出声音的男生在看到季劫的脸时,不再犹豫,打着雨伞欣喜地朝他跑来。
    机场外挤满了出租车以及行李箱,两人之间隔着不近的距离,被层层障碍阻挡,季劫不争不抢,缓缓向前走,而男生似乎很是焦急,踮起脚努力做出奔跑的姿态,时不时说: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
    季劫确定了,这男生就是妈妈口中要来接自己的人。但他听说来的人应该是一对儿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妇,这人大概是他们的孩子。
    季劫忍不住皱眉。
    让他皱眉的原因在朝他急急跑来的男生身上。男生已经发育,个子不矮,大概有一米七五,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隔得太远,相貌看不清楚。
    等他跑到离季劫相距五十米的时候,季劫能清晰地看到男生过于紧绷的衣服,被水沾湿后牢牢贴在身上。肩膀那边似乎太过于狭窄,抬手举伞的动作异常艰难,将覆盖住男生小腹的衣料掀开,露出又白又腻的皮肤。
    而那男生没注意自己的形象,马不停蹄地朝这边赶来,风逆着男生奔跑的方向,将他前面的衣服全部打湿,他时不时抬头擦擦脸,仿佛全身上下都沾着水汽。
    季劫向前迈进的脚步停止了,站在原地,以免被对方脚底溅起的水花沾到身上。
    果然,季劫停下脚步后,男生急匆匆的动作也停住了,他不再奔跑,步伐也有些迟疑,最后还有些羞涩地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镜,迟疑道:
    “……你就是季劫吧?”
    这句话是废话。早在来之前,妈妈就把自己的照片发给了那对夫妇。由于担心机场人太多认不出来,母亲还提出要季劫戴上帽子,方便对方辨认。毕竟,这种天气,戴帽子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季劫顺手摘下头上深色的帽子,捏在手上,微不可闻地‘唔’了一声,随后迈开长腿,迅速向前走。
    他想尽快回到车上,这雨让他烦透了。
    “……往哪儿走?”
    这是季劫对管天任说的第一句话,他表情冷漠,眼神安静,明明跟管天任差不多高,但气场太强,莫名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管天任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来。他体重大,踩在水面,‘啪啪’溅起不少泥水。季劫瞥了一眼,那人就悄悄往右挪了挪。
    “我的名字是管天任,”他简短的进行自我介绍,指了旁边一个方向,局促地说,“来机场的路上堵车太严重,我爸妈都被堵在路上,他们看实在是来不及了,就让我坐地铁来接你……”
    管天任看了看季劫的眼睛,用询问的语气说:
    “你跟着我坐地铁行吗?”
    在季劫父母的介绍中,管姓一家人全都大概了解了季劫:性格暴戾,脾气跋扈,娇生惯养,不太好伺候。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没买车、出行环保的管家父母才反常的想要打车接季劫。但因为天降暴雨,内环路堵得厉害,尽管他们提前很长时间出来,还是被堵在路上。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让管天任出来接季劫。
    管天任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生怕这个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大发脾气。
    出乎意料的是,季劫只是轻轻看了管天任一眼,一双杏眼淡无波澜,没有一丝情绪,半晌,开口道:
    “……那就走吧。”
    管天任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那高个子的男孩率先朝明显标有地铁符号的地方走去,管天任才赶忙跟了上来。
    季劫心里烦躁,不想湿着身体坐在任何东西上。如果让他坐着不知道多少人坐过的出租车坐垫,等着背后带了湿润水汽的衣服一点一点黏在靠垫上,他才会忍受不了。相比起来,能够站直身体、速度又快的地铁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季劫在上飞机前查过天气预报,没想到会突然下雨,上身还穿着紧身t恤,湿了之后更觉难受,忍不住扯了两下胸口的衣领,纤长的脖子上隐隐有淡青色的青筋露出。
    管天任从后面跟过来,见季劫表情不耐,连忙说:
    “东西沉不沉?我来帮你提。”
    其实季劫只提着一个电脑包,剩下什么东西都没带,管天任伸手要帮他拿,手指就碰到了季劫的手臂。季劫微微向后一躲,有些疏远:
    “不用。”
    说完撑伞继续向前走,脊背挺直,总保持着与管天任半步的距离。
    一开始管天任还觉得尴尬。日后他渐渐与季劫亲近,知道他极为怕生,能跟第一次见面的管天任说上几句话,已是极为客气。更何况,这个人外表冷漠,实际上内里柔软,看管天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已经不想再让他辛苦了。
    两人坐了三个小时的地铁,虽然北京地铁人多、拥挤,但也有空位,几次管天任想让季劫坐过来,都被他拒绝了。季劫找了一个人最少的角落,戴上耳机,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手指迅速在页面上滑动。
    屏幕上,昵称是‘八枪’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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