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喂,啊,什么?是你?好吧。”
“谁?”小方问。
“哦,没事,我小学同学,知道我这两天要结婚,特意来送个礼物给我。她就在门外,我去一下。”陆薇说。
“我跟你一起。”
“不用。等我,很快。”陆薇说着示意陆星看住小方。
上官在马路对面的公园等陆薇。
“怎么是你?有事吗?很急?”她很奇怪。
上官没回答,看着这位准新娘,她的确算得上是容光焕发。
“你要结婚了,幸福吗?”她问得开门见山。
陆薇点点头,“是的。很幸福。”
“那,我们方队呢?他幸福吗?”
问到这个,陆薇迟疑了一下,上官这时替他回答,“他不幸福,因为他另有所爱。”
陆薇瞪着上官,不知她为何而来。但来者不善。
上官这时又问,“那,如果不结婚,他会幸福吗?”
──他,当然会。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跟他的心上人在一起了。陆薇想。
“结婚,你幸福,他痛苦;不结婚,你痛苦,他幸福。是不是?也就是说,你宁肯结婚,宁肯自己幸福而让他痛苦。是吗?这就是你的爱吗?”
陆薇这下明白上官的来意了。她以为。
“原来,你在暗恋他。”她说。
上官笑了,方队就是块奶油蛋糕,也不至于人见人爱吧。有人还就不喜欢吃甜点。
“不是,我是警察,我有说出真相的义务。”
“你想说什么?”陆薇的脸色有点变。
“11月1日晚10点22分,你和文室在他的别墅前下车,10点35分龙琪回来了,11点5分,文室死亡……”
陆薇的脸白了。沉默着。没有什么是可以瞒天过海的。如果你真的做了。
“你爱方队,我理解,但方式错了。”上官说。
她看着陆薇,“我给你5分钟,要么,你进去跟他坦白;要么,你跟他结婚。”
陆薇这时腰一挺,冷冷地说:“我也给你5分钟,要么,你进去给他汇报案情;要么,我跟他结婚。”
几乎就在一瞬间,陆薇整个儿就变了,变得像刀锋一样锐利。真可惜,这副模样,方队没福看见。上官想。
“怎么?你不去?不去劝你的方队不要跟我结婚?”陆大小姐逼进一步。
上官不由退了一步,说实在的,她不会发人之恶。陆薇这事,还算不上诈骗。够不着刑事责任。
“行,你结婚吧。不过我得告诉你,11月1日晚龙琪见你的时候,你穿着衣服。她知道,但她选择了沉默。她也喜欢小方,比你喜欢,从点上就可以看出来。”
“你胡说。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他。”陆薇反驳。
上官冷冷地盯住她,“古时候,有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到县衙击鼓告状,她们都说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县太爷就让她们争,说,你们谁力气大,谁就把孩子带走。两个女人使劲地拉孩子,但拉着拉着,其中的一个停下了。县太爷问,你不要儿子了吗?那女子说:我要,但我不忍心伤了我的孩子。”
陆薇沉默着。
“我再重复一遍,你喜欢小方没错,但方式错了。”上官说。
“我要结婚。”
“好。”上官点点头,慢慢地说,“龙琪这个故事其实没讲完,它还有个大结局,你想不想知道?”
“说来听听。”
“那个县太爷后来把孩子判给了不忍心伤孩子的妇女。因为她的爱是真的。”
陆薇笑了,讥讽的笑,“这只是个故事,我演绎的,却是现实。”
上官没词了,她想不到,她居然说不过陆薇。她停了半晌,说:“你很幸运,文室死了。他不会开口为自己辩解。说自己什么也没做过。”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你在暗示什么?”
“你清楚。”
“他的死与我无关。”
“谁知道?”上官冷冷地,“现在看起来,与你最有关。”
“你说我在灭口?”
“你自己都说了。”
陆薇笑了,“我没做过,我不担心。小方他是神探,他会查出真凶。我很庆幸,那个凶手替我除了个隐患,否则,我还真的有点担心。谢谢上天,我总是很幸运。”
“也许这正是你的不幸,文室死了,你作为那晚最后跟他在一起的人,必须说出当晚发生的一切。顺便告诉你,做假供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我不会去作证的。小方他不会让我去作证。我一个姑娘家受了那种刺激。小方他会让我再次受到伤害吗?只要我做出一脸惊恐的样子,他就不会。绝对不会。”
看来,陆薇真的是太了解小方了。
“没错,你真的是很幸运。”上官从口袋里掏出陆薇那本诊疗手册,“告诉我,这个是你怎么‘幸运’地得来的?”
陆薇接过来,“怎么会到了你手里?”
“从方队口袋里掉出来的。”
陆薇笑了,“这很简单,那儿的院长我认识。这也是一种幸运。不是吗?”
“医院也一样不可以做假证!”上官强调。
“这个不是假的。是真的。”陆薇说,“11月5日,是记者节。所以市委宣传部组织全系统奋战在新闻战线的同志们去医院作全身检查,作为福利。正好,电视台有个陆薇,以前跟我一起主持少儿节目,她比我大2岁,人们叫她大陆薇,叫我小陆薇。大陆薇去年结婚,今年怀孕,她想生个健康宝宝,所以这次借机在妇幼保健医院做了个全程的妇科检查……这个诊疗手册,就是她的。”
“你就不怕被小方看到?”
陆薇笑一笑,“他看到又怎么样?拿错了呗!而且也很幸运,偏偏是我哥去拿的,他拿错了,他看后很愤怒,他的过激的反应给了小方一个错觉,更加以为我……”
“就像当初他在文室家里发现你的衣服一样,是吗?”
“对,”陆薇笑得很甜蜜,“其实从头至尾,我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利用了小方的一点点错觉。所以,要错也是他错。不是我。”
她叹了口气,“我想跟他结婚。他一直不肯。说起来,我的赌注也不小,万一输了呢?”
“你的确很幸运。不过,也很难说。他不喜欢你。你知道的。”
“但他从此,再也不可能去喜欢别人了。对于我,这已经足够。他是个好男人,不花心,很负责任。将来一定是个很好的丈夫。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
“可你没想过,如果有一天方队他知道了真相……”
“那又怎么样?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我说自己出事了吗?没有!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没得怨。”
好,能这么想就好,“那,祝你成功。”
陆薇盯着上官,“听口气,你是不会跟小方说了?”
“需要做出交待的人,是你。”
陆薇笑了笑,“其实你该庆幸你做了件很聪明的事,否则……”
“否则怎么样?”上官听出了话中的威胁。
“我就毁掉他。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他这棵树,是我栽的。”陆薇笑容一敛。冷冰冰地。
──对于有的人来说,爱情就像往银行存钱,存多少她就要取多少,而且还要利息。
上官看着对方:“暗室亏心,神目如电。”
“我不信神。我们家的人都是无神论者。”
上官叹一口气,什么也不怕的人一向是所向无敌的。
“那,我们可以说再见了吗?”陆薇问。
“好吧,”上官说,“不过,我会把这个话语权永远交给你。”
陆薇转身走了。小方还在等她。
“谁找你?这么久?”小方问。
“有多久?等这么一会儿,你就嫌我烦!以后还有一辈子呢!”陆薇不高兴。
小方看着她,觉得她有点陌生,“不是,我没嫌你烦,等多久我都愿意的。”
“真的?”陆薇看着他。
小方叹了口气,点头。
“那你干吗叹气?”
小方无以言对,想一想,“对了,我好像看到是上官的车?不会是她找你吧?”
“是呀!”陆薇说。
“什么事?”小方纳闷。
“能有什么事,我不是跟你说我小学同学找我了吗?”
“她就是你小学同学?”小方奇怪。
“她当然不是我的小学同学,但我小学同学,正好是她的中学同学,两人上街遇上了,上官就顺路送我们同学一程。不好吗?”
小方这时才感觉,陆薇的口才其实挺溜的。
“那她怎么不进来?”
“为什么进来?明显着拍马屁,人家才犯不着呢,她爸爸可是公安局长。”
小方苦笑。
“笑什么笑,你还没签字?”陆薇皱眉。
“等你嘛。”小方看着她的脸色。这脸色,他恐怕要看一辈子了。
“干吗等我,你先签嘛!”陆薇拿起笔,递给小方。
小方接过来,犹豫了一下,也只一下,便俯身将手中那杆笔的笔尖触在纸面上……
杨小玉透过百叶窗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方上了陆星的车。
“方队长原来,有女朋友的。”她身边的何苏琳一个字一个字慢幽幽地吐出来,一唱三叹。
“是的。”杨小玉叹了口气。
“还挺漂亮的!”何苏琳颇有意味地。
“是的。”
“还挺有背景的。”
“是的。”
“看上去他们挺好的。”
“是的。”
“你今天怎么啦?”何苏琳对杨小玉的态度有些不解。
“是的。”杨小玉看着陆星的车远去。
“可是……”何苏琳正要什么,杨小玉打断她的话。
“不要说‘可是’,这世上好多事,就坏在‘可是’这一转折上。所以,小何,‘可是’以后的话,就别说了吧。”
“她不说我说,我可是回来了。”汪寒洋进来。
“吃过早点了吗?”何苏琳问。
“吃过了,在雪花姐那儿吃的,最近她又推出了一个什么什锦粥,挺好的。人特别多。”汪寒洋说着,打开电视,正播放本市9点档新闻。
一位庄重的女播音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