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虽然不舍得,但是他需要时间,需要独自去面对那些难堪!
这夜,很漫长很漫长,但似乎又很短暂!
天亮了,他挪了一下身子,看到她已经睡着了,小心地将手放在她的小脸上,只敢轻轻地碰着,仿佛她是个易碎的娃娃一样珍贵。
“宝宝,等我,下一次,我会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他轻轻地喃着,将她的面容印在他的脑海里。
那洁之前以为,秦陆只是让她住了学校里,周末的时候,是会接她回去的。
但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过去了,他还没有来。
她一天一天地消沉下去,他对她不感兴趣了,他不要她了,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一个电话也没有,一个信息也不发过来!
同一时间,秦陆在医院里,整个人瘦了一圈。
他自己提出要进行那种非人的治疗,凡是他厌恶的,不能接受的,他都强迫自己去接受——
接受了所有,他才能自然而然地接受他的宝宝,才不会伤害她。
他碰触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用别人用过的碗筷,每次他都吐得昏天暗地,人迅速地瘦了一圈,但是他坚持着。
陆小曼心都疼死了,所有的人都让他放弃。
秦陆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你们让我放弃,就是让我放弃小洁,我永远不会放弃!”他活着一天,她就是他的妻子,他就有义务让她幸福。
他不许任何人告诉她,她是他的天使,他的宝宝,他再痛苦,再难受,他是一个男人。
他的宝宝是个小姑娘,不能因为不是她的错而背负太多,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他不许别人在她面前提起林强,不能让她怀疑,那样,她会离开他的,真的会离开他。
秦陆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流泪,但是想到她知道真相而离开他的可能,他的眼就潮湿了!
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一次又一次地承受
这天是周六,那洁有些恼怒地将手机扔在床上,秦陆还是一通电话也没有。
她也赌气没有给他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何文云,不如和她一起出去散下心,心情也许会好些,不是老想着秦陆。
于是两个小姑娘出门了,逛到一条名品街的时候,何文云吐了下舌头,“这里太贵了,我们是平民啊!”
那洁笑笑,她也不是一个爱奢侈的姑娘,便打算换个地方逛了。
但是何文云一下了拖住她的手,指着那边的方向说:“小洁,你看那边是谁?”
好像秦陆哦!
那洁掉头望去,只一眼,她手里的袋子就落了地。
那是秦陆,而且,他的手里牵着一个女人——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是安千金!
秦陆的手,很紧地扣着安千金的手,他的脸上带着淡笑,像是很纵容。
他的另一只手上,拎着两个名品袋,她认出,那是秦陆喜欢的一个女装牌子,他买过许多那个牌子的衣服给她!
她直直地瞧他们,忽然觉得最近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他不想碰她,他要送走她,他说,他很忙。
原来,他真的很忙!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a城的时候,还是回来以后?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尔后在何文云不及防的时候,冲向对面的马路。
“那洁!”何文云惊叫一声,因为看见一辆车子正朝着那洁冲过来!
她失声叫着,那洁像是没有听见一下,她的眼前全是泪水,她只知道秦陆不要她了,和别的女人好了!
而何文云的那声尖叫,也让不远处的秦陆听见了。
黑眸微眯,尔后看着马路上,他的小人儿被高高地抛起,再落下。
秦陆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住了,小洁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在学校的吗?
他顾不得多想,冲向她身边,抱着她满是血的身子。
救护车来得很快,他抱着她,将她的脸贴近他的脸颊,她身上的血沾在他的身上,脸上,但是他不在乎,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没有宝宝,他会疯的。
他的眼里流下了热泪,混合着她的血液,冲击着他的心
到医院后,她被推进了手术室,不到半个小时,陆小曼和秦司令就赶到了。
秦圣和齐远山正在竞选省委副书记,此时,齐远山正在演说,齐天阳接到一个电话。
他的脸色僵硬了一下,然后迅速地下了一个决定。
他站起身,迅速到齐远山耳边低语了几句。
齐远山的神色一滞,尔后毫不犹豫地站起,向下面的人微微俯首:“对不起各位,我的女儿出了车祸,我必须去陪她!”
他才说完,秦圣也起身,跟着出去。
这次的选举,这个位子不是秦圣的就是齐远山的,但是那洁的生死间,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放弃了。
有些东西,比仕途要珍贵许多许多
三个人越走越急,最后是跑到停车场的。
到了医院,他们看着秦陆焦急地问:“秦陆怎么样了?”
秦陆浑身都是血,他笔直地站着,目光灼灼地看着手术室的门,许久都没有说话。
于是,大家都不开口,一起等待着。
六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推开了。
秦陆的手抖了一下,尔后看着支离破碎的小人儿被推了出来。
她还在昏迷着,秦陆就灼灼地瞧着她的小脸,目光热切。
医生拦开他们,“病人还需要监护,这二十四小时随时都会有危险!”
秦陆的眉头紧锁着,看着他的宝宝全身都挺满了管子,了无声气地躺在那里。
他一直静静地瞧着,没有人知道,他在虐着自己,他的心,碎了,拼不完整了!
如果他不接受那个什么心理治疗,小洁就不会那样,没有性生活又怎么样,他们照样可以互相满足的不是吗?
是他太贪心了,是他害得她这样。
他的眼,一直是湿润着,但又是那么冷静。
陆小曼扶着秦司令到一旁坐着了,齐远山遣开了齐天阳,让他去给大家买些食物来,秦圣心知他有话要对秦陆说,也避开了。
齐远山站在秦陆面前,两个男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玻璃后面的小人身上。
良久之后,齐远山才开口了:“秦陆,也许这时候我说这话不舒适,但是我想要告诉你,小洁出院后,我会安排她去美国学医。”
秦陆的心一颤,他静静地回头,看着齐远山,良久才干涩着声音问:“决定了吗?”
他这么问的时候,心都是颤抖着的,以前,他以为自己是小洁的天,是她的主宰,但是到现在他才发现,他错了。
小洁才是他的主宰,她那么勇敢,敢去流感高发区去看他,敢去亲他,敢和他一起死。
但他,被天生的洁癖给打败了,这样的他,是不配和她在一起的。
以前,他可以硬气地对眼前的男人说:“这是我老婆,我不许她去任何地方。”
但是现在,他说不出口,他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说服别人,也说服不了自己。
齐远山点了头之后,他闭了闭眼,“几年?”
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绞碎了。
几年?
他再是清楚不过的了!
“六年!如果你爱她,就等她!”齐远山的声音有些不近人情,很冷酷,但是背后却是藏着一个父亲深沉的爱。
对于秦陆,他是知道的,他也相信秦陆不会做出对小洁不起的事儿来,但是小洁需要成长,她小得禁不起任何的打击,而秦陆,他需要让自己完美起来,才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
没有一个父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过着无性婚姻的,哪怕是这个男人再喜欢她也是一样的。
秦陆明白齐远山的意思,他的唇边浮起一抹心痛至死的微笑,尔后轻轻地说:“您放心,这件事,我不解释,就让她一直恨着我离开!”
他又回头,看着齐远山:“但是我绝对不和她离婚,她走到哪儿,都是我的妻子!”
齐远山点头,“那是当然!”
他的女儿,不会离婚的,他对那洁有信心,对秦陆也有。
其实他都听说了,秦陆这阵子吃了不少苦,作为一个父亲,他又必须为女儿着想。
齐远山和秦陆约定后,秦陆就那么站着,等着他的宝宝醒过来。
十六小时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那洁醒了过来。
她感觉全身都在痛,尤其是小腹那里。
她缓缓地睁开眼,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还有冰冷的仪器。
她感觉到一道灼人的目光,吃力地扭头,然后,目光和秦陆的撞上。
那宛如惊鸿一见,犹如清晨的第一道署光一般。
他灼灼的望着她,而她死死地瞪着他,直到一行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她才有些狼狈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那一眼,让秦陆知道,她不会原谅他。
在街上看见的那一幕在那洁的心里已经根生蒂固了,他再解释,也是徒劳。
只会让她的伤更痛,他忽然有些明白齐远山这么决定的原因了。
他依然站着,目光灼灼。
而她,再没有看过他一眼。
那洁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就被接到齐家了,她走的那一天,秦陆没有来。
他怕自己不让她走,而这些天,他没有在她床前,只是站在门口像是第一天那样瞧着她,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她到齐家后,他下班后,就开着车停在齐家大门外,他坐在车里,抽着烟,只是期盼着她出来散步的时候,能偶尔瞧上一眼。
天黑透了,他才开车离开。
直到有一天,他完全看不到她,才知道她走了,出国了。
那一晚上,秦陆将自己灌得死醉,他坐在他们的床上,一边抽烟一边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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