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臣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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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臣在侧-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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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武艺高强的人是不是都会给人这种压迫感,反正我往往会在他这种威压之下,顺了他的意思。
    我接过夜枭手里的红糖水,什么话也没说,就乖乖喝了下去,喝到一半的时候,我被红糖水呛了一下,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夜枭很快就拿走了我手里剩下的那半碗红糖水,坐到我身后,替我拍起了背,我看着被自己吐到地上的红糖水,猛然之间,心中一动,竟然有了主意。
    我顾不得自己喉咙依然麻痒难当,抓着夜枭的衣袖,急匆匆地对他道:“你去医馆,一路上都没被人发现,对不对?父皇和夜睿的追兵,已经出了京,赶去封锁官道了,是不是?”
    夜枭本来在替我拍背,听到我这些话,仿佛意识到了些什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静地望住了我:“是。”
    我听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又接着问了下去:“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不一定要躲在这里,躲在京城,也是一样,夜枭,你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我感觉夜枭尖锐的目光瞬间射中了我,让我甚至产生了一种被万箭射穿的刺痛。
    “你说的是。”夜枭松了手,不再拍打我的后背,而是收拾起了刚才被他放在床头的碗勺:“但这里比京城更安全。”
    还没等夜枭说完,我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但我住不惯这里,夜枭,这里荒郊野外,什么也没有,连去趟医馆都不方便,这里还有那么多的蚊虫,你看,我胳膊上都起疙瘩了,还有,这里太热了”
    我一边说,一边掀起了袖子,把胳膊上刚刚被蚊子咬出的疙瘩凑到了夜枭面前,我还用丝巾擦了擦汗,把湿透的丝巾也摆在了夜枭眼前:“夜枭,我们不如索性躲进京城吧,我实在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儿,等到有人发现我们,我们再来这里,也不迟。”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因为心急,脸上不免有些发红,我生怕夜枭不答应,不带我回京,不由得紧紧攥住了夜枭的胳膊。
    我不知道夜枭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因为他一直用十分锐利的眼光盯着我看。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夜枭,他已经杀光了出京路上所有的守卫,给父皇,还有夜睿造成了我两已经出京的假象,既如此,我们大可以大大方方躲在京城里,完全没有必要躲在这荒郊野外。
    良久,当我手心的汗也湿透了夜枭的上衣,夜枭终于将胳膊从我手里拔了出来,一边继续收拾碗勺,一边淡淡地对我道:“防虫的药物,我已经替你买来了,至于说热,山底有块千年寒冰,我去把它搬上来就是。”
    一听夜枭这话,我心里顿时全凉了。
    他这意思,显然是不打算带我回京了。
    可不回京,我怎么见赵清?我答应过他,要把他带出来的。
    宫中数十年,若不是赵清时常陪着我聊天解闷,我不闷死,也早就发疯了。
    “夜枭”夜枭对我的语气这般冰冷,我对夜枭的语气,也不知不觉变得生硬了起来:“我不是在求你,而是在命令你,带我回京,我要住进御勾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今晚一定要睡在御勾栏天字号客房的床上。”
    御勾栏,就是当初我买夜枭回宫的地方,天字号客房底下的密道,正好通往皇宫。
    我说出御勾栏这三字,就等于告诉夜枭,我要回宫见赵清。
    我和夜枭就这么面对着面,足足盯了对方半柱香之久,在这期间,我一直掐着自己的胳膊,强迫自己抬起头,没有在夜枭刀锋般尖锐的凝视中,败下阵来。
    最后,当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已经酸到不能支撑起脑袋的时候,夜枭猛地出手,一把拽下了我几乎已经被自己掐到麻痹的右臂。
    夜枭什么话也没说,就开始用一团面粉,几只毛笔在我脸上涂涂画画。
    虽然他一言未发,我却能感觉到他的怒气,透过他的指尖,透过他一直望在我脸上的冰冷黑眸,源源不断地传到了我身上。
    他替我易完了容,将我往背上一背,不费吹灰之力就攀上了岩壁,在烟雾缭绕的山腰上,轻巧而又灵活地向上攀爬。
    因为畏高,我一直都不敢睁开眼睛,直到夜枭将我从后背一把拉下,扔在了一张绵软而又舒适的大床上,我方才吃了一惊,张开了双眼。
    夜枭,他直接把我带进御勾栏,扔进了天字号客房的大床上。
    没有任何人认出我们,也没有任何人阻拦他,然而这并不是最让我吃惊的。
    最叫我吃惊的,是我睁开双眼,便看到一名妖艳而又白皙的男子,当着我的面,柔若无骨地缠上了夜枭:“客官,你长得真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好闻,像极了我从前在这里的一个朋友,若是客官不嫌弃,奴家今日愿意免费服侍客官啊,客官,轻点儿”
    我简直不敢相信,夜枭,他扔下我之后,无视我的瞠目结舌,伸手便搂住了那名主动贴在他身上小倌,一边亲他,一边贴着他的耳朵道:“去哪儿?楼上还是楼下?”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娴熟地亲吻着另一名男子的男人,是八年来,夜夜守卫在我门口的夜枭!
    夜枭,他不是从不近女色,更不近男色的么?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夜枭,看着他和另一个男人在我的门口激吻,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是御勾栏,既然是勾栏,自然只有男人,夜枭一开始为我易容,也是把我扮成了一个男人。
    况且,夜枭虽是同那小倌拥吻在了一起,但我能觉察到,每次,只要那小倌一把手探进夜枭的衣襟,夜枭必定会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动。
    我明白了,他只是想激怒我。他想留下我。
    我虽然觉得夜枭同那名小倌在我面前拥吻,极为碍眼,但我摸摸自己身子底下香软蓬松的被褥,看看房间四周精致奢华的摆设,心情到底比在木屋的时候畅快得多了。
    并不是因为这里有多么的奢华舒适,而是,只要夜枭一和那个男人离开这个房间,我就能溜去看赵清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情大好,甚至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走到门口,将银票使劲塞进了那名小倌的衣襟:“拿着吧,他是我的下属,只要你好好服侍他,让他满意,我明儿还会重重打赏你。”
    说来也怪,那小倌本来还和夜枭纠缠在一起,吻得不可开交,听了我这句话,他们两居然同时停下来了。
    先是那名小倌,用那双水媚勾人的狐狸眼望着我,淡淡地笑着,声音似有如无地问我:“真的?只要我好好服侍他,你明儿重重有赏?你要赏我多少两银子?”
    跟着便是夜枭,猛地抬头,用那双冰刃般的眼眸牢牢对准了我手里的银票,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他身体四周骤然窜升起了一股极为凛冽的杀气。
    他动怒了。看来我还是不要继续惹怒他为妙。
    我赶忙松了手,将这两人推出房间,关上了门:“一千两,只要你好好服侍他,我明儿再赏你一千两,我说到做到。”
    等他两一消失,我立即把房门反锁了,径直爬到了床底。
    我使劲拉开了暗门,地道里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呛得我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我纹丝不动地等在那里,若夜枭在门外,听到我咳嗽,必定会进来,不管我是锁着门,还是没有锁。
    但他没有。
    我等他等到两腿发麻,门外不要说有脚步声了,就连老鸨、小倌的吆喝声都渐渐听不到了。
    夜深了,他们都回房睡觉了。
    我深吸了一大口气,定了定心神,往下一钻,摸进了这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人经过的地道。
    若不是为了赵清,打死我也不会摸黑走这又泥泞,又臭气熏天的地道。
    地道里虽然路难走,味道更是让人难以忍受,好在它并不长,不多久,我就摸着墙壁,找到了地道的出口。
    它的出口,正好就在我寝宫的床底下。
    我摸着地道的出口,将压在出口的木板用力一推,出乎我的意料,一道微弱的烛光立刻透过木板的缝隙,射入了我的眼帘。
    我大吃一惊,刚想合上木板,但从那微弱的光线中,我却依稀辨认出了,此时此刻,站在我床边,举着烛台为我收拾床褥的人是谁。
    是赵清。
    他真的没事!他不仅没被夜睿抓起来,居然还大大方方举着烛台进了我的寝宫,在替我收拾我临走之时,来不及收拾的衣物。
    他收拾得那样仔细,不仅用拂尘来来回回,拂尽了衣物上的每一粒尘埃,还用手指,一寸寸抚平了我床褥上的每一丝褶皱。
    正当我望着赵清,不明所以之时,一名黑衣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屈膝半跪在了赵清面前:“赵大人,小的已经按您的吩咐去找过了,并没有发现长公主和夜枭的下落。”
    “哦”赵清淡淡地回了那人一句,依旧在不停地替我打理着衣物,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叫我吃惊不已,差一点把一直举在头顶的木板扔了下来:“来人,把这废物拖下去砍了,再派人接着去找。”
    赵清话音刚落,几名黑衣人接二连三从窗户跃了进来,拉起之前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转瞬之间就没了踪影。
    他真的是赵清么?我透过木头的缝隙,眯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听到了些什么。
    赵清不是一向胆小,无用,怕事,还怕血的么?
    他曾经对我说过,他连一只鸡都没杀过,但他刚才,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一人处死。
    可是不会有错,他右眼下面那颗泪痣,他腰带上面那块我亲手送给他的玉佩,无一不告诉我,站在我床前的人,就是赵清。
    我不知道赵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也许他是在气我,丢下他独自离京,不管怎么样,我这次回宫的目的,就是带走赵清,现在赵清就在我面前,我没有理由不出去见他。
    我双手用力,使劲推开了头顶的木板,“啪嗒”一声,木板翻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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