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一疼,我有些迷糊的头脑瞬间清醒,猛吸口凉气,把嘴边的叫声咽了回去,刚想找某只咬人的狐狸算帐,他竟恶人先告状:“别走神,除了我,你现在什么也不能想。”
“你以为你是谁,能管我想什么?”我怒,第一反应伸腿就踹,我可不是那些等着他临幸垂青的女人,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可惜这招用在狐狸身上次数太多,他早有防备的轻松躲过,看来下次需要换点别的试试。
秋霁言叹息着嘀咕,但声音太低,我听不清,随后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嘴在我耳边道:“我会让你什么也想不了。”
我想反驳,但他的手已到我身下轻轻描摹,嘴在我胸前轻噬,细绢般的长发洒在我身上,随着他动来动去的头,在我肌肤上轻轻滑过。那种摩擦,竟似也带了香艳旖旎,使人浑身燥热。
恍惚中,我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又急又快,如鼓狂擂。
这种情况从未有过,从来没有过
**
清晨伸手拉开了蓝色的帷幔,阳光照在窗纸上,带着种朦胧透入屋里,似乎把昨夜的糜艳都驱散了,但当地上凌乱的衣物在光明中清晰可见时,情欲的味道又淡淡散发开来。
我睁眼时,秋霁言正靠坐在床上静静的望着我,与我目光相对,他展露慵懒妖邪的笑容,明晃晃的,竟比阳光还刺眼。
在他奸计得逞的笑容中,我懊恼于昨日没能坚持,我的定力似乎越来越差了。
懒得和他废话,我起身想去捡地上的衣服。他却先我一步把衣物拾了起来,随便在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后,又拿着衣服要往我身上套。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没阻止,只冷眼旁观。结果不得不说,狐狸帮人穿衣完全不能和他替人脱衣相比,虽然他似乎很认真,但动作慢而生涩,实在有待加强。
当他最后半蹲在床前,用修长白皙的手替我穿鞋时,我已经昏昏欲睡。没办法,昨夜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完全没睡够,要不是担心被人撞破和记挂着战争的事,我根本不想起来。
脚被人温柔的放下,狐狸轻声抱怨:“小没良心的。”
他还敢说,便宜都让他占了,我狠瞪他,然后在那双笑得轻眯起来的眼睛下,莫明的有些心虚。好吧,我承认,昨天我也很舒服,但这不代表他没占我便宜。
远方隐约传来的喧闹声缓解了我的尴尬,像有很多人在齐声呐喊,莫非纪长风的军队已经打了过来,应该没那么快吧,我边想边起身准备去探究竟。
“不知柳静他们商量的什么对策,真让人担心。希望不要是为等待援军,使计拖延。”他心情不错,没再与我纠缠:“如果像你之前对秦一样使空城计,反会适得其反。因为长风有双观察入微的眼,而且胆子很大,在这点上连我都自叹不如。他总说,无论什么计谋,只要由人使出便落了痕迹。留心观察、细细推敲,不难发现个中奥秘。”
“你要不愿让他们打,干脆通知纪长风。”我眼睛翻到屋顶上,说白了就是个疑神疑鬼的家伙,八成天天以为有人要害他。真是有什么样的狐狸,就有什么样的狐狸下属。
他没答话,脸色柔和的仿佛发着光,但那双暗瞳却比无月的夜更漆黑。我不由在心里冷笑,看来昨日他说的背叛之人定然非常重要,重要到让他连心腹纪长风也开始怀疑,又或者他本就从未信任过任何人。
“我的确要先观察他,无关信任,只是如今的我不能再错了。”他一语命中我心中所想,我暗自警惕时,狐狸带着诱惑的声音飘来:“云儿,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眼神,所以”
他没把话说完,只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
如果不能让他满意,就要放弃我吗?像放弃宁陵一样?看来他说对了,一个眼神已经足够。我妩媚的笑起来,最后还指不定是谁被谁放弃。
“哥这么了解我,是不是有些爱上我?”
“惦记那个赌约了?也许咱们晚上多来几次,我就爱上你了。”他语气说不出的奸诈。
我翻着白眼向外走,这只狐狸之前不知和多少女人多来了多少回,要是这招有效,哪还轮得到我惦记赌约的事。
第十章 此身在处才是家(上)
我出屋从下人处了解到朝廷的军队兵临城下,柳静等人都已去城上查看敌情。在柳静住处的自由倒没受限制,只是从大门外两个守门兵丁的眼神看,我们是绝对迈不出一步了。在人屋檐下,当然要低头,我和狐狸都很识相,乖乖的等待柳静回来。
此时城中精兵大部分被叶平带走,城墙也不够坚固,云岭军驻地的城防实在不容乐观。
一个上午过去,城外再无大的动静。当柳静满脸疲惫的带着几个将领回来时,见我和秋霁言正在院中,也无心应付,只点了点头便打算离开。
我故意不拾取的凑上去,担心的问:“二哥,城外怎么样了?朝廷的军队会打进来吗?”
柳静继续忽略称呼问题,安抚道:“云姑娘不要担心,昨夜我已派人去宁陵求救,相信大当家很快就会来援的。今早我又故布疑阵,使其不敢轻易攻城,相信能拖得几日。”
我就是担心这个,狐狸说纪长风能识破一切计谋也许有些夸张,但想必不会差得太远,和如此精明的人使计,实在糟糕之极。我边想边瞥了眼身边的狐狸,果然他一幅完了完了、怕什么来什么的样子。
我压下狠踹狐狸一脚的冲动,决定自救:“听说城中兵力很难抵挡官兵攻击,城里难民那么多,二哥是不是应该从中招募些身强体壮的?”
柳静还没答话,身后孟云龙就气呼呼的抢着道:“这还用你说,我二哥今日已亲自去招募过。可大多数人对朝廷颇多顾及,说什么这是大逆不道,不肯加入。真真一群狼心狗肺,当初我们收留他们、放粮赈济,用的就是抢来的官粮,那时怎不见他们说这些,如今危机关头,却一个个乌龟似的往回缩!”
“三弟,反叛朝廷本就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我们自己愿意做,却不能强迫别人也做。”柳静无奈的叹气。
既然没人愿意做,那就骗他们做,我心思飞快转动,轻声说:“二哥,依我看如果朝廷攻进来,他们会屠城的。你说是不是,一城都是叛军,他们没道理不屠城的。”
“你胡说什么!”孟云龙嗤之以鼻。
柳静却沉默了,望来的目光越发深沉。我心里轻叹口气,要不是为得到云岭军,何必与这些人夹缠不清,还总要被他们怀疑身份。眼角瞥见狐狸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样子好像在说你自作自受,我忍。
这天下午,城上忽然收到城下射来的传信箭。信中言明,云岭叛军目无君父、大逆不道,朝廷决定对其彻底清剿。凡此城中人皆为匪徒,城破后一律就地正法。
柳静得此消息立刻公布于众,一时间城中哭声不绝、骂声不断。但当哭骂后,人们开始思索活命的办法。于是全家大小、拖儿带女踊跃加入云岭军,强壮的青年守城,老弱及妇人负责运送各种战争物资,全城上下齐心协力抵挡官兵破城。
为了活下去,被贵族压迫剥削、食草啃树、远离故土却依然不愿反抗的百姓终于爆发。但如果他们知道那封所谓的朝廷信件不过是我提议、云岭军炮制,又做何感想?可惜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不光是他们,后世的百姓也永远不会知道,因为历史只由胜利者书写。
柳静故布疑阵的计策终究没能拖住纪长风的脚步,第二日,一切准备就绪的他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纪长风,老子当初还认为你是条好汉,没想到竟甘当朝廷走狗,算老子有眼无珠。”除夕夜曾请我吃饭那家的男主人在城上扯着脖子大喊,说完还呸了一声以示不耻。
许是不屑,又或者无话可答,纪长风没有纠缠于“骂城”,他手下的官兵举着盾牌带着沙袋小心翼翼的冲了上来。县城的护城河太窄太浅,仅半日就被填平。在官兵的欢呼声中,云梯被驾起,数不清的人拼命往城上爬。不一会儿,撞车也冲了上去,砰砰地撞击城门。
城头箭如雨下、火矢横飞,中间夹杂着大小不一的石块,生生把那些云梯上的人砸了下去。被砸得烂泥般的尸体在城墙下堆积,但不论城上还是城下,无人在意。官兵照样前仆后继的往上冲,云岭军的利箭、滚油毫无停滞的倾泄着。这就是战争,下一刻连自己性命也不一定能保全的战争,任何人在它面前都渺小无比。即使见过不少死尸的我站在城上,寒风吹过,阵阵冷意钻入身体,视野所及漫天血腥,依旧无法克制的颤抖。
“你这个笨女人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快滚开!”爆怒的声音在耳边如雷山响,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似的听不真切。
我怔怔地回头,孟云龙青筋突起的面容映入眼帘,他血红的眼睛瞪着我,却非平日那种小人噬骨的凶邪,而是种我也说不清的磅礴气势,在那气势下,连他这样无知愚蠢的人都变得高大到让人仰望的地步。
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不知深浅,柳静亲临城头指挥时,为什么非要跟来?还说可以和那些老弱妇孺一样帮忙运送箭石等物,结果却傻在这里。当时的自己除了想第一时间掌握最新情况外,又抱了几分想亲眼见识下战争的游戏心态?
后悔仅只于瞬间,我立刻把这种奇怪的想法抛掉。我碍手碍脚?笑话,他笨人孟云龙能做的,难道我还会做不了?可没等我驳斥他,一个身影已挡在我面前。
“我们兄妹不会碍任何人的事。”狐狸的声音在千军万马的嘶喊声中明明微弱,却直传到我耳里,甚至比孟云龙的大喊大叫还要清晰。我虽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那漫天血雨下宛如利剑的身姿已让人无法忘记。
孟云龙怔了一下,向来对身为贵族子弟的秋霁言蔑视不屑的他竟呐呐后退。
这一天,云岭军艰难的抵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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