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了,你们可别忘了我喔,记得多烧点钱给我。”——关门的那一刻,我对着房内的两个小人儿说着。
御书房——好熟悉的地方,我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仅仅看着屋檐砖瓦的轮廓,我已唤起那份并不遥远的记忆。带着那只破环的我,在那一天,七夕的那一天,居然落入了这个地方,也遇到了他。“呵——”冷冷地笑了一声,我继续着脚下的步子。这里,注定是我结束生命的地方。不过或许,我能突然飞身回二十一世纪呢。
“吱——”
一个熟悉的白影,一个柔和的声音:“你们全都退下。”
只是一霎那的功夫,御书房门前宫女,太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独孤——”
我快步到了他的跟前。
他面无表情,如花的俊眸只是斜望着廊檐,唇边轻启着淡淡的话:“文御助,皇上在等你。”
“你不想解释么?”
他未言语。
“看着我,你就这么想我死么?”我踮着脚,凑了上去。
他依旧未语。
“好,那我进去找死!”
腾——我一脚踹开了他身侧御书房的门。
“若兰,不要——”
我的臂腕被他拉着。
“放开我!!!”我挣脱着。
“你们当朕的御书房是什么地方!!!”屋内传来他的声音,洪亮,愠怒。
“皇上,臣”臂腕上,他的手松离开来,随后便是他单膝跪下的侧影。
“出去!!!”
“是。”
他退了下去,也关上了门,连隐在门间的那个白色身影都未多留一刻。
回望已停止声响的门,我暗下眼睑。为什么刚才你不早点和我解释?门一关,也许,我会这辈子都失去听你解释的机会,门一关,也许,你会这辈子都失去向我解释的机会。
“你的记性还真得很差。”
“皇上,若兰已经准备好了。说吧,是绞死我,还是毒死我,或是砍头,或是”
虽然已经准备好,但是只是嘴上的准备,仅此而已。我好怕,好怕,不敢去看他那冷若玄冰的眼眸,阖着双眸,指尖掐着沁汗的手心。
“五马分尸,还是凌迟”
泪肆意地滴落,我拼命地去锁紧眼睑,却依旧止不住那不断涌出的热烫,耳膜也因此变得迟钝鸣叫。
“死?你想都不要想!”
蓦然之间,我的身体被紧紧地抱住。耳边是他的话语,温热无冷。
贴着他的怀,我依旧说着话,只是闷埋在他胸前的衣襟说着:“那就是闷死”
“不要老在朕面前说死。”他霸道地说着。
“是你自己让我死的,午时到了”
“到了就到了。”他淡淡地说着。
“你,你干嘛?”
“朕要你的一世。”
“真,真得,要,死了。”他突然更紧地抱着我,难吸空气的我,除了淡淡的檀香味和他身上的热,几近窒息。
“那就要你的万世。”
“宇,文,邕,我快,快被你闷,闷死了。”
就快无法上气的我屏住一口气,狠狠地朝着他的胸前咬了下去。
“呃”一个低低的声音后,他松开了我的身。
“咳咳咳——咳咳——你,你——,我——我,不行了。”我捂着胸,咳嗽起来,使劲地吸着空气。
“怎么了?”他轻拍起我的背。
“不要,不要闷,咳咳咳,闷死,闷死我,换,换个,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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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纸契约书,绝不爱上你:第六十二章 止于朕死,那一日]
正要弯腰咳嗽,身体却再一次地被抱起,被他抱起,腾空地抱起。
“无论朕今后如何折磨你,你都不许自己和朕说这个‘死’字。”
呵,折磨我,还不许我说死,这是什么逻辑?
“不,——咳咳”
横抱着,他坐到了御几前的龙椅上,浅黄间白的纸出现在我斜睨的眸光中。
“果然,果然是你偷了。”
“朕的名字都不会写。笨女人。”他俊唇边扬着微微的笑意。
“谁说的?”
“起来,朕教你写。”将我的身轻放在他的一旁,取过搁在一旁的狼毫,轻沾墨汁,取纸而书。
——宇文邕
三个字赫然入眸,“嗯?这个字——”这三个字,我怎么这么傻,那一次我在查帝王年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三个字。当时,我还纳闷着是不是昏庸的庸,结果,结果现在还是写成昏庸的庸了,嗡嗡响的耳朵又热了起来。
“邕。”
我的唇瓣轻启着。他的手轻揽着。
“傻女人,重新写一份。”
“不好。我都写了很多份了。”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我反对起来,但是那声音是柔细的,像撒娇般的柔细。
“情爱婚嫁,由你自己决定,删了。”他平和地说着,却依旧掩不住那个霸道。
“不删。”
“你是御助,你的一世都由朕决定!”他紧了紧揽着我的手。
“蛮横。”我嘟囔了一句。
“契约期一年,改了!”他丝毫不理会我的埋怨,兀自地继续着。
“一年,就一年,能不能活过一年还是个问题?”
“改了!”
“不改!”
“改成——”他的指在我的肩臂上微微颤了颤,我抬眸望去,却见他已闭上了那藏着浅褐眸瞳的星目,俊魅的唇一字一顿地描着如下的话语:“契约止于朕死的那一日。”
“止于朕死的那一日。”最后的八个字,如针般插入我的双耳,刺入我原本已平复下的心。一个字,一年,你知道么?为什么要提自己死?八个字,八年,宇文邕,你只能活八年,你知道么?你只能活八年。让我在你身边呆上八年,我怕即便我不沦陷在你的冷酷,你的温暖中,也会痛于一个熟悉的人突然逝去的万分伤苦之中。
“不,不要,我不要。”
“没得选!这是圣旨!”
他睁开双眸,用那浅褐幽潭看着我,眼睑已勾勒出了一道特殊的颜色,这道颜色本不该属于他,也不属于那玄冰之冷。
红色,淡淡的红色。
“改!”
心突然一震。八年,八年,这个数字我改不了,也承受不起。
“改。”
心继续地颤着,不要逼我,不要这样,我真的承受不起。
“就,就当我求你。”
心猛地一抽,他用的是“我”,他用的是“求”。我
“我改。”扑到他的怀中,我紧紧地贴着他的身,“我改,不要说了,不要说死,你不让我说死,我也不许你说自己死,不许,不许”
“无论未来,我会如何折磨你,打你,罚你,羞辱你,相信我,我有苦衷,我只想你活着,我只想你活着”他揽着我,我想抬颌看他,他的手却将我的头深深地埋入了他的怀。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泪湿衣襟,我问着他。因为我很想知道答案。
“傻女人,为什么让我遇到你?”
他在问我么?是的,他在问我。不,不是,他不是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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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纸契约书,绝不爱上你:第六十三章 耳畔轻吻,意难改]
那一个似问非问的问题之后,他,和,我便不再言语,似乎沉默变成了此时描述御书房内他和我之间最好的词汇。
靠着他的怀,他不让我有任何抬头的可能,只是抚着我的髻后,让我乖乖地贴着,倾听着衣襟后他心的跳动,半晌,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试图调节那不似寻常的气息。
“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头,就可以诋毁我。”轻压在他衣上的唇瓣微微磨动着。
“诋毁?”
“你老说我笨女人,傻女人,蠢女人”
“喜欢。”
“这是侮辱人格,不可以这样,要遭罚的。”我撒娇般地埋怨着。
“罚什么?”
“银子。”我随意地答着。
“贪财的女人。”他的话未带任何嗔怪,只是有些戏谑。
“切~~~~~我才不贪财呢!”我又试图抬了抬头,却抵不过他贴在我髻后的那个力。
“切你?”他问了个傻傻的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切是表达我感情的意思。嗯~~~~是不屑的意思,反正差不多啦。”在他的怀中,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切~~~~敢笑我?”他生疏地学着我的话,听着一个一千五百年的帝王学着如此现代的语气助词,我除了笑,还是笑,笑到全身颤抖,声音变异。
“哈哈哈哈,我没有,我没有——”
“还说没有?!!!”
未等我从笑声中静下辩驳,耳缘处蓦地被一个温软抿住,耳后传来一阵淡淡的热气,颊边忽落着如墨发丝,埋在他怀中的身子不由一颤,而那温软非但未撤,反而更添肆虐地抿湿着我耳缘的每一点,每一处,似要将时才还是冰冷的耳融成同他唇间的那般温度。
搭在他臂上的指毫无控制地加着力。陷下还是爬上,只在乎我的一念之间,我微微急促地吸着那熟悉的檀香味,贴在耳缘边的唇已游到了我的耳垂。
“不——不要!”
我侧了侧脸,耳垂从他小心翼翼的轻抿中脱了出来。
“对,对不起。”无意间,他松开了臂腕,直起了身。
“我们的关系不该如此。我想,我想,我们还是把契约改好。”我直起身,伸手去笔搁上取狼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