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放她出城”!
蓝乐菱听到这话眸中闪过希冀,她也许能逃过一劫。可就在她欣喜的同时,一个鬼魅的身影急速闪到她的身后,赤蝶的轻功快到让人无法捕捉,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蓝乐菱的手臂。
“啊”!毫无防备之下,一震剧烈的疼痛袭来,哐当声响,她手中的利剑应声落地,叶茗眼明手快,上前就将她踢倒在地,另一支手则揽过两名男子,她紧紧的将他们抱在怀中,已吓得一脸惨白。
“呜呜”怀中的男子发出呜呜的声音,身影左右摇晃,似乎想要挣脱搂住他们的叶茗。
叶茗赶紧放开手臂,伸手扯下套在头上的布襟,震惊、失望。他们根本就不是文昊和逍遥。两名男子瞠大着惊恐的眼眸看着面前的叶茗,她简直比蓝乐菱还有可怕。
叶茗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将目光对准地上的蓝乐菱,她手臂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襟,血迹斑斑,让那朱红的凤袍更是绚丽无比。看着叶茗凶狠的逼近,她更是吓得快要窒息,由于被士兵的架住,却无法动弹分毫。
“你你要做做什么”?
叶茗看着蓝乐菱,而后开口道:“程义”!
“在”!
“把宫里的所有男子以及小侍通通抓来”!
“是”!
不到盏茶时间,熙熙攘攘的男子被士兵们抓来,大殿外宽广的场地上,那些男子匍匐在地,细看之上竟有上千人,各个吓得噤若寒蝉,呜咽之声不绝于耳,低低的哭泣搅得叶茗一阵心烦,她皱紧了秀眉上前一个个的寻找,那上千名男子看得她头晕目眩,眼花缭乱,但她依然坚持着抬起他们的头颅,可是在她看到最后一个时,彻底失望了。叶茗颤抖着唇畔,轻轻闭双眼,稍稍稳住情绪后道:“都在这了吗”?
程义扫了眼众多男子。“都在这了”!
为何却没有他们的身影,他们去哪了?她走近蓝乐菱,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他们在哪”?她一字一句的问着她,那极其残暴的黑瞳狠狠的瞪着蓝乐菱。
“我我我不知道”!她敢说吗?如果说了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知道”?叶茗举起寒光闪闪的匕首对着那还在流血的手臂又补上一刀,她不会让她死,她要慢慢的折磨她。
蓝乐菱疼得满头大汗,却依然不肯告诉叶茗,霍的,她灵机一动,想要把所有事情推给失踪的劳芳时,身后却传来焦急的声音。
“别伤害陛下,你是不是要找三个月前被封妃的两名男子”?
叶茗听后快速转头,只见匍匐在地上的男子抬起头来,他伸手擦了把脸上的泪痕,看了眼惊恐的蓝乐菱,男子眸光深出闪过一丝得意。而后道:“我知道他们在哪”!
他知道?叶茗上前把他拽起,身后的蓝乐菱却慌忙的喊道:“不,他骗你的,他不知道”!
叶茗没有理会他,拉着男子向后宫走去,临别时,那名男子顿了一下,眼光扫向蓝乐菱,那轻轻的回眸却有着深深的恨意。
男子带着叶茗与身后的士兵绕过大殿,来到后宫,一路向那偏僻的角落而去,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在一处杂乱的宫墙后,那是一片小树林,这里很少有人前来,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叶茗心生疑惑,为何越走越偏僻,就在这时,前面的男子顿住步伐,他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一处突起的小丘上。
叶茗顺着他的目光缓缓而下,当停留在那突起的泥土上时,她浑身一震,心霎时揪紧,呼吸似乎快要停止,这是什么意思?她提起男子的衣领,颤抖的问道:“什么意思”!她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再看那里。
男子被她阴鸷的眼神吓了一跳,他缓了口气说:“三个月前,在封妃的那个夜里,我见两个小侍慌慌张张的来到这里,于是我一路跟随,却见他们将两名男子放在这里,而后便匆忙离开,我见这两名男子浑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地上,一探之下竟已断气,是我亲手埋的两人,当时夜黑也没看清到底是谁,但封妃之后,却没见过那两名妃子,我大胆猜测,他们,应该就是被我埋的两人”!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撒谎,怎么可能会是他们,他们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叶茗竭斯底里的怒吼,而后将男子一把推开。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们不会死的”!她跌跌撞撞的来到‘坟前’。她不相信里面躺着的人儿会是赵文昊与逍遥,一定他记错了,一定是,她要挖出来证明给他看,他们不会死的。那柔嫩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刨着地上的泥土,混合着泪水,染成了一片殷红,手指上一片血肉模糊,但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雪心疼的上前,趴在地上一把握住叶茗的手指,那淡绿色的眸光中闪着晶莹的泪水,他好难过,怎能这么不爱惜自己?从苍龙国一路杀到秋水,从未见她有一丝松懈,在那神经频临崩溃时,却遭来如此噩耗。
叶茗拉开他的手,如木偶般继续刨着地上的泥土。
“我来帮你”!赤蝶上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抿紧着唇畔,他在乎叶茗,同样不想看她伤心,她要痛,那么就陪着她一起痛。
“我也来”!流云不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可让她如此疯狂,即使不顾自己的性命,他没有爱过,他不能理解,但是他却真心希望躺在里面的男子不是她要找的人。
叶茗没有说话,她连往日强颜的欢笑也不再有,眼里只有深深的恐惧与悲伤。雪看着赤蝶和流云的举动,他抬袖擦干满脸的泪痕,挖吧!他也不相信他们就这样离去。身后的士兵也是有血有肉的男儿,虽战场上浴血奋战,麻木的撕杀,但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微微红了眼眶,他们放下手中的兵器,伸出有力的双手,这沾满鲜血的双手,可上阵杀敌,也可为这刚毅的女子挖掘那厚重的泥土。
沾满鲜血的手指,满眸的泪珠模糊了一切,但是她仍然看到了,那银白的一角,那似曾相似的一幕,她,再也没有胆量继续下去,脑袋一片空白,那伪装的坚强在瞬间崩塌。她抬眸垂泪,身影在风中独留下凄惨的萧瑟。
夺了江山,夺了天下,却惟独失去了他可悲,可凄,她所做的一切真是可笑之极。披荆斩棘的来,却凄凄惨惨的去。叶茗放声嘲笑,笑她的傻,笑她的愚昧,小丑般的在这个时空,学人家争权夺位,却被命运玩弄鼓掌,她不在乎权位,她不要这拼死争来的皇权,她只要他们能回到身边。
叶茗踉跄的站起身来,孤寂的背影落寞的转身离开
一股恶臭迎面扑来,两俱尸首在众人的努力下被挖出平地,却因天气的炎热尸体早已腐烂,根本无法辨认,那肉体上爬慢蛆虫,让人一阵做呕,除了赵文昊最爱的穿的银白衣衫,也没有任何物品可表明他们的身份。
能自欺欺人吗?叶茗把自己独自关在寝宫之中,也无心去管蓝乐菱,把她关进天牢,任她自生自灭。那满头的青丝在一夜之间两鬓斑白,看着镜中的自己,那还是叶茗吗?面容憔悴与那披肩的白发,她伸出素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容颜,“好丑”她只说了一句,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她惊慌的站起身来,双手捂头,目光四处寻找着可遮挡的东西。
“茗,快开门”!赤蝶和雪还有流云同时站在门外,叶茗将自己关了一夜,没有一人不为她担心。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叶茗心下一紧,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硬是推开,她慌忙的跳上床塌用被子把自己盖紧,她不要他们看见她的样子,她怕见到那嫌恶的目光,谁都可以嘲笑叶茗,但惟独他们不行,她也是人,她会痛的。
三人慢慢踏进寝宫,视线扫过静谧的房间,蜷曲的身影静静的躺在床塌上,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雪看了不禁皱起秀眉。他们快速上前,雪伸手拉扯着她身上的被褥。“茗,你怎么了?快别这样,你想憋死自己吗”?或许不用这样,这炎热的夏季也会受不了。
“你们出去,我想一个人”!
愤怒从赤蝶邪魅的脸上一闪而过,为何要折磨自己?难道在她心里这些人都比不上已逝的逍遥和赵文昊?他不信,于是赤蝶不顾叶茗紧紧揪住的被褥,他使劲的一把将它拉开,可就在这时,他傻了,呆了,那苍白的发丝披散开来,为何会着样?一变的雪和流云也同时呆愣的看着叶茗。
叶茗浑身一震,空洞的眸中隐隐闪过泪光,她吸吸鼻子,不让泪水掉落脸庞,缓过一口气后,她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本还空洞的眼神霍然变得犀利无情。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们,都滚,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绝情的话语只为那最后的尊严。
心,沉入谷底,三人惊讶看着叶茗,泪的滑落,是因那满头的白发?还是为那决绝神情?赤蝶伸出柔荑抚上那斑白的发丝,可叶茗却难过的别开脸去,这是怜悯吗?但她不要他的同情!
“你的心,好狠”!赤蝶淡淡的语气却不带一丝埋怨。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叶茗,好不容易能和她相守,怎甘愿为一句而放弃?他的爱是执着的。
“是因为这一头的白发”?
叶茗不语,紧咬的唇畔,不让夺眶的泪水滑落,直到温暖的环抱将她紧紧搂住,那高筑的城堡应声倒塌,她的坚持已不再有,她伸手回抱赤蝶,拉过一旁的雪。
“茗,不要丢下我”!直到现在,雪依然害怕的颤抖,为什么要说的如此绝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叶茗将满头的发丝盘起,她躲过赤蝶和雪,独自坐在僻静的亭台中,石桌上摆放着空空的酒坛,她醉了,不胜酒力的叶茗早已伶仃大醉,她站起身来,蹒跚着步伐倚靠着金漆的圆柱。下面是深幽的池塘。
这时的她是孤独的,她需要躲在角落静静的甜舐心底的伤疤,醉了,睡了也许就不会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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