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子斐也没想到此人的箭术能与自己的侍卫长不相上下,愣了一会才回道:“这名年轻人是前日刚返回城内的赤穴村移民,本宫也是昨日方才知道此子,这还得多亏柳兄的推荐呢!”
“不敢,不敢。”文定只求别给子游惹祸上身就好。
“赤穴村?”樊将军喃喃自语道:“看来我倒忽略了那些个村民。”心里算计着来日定要去村民们的驻地巡视一番,看能否从其中挑选出一些轻壮补充进军营。
当台上众人谈话间,子游的第三箭却迟迟不曾射出,此刻全场数千人谁也不敢再小瞧他了,众人屏住呼吸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于连向来急躁的巴子烈也是如此,这个年轻的对手赢得了他的尊重。
田子游在众人的注视下,蹲起了马步拉开了满弓,瞄向了靶上的红心,一放手羽箭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一瞬间消失在众人的眼眶之内。待众人回过神来望向靶心之时,红圈里依旧是只有两枝羽箭。
“脱靶,呵呵呵呵。”
紧接着全场发出了爆笑声,这并不是将士们在嘲笑子游,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何况他又如此年轻,紧张是在所难免的。这笑声只是因为方才子游射箭前的那一阵,众人太过于紧张,一心想看看会是何种结果,谁知道等来的却是脱靶,巨大的落差让他们禁不住狂笑起来。
连台上的巴公子也是笑的眼泪直流,口里还直呼:“这小子有些意思,满合我脾气的。”
那些巴子烈手下的兄弟更是笑的无比放肆,文定坐在一旁十分尴尬,没想到子游的第三箭竟会如此偏差,叫他这个举荐之人也是面上无光,惟有樊将军一声不吭的望着远处。
面对着数千人的笑声,子游并不沮丧,他平静的等待着宣判的结果。
此刻的巴子烈反倒安慰他道:“小伙子不要灰心,你的箭术已经相当不错了,直待日后多经历几次大场面,将心神修炼稳定便可大成了。”
子游向他露出淡淡一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巴子烈以为是年轻人好面子,一时还没从失败中醒过来,也就没再啰嗦。
“将两块靶子都拿过来,呈给公子过目。”樊将军的将令刚吩咐下去,马上就有两人分别将靶子给送了上来。
巴公子笑道:“樊将军,胜负已分,这箭靶就不必再查看了吧!巴卿的箭术我们是有目共睹,田壮士嘛也不差,直待日后勤加练习,也定能成为本城数一数二的高手。”
这场比试能有这样的结局,也是在场众人乐于见到的,一个高手的神话在继续,一颗新星正在攀升,可事情却并没就此完结。
樊将军固执的将箭靶呈到巴子斐面前,道:“臣以为,既然是比试便要求公正公平,公子还是亲自比证一下为好。”
巴子斐素来对这个樊将军存有一丝敬畏,此刻见他如此认真也不好拒绝,一边说道:“那就依将军之言看看吧!”一边望向那两块箭靶。
“这不是都摆在眼前吗?巴将军的那块上面插着三枝箭正中红心,田壮士的那块上面插着两枝,等等……”巴子斐的语气一顿,目光锁在那块插有两枝羽箭的靶子上。
原来除了那两枝箭外,靶子的红心之处还有一个窟窿,巴子斐不明所以的向樊鹏问道:“樊将军,为何会有这窟窿,难道今日比试用的是旧靶,窟窿以前便在这了?”
“公子戏言了。”樊鹏心里不得不佩服公子的想像力,这也常常是令他们这些做臣下的百般头痛之处。解释道:“这窟窿正是方才那青年第三箭所洞穿,因为力量过大,箭速也极快,在众人不曾察觉之下便穿过了箭靶,飞向了远处。”
“会有这种事?”巴子斐将信将疑的道:“这二人距离箭靶也不算近呀!”
“启禀公子,足有四百步。”对校场上的一切,无人会比樊鹏清楚。
巴子斐心中一惊,这小子长了一双什么膀子呀!看上去也只不过算精干罢了,力气怎么会比虎背熊腰的巴子烈大上那么许多。
他舔了舔舌头,依旧有些怀疑的道:“这种事也太超乎常理了,会不会是将军看错了?”
樊鹏知道口说无凭,一个窟窿并不能使相信这一切,正打算要派人前去求证,谁知底下的人群中爆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远处的兵将围做一团,还有人高声喧哗。
“他娘的,光天化日之下哪个不长眼的混球想谋害我,没想到你爷爷命大,这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一道略显苍老却底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曋伯,眼下比试还未结束,您有什么事过会再来追查好吗?”
“我不管,你们这帮小子太恶毒了,想我曋老头既没克扣你们口粮,又没往饭里掺沙子,自问算对得起你们了,可你们这帮小子干的那叫人事吗?”老头是相当的气愤。
“曋伯,到底是什么事呀!说出来大伙也好帮您合计合计。”
“说什么说,我老人家正在为你们这帮小子的午饭忙活,一枝暗箭就这么无声无息直向我飞来,正好落在我的脚下。若是再准个几分,我老头子的老命就没了。”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抓住凶手,严惩不怠。”
“对,为曋伯报仇。”无数的将士围在曋老头那为他鸣不平,一时间闹的沸沸腾腾。
当然也免不了惊动了高台上的一干人,巴公子虽然不曾说些什么,可自己的部下如此混乱,樊鹏的面上自然是无光,一拱手向巴子斐告假道:“公子,请允许臣下暂且告退一会,处理完台下之事再上来侍候公子。”
“将军只管前去处理,本宫稍坐无妨。”
第五章醉后
待到樊鹏下去之后,巴子斐立马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侧过脸向文定道:“这虎贲营的樊将军治军向来严厉,想不到还会出现这种事,而且还是当着我们的面,这下樊将军的面子可扫光了。等下他回转之时,面色定是十分的有趣,哈哈哈哈。”
看见他开心的模样,文定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是这些兵将的公子,不然怎会如此喜欢看他们出洋相,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来呀!去给我将巴将军与那位年轻的猎手一同叫上来,本宫有赏。”
这等巴结顶头上司的好机会,侍卫们是争相而上,一溜烟就跑下去两个,落后的人只能自认倒霉,都去了公子这边又得得罪了,惟有安分的守在一旁。
到巴子烈与子游一同上来时,这些侍卫可不再甘于落人后,纷纷向自己的队长恭贺又一次的胜利。
巴子烈稍稍抱拳回礼,这一路过来尽是恭维的声音,他心底那份喜悦早已流于言表。
面对子斐时他则是笑容满面,跪拜道:“禀告公子,子烈幸不辱命,没有扫了公子的金面。”
“好,好,巴将军起来吧!本宫自有赏赐。”
巴子烈欣喜道:“谢公子。”又拜了几拜才起身。
“至于你嘛!”巴子斐看了看一旁的子游,道:“箭术确实不错,只是火候尚缺,假以时日可堪大用。”公子的奖赏可是城民们至高的荣耀,谁都知道有朝一日公子可是要变成大王的,那时能被公子看中的人便是一个个的朝廷栋梁了。
“公子错爱,子游不敢担当。”这时那几位长者的彻夜集训便显出了功效,子游总算是应答得体。
恰逢此时,樊鹏回转而来,不过让巴子斐失望的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怒气,反而是一种轻快,一种豁然开朗的轻快。来到巴子斐的面前,樊鹏道:“启禀公子,方才这青年的第三枝箭已经找到了。”说着双手将羽箭捧了上来。
子游闻言望去,确乃是自己的羽箭。
“哦,本宫还以为将军下去是为了平息骚动的,怎的又去寻得此箭了?”
樊鹏回禀道:“公子说的不错,臣下方才正是要平息骚动,谁知这骚动的根源就是这枝箭。”
“就是这枝箭?”公子饶有兴致的道:“说给本宫听听。”
樊鹏便将曋老头操持午饭时,却意外遇到飞来的羽箭,差点受了伤的事一五一十的给众人讲了一遍。别看那曋老头只是小小的粮食官,可却有着相当老到的资格,从他入伍至今,虎贲营一共换过四位将军,可自从他老人家当上这粮官之后,就不曾有二人染指此位。
军营中的将士们都清楚,能教导虎贲营将士的好将军找遍全城也难有两三人,可更难的是再找出一个粮食官能像曋老头般,将全营将士照顾的如此妥当。是以虽然只是个小吏,可连大王提到曋伯此人也是赞不绝口。
巴子斐与这脾气有些古怪的老头也打过几会交道,深悉这老头一身的拧劲,哪怕是大王做错了,他也敢当面指责,在军内又是威望极高。知晓方才的怪叫正是那曋老头气急败坏的怒吼,顿时兴趣倍增赶忙着追问下情,是何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这就要说到臣下方才与公子讨论之事了……”原来靶场再往后两百步是军营的伙房,而曋伯险些中箭的地方也恰好是在子游那块箭靶的正背后,再加上箭靶上的那个窟窿,这下子游第三枝箭的下落已经可以说是真相大白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巴子烈虽然不敢相信和他站在一起,显得极其瘦弱的子游会有如此惊人的臂力,可事实摆在眼前也不由得他不信。
巴子烈凑到箭靶近前,仔细检查了那个窟窿确实乃是新破,而且破口处相当的小,这乃是因为羽箭的速度极快所致。
“田壮士的臂力非同一般呀!这还是本宫首次见到有人能将箭射的有如此之远。”今日这趟行程确是不虚此行。
子游连连道:“公子过奖,公子过奖。”
巴子烈虽然为人粗狂,倒也不是个不讲理之人,见到这一切证据后也不胡搅蛮缠,承认道:“从方才比试的地方到箭靶处足有四百步,乃是我特意嘱咐兵士们所摆,是有意考验于田壮士。没想到对田壮士而言不但不曾构成障碍,反倒是不能显示壮士的功力,田壮士确实是技高一筹,巴某甘拜下风。”
樊鹏将军也是赞道:“的确是不同凡响。”
“哪里,哪里。”既然他们都如此说了,子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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