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定带着怨气的说道:“你还敢说道定,本来他就够淘气了。结果你还带着他去胡闹,你看这几天下来他的胆子越发的大了,都是你给唆使的。”
顾三友嘿嘿的笑了笑,心想还有更大的事你不知道呢!这时东家叫大掌柜蒋善本来唤他们进去,走着走着三友问蒋善本道:“大掌柜,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呀!这么隆重。”
蒋善本笑着说道:“绝对是好事,反正东家一会就要说了,我就不提前透露了,让你们保有一点神秘感。”
三友低声与文定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文定也是一头雾水的摇摇头答道:“我也是和你们一起听到东家有事宣布的。”
“这么神秘,有什么事呀?”三友低头自语道。
当他们进入铺子那露天小院时,众人已在天井周围站好,就等他们两人了。
东家呵呵笑着说道:“怎么,三友,一回来就和文定有说不完的话呀!对了,你刚才怎么混进人家舞龙队伍的?”
三友松了松肩膀说道:“还说呢!先前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他们舞的好看,便和他们商量着让我试试。说好了红包一个都不要,只是舞着玩,谁知道一拿着就不能放下来,一路上那个原本舞龙首的挨家挨户的赚红包,而我呢,则傻子样的给他打白工,搞的自己的手现在已开始酸疼了。”
众人被他逗得哄堂大笑,东家笑着说道:“早知道你这么想流汗,我就不要请人来我们门口舞龙了。扎条龙叫铺子里几个年轻的和你在门前耍就够了。”
铺子里的伙计还附和道:“他又不要钱,那样我们大家还可以收点红包,发笔小财了。”
三友看他们笑的前俯后仰,大声的说道:“是呀!是呀!我把你们带到山间的小路去舞,看还有谁来看,让你们把扎龙的钱都给赔掉。”
有他的出现,铺子里面就少不了欢声笑语。
东家示意大家停下闲事,说道:“把大家叫进来,是因为我有件要紧的事跟大家宣布。大家知道我们铺子的生意是做的越来越大了,而这百年的老店在这江夏,也仅仅只能发展到如此了,所以呢我和朝奉商量,要在别的地方开一家分店。”
这可是一个重大消息呀!新的店铺就意味着新的机会,如要招聘新的人手、要适当的调整个别的职位呀。底下顿时像揭开了锅一样,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店铺会开在哪。有的人猜想是在卓刀泉,有的人猜会开在武昌县城,众说云云的。
章传福只有再次举起手让大家安静,说道:“地点吗,我们已经选好了在汉口。铺面嘛!也谈下来了,就是要从你们中间抽调几个人过去,你们谁愿意过去呀!”
一时之间源生当的伙计们都沸腾了,争先恐后的给东家表决心,愿意过去打基础。原来一直听去过汉口的人述说汉口是如何繁华,如何的新颖,现在有机会了任谁都想着去汉口那花花世界见识一下。
章传福一下子也被眼前这杂乱的景象吵的下不了决定,他大声镇住他们道:“胡闹,你们都去了,这里的本店谁看呀!这里才是我们源生当的基本,这次我决定除了掌柜只派五个伙计跟去,具体派哪个去还要和派去汉口的掌柜商量后再决定。”
下面的诸人听闻了他的话才想起并不是人人有份的,便各自开始打起了小算盘,算计着自己去的机会有多大。
周贵忙关心的问道:“那您是派大掌柜还是二掌柜去汉口主事呢?”他的问题让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章传福顿了顿说道:“那边还在筹建中,暂时就不派主事的人去,由我兼管着,这边嘛就得麻烦朝奉先看着。”
朝奉刘选福这时也列席,站出来说道:“自当为铺子里分忧。”
章传福恭敬的对刘老点头示意,又说道:“这次我先带柳文定过去,为行事方便提他为那边分店的二掌柜,关于分店大掌柜的人选等一切安顿后再行定夺。”
听完东家的话,伙计们惊诧的望着文定。不满十八岁的二掌柜,这可能吗?嫉妒、眼红甚至憎恨的目光顿时都涌向了柳文定。
此时的文定自己也还没从东家话语的震惊中回神过来。私下他曾偷偷的想着,好好干个十年争取当上二掌柜,哪知刚过个年,这事一来便提前如梦境般发生了。
他想去询问东家这件事的真实性,可周边阴鸷的眼神,却让他知道那样只会引起更多的非议。
这可是几年来的经验教育他的。上次东家宣布他当上三掌柜的时候,他先是不信,去询问东家,身边原本还亲热的伙伴顿时说他是故作姿态,当东家给他确定的信息后他喜形于色,身边的人则说他是得意忘形。
所以学乖了的文定知道在他们还没接受现实之前,保持静默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
可是顾三友却似乎不明白他的苦心,他跑过来拍着文定的肩膀说着:“文定听见了吗?听见东家说的了吗?你当上二掌柜了,你还不到十八岁耶,以后你还说不定要成什么样了。”
文定真是快要被他打败了,在不恰当的时机说的好话,有时要比坏话更令人为难。要不是对于三友为人的大大咧咧深有体会,文定便会以为他是哪个冤家派来整自己的。
“你们要是想去汉口,就去找文定登记,这会去那的人选都由他与东家亲定。”大掌柜蒋善本也不失时机的来上这么一句话。
顿时,那些观望的伙计们一窝蜂的赶到文定的周围,争相说着:“文定,我们哥俩可没的说,这次兄弟一定帮你去把局面撑开。”
“文定,我们俩是一块进铺子里来的,你不带我去,带谁去呀?”
“一起进来的算什么,文定你刚进来时,是我手把着手教你的呀!不用说非带我去不可。”
文定瞬时淹进了嘈杂的人群中,东家与朝奉在宣布完后,丢下文定应付这局面,进了里面的小屋。
李福翔冷眼望着这一切,虽然事先他便得到了这个消息,然而直到刚才章传福公布的时候他才相信,东家真的将这个未满十八岁乳臭未干的小子,提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地位。
自己辛苦了十几年的光阴,他只不过用了三年,这对得起他这些年的辛劳吗?他满怀怨言的对身边的蒋善本说着:“大哥,这件事我们就由着他吗?二掌柜呀!你我这些年苦熬资格,就这样让他小子轻易给赶上了?”
蒋善本厉声对他说道:“老二呀!文定的勤奋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除了经验,他该有的也都学得差不多了,再说这次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李福翔重声说道:“看他小子,爬的这么快,我就是不爽,一下子就和我平起平坐了。”
蒋善本轻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两间铺子,同一个东家,同一个朝奉,都是二掌柜,没什么区别的。”
李福翔忽然像是领悟到什么似的,拉着蒋善本说道:“不对呀!大哥,他的上面就只剩东家和朝奉了,不是和您一样了嘛!他妈的,比我还高了一等!”说着便松开手愤愤不平的往店外走去,蒋善本的笑容更深了。
好不容易文定在登记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后,才得以脱身。他步入了里面的小屋,东家与朝奉正在那说着话,他一进来便给他们二人鞠了一个躬。
东家笑着说道:“怎么,文定给我们鞠躬是想要我们给红包呀!”
文定说道:“文定是想请东家收回成命。”
“怎么,嫌这个二掌柜太小了,不想干还是怎么的?”章传福还故作生气状。
文定忙回答道:“不敢,不敢,只是文定今年才不到十八岁,如何担当的起如此重任。还是请东家另择人选,小子还是先干三柜的差事吧!”
朝奉刘选福与东家互望了望,说道:“东家指派你去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对于你的能力要是有质疑的话,我们是不会拿这块百年的招牌赌运气的。”
“可铺子里的老人如此多,我这个新来的一下子升的这么高,会影响大家的情绪呀!他们的经验都很丰富,比我更适合这种局面。”对于那些比他先来的伙计不时的给他脸色,文定一直是容忍不敢言语。原来况且如此,以后当了二掌柜,那他们就更不舒服了。
东家厉声对文定说道:“柳文定,你以为这是叫你去享清福呀!告诉你,那边除了间房子外什么都是空的,需要你从无到有的去开创,去拚搏。之所以选你,一是觉得你有这个潜力,再就是你还年轻,年轻就可以有精力去奔波,去为铺子的兴盛卖力的奋斗。经验不都是日常积累下来的,如果没有去试,那一辈子也只能是如此而已。”
刘选福安慰文定道:“放心,我和东家还会时常在你身边教导你的。”
文定知道这件事已是铁定的了,唯有接受。心中的那个难题也只有询问东家道:“那,刚才您说要带五个伙计过去,可是差不多每个人都在我这说要过去,您看这件事怎么解决呢?”
章传福道:“文定记住,平常可以和手下的人嘻嘻哈哈,但是原则性的东西则丝毫不能退让。而且还不能拖延,就像今天这样。其实我相信你心中对那五个人选应该早已有了决定,只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对吧?可是你要思量一下,过几日再说与一会说,答案均是相同的。此时说可能会使某些人记恨你,然而这也只是一时的。但是过几日再交代,便让这些原本就无甚希望的人,空有了几日的奢望,当你说出的名单里没他时,便会觉得是你个人的喜好刷掉了他,那样对你的误会就会更大,这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章传福的话让文定豁然开朗,他拱手谢道:“多谢东家的教导,文定受益不浅,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了。”
朝奉刘选福此时也说道:“文定呀!如今你去汉口,我们不能随时在那,便是要你开始独当一面了,此后不再像是在铺子里一样,凡事都有旁人帮你拿主意,短期内你要学的东西很多呀!”
自东家宣布暂时没有大掌柜,只有自己这个二掌柜时,文定已是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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