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车上的数人纷纷笑了起来。
马车突然煞住,张少元一个没坐稳,向前匍匐倒地,车厢内其他人也是有些晃动。张少元向外面骂道:“你他妈怎么赶的车呀!看把我给摔的,小心老子抽你的皮。”
可外面的车把势并未回答,张少元掀开车帘已不见了车把势的踪影,再向前望去,却发现一女子举着一柄出鞘的利剑,正指着这边。
“小姑娘这是要干什么呀?舞刀弄剑的,也不怕伤着自己了?”见着是个小丫头,张少元悬着的心也稍稍的放松了。
这女子自然是先行追上他们的紫鹃,只听她不去理会张少元的调侃,而是一本正经的道:“你这车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赶快下车,姑娘我要搜查搜查。”
也不知是撞上什么邪了,今日之事对自己如此重要却老是出些变故,要知道这事张少元是私下所为,要是传到钱环耳里,他就是个私通外帮,最轻者也得断臂逐帮。
别看他与车上几位有说有笑的,其实心里却是焦急万分,眼看再过几条街道便要到城门口,马上就能功成身退了,可连这看似柔弱的小丫头也要来插上一脚。
张少元大为光火的骂道:“哪来的野丫头?拿块铁片就出一充人,快滚!小心大爷对你不客气。”
依乐呵呵身上的伤势,紫鹃便知晓对方必不是易与之辈,在大队人马未来之前,她要尽量的拖延,回敬张少元道:“嘴巴放干净点,姑娘眼里还没你这号人物。”
瞧着她双眼露出轻视之意,张少元给气的七窍生烟,不耐烦的说道:“走开走开,大爷今日有正事要办,没工夫跟你这小丫头片子磨牙,等空闲了必让你好看/。再不让开,别怪大爷我手下无情。”
紫鹃自然不会放他们走,听了他的话,就如同听了个笑话般,银玲般的笑出声来:“真是乐死我了,还想让姑娘好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别说大话,有本事现在就来试试呀?”拖延了这一会后,紫鹃的眼角处也见到了北坤他们的身影。
北坤以及小刀等兄弟急急的将马车包围住,张少元心里一阵抽搐,面上还是平静的问道:“坤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打我们纳锦会的主意吧?”
“钱总舵主那我自会去解释,可现在我要看看你我车里都是装着些什么东西?”到眼下的局面,北坤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撕破脸面也在所不惜。
自己车厢内的东西自是经不起查验,张少元的脸上是一阵阴一阵晴的,好言对朱北坤说道:“坤哥,都是道上混的朋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点面子都不给兄弟吗?”
北坤毫无回旋余地的回道:“实在抱歉,今日我姓朱的失去了两名生死相交的兄弟,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我对不住他们的妻儿老小。”
张少元还想说些什么,可车里的那帮人早已忍不住了,五人中有四人由马车的前后杀出来,一人则留在车上看守那两个麻袋。
这几人凶狠的异常,也不发话,举刀便砍,所幸北坤他们见过了乐呵呵的惨状,早已心存戒备,对车上的一举一动有所留心,所以当车厢发出异动之时,便已做好了准备,未被他们抢得先机。
可是这几人显然与小刀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人数虽只有四人而已,可一个个勇往直前,一刀下去既毒辣又无情,仿佛和他们有血海深仇般。
尽管小刀他们人数占优,可气势却丝毫没有优势,这还是紫鹃奋力接下一名对手后,对方是三人对十数人,北坤则和张少元来个一对一。
哪怕是一对一,紫鹃也顿感吃力,这对手只怕比那日在王娴家碰上的鱼三还要难以对付。
鱼三等凶徒对对手是十分凶残,可对自身还是爱惜的很,出手间皆是先求自保再论伤人,可眼前的几位,跟自身都仿佛有仇般,根本不计较自己是不是不空门露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挥刀攻击。
若不是这些日子来紫鹃感知自己的不足,早晚勤练武功,只怕此刻已败下阵来。
紫鹃尚且如此,小刀他们就更不济了,这些人中只有北坤还算好些。张少元虽不是莽夫一名,好在也是所学有限,与北坤也是一时半会分不出高低来。
小刀他们初试几次后,便知道硬接不得,个个发挥混混的特长与三人游斗,他们熟知这街头巷尾的一砖一瓦,应变之策也是千奇百怪。
面对对手这种长刀,他们远远的避开,利用对手地势上的弱势与之周旋。这帮小子往日里打惯了这种街头巷战,知道哪些看似平常的器物,也能给对手造成极大的伤害,什么木板、瓷瓶,甚至食摊上的滚烫的锅油,只要是能用上,都毫不吝啬的向对手身上招呼。
那三个身怀武功的对手就惨了,他们显然不适应这类打法,明明自己等人要高出他们不止一截,反而被他们十几个人整的极其狼狈/。那个满脸刀疤的大汉最是如此,他正在追打小刀,这小子却左躲右闪,滑溜的如同一尾泥鳅。
刀疤脸好不容易将他逼到死角,眼看就要让他躺下了。可未曾料到,小口辘却由背后突施暗手,也不知他从哪个食摊上端来的一锅滚油,就这样从天而降,不但痛的那个大汉哇哇直叫,满地打滚,还在他的背后和脸上冒起一股白烟,这下只怕要留下一生的痕迹了。
紧赶慢赶跑喘不过气来的文定正好看见这一幕,如此夸张的画面让他寒毛直竖。小刀他们可真是下的去手呀!不过回想方才乐呵呵临死前浑身血淋淋的惨状,他又不能怨说他们的不是,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急斗中不耍些手段,岂不是束手待毙?
那卢某人在车上也正好看见了手下的惨状,只是他并未在意手下的伤势,反而满口责骂道:“你们这几个是吃白食的呀!几个小混混也摆不平?”
这虽没有牛王庙那热闹,可也不是悄无声息的野外,过不了一会,必然便会有官兵前来。卢某人也顾不得看管车上的两个麻袋,投身加入战局,要尽快解决眼前的这帮混混。
他替换张少元接下北坤,先拿这领头之人开刀。张少元则知趣的去帮助其它人对付小刀他们。
刹时,北坤便感觉到强大的压力。以他哥老会香主的身份,这几年下来,倒也经历几十场大小战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高手,可眼前这人一点花式也没有,上来便是凶狠毒辣而又直接的招式,那淋漓的攻势让人看着心寒,必然是经过了无数次实战的磨练,才能如此熟练,这般老辣。这么一来,刚才还应付自如的北坤,瞬时便只剩下招架之力了。
而小刀他们那边也是不容乐观,那二个在见到自己同伴的惨状后,也收起初时的轻视之心,认真对付这群混混。而张少元加入后,也多少有些帮助,毕竟他也是成都人,又在成都的道上打拼了这么些年,对付这类泼皮无赖的打法自然是不会陌生,也很有些应对之策。
面对小刀他们来回的乱窜,对方干脆来个视若无睹,反正他们除去地上躺着的那个要死不活的之外,自己还有三人,而小刀他们则有十数人,跑掉了这个还有那个。于是他们就这么一个一个的对付,不跟着他们上窜下跳的反而收到了效果,一会便砍伤了两个。
那两人也意识到方法,改变了一贯的作风,不去紧盯着一人打,而是抓着最靠近自己的砍。小刀他们的巷战手法不但立时变的收效甚微,而且几名受伤的兄弟已经退到一旁休息,形势变得十分的不妙。
而北坤那边也是险象环生,苦苦的支撑,身上还挂了彩。紫鹃与他靠的最近,眼见他力不从心,一剑挡开自己的对手后,便向卢某人的背后攻去,谁知那姓卢的背后似乎也长着眼睛,侧身一闪,躲过了紫鹃的青锋剑,随手一带,将她推向北坤那边。
紫鹃往前之势煞不住,脚下没站稳,踉跄几步,竟跌在北坤怀里。
北坤是香气满怀,还伸手将其抱稳。可紫鹃却是气鼓鼓的,赶紧站好,还顺带的踢了北坤一脚。北坤则满腹委屈的低声说道:“又不是我使的坏,是你自己跌到我怀里的呀!”
紫鹃一跺脚,满脸通红的嗔道:“你还说。”北坤只有乖乖的闭上嘴巴。方才与紫鹃对打之人缓过劲来又要上前,那卢某人却一摆手拦住他,脸上净是某鹜之色道:“我一人就够了,你去那边吧!让他们快着点,我们没这么多空闲的时间。”
那人恭敬的说道:“是,总管。”便又向小刀他们那边杀去了。
北坤与紫鹃二人深知此人不易对付,双双撤出兵刃,两双眼睛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卢某人则撤出双拳,只见这双手臂变的粗长无比,都要接近他的膝盖部位。
北坤忽的想起一人,惊呼道:“你是猿臂手卢丘?”
紫鹃听来心头一颤,这洞庭湖的水寇怎么跑到巴蜀来杀人了?
卢丘咧着嘴笑道:“想不到你这混混武功不怎么样,倒是有些见识啊!没错,我就是猿臂手卢丘,不过既然你认出了我,那你们就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了。”卢丘是洞庭湖十三水寨总头领钟一止手下的总管,这些水寇是打家劫舍无所不为,卢丘为人更是心狠手辣,北坤他们暗道,这会是难以善终了。
俗语说人的名树的影,卢丘的姓名便让他二人感到沉重的压力。卢丘不容他们迟疑,上前抢攻,一对猿臂使的是出神入化,让人防不胜防,二人被逼的手忙脚乱,已是招架乏力。
小刀他们那边的情况也是难以为继,就算是过来帮忙,他们那徒有虚表的架势也只是负担,自然是指望不上。北坤自然不能让紫鹃去承受卢丘那打山震虎的重拳,每次危机之时,都是自己挺身而上代紫鹃承受,中了两拳后,他已是大口的喘着粗气,紫鹃看着直着急,可是自己耀眼的攻击对方压根没当作回事,轻轻一拨就给化解了。
而一旁的文定也是焦虑不已,小刀他们有越来越多的人退下阵来,原本是三个对一个,慢慢变成两个对一个,渐渐的都快成一个对一个了。他不禁暗自埋怨道,官兵怎么还没来呀!范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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