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初出江湖,首战告捷,也是心中高兴,上前又补了两剑,见这红袍将军是死得透了,才在他身上搜索起来。
这当官的身上果然物藏丰富,不但有腰牌、银钱,还有悲酥清风的解药,以及几块肉干。
琉璃全都收了,然后走到岳纲面前,解了岳纲的哑穴,故意哑着声问他:“你是宋国的使者?”
岳纲不明白琉璃的身份,但是想来既然救出了自己,那就不该是西夏的人,便道:“我便是宋使岳纲,女侠救我,在下铭感大恩”
第六章 再逢洪七
琉璃道:“我可没有说要救你,我是金国人,我们皇上派我来捉你去金国,要你好好地把你们和任得敬勾结的事,都说出来。”
岳纲一听,登时心中充满了绝望,转念一想——不过有死而已,有甚么可怕的!
便道:“妖女原来是金狗,你只管押了爷爷去,爷爷皱皱眉头,就不是岳武穆的子孙!”
琉璃听了,故意讶道:“原来你是岳飞的后人,那可真是失敬了。”
然后又故意在他身边踱了几步,道:“我与我的父亲,虽然都是生在金国,但是我的祖父和祖母,都是汉人,我常听他们说起岳飞的事,我对他也很是钦佩,你若是岳飞的后人,我放你一马,倒也可以。”
岳纲虽然没听过“放一马”这种说法,但想来也是放过自己的意思,便道:“原来姑娘也是汉人,这般好身手,如何为金狗卖命!你我同归大宋,为朝廷效力,也不负了这腔热血!”
琉璃冷笑道:“我父母祖父一家,都在金国,我怎能弃他们于不顾。而且,我放了你,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岳纲听了,忙道:“你放我离去,我自然有大礼送上!”
琉璃道:“我若是贪财,把你带回金国,岂不是有更多赏赐!”
岳纲一时迷惑起来,便问:“那姑娘有何要求,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
琉璃想了想,道:“我很仰慕岳武穆的为人,很想与他结交一番,只可惜我晚生了几十年。这样吧,我看你的年龄,也不会是岳武穆的儿子,你是他的孙子吧?你叫我一声姑奶奶,也算是我与你祖父岳飞结拜了一场!”
岳纲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个金国的女子,会说出这样的条件来,一时不由得惊呆了!
岳纲知道自己的祖父威名享誉四海,但也没想到面想的这个女人会有这种想法。想了一下,道:“姑娘若是放了我,便是我的大恩人,在下必定终生对姑娘敬畏有加。但是与我祖父结拜之事,我可做不了主,需得我们岳氏宗祠同意才行。”
需知岳飞有子五人,自长至幼为云、雷、霖、震、霆,又有女二人,长曰安娘,次曰孝娥。长女安娘嫁高祚,次女孝娥于岳飞遇害后抱银瓶投井,故而又称其为银瓶小姐。岳云虽然早死,也有岳甫岳申两个儿子,还有一女岳大娘。岳甫与岳申又各有子女,而岳雷有四子一女,岳霖有岳琛、岳珂、岳璞三个儿子,只有岳震和岳霆没有子女。
宋孝宗为岳飞平反时,曾访求岳氏子孙,襁褓以上皆封官,就连岳安娘的丈夫高祚也一起封了,还特地下旨,等岳云的女儿大娘和岳雷女儿三娘出嫁后,她们的丈夫也各自递补官职。
所以说岳氏一族,也是一个大家族了,琉璃想要与岳飞结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琉璃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为了戏耍一下岳纲,这才说了这样的话。于是她故意又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呢,万一你不是岳武穆的后人怎么办!”
岳纲苦笑道:“我身上的出使文书,都被西夏人搜去了,不然倒可以拿让你看看我的名姓。”
琉璃道:“你便是姓岳,也不能证明什么,天下姓岳的多了去了!不过”琉璃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我听说岳武穆背后刺有‘精忠报国’四字,你作为他的子孙,身上就没有什么刺字么?”
岳纲道:“在下怎敢比之先祖,并未刺字于背。”
琉璃故意阴笑了两声:“那好办,不如就由我来帮忙,替你在背上写几个字如何?”
说着便作势去剥岳纲的衣服。
岳纲大惊,忙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是刺字,也需得要父母同意。昔日先祖鹏举公刺字,也要由我曾祖母来作的。”
琉璃道:“王彦的八字军,为了抗金'③üww。сōm',人人在脸上刺字。你既然一心报国,怎么还有这许多借口!干大事而惜身,非大丈夫所为也!”
岳纲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好瞪着她不说话。
琉璃看了很是心满意足,把岳纲翻了个身,道:“你说我刻什么字好呢?也是精忠报国?那样好像有点对你祖父不敬。我看你刚才的样子,连这点事都怕,想来是个贪生怕死的,不如我在你背上刻上‘好汉饶命’四个字吧,这样将来你再被抓了,也好求个饶什么的!”
岳纲大惊,忙叫道:“你这妖女,若想羞辱你家岳三爷,我作鬼也不放过你!”
琉璃笑道:“你现在是人我都不怕,作了鬼我就更不怕了!不过,你不觉得你在这里死了,没有完成出使的任务,很对不起你的朝廷么?”
岳纲听了,心中一凛,心道果然如此!我怎的忘了大事!如今大局为重,个人荣辱又算得什么!
于是把心一横,道:“你若是肯放了我,我便任你在身上刺字好了!”
琉璃却道:“我这个人哪,就是不爱强迫别人,你既然不想刺字,那就算了。这样吧,我刚才在那红袍人的身上,找到了这悲酥清风的解药,我救你起来,你拜我为义母,怎么样?”
岳纲听了,心想这女人怎么回事,一会这相继问样一会那样,莫不是在耍我?便道:“我听姑娘你的声音,年纪也不大吧,便是收我做了义子,脸上也无光啊!”
琉璃道:“我也知道你是心里怕人知道了耻笑于你。不过这样吧,你做我的义子,就在今晚。你向我磕几个头,叫我一声母亲,我帮你去救你的那些同伴,如何?”
岳纲刚才看到琉璃的武功,也知她是高手,心想若真能得她相助,倒也是件好事。至于自己受辱,大不了在之后的任务中以死报国罢了!
于是便道:“好,便在今晚,我认你作义母!你快替我解了这毒!”
琉璃本来还想让他先叫两声娘亲来听听,再转念一想,还是见好就收吧,再玩下去,可就真的出事收不了场了,别岳纲一个接受不了,一头撞死了!
于是琉璃忽地放开嗓门大笑起来,岳纲忽地见这个女人大声地笑了起来,而且声音与之前完全不同,正疑惑间,忽地心中一动,电光火石般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琉璃,是你么!?”
琉璃笑着拿下人皮面具,弯下腰,拍了拍岳纲的脸,道:“你也有今天啊!怎么样,这次全靠我吧!”
岳纲看到那张令他牵挂了数年的面容,心中一时间惊喜交加,他寻了琉璃多年,却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琉璃相见,一时间胸中气塞,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琉璃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而激动,而且对自己刚才的戏弄一点也不在意,便也就失了几分耍弄他的得意和兴趣,上前拔开悲酥清风解药的瓶子,一边凑过去一边道:“你闻几下,这是解药。要小心啊,臭得很!”
岳纲听了,忙向那瓶中嗅了几下,果然一股恶臭涌进鼻腔,直呛得他大声咳嗽起来。
琉璃道:“忍一忍,再吸几口。”
岳纲听了,只得强忍着臭,又闻了几下,这才手足渐渐感到力气。
琉璃笑道:“岳纲啊岳纲,你当年耍得我也苦了,今天可算是落到我手上了吧,你可服气?”
岳纲感到四肢气力渐生,便道:“你今天救了我,是我的大恩人,你这样以德报怨,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琉璃道:“你也知道以前对我不好么!”
岳纲道:“琉璃,你可知我找了你有多久?”
琉璃道:“知道你找我很久啦,我也不恨你什么!那天我被一个朋友带走了,后来又遇到了我师傅,就跟着我师傅回山练武去啦!”
说着暗吐了下舌头——欧阳锋,也该算是个朋友吧!
岳纲却道:“你师父是谁?”
琉璃道:“我师傅叫林朝英,你知道么?”
岳纲摇了摇头:“哟,这是我孤陋寡闻了,我倒没有听过你师傅的名号。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武功还真是高了很多。”
琉璃道:“是啊,刚才我动手的样子你都看到了?”
说到这个,岳纲忽地坐起身来,道:“先别说这个,刚才我听到来路上那红袍人好像与人交过手,也不知是谁,我们去看看吧。”
琉璃收好解药,道:“你还有空去管这个事?我可不要一直救你,赶紧回四川吧,这任务失败了也就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岳纲努力站起身来:“那怎么行,这是关系到我大宋北伐的大事,如何能等闲视之!我就是拼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完成任务的!”
琉璃撇了撇嘴:“就靠你们这点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岳纲道:“我们只是要做个姿态出来,所以一定要到达兴庆府,促使李仁孝动兵。只要双方动兵,金国被卷进来就好了。”
琉璃道:“为什么不是任得敬先动手?”
岳纲道:“任得敬先动手的话,他必然要通知大宋,由大宋出兵相助,他才敢动兵。反之李仁孝先动手,也一样会要求金国出兵相助。因为现在任得敬虽然表面上气势咄咄,但是在兵力上,双方其实是旗鼓相当。”
这时岳纲已经恢复了力气,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回走,走不多远,就看到前面地上躺着一个人。
琉璃正要上前,忽地前方又赶来了两个一品堂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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