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算,不算,刚才那一步不算!”沈无眠摆着手要拿回之前落下的那一子。
“举棋无悔大丈夫!”胡不归用扇子打下了他的手,“棋局如战局,错一步,满盘皆输!”
“唉……”沈无眠叹了口气,“战场上我到是得心应手,这棋盘上我却盘盘皆输啊!”
“呵呵,再下几盘就好了!”说着二人又展开棋局。
是夜,待众人熟睡之际,胡不归悄然出帐,轻落二里之外的石阵之中,轻拂衣袖,将其中的几块石头移了移位置,接着便悄无声息得返回帐中,一夜好梦。
朝阳缓缓得升起,阳光温柔得散向每一寸土地,鸟儿愉快得唱着歌,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然而琪王的晨梦却被尹放的叫阵所打断。
“是吗?有人叫阵?”萧然听到报告,眉毛轻挑。
“王,交给我吧!”一旁的风无痕不等萧然发话,便即该转身出帐,清点人马,列队出阵。
“看样子这几日无痕是被困得烦了。”萧然轻笑道。
见到琪王阵中战鼓起鸣,端坐于马上的尹放咧嘴大笑,“萧然速速出阵送死!”
“呵,好大的口气啊!不过,你还没那个本事呢!”声音被用内力远远传出,震得整个城池仿佛都跟着一同摇摆起来,应阵的不是别人,正是风无痕。
尹放眯着眼,看着这个逆着朝阳而立的少年,一身淡青色的铠甲,精致的面容,无法用笔墨来描绘的五官,青色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远远望去,就像是临波而立,绝尘于世一般,美艳绝伦,可是那漆黑的目眸子中锐利的目光又为他凭添了凛凛的威武之气。
“小儿休得猖狂!这两阵对垒可不是过家家,你这种黄口小儿还不快速速退下!”尹放开口,以内厚内力发动,声音仿佛将空中震起层层光波,一层层得向风无痕推去。尹放素来沉溺于自身武功的修练,尤以内功见长,这些年来更是精进不少。试才经风无痕一激,但当下使出八成功力,放眼天下敢正面接下这一招的不出五人。
怎奈风无痕亦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他屏气凝神,运功发力,硬生生得接下来尹放这一招。风无痕只觉得声波打在身上震得他气血上下翻滚,四处乱撞,恨不得从四面八方冲撞出去,他低喝一声,压下喉吼处涌起一丝腥甜,竟硬是拼着功力将尹放的一吼正面接了下来。
“老匹夫,休口出狂言!这打仗可是不是你这种老杂毛耍耍威风就能糊弄过去的!”风无痕一边顺着气血,一边嘴还不服输,反唇讥。
“小兔崽子,看今儿老子怎么收拾你!”说着尹放便挥着斩马刀冲出阵来。
“老匹夫,看小爷今儿个怎么收拾你!”风无痕的嘴上依旧不肯吃亏。
一时之间枪刀鸣响,两军主将在阵前昏天暗地得撕杀开来。电光火石间,两人已攻守十余招。不由得暗暗替对方叫好,但就好比棋逢对手,酒遇知己一般,两人更是杀得起劲。刹那间,尘土飞扬,刀光枪影,险象环生。
尹放终是久经杀场的老将,几十招拆下来,便已看出风无痕不善内力,而且刚才硬接那一招已然气血受损,不由得以内功催得招术,一招重似一招,长长的斩马刀瞬间犹如千斤重一般砸向风无痕。几经下来,手腕吃力的风无痕,咬牙硬拼,怎料对方一个马前回斩,突得以刚变柔,收不住力道的风无痕就势跃下巴来,尹放哪肯放过这大好良机,刀刃直转而下向着风无痕的背心要害刺去。风无痕就地一滚,末了,那斩马刀如磁铁般紧吸身畔,步步紧逼,躲闪不及,便被刀刃在左臂上砍上一刀,紧接着后背被被刀柄击中,一口鲜血吐得从嘴里喷了出来。
见自家主将占了上风,尹放身后战鼓齐鸣,士兵齐声叫好,甚是热烈。
“哈哈,小兔崽子,告诉你,我打我们家狗就是这么打的!”尹放大笑,脸上尽显得意。
“噗——”风无痕连泥带血得吐了一口唾沫,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得一轩眉,那一刹那秀丽的眉宇间凛然起冷冷杀意,“老匹夫,休要得意!”
说着,风无痕的长枪好似游龙一般向着尹放攻去,枪头旋起漂亮的梅花状,刹那间尹放周身的几处大穴笼罩在离枪头不离半寸之遥。
尹放的武功属于大开大合加之内功深厚,这种贴身细致的攻击,一时之间让他无从反击,一柄长长的斩马刀瞬间成了无用武之地的废铁,周身已被风无痕金色的枪头刺破好几处伤口。无奈之下只好运抵内功,以功护体,先躲开这枪阵再说。怎料这枪真的如梅花盛开一般,连绵不绝,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哪一枪是虚,哪一枪是实。再加上尹放纵使内力深厚,但年势已高,如此拖拉下去,竟有些力不从心,正当他忽感一口气尚未提起,风无痕的长枪已然逼到面前,他急忙后仰,怎料一个重心不稳,就这样被挑落马下,紧接着,长枪如暴风骤雨一般砸下,尹放就地而滚,终凭着一口内力,将乱枪震开才得已脱身。可惜已完全没有刚才的神彩,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余处,而且污头垢面,好不狼狈!
这一次换来风无痕的身后响起热烈的欢呼声,比之前尹放的还要响亮。
“哈哈,老匹夫,知道吗?平时我爹就是这么打我的!”风无痕将长枪横于身前,看着尹放,放声大笑。
“这个无痕,平时几时被他爹打过了!这种便宜他就是忘不了讨。”观战的萧然摇摇头。
“老兔崽子,马王爷不发威,你不知道我有三只眼!”经此一辱的尹放顿时怒火四起,横刀向前,一副拼命的架式。
“哼,老匹夫,就是你有七只眼八只眼,今天小爷我也统统刺瞎!”风无痕说着挥舞长枪,枪指尹放,这几日来被石阵困得不能前进的怨气此时已经完全迸发出来,看似清秀无害的少年,刹那间散发出冷冷杀气,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仿佛可以刺穿人的心脏。
“杀呀——”尹放大吼一声提刀,刀风烈烈,向着风无痕冲去。
“找死!”风无痕脚尖点地,一跃而起,长枪在空中舞出比之前更眩目的梅花,自尹放的百会穴刺去。
本应刺进尹放头顶的长枪却被一柄薄而细的长剑挡住,本应刺进风无痕身体里的斩马刀被一只手捏住。此时,一切都变得安静,就连太阳也沉迷于他的风彩而忘记散发它的光辉,天地之间变得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个人——这个仅用一招便同时挡住风无痕与尹放势在必得的杀招。
他的脸是如此得风神绝世,那张脸上永远挂着笑容,三分戏谑七分不甚在意,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就好像是他偶然路过,一时兴起,抬了抬手,好像是少女轻拾起掉落地上的一朵花般的漫不经心,这世间能有这般风神的人只能是他——银凤胡不归。
“哎呀呀,几日不见无痕公子的功夫又俊秀了不少,而且嘴上还是那么得不饶人!”说着胡不归轻轻得将长剑一送,但那股可怕的力量让风无痕便不得不收回长枪。
接着他转身松开尹放的斩马刀,轻吐道:“尹将军,收兵!”
“什么?”尹放瞪大眼,“老子马上就可以杀了这小兔崽子……”
“不!”胡不归打断他的话,“再打下去,你会输的!”接着他突得凑到尹放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只见尹放的脸上不由得一阵阵发白,略有些忌惮得看向风无痕,不知不觉中冷汗已经爬满后背,原来自己竟刚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风无痕见状,不满得搁搁嘴,“银凤胡不归什么时候成了个多嘴之人!”
“在下只是一不小心说露了嘴罢了!”胡不归看向风无痕的脸上挂着笑容,只是狭长的眼中却没有半份笑意,“只是无痕公子,血焰枪太过霸道,你年纪尚轻,还是少用为妙!”
“不劳胡将军操心!”风无痕狠狠得瞪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得回道。
“既然主帅已经出马,本王岂有不来之理!”随着话语,萧然施施然得落于阵前,柔和秀丽的脸形,精致明丽的眉,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宝蓝色的长衫迎风而起,而他眸子却是那样的凛冽,澎湃着无尽的傲然。
“能在战场上与琪王相遇,真是幸会!”胡不归拱了拱手如同许久不见的好友般打着招呼。
“本王还以胡将军打算紧闭城门,用这十方阵将本王阻于牙京呢!”萧然直视着胡不归。
“呵呵,这也没有办法的事。城中兵力与王爷的二十万大军相比,实在是不足挂齿,不归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好一个无奈之举!就一困本王三日,如若是有心之举,本王岂不是要被困死于此?原以只有本王的凰伢表妹擅于奇门阵法,没想到银凤胡不归也是个中好手!”
“哪里,琪王谬赞!这区区小阵怎么能困得住王爷?不然不归也不会于今日出兵叫阵。”听到胡不归的话,尹放的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原以为胡不归贪生怕死缩于城中,原来他摆在城外的那几块破石头竟然是阵法,怪不得这几日琪王不曾叫阵,想必都死于阵中了。思及今晨自己的贸然行动,险些有去无归,银凤胡不归果然名不虚传,当对其心服口服。
“呵,既然如此,想必胡将军是明白人,不如和本王做个交易。耀帝失德,瑞王已反,现天下已然进入战乱之中,黎民百姓定是生于水深火热之中。胡将军也不愿看着百姓受苦,既然如此不如开打城门放本王进城。”
“呵呵,琪王所言甚好,只是不归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实难从命。”
“耀帝失德,荒淫无度,此等昏君,何值得诸位将士为其抛头颅洒热血?此等昏君,乃天下有志之士皆杆而起,必将反之!此等昏君,何值胡将军为其尽忠职守!”
“非也!不归所忠的并非耀帝,而是战神司夜!我家主子命我守住牙京,不归就会全力死守牙京,我家主子要忠于那昏君,不归也定当追随绝无二心,所以王爷好意,不归恕难从命!”
“就是搭上全城百姓的性命,你也要尽这等愚忠?”萧然的眼中涌起浓浓杀意。
“那就看王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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