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可!”柳子青急忙阻止,这天书残卷乃上古圣物,记载天地玄法,非凡人所能驾驭,反之定会被天书反伤。
柳子青的话音刚落,萧然便哇得一声口吐鲜血,跌倒在地,天书残卷亦失去光华掉落地上,变成一本普通的古书。
“哼,这神物岂是你这等凡人所能操控的!”幽冥露出鄙夷的神情,接着伸出手,想要夺取天书,正在这时,柳子青挡了过来。
“你?”幽冥勾起嘴角,“看来当初捡了一条命还不懂得珍惜,本座可没有魔君那么仁慈,会顾念主仆之意!”说着幽冥右手呈爪向着柳子青的头顶的百会穴抓去!但利爪并不是要伤他,而在吸取他的精气!柳子青双目紧闭,竟以身相抵,一边用密音传语至萧然:“王爷,我先挡他一下挡,你快带着天书残卷离开,前往牙京,那里有银凤胡不归,他可救王爷脱身!”师兄,既然这是你选中的王,那么你未尽的忠就让我这个师弟代劳吧,也不枉你我同门一场!师兄,如若他日地下相见,今天这个人情你定当还我!
然而萧然刚动,便被幽冥击中,天书残卷竟被他凌空夺走,柳子青与萧然此时两人皆在幽冥的掌控之下,只见柳子青的精气就这样被幽冥吸取,慢慢那白色的精灵竟变成绿色,那种如柳枝般的绿,幽冥大惊,“你和阎罗殿是什么关系!”
“与、与你无关!”精气几气要被吸尽的柳子青脸色灰白,从喉吼里挤出这句话。
“自寻死路!”幽冥不由得加大功力。
就在这时,梵音大作,八名彩衣少女负着一顶金色软轿无声无息得踏着残阳的余辉而来,夕阳的余辉中,少女的金缕衣,软轿的金色绫罗,泛着灼眼的光,和着渺渺梵音,铃音风声,透着丝丝圣洁。梵音骤停,少女如仙女一般浮于空中,树枝随风轻摇,而少女却稳丝不动,只有彩色的裙角随风飞扬,软轿四角的金铃仃伶作响,分外清脆。
“无忧谷主?”幽冥脸色微变。
“教主既然已经拿了想拿的东西,又何必徒增杀孽呢?”从轿中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将幽冥的手从萧然与柳子青的身上震开。听到轿中之人的话,意识仅存的柳子青不由得瞪大眼,不可置信得盯着那轿子,张张嘴,却因为太过惊讶而发不出声来。
“哼,看来谷主也不甘寂寞,要趟这世间混水了!”幽冥眼中泛起阴冷得光,“洞庭一战,你我还未分出胜负!”
“你非天一族,本不入轮回非神即神,留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为何非要身陷魔道,扰这人间杀孽不可?”
“哼,正因为我们这种非神即神的存在是上神所不能容忍的,所以魔君才会以身立誓,诸神弃,吾宁成魔!造成这样局面的正是所谓的上神!”
“唉,因果轮回,因果轮回啊!”轿中之人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这人间是非,与我无忧谷无关,只是有人托本谷保这萧然与柳子青一世无忧,所以今日不会再让教主枉开杀戒。”
“哼,那要看你有没有……”幽冥的话还未出口只觉得一道光波自轿中发出,自己周身所有破绽都在这光波笼罩之下,就连身体原神亦被这光波索定,仿佛稍有动作便被这光波击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力量绝非人间所有!
“教主今日还是速速离去吧!这萧然与柳子青从即日起便在我无忧谷的照拂之下,欲伤他二人就是与我无忧谷为敌!”轿中的声音依旧是不温不火,却透着不可违备的强大力量。
幽冥的脸色几经转换,终究还是放弃与之一搏,幸幸然得化风而去,策天危机至此才算解除。
脱离了幽冥的制服,萧然和柳子青只觉得周身乏力,似经过一场大病一般,四肢百骸无一幸免,软弱无力得瘫倒一旁不醒人世。
“春月,夏月,你二人将他二人于城中医治。秋月,冬月,你二人负责清理策天城,随便医治城中其他伤者。”
“是,谷主!”负轿的最前两位和最后两位少女得令后离开,只余中间四人负轿。
只见金色软轿的轿帘被轻轻挑起,露出一张风神绝世的脸,脸上是无尽的悲悯和怜爱,他看着一片残破的策天城悠悠得叹道:“白衣冷,雪落寒江畔,空目断河山,一剑惊破,空明散,往事尘烟纷扰,不堪从头道。夜阑祭,魂梦却相断!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星曜国,耀帝十八年七月二十七,耀帝奇兵攻打琪王属地策天,后遇天魔教突袭,全军覆没,凰源进将军战死,策天城受重创;
策天一役,琪王萧然被无忧谷所救,从此无忧谷走上舞台,立于琪王萧然身后,成为不可小视的势力。
互古空弦 终之卷·苍穹劫 第16章 束竹一曲祭公子
章节字数:3691
碧天如水夜云轻,如此星晨如此夜,是谁风露立中宵?
经过几日撕杀的策天城,四处斑驳着血迹,是夜晚的那一场雨打落了枝头的繁花,还是战死的万千将士的血,染红了这一地繁华?柳子青不知,因重伤未愈的俊逸脸庞不见昔日的风彩,取而代之是的苍白的憔悴以及浓浓的悲戚。这院中种着与他相似的竹,这屋原是他的住宿,柳子青看着这夜色,悠悠得叹了口气,端坐于这一片月色之中。于是,片片竹叶杂着点点星光,像碎掉的希望,洒在他的黑发,落在他的青衣。
一方桌几,一把古琴,二十四弦,那是他常坐的桌子,他最爱的琴,只是今夜拂琴的人却是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乐声如月光般在指尖缓缓流淌。
师兄,你听到了吗?这是你生前最爱的曲子,只是为什么往日如此悠扬的曲子今时听来竟是如此得凄美,让人刹那间忘记了呼吸。是我的技艺生硬还是因为你已不在这里,连这琴都发出如此悲伤的音调。
柳子青停下拂琴的手,抬头仰望星空,今夜的星空分外幽深。自己拥有无双的智慧,称作星曜国第一才子,理性如铜墙铁壁,可却堪不透这世事玄机,天下纷争。自己精通毒物医术是阎罗殿殿主的关门弟子,可是却救不了师兄的救命,任由他在冤魂之中孤身而战!
师兄,你为何总是这般的漫不经心,就这样的在我的眼前微笑离去,徒留我一人不知所终!其实,我并不想要什么阎罗殿的传人,我只是想要与你争斗;其实我并非在意胜负,只是我想与你一比高下;其实我并不讨厌,只是我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对你的敬仰。
于蛊毒折磨中将我救出的人是师傅,但于万千人之中对我微笑的人,却是你。我到今记得那时的笑容,干净透明却又温暖得可以照进心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笑得这般温暖,原来我也会被人关心。
与你争斗,只是为了证明我的存在;与你争吵,只是为了可以靠近你。我怕,怕终有一天你也会如师傅一般从我的眼前消失!没想到这样的害怕终成为现实,师兄,你究是弃我而去!
从此以后,再也无人品共拂琴,再也无人戏弄争斗,这世间也再无玉手神医竹叶青!
柳子青微微闭上眼,此时早泪流满面,接着他低下头,轻轻得拨动琴弦。师兄,今夜,我为你拂琴一曲,轻唱一首,这曲子只你为而唱,因为这世间只有你再配这样曲子。
轻拨琴弦,那是从未闻过的曲子,曲调悠扬,仿若高山流水,柳子青闻音轻唱,声音如碎月落地,溅落一地忧伤——
浅笑露端方,如玉温良,一袭青衣长衫,唇角微扬,俊朗世无双;
吟遍文千行,瀚海穿浪,一朝拜太医
敛尽风华把忧伤深藏,涟漪画成行
衣袂临风,翻飞徵羽宫商
自五帝三皇,至雁门悠长
满腹轩墨香,回笔宣纸上
丹青陈黄,漫卷诗书狂,读罢明月光
依昔间,柳子青仿佛看到了当年同门相处时,神彩飞扬,才冠八方的大师兄,自月光中而来,对他低眉轻笑,戏弄一句:“小青青,你居然又哭鼻子,为兄可要打你屁股喽!”→文·冇·人·冇·书·冇·屋←只可惜这样的师兄却再也无从相见!曲调轻转,接着扬声而歌:
如此良辰今夜未央,塞外一夜春风急
天涯海角再相聚,拈花一笑忘痴迷
满怀愁绪逐流去,残阳策天沙又起
吹乱几家的羌笛,是谁说不如归去
青山绿水洗茶东篱!
柳子青看到了,策天城外竹叶青奋身而下,青色的冥火燃烬几世繁华。师兄,那时你的脸上一定挂着笑容吧,那时的你一定感到心满意足吧!英雄战死沙场,誓为知己者死!
风流趁年少,你灼华胜桃夭
看不穿相思无岸,人易老
谈笑间功名扶摇,流年转山河绕
潇洒看今朝,你举杯对月邀
又一番高山流水,知音少
谁胜谁负谁说谁能笑傲谁能料
束竹一曲,谁寄束竹一曲
束竹曲,旧时忆;旧时忆,梦依稀
梦依稀,随风寄;随风寄,束竹曲
今且听我束竹,一曲独醉华年里
曲调变快,似要唱尽胸中悲戚与这思念一般,柳子青的歌声中带着丝哽咽:
落花时节何处才逢君,雨别拂柳送黄昏
红尘滚滚,失转瞬无处寻
何时再见江南好风月,公子词俊,纤笔顿,
青衿过成诗一寸,清夜缱绻无字而韵,
谁于昨夜星辰昨夜风,见你画楼西畔桂堂东
前朝明月今时同,往事还如一梦中
金樽薄酒白马轻裘,不带吴钩衣锦绶
莫笑、莫辩、莫问、莫怨
一江东流随波情愁
独上西楼,看明月悠悠
再说风流,公子回眸
策马而去不问旧游,束竹一曲中共醉今秋!
今夜束竹一曲祭公子!
啪!冰丝琴弦如同不堪重负一般在手中断掉,断弦如刃,割破手指,鲜血连同泪水一同滴落琴上。
“师兄——”柳子青终于俯琴放声大哭起来,苍凉而悲呛!夜色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变得越发浓重。
挂在天空的月亮温柔得照在这个如孩子般哭泣的柳子青的身上,是什么样的痛让这样一个风神绝世,理性如铜墙铁臂的男子痛哭流涕呢?一个男人的眼泪,往往承载着无可奈何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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