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解散国民党并取消国民党籍之国会议员命令如下:
据警备司令官汇呈,查获乱党首魁李烈钧等与乱党议员徐秀钧等往来穆密、鸿密各电数十件。本大总统逐加披阅,震怒殊深!此次内乱,该国民党本部与该国民党议员,潜相构煽,李烈钧、黄兴等乃敢于据地称兵,蹂躏及于东南各省,我国民生命财产,横遭屠掠,种种惨酷情形,事后追思,犹觉心悸,而推原祸始,实属罪有所归。综该逆等往来密电,最为国民所痛心疾首者,厥有数端:一、该各电内称李逆烈钧为联合七省攻守同盟之议,是显以民国政府为敌国;二、中央派兵驻鄂,纯为保卫地方起见,乃该各电内称国民党本部对于此举极为注意,已派员与黄兴接洽,并电李烈钧速防要塞,以备对待,是显以民国国军为敌兵;三、该各电既促李逆烈钧以先发制人,机不可失,并称黄联宁、皖,孙联桂、粵,宁为根据,速立政府,是显欲破坏民国之统一而不恤;四、各该电既谓内讧迭起,外人出而调停,南北分据,指日可定,是显欲引起列强之干涉而后快。凡此乱谋,该逆电内均有与该党本部接洽,及该党议员一致进行并意见相同各等语。勾结既固,于是李逆烈钧先后接济该党本部巨款,动辄数万,复特别津贴该党国会议员以厚资,是该党党员及该党议员,但知构乱,以便其私,早已置国家危亡国民痛苦于度外,乱国残民,于斯为极!
本大总统受国民付托之重,既据发现该国民党本部与该党议员勾结为乱各重情,为挽救国家之危亡,减轻国民之痛苦计,应饬北京警备地域司令官,迅将该国民党京师本部立予解散,仍通行各戒严地域司令官、各都督、民政长转饬各该地方警察厅长及该管地方官,凡国民党所设机关,不拘为支部、分部、交通部及其他名称,凡现未解散者,限令到三日内,一律勒令解散。嗣后再有以国民党名义,发行印刷物品、公开演说或秘密集会者,均属乱党,应即一体拿办,毋稍宽纵!至该国民党国会议员,既受李逆烈钧等特别津贴之款,为数甚多,原电又有与李逆烈钧一致进行之约,似此阳窃建设国家之高位,阴预倾覆国家之乱谋,实已自行取消其《国会组织法》上所称之议员资格。若听其长此假借名义,诚恐生心好乱者有触即发,共和前途之危险,宁可胜言?况若辈早不以法律上之合格议员自待,应饬该警备司令官督饬京师警察厅查明,自江西湖口地方倡乱之日起,凡国会议员之隶籍该国民党者,一律追缴议员证书徽章,一面由内务总长从速令行各该选举总监督暨选举监督,分别查取本届合法之参议院众议院议员候补当选人,如额递补。务使我庄严神圣之国会,不再为助长内乱者所挟持,以期巩固真正之共和,宣达真正之民意。该党以外之议员,热诚爱国者颇不乏人,当知去害群,即所以扶正气,决不致怀疑误会,藉端附和,以自蹈曲庇乱党之嫌。该国民党议员等回籍以后,但能湔除自新,不与乱党为缘,则参政之日月,仍属甚长,共和之幸福,不难共享也!除将据呈查获乱党各证据另行布告外,仰该管各官吏一体遵照!
第十一节议员、参议院之质问与国务院之答复自此国会遂无开会之希望。全国人民,咸谓政府非法,不应摧残民意机关;即政府派之议员,亦不赞成此种非法命令,提出质问书,兹并录下:
众议院质问追缴国民党议员证书、徽章影响及于国会书:
民国不能一日无国会,国会议员不能由政府取消,此世界共和国之通义,立宪政治之大经也。近阅报载,大总统十一月四日命令解散国民党,并追缴隶籍该党国会议员证书、徽章。夫该党本部与南方乱党勾结,政府依法律委任,以行政命令解散不法之结社,凡我国民,无不认为正当。独是国民党与隶籍国民党之议员,在法律本属两事,其处分自不能从同。假令议员而与乱党通谋,确有证据,勿论隶何党籍,均得按法惩治,否则确与乱事无涉,即隶国民党籍,亦不能牵连取消。盖党自党而议员自议员,二者性质不侔,即不能并为一谈。查《议院法》第八条,议员于开会后发现不合资格之疑义时,各院议员得陈请本院审查,由院议决,选举十三人,组织特别委员会审查之。据此,议员资格之疑义,其审查权属之两院,院法规定,彰彰可证。今政府以隶籍国民党之议员,早不以法律上合格之议员自居为理由,岂非以政府而审查议员资格,侵害国会法定之权限乎?至于追缴证书、徽章,直以命令取消议员,细按《约法》,大总统无此特权,不识政府毅然出此,根据何种法律?此不能不怀疑者一也。
十一月四日命令之结果,国民党议员被取消者三百余人,次日又追加百余人,遂过议员总额之半,两院均不能开会。查议员中有已早脱该党党籍,改入他党,或素称稳健,曾通电反对赣乱者,亦一同取消,政府确为惩治内乱嫌疑耶?则应检查证据,分别提交法院审判,不得以概括办法,良莠不分,致令国会人数不足,使不蒙解散之名,而受解散之实也!近复报纸纷传政府将组织行政委员会,修改《国会组织法》,改组国会,此种传说是否属实,姑不具论,究竟政府方针,对于民国是否有国会之必要?对于国会是否以法律为正当之解决?此不能不怀疑者二也。
议员等对于国民党,素深恶绝,当南方无事,政府敷衍伟人之时,于彼破坏主张,无不严厉攻击。及湖口乱起,天下震动,亦曾连名通电,声罪致讨。今政府以去害群扶正气为前提,实与议员等素志符合,唯去之之方,是否适法?扶之之道,是否诚心?群怀疑虑,势难缄默,兹依议院法第四十条提出质问,应请政府于三日内明白答复。民国二年十一月十七日。
提出者:邓毓怡、韩增庆、张云阁、刘景沂、王锡泉、耿兆栋、张滋大、孙洪伊、李家桢、贾容熙、王振垚、张则林、张敬之、王双岐、常堉璋、王荫棠、焉泮春、张嗣良、曾有翼、范殿栋、莫德惠、王玉琦、齐耀碹、杨荣春、田美峰、陈耀先、孟照汉、陈士髦、朱继之、吴涑、姚文枬、谢翊元、徐兰墅、陈经熔、邵长熔、陈义、孙炽昌、王汝圻、陈允中、董增儒、孙光圻、蒋凤梧、凌文渊、汪秉忠、许植材、张埙、王多辅、何雯、戴声教、汪彭年、吴日法、江谦、陶熔、彭昌福、宁继恭、黄象熙、黄懋鑫、葛庄、曾有澜、郭同、李国珍、吴宗慈、黄裳吉、陈友青、陈黼宸、蔡汝霖、张世桢、朱文劭、王烈、虞廷恺、杨树璜、曹振懋、陈蓉光、陈承箕、连贤基、刘崇佑、黄荃、林辂存、杨士鹏、陈堃、邱国翰、王笃成、范熙壬、黄肇河、张伯烈、李尧年、郑德元、刘万里、覃寿公、汤化龙、陈邦燮、查李华、冯振骥、汪哕鸾、彭汉遗、时功玖、郑万瞻、张则川、程崇信、张宏铨、曹瀛、周庆恩、郭广恩、董毓梅、侯延爽、李元亮、阎与可、张玉庚、王之簑、周祖澜、周树标、耿春宴、任曜墀、张善兴、梁文渊、于元芳、王广瀚、贺升平、张协灿、郭涵、郭光麟、韩胪云、张坤、金焘、侯元耀、梁善济、刘祖尧、康慎微、谷思慎、王兆离、郭自修、贾缵结、李增秋、斐清源、王国祜、侯效儒、祁连元、杨润身、段维新、继孚、张万龄、刘伦、米家骥、罗润业、秦肃三、李文熙、黄璋、余绍琴、周泽、张瑾雯、刘纬、廖希贤、郭成炊、黄云鹏、傅鸿铨、蒲殿俊、萧湘、王枢、萧晋荣、陈绳虬、严天骏、陈祖基、牟琳、陈太龙、王乃昌、程大璋、陈光勋、沈河清、符诗熔、杜成熔、孙世杰、陈廷策、万贤臣、刘尚衡、阿昌阿、富勒珲、熙钰、林长民、张国溶、汪震东、吴渊、唐宝锷、蔡汇东、花力旦、楞住布、颗录、薛大可、方贞、康士铎、阿旺根敦、一喜托美、石凤岐、王戎。
参议院质问政府以命令取消议员资格致两院不足法定人数不能开会书二年十二月三日。:
中国以数千年君主专制之国,不旬月而国建共和,政取立宪,揆之国情民度,固未必尽适合也,深识者亦恒窃窃忧之。顾忧之而仍皆敬谨将慎、黾勉维系者,良以建国于列强环视之秋,变政于民力凋敝之日,一之为甚,何堪再摘?今之民主立宪国,未尽可以图存,而不民主不立宪,则其亡可立而待!所以举国上下,矢志一致,勉赴前途,而不敢轻语其他者,此也。乃者政府发号施令,往往轶出法律范围,与人民以口实,而议员代表人民督政立法,又未能尽惬于人心,政局摇荡,疑慑百出,此诚国家危急存亡之秋,漂摇不定之日也。所幸邦本犹存,《约法》无恙,三权分立,机关厘然。其行事纵未能尽如人心,而国民更事既多,亦既忍而安之,并无所反对也。但使政府与议会依法循分,各就轨道,则自今以后,国是大定,宪法告成,纳民轨物,合力建设,则国不患无治安富强之日。乃不谓事出非常,变生意外,前月初四日,政府忽有追缴议员证书、徽章之命令,并以暴力禁阻议员到院,其数多至四百余人。令下之日,举国惶骇,人心骚动,两院因不足法定人数,至今一月不得开会。此事于民国国体政体有重大关系,大总统令出府中,用意或别有所在,而法有明文,国务员辅弼总统,列名之署,其于此令不能不负责任。兹仅依《约法》第十九条第九款、《议院法》第四十条,提出质问书于国务员,并依《议院法》第四十条,限政府三日内答复。
立宪国家,立法行政,各有专司,而行政权力,能为直接发动,立法机关,虽为代表人民,恐未必事事如政府意旨,即难保不遭行政权之迫压,以此之故,各国皆于宪法及《议院法》特定保护议员之专条。我国仿此,故于《约法》第二十五条,规定议员院内言论及表决,对院外不负责任。更于《议院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