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袁世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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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袁世凯传-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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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一见我父亲闯了进来,手里的烟枪没有来得及放下,吓得浑身发抖,立刻翻身下地,跪着求饶。我父亲顿时大怒,亲自用腰刀把他的首级割了下来。可我们家里,大姨太太、三姨太太、二哥、三哥等,后来都抽上了瘾。但这些人都是偷偷地抽,绝不敢让他知道一点风声。外间传说他有“阿芙蓉”癖,有的小说甚至还说他每顿要抽8口神仙烟,那实在是无稽之谈。他爱吃药,中药是参茸等滋补之品。他常常一把一把地将人参、鹿茸放在嘴里嚼着吃。西药只吃苏打片之类帮助消化之药。此外,当时还雇用着两个奶妈,他每天就吃这两个奶妈挤出的奶。就中医的医理说来,人参、鹿茸、人奶,都是热性的补品,他却成年累月地在吃,日子长了,是不会不影响他的健康的。
  他喜欢缠足的女人,他所娶的太太和姨太太,除了朝鲜籍的二、三、四姨太太是天足外,其余都是缠足的。特别是他喜爱的五姨太太,其得宠原因之一,就是由于她有一双缠得很小的“金莲”。二、三、四姨太太都是天足,她们嫁到我们家里的时候,又都已经成年,要想缠足已经不行了,只得仿照从前京剧中的花旦、武旦角色“踩寸子”的办法,做出缠足的样子来取悦于他。其中,四姨太太死在他直隶总督任上,算是少受了一些罪,二、三两位姨太太,却一直到他死,双足才得离开“寸子”。但是,她们刚刚离开“寸子”的时候,却反而不会走路了。
  封建家规
  我父亲整个家庭的家务,主要是由被他宠爱的某个姨太太来经管的。至于我娘于氏,只是个主妇“牌位”,当然很少过问家务。就是他自己也同样是很少过问的。经管家务的姨太太,每每狐假虎威擅权凌虐他人,但是身受其害的人们,却由于我父亲在给她撑腰而不敢抗拒,不敢声张。
  我父亲规定了这样一个家规:新进门的姨太太要服从早进门的姨太太的管束,所有礼法仪节、起居言谈,都要有老的随时教导指点,新的丝毫不得违拗。所谓早进门的,老的姨太太,实际上就是那个管家的姨太太。前一阶段时间里大姨太太对二、三、四3个姨太太的管教,以及后一阶段时间里五姨太太对六、八、九3个姨太太的管教,都是依照我父亲定的这个家规来办事的。
  大姨太太由于骤然间来了3个对手,要分享我父亲对她的宠爱,当然内心很有些醋意。因此,她表面上说是教导和管束她们,实际上却是借着“教规矩”的名义来虐待她们。这3个朝鲜籍的姨太太一旦来到我们这样一个陌生的封建家庭里,说话既不利落,又不懂得那一套封建礼法,自然就给了大姨太太很多借口。因此,大姨太太便乘我父亲不在家的机会,常常无事生非,非打即骂,有的时候甚至还罚她们跪砖头。我母亲左腿的残疾就是我父亲所定的这个家规的后果。
  按说,几个人被责打得那么厉害,我父亲不可能听不到一点半点,可是他却认为他所定的家规是不能改变的。因此,五姨太太也就仍然能假借家规的名义,以教导和指点为名,对于六、八、九3个姨太太非打即骂,特别是九姨太太年纪轻,进门的日子浅,又不懂得什么规矩礼节,所以,她遭受五姨太太的虐待也就最厉害。有一次,五姨太太竟然把她的头打破了。
  我父亲在处理家务的时候,还出现过这样不合理的情况。有一次,我在专馆里把石笔研成粉末,先撒在讲桌下面,使得前来上课的董老师当场滑倒,这种不尊敬老师的行为,本来是极其严重的。但是,我父亲听到五姨太太的报告后,只把我叫了过去,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好好念书,以后就不给你饭吃!”这个时候我母亲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便把我叫回自己屋里,重重地责打起来。我父亲不但不认为她管教自己的女儿是正当的,反而很严肃地向她说:“以后你再敢这样打她,我也照样打你。”
  我父亲对于儿女的管教,虽是比较马虎,但他对于所谓“男女之防”,还是非常重视的。他的几个姨太太和一切儿女,在进入了中南海以后,他从不让再出中南海的大门。由于二姐和我多次要求大哥带我们出去玩一趟,大哥无法,才偷偷地把我们带到他在外边的住处——锡拉胡同去了一趟。我们这绝无仅有的一次外出,往返所坐的汽车,是撂下车帘的。在大哥那里听京剧名艺人王瑶卿、王蕙芳等人的清唱,也是隔屋子听的。这固然都是大哥的安排,但由此可以看出我父亲家规的严厉。就是在彰德老家、在中南海内,他也不准我们任意闲步。二姐和我要从所住的居仁堂到我娘所住的福禄居去,一来一往,都必须坐人力车。这个人力车,无论冬夏都支着篷,我们坐上去以后,还必须放下车帘。伺候我们这些人的,也只有丫头和老妈,我们所见到的男性,除了自己家里的兄弟以外,就只有一些跑上房的男孩子。这和清宫里除了太监以外看不到别的男性的情况,又有什么区别呢!
  除此之外,我父亲还在家庭里的称呼方面以及区别姨太太的身份方面,都仍然沿袭着我们袁家的一些不成文的传统家规。比如说:我们兄弟姐妹们对大夫人都叫“娘”,对自己的生母叫“妈”,对别的姨太太就在“妈”前面冠一个数目字,如五姨太太称为“五妈”。对大姨太太叫“亲妈”是例外,但那是经我父亲特许的。对那没有生过子女的,就冠上她的本姓,称为“姑娘”,如“张姑娘”、“李姑娘”。姨太太对大夫人叫“太太”。大夫人对姨太太也是冠上一个数目字,如六姨太太就叫做“六姨太”;对那些还没生育儿女的,也是冠上她的本姓,叫做“×姑娘”,在生了儿女以后,才称做“姨太太”。七姨太太是个例外,但那又是经过我父亲特许的。姨太太生了儿女,在满月时,由大夫人发给大红裙子和外褂。当我母亲生二哥克文的时候,由于我父亲准许把二哥过继给大姨太太,所以她们两人同时穿上了大红裙子和外褂。至于生了女儿的姨太太,就只能发给水红裙子和外褂。姨太太的娘家人,从来不准当作亲戚来往,就是有人来看望,也是把来人当作“下人”来看待的。
  我父亲对待儿女的婚姻,当他和所谓知己之交在私室密谈时,往往一两句话就决定了儿女们的终身大事。例如像上面已经谈过的二姐和五哥的婚事,就是在他和端方密谈时定下的。虽然二姐对于这门亲事非常不满,可是又不敢向父亲说明。因此,有时她只好偷偷地哭泣。我父亲知道了以后心中不免后悔,但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悔婚,后来二姐坚决悔婚,那是在我父亲死之后了。
  我父亲对于儿女们的婚事,有时很明显地是从自己的政治利益出发的。当然,他的所谓知己之交的朋友,其中的很多人都同样是大官僚,他们彼此之间结为儿女姻亲,不可讳言的是想在政治上帮助提携。他自己的九子克久聘定了黎元洪的女儿,以他向来的关系说来,无疑地是抱有政治上的目的的。另外他在做大总统的时候,还准备把我许配给清逊帝溥仪,他的这一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这里谈一下我们家里关于这件事的一些反应以及我所表示的反抗。
  关于我父亲是怎样向清室提出来的,我们事先都不知道。他向清室提出以后,有一天,大哥向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三妹,我把你送到宫里去当娘娘好不好?”我听了大为不满,哭闹起来,一直闹到我父亲的面前。我父亲问明情由,便把大哥说了一顿。后来,他见我一直还在哭闹,就又有意识地说了一句:“以后我非把你送礼不行。”我听了,更是不依,就哭着说:“我又不是家里的鼻烟壶,爱送给谁就送给谁。你要把我送礼,我死也不去。”说完以后,扭头就走向一旁,不停地哭泣着。我父亲听了反倒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时候,九姨太太在旁边说:“你看她这个样子,孩子不听话还行吗?你还哈哈笑呢!”我父亲接着说道:“就为的是逗她那犯混的样子好玩。她理智高,斗志强,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我们家的男孩子,没有一个像她那样有勇气的!”当时五姨太太就说:“别的孩子都叫你给吓破了胆了,所以谁也不敢这样。你看她这样的不听话,谁将来娶了去,谁倒霉。”我父亲笑了起来,说:“那也不见得。”
  我父亲在提出这门亲事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决定要做皇帝之后了。他既不准备让溥仪复辟,当然他就没有必要在事先取得“国丈”的地位。那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呢?可能是,他鉴于在清帝退位的时候自己玩的手段,很惹起一些皇族的不满。因而借此来缓和一下矛盾,从而使他们在自己称帝的时候,不至于公开表示异议。这件婚事最后没有成功,原因可能是清室不肯“俯就”,也可能是由于我的积极反抗。
  但是,我父亲对于二哥的婚事,却是另一种方式。我父亲在直隶总督任上,有一年他领着二哥由天津到北京颐和园给西太后拜寿。那时二哥已经七八岁了。西太后接见了他们父子,她看到了二哥那很聪明的样子,非常喜欢,就提出来要把她娘家的侄女配给二哥为妻。我父亲当时“奏明”我二哥从小已经定了婚,这才作罢,实际上,二哥是没有定过婚的。因此,我父亲在回天津以后,为了避免自己的“欺君之罪”,就暗暗四处托人为二哥说亲。当时的条件是,只要姑娘本人好,至于娘家的门第、贫富都可以不必理论,就这样定下了刘家的姑娘。刘家很穷,所以陪送的一切东西,都是由我们家代办的。亲事说定了以后,接着便在天津署内举行了婚礼,这样,我父亲才算把和西太后所说的谎话给圆上了。
  现在,谈一下我父亲所定的从姨太太以下的月费的数目。各房姨太太的月费是80元到100元。原来是,每生一个孩子,加给月费3元,到了中南海后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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