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只是这一点已让他们没有了丝毫的侥幸。孟朝溪上前拜见过老者,老者隐去目中毫光,众人只觉身上压力顿失,不由自主的各自深深呼吸着。老者含笑一点头道:“我听莫铁说,与你大战过一场?”
“是,晚辈稍逊一筹!”孟朝溪以师执之礼相待,恭恭敬敬的答道。
“你不必谦虚,那一战咱们未分胜负!”莫铁在一旁插嘴道。
老者笑了笑道:“一甲子前,我与你师傅未分胜负,不想如今他已有你们三个这样出色的弟子,看来老夫还是不如他啊!”
“铁兄一身武功已得前辈真传。说实话晚辈和他的武功只在伯仲之间,但铁兄的恢复能力实在是惊人,若真是和他对阵,时间一长,晚辈必败无疑,所以晚辈并非谦虚之语!”孟朝溪正色道,他本不善言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自见识过莫铁那变态的恢复能力之后,对他的实力便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现在所说却也是发自肺腑之言。
“呵呵,不错,莫铁一出生便被一丧崽的巨猩抱走,以其奶水喂食,体质异于常人。老夫在他四岁之时将他发现并领回,悉心教导,才磨去他的兽性,若是单以伤势的恢复速度而论,天下间恐也无出其右者。”老者面上掠过一丝欣慰之色,对自己的这个徒弟虽然曾未假以辞色,但心底还是很满意的,这从他看向莫铁那慈祥的目光中就不难看出。
莫铁的面上涌起一抹激动的潮红,他对自己的师傅敬若神明,不光是因为他含辛茹苦的一手将自己拉扯大,将自己视若亲生儿子一般对待,更因为若非老者的解救,他此刻很可能沦落为一名和野兽为伍的野人而失去人类的本能。
“师傅……!”莫铁有些哽咽,巨目中泪光闪现。一向在人前狂放霸气的他也只有在师傅面前才会露出那颗赤子之心。老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傻孩子,别让你这些师兄弟们笑话,若是被老和尚知道,为师竟然教出一个哭鼻子的弟子,岂不被他笑死?”
众人被老者逗得莞尔一笑,莫铁也拭去眼角的泪水,看着已逾百岁高龄的恩师,须发雪白,伟岸挺拔的身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敷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轻风微抚之下,一副飘然出尘之态,心中的濡慕之情不由更加的深了。
老者目光一转,看向金四指,淡然的道:“你就是那盗画的金四指?”语气平淡却又不失威严,金四指一愣,旋即抱拳躬身道:“正是晚辈,见过前辈!”
“老夫听人说起过你,你的经历颇为起伏,虽为盗却也有道,惩强扶弱,劫富济贫,不少灾民与贫困中人都受过你的恩惠。你这一生也当得起行侠仗义四个字,为何在这件事上却如此糊涂?岂不毁了你一生清誉?”老者的话很含蓄,宋鱼等人事先曾猜测出一些,倒没什么。玄玄道长几人却有些如蒙雾水,“野狗”踏前一步,抱拳道:“四指盗取那奸相之画有何不对?前辈这么说岂不是冤枉好人?四指武功低微,贵族中**都是我们几人所杀,前辈若要怪罪,‘野狗’一力承担!”“野狗”自筹必死,心里也早已豁出去了,面对这跺脚便足以震动天下的老者,面上没有丝毫的惧意,一番话说的更是大义凛然,对金四指的兄弟之情可见一斑。金四指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两眼含泪,道:“兄弟,都是我连累了你们!”他这话说的一语双关,除了有数几人外倒也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老者面上露出一丝嘉许之色,看着“野狗”道:“你虽为杀手,却也能分是非,便是为朋友千里驰援之情就足以令所有人肃然起敬,老夫心里对你也是敬佩的很,但你们杀我族人之事也必须有个交代,这才是大丈夫所为,汝以为然否?”老者的话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玄玄道长等人本以为“野狗”这么顶撞他,定会被他一怒之下一掌毙命,却没想到,老者反而对他称赞了一番。就连“野狗”本人听后也是一愣,目中涌现出一抹激动之色,以老者之尊,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是比万人称颂的分量都要重上几分。满脸肃然的对着老者深深的一揖,“野狗”恭声道:“小子无状,顶撞了前辈,还乞前辈原宏则个。至于小子所造的罪孽,定会给您和您的族人一个交代!”他的面色很平淡,在这一刻,他确实已经看破了生死。从另一个角度讲,老者的话实已将他引为知己,人生在世得一知己便已足矣,何况还是老者这般身份地位?
老者点点头,语音一转,冷然向金四指道:“金四指,你的朋友,你的兄弟,都为了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了血的代价,你难道还不觉悟?此中内情,还不从实道来?”老者的话音似乎有一种震慑心魄的魔力,听在金四指耳中犹如暮鼓晨钟一般。“噗通”金四指跌坐在地,面上神色在瞬息中千变万化,双目之中,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悲伤,最后呈现出一抹绝望的死灰色。口中喃喃道:“是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死去的兄弟,我该死,我该死……!”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尽平生力气的嘶喊。
“野狗”几人面色不由一变,由金四指的变化中不难看出,这事还真是另有内情。“野狗”踏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摇晃了一下道:“四指,倒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出来啊!”
金四指眼珠呆滞的转动了几下,张口喷出一口心血,身形也是摇摇欲倒。离他最近的宋鱼急忙上前,并指在他身上连点数下,解开了他的穴道,金四指此刻忧愤攻心,若是不能令他血脉通畅,严重者,或可当场喷血暴毙。金四指抬手擦去嘴角血渍,忽而放声大哭起来,好一会才止住哭声,面现坚毅之色,慢慢的扫视了全场众人一眼,缓缓的道出了一个惊天大阴谋。
第四卷 南疆风云 第二十二章 一箭三雕
金四指的声音低沉,还有些悲怆。目中沉痛的表情,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很沉重。
“十几年来,大宋国力日下,边关将士被克扣军饷,早已是怨声载道。前年自与大辽一战之后,虽在‘江山公子’方展衣的带领下,击溃辽军,但我大宋衰弱的国力,形同虚设的边防却业已被外虏知晓。如今金国国势正盛,蒙古草原异军突起,数十万铁骑也在虎视眈眈,即便是周边的一些附属小国现在也蠢蠢欲动。大宋实在已是岌岌可危!”金四指低哑的声音,纵论天下局势,众人虽有些纳闷,却也无人打断,就听他接着道:“现今大理国储君段离,天纵奇才,年纪轻轻不仅已将大理段氏一脉传承的‘六脉神剑’练至大乘,自幼更是熟读兵书阵法。以其承天之资,早已不甘人下。近年来,招兵买马,囤需粮草,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金四指说到这里,语气一转又道:“我与翠花育有一子,翠花死后,我将他寄养在一处农家,却不想被段离知晓,派人抓走,通知我要我替他办一件事!我当时心系爱子,一时糊涂之下竟然答应下来,唉……!”
“段离莫不是要你去偷盗蔡太师的御赐古画?”宋鱼在这时接口问道。
“正是,他要我偷完古画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南疆密林,而他则在道上散布古画中藏有‘婆罗族’藏宝图。起先我并没有多想,只不过以为他野心很大,想要起兵争霸天下,但南疆百族却恰恰在他的大后方,起兵之前定要先将自己的后方荡平。我与南疆俗无瓜葛,他要铲平南疆百族也与我无关,只要能救得我的孩子,这些我都可以做。但后来,直到我得知朝廷派来追捕我的刑部的三位捕头之后,才觉得事有蹊跷,再后来,遇到南疆武林中的六大高手的围捕,我才能断定,小王爷要利用我偷取御赐古画的契机,铲除异己。”
“你是说,就算我们将古画追回,到时,朝中段离**只要奏请皇上,证明画中并无藏宝图,便可说明我们所追回的古画有假,到时治我们一个欺君罔上之罪么?”祖龙儿将宋鱼和老者的怀疑一股脑说了出来,听得玄玄道长和沈娘子脸色连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段离派他们来围捕金四指只不过是将他们当成一枚棋子来用罢了,如今却卷入了这个是非难分的大漩涡当中,真是有些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之感了,心中更替已死去的白起四**喊不值,可惜如今走到这一步田地,他们也已是身不由己,只能任人宰割。
“哈哈,三位虽然身在公门,却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平日处事,对江湖中的朋友也照顾有加。以三位的身份地位,当世之中也算是顶尖人物。三位放在军队中,或可成为一方将领,阵前杀敌,定能以一当百,但要说起统帅全军,行军打仗,恕金某说一句不尊敬的话,三位恐怕也是力有不殆。”金四指说的话很不中听,但宋鱼三人却丝毫没有不愉之色。
宋鱼点点头道:“不错,若是阵前杀敌,宋某师兄妹三人定不会落于人后,但要让我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宋某三人尚有自知之明!”
“想我大宋泱泱大国,太祖开国之初,南征北战,手下猛将如云,智囊过百。如今却是君昏臣庸,堂堂庙堂之上除了铁泓铁阁老还有何人堪用?”金四指仰天悲呼,声泪俱下。
“哼,金四指,你现在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若非是你,又怎会将这么多人卷进这个大坑?如今却在这里哭天抢地,一口一个社稷,一口一个黎民百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玄玄道长厉声喝问,他现在已得知事情真相,自筹绝无活路,也豁了出去。
“慢着……!”宋鱼抬手止住正要喝骂的莫铁,双目紧紧注视这金四指道:“你说这些莫非是要告诉我,他们的目的并不只是我们师兄妹三人?而是……?”
“宋捕头向来机智,想必也猜到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铁泓铁阁老,只要铁阁老一倒,大宋便再无可用之将,届时一片散沙,怎能挡得住一群豺狼虎豹?”金四指语出惊人,一句话将所有人都震得愣在当场。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些人虽都是江湖中人,但牵扯到这等国家兴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