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胜数。但后来,罗蒙却被林叶秋的性情所吸引,而真的爱上了,只可惜为时已晚。这些当然是后话了。
罗蒙走后,莱曼斯端着肉走了过来,递给林叶秋一份,静默一会突然说了句:“你就是我的唯一。”
林叶秋正咬着肉,闻言差点噎死,重重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无措,语音模糊地嗯哼了声,也没怎么在意,催促着:“快吃快吃,吃好上路。”
他吃完了才突然想到莱曼斯既然说出那样的话,就表示他听到了和罗蒙的谈话,却没有当即跳出来,看来这狼,在面对罗蒙时也不是真的鲁莽冲动。
又想起莱曼斯打晕斐力时,明明恨得咬牙切齿,怒火滔天,最后居然草草扔给罗蒙就了事了。
这匹狼,虽然有时看上去挺无厘头得让人无语,实际还是很聪明的,也不是完全不通世故……
林叶秋又想起初遇莱曼斯时这人的冷漠寡言,害他一度以为对方是冷酷无情的,为此还小心翼翼了好一阵,直到慢慢发现对方淡漠神情下的温柔体贴,才逐渐真正胆大起来。
当时知道这人的本体形态时还真是吓得不轻,可却没料到后来雪狼会那么可爱,害他每每都爱不释手无法自拔。
想到最近这匹狼的表现,他禁不住又开始抚额,偷偷瞧了眼对方,完全想象不出此刻看上去那么正经的人,耍起宝来是那么令人忍俊不禁,吃起醋来是那么令人头疼伤脑。
林叶秋渐渐地似乎明白其实莱曼斯不是天生就冷漠的人,他的本性,也许就是温柔又热情的,只不过出于某种原因变得现今看上去这般冷漠。
其实,深思下去的话,也许莱曼斯的不苟言笑,只是因为一直都寂寞惯了……
他有时也会怀疑,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所以对他产生了那样的情愫。
林叶秋十分清楚,当一个长久孤独的人,有一天遇上了一个谈得来的人,这一份久逢甘霖般的亲近,就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所谓的独占欲也就这么来了。
好比沙漠旅人见到一汪泉水那般,当时是无比喜爱珍惜的,可等出了沙漠,处处都有水源了,那份情愫,渐渐也就淡去了。
27、018 雪狼的心意
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可继续走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正好在太阳落山时再碰到一处洞穴,两人思量下便决定索性在此歇了脚。
两人吃吃弄弄下来,已经是傍晚了,明早要继续赶路,便早早去睡了。
因之前的一场连绵大雨,林中气温已经降低了很多,连白天都觉得冷意嗖嗖,到了晚上更是寒气重重。
林叶秋在突起的大岩石上铺了携带来的兽皮躺了,还是冷得有些哆嗦,又翻了一个身,面对着岩壁,蜷缩成一团。
忽而一股热气从身后隐隐传来,脖子处有毛绒绒的东西拱了拱,林叶秋回头瞧去,莱曼斯已经变成了雪狼模样,乖乖巧巧站在他头边,垂眸看着他。
林叶秋望了会,便往里挪了挪,腾出些空间来,雪狼一喜,连忙动作利索无比地一跳,“噌”地就跃上了半人高的岩石,在他身旁开开心心地躺了。
因为背部的伤口,雪狼只是侧趴着,却尽量将肚皮多露出来些,包裹住冷得瑟瑟发抖的人。
这一份难以言语的温暖柔软,让林叶秋舒服地叹了口气,翻过身来面对着雪狼,小心动了动身体调整出一个对两人来说都舒服的姿势。
雪狼十分有经验地配合着抬起前肢,等他调整好了才轻轻放下,刚要相拥着入睡,却忽然看见一样东西从林叶秋胸口的兔毛皮里掉了出来:“这是什么?”
林叶秋愣了愣,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胸前看去:“哦,罗蒙给的。”
雪狼立马黑了脸,瞪着那块鲜绿的玉石,似乎想灼出个洞来。
“小秋,你喜欢这种石头吗?”
“嗯?”林叶秋一时不知所谓,伸手捏住了玉石,不经意地回道,“哦,摸上去温温润润的,挺好的。”
“我也有很多这种石头,等我们回去后,你要多少就拿多少!”雪狼抬眸看向林叶秋,有些吃力地挪出一只爪子将捏住玉石的手轻轻地、却不容置辩地挪开,改放到自己毛茸茸的颈部,继续道,“把这块丢了吧!”
“呃……”林某人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某只醋桶,又在泛酸了……
他顺势揉了揉雪狼颈部长而柔顺的毛发,笑:“快睡了!”打了个哈欠,有些睡意朦胧地半闭了眼睛,语意不清着,“困死了,明儿还要早起赶路呢……”声音越来越低,一句话未完,眼睛已经闭上了,继而呼吸平稳了起来,仿佛陷入了酣梦。
雪狼看着怀里沉睡的人,张了张口,终究没发出什么声音来。没有得到回答虽然很不甘心,却也不忍再去叫醒对方,只是垂眼瞪在洁白皮毛里显得愈发剔透翠绿的玉石,百般不高兴。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林叶秋突然一个惊醒,空气里似乎有股隐隐的腥味。
起初,他还不以为意,闭了眼睛要继续睡,可头顶上方传来的粗浅不一的呼吸声却让他一凛,再结合着空气里味道,是——血腥味!
“莱曼斯!”
“嗯?小秋,你醒了啊!天还没亮呢,继续睡吧。”雪狼的声音听上去一如往常,可林叶秋就是在那平稳的声线里听出了一丝压抑。
“你怎么了?”林叶秋挣扎着从雪狼温暖的身下钻出来。
“没事……”
一片黑暗中,林叶秋虽然视线不佳,但雪白中的一片黑色,依然醒目非常,这个部位,是肩背处!
林叶秋一怔,忙摸索着下了岩石,到洞边捡了两根木柴回来,递到雪狼面前:“生火。”
“小秋——”
“生火!”
雪狼迟疑了会,终究还是依言弄亮了柴火。
林叶秋举着火把凑过去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入目处一片鲜血淋漓!
竟是雪狼为了不压到林叶秋,一直紧绷着肌肉,时间一久,本就没怎么愈合的伤口便又裂了开。
林叶秋沉了脸色,不发一语,让雪狼举着火把,回头从轻便的包袱里掏出一竹节清水和早先预备的止血药草,从衬衫上撕了一块用清水沾湿了,小心清理起伤口周围,如此反复了几次,直到原先的模糊一片变得干净了,再嚼碎了草药给雪狼敷上去,弄了好一会才将伤口全部处理好,又从衬衫上撕了一条下来将伤口包扎了,才算告一段落,而火把也差不多燃到了尽头。
“以后要告诉我。”林叶秋的语气很平静,看着雪狼的眼神也很平静。
雪狼却没来由地微微缩了缩脖子,可心里却又觉得有些甜甜的,对方是在关心他。
重新躺下去时,林叶秋让雪狼趴着,不许他再侧睡,然后将兽皮盖在两人身上,自己也紧挨着他侧睡了。
一片黑暗寂静中,林叶秋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鼻尖处是雪狼温暖干净的皮毛,耳朵里是雪狼依旧不稳压抑的呼吸。
“疼的话就说。”过了一会,他低声开口。
“不疼……”
“嗯。”
两人都没再说话,长久的静谧中,林叶秋听着耳旁那变了频率的呼吸,一直没入睡。
那么大一条口子,光看着就觉得手脚发软,他自己脖子上的一条细痕都疼了一天一夜,直到今天才算好了许多,慢慢开始结痂,对方的伤势比他不知严重多少倍,愈合都要十来天,又经过一次撕裂,伤上加伤,又怎可能不疼?
他却信了对方说的兽人皮粗肉厚,这点小伤压根就不放在眼里的话。
可雪狼却真的全部隐忍了,连哼唧都没有,若非靠得近,听见了他的呼吸声,不然从白天他的表现来看,林叶秋还真不知道他疼得那么厉害。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雪狼居然还硬撑着想让自己舒服,竟完全不顾雪狼自己。
思及此,林叶秋愈发愧疚了,也心疼了,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伸手轻轻抚摸着雪狼的胸脯,一下又一下,缓慢却温柔地安抚着。
雪狼睁着眼眸看向身边之人,黑暗中,以狼的夜视能力,他清清楚楚看见了对方脸上的难过之情,心里不禁也不好受了起来,犹豫了下,将头颅凑过去,乖巧温柔地蹭了蹭对方的脖颈,发觉林叶秋顺势越发靠过来,便又犹豫着伸出舌头试探地舔了舔他的脸颊,也没有被拒绝,心里顿时又乐开了,还想再进一步行动时,林叶秋抬手轻轻按在了他的头颅上,顺了顺头毛,淡淡说:“别乱动,又要裂了。”
雪狼这才算是慢慢安分了,头却不肯离开对方,非要贴着他的脖子才算罢休。
林叶秋终究也没拒绝,任这疑似情人间的亲密无比的姿势,一直维持了下去。
两人依偎着,仍旧没有什么言语,可在这片黑暗里,两颗心却似乎更近了几分。
到将近天亮时,林叶秋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再度睁眼时,晨曦已经斜射进洞口。
他头一偏,就发现雪狼早已醒了,正目不转睛认认真真地看着他,那悠蓝深邃的眼底深处,竟温情如水,看着看着就会不自觉地被吸了进去。
这绝对是情人间才有的眼神。
恍惚间,似乎他们就是多年的爱人,同榻而眠,相拥而醒。
林叶秋不由自主脸色微微一赧,忙收回视线爬了起来,检查了下雪狼肩背,发现没有渗血,就匆匆去张罗早饭了。
填饱了肚子,两人还是上路了,毕竟雨季就要来了,如果一耽搁,反而更麻烦。
莱曼斯不时瞧瞧侧前方瘦削修长的身影,
觉得自那次事件后,平时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虽然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总觉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他保持人形的时候,总有一种小秋在刻意疏离的感觉,可每次想认真观察时,又总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以往他以狼形出现在对方面前时,小秋总是跟他肆无忌惮地滚在一处,可最近却往往都是不动声色的平静淡然,摸摸他的头或者揉揉他的毛发就转身走了。
莱曼斯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