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十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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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十案-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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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嘿嘿一笑,告诉领导 – 他肯定要下手。

贼的心理和普通人不一样,看中了的东西,就跟是他家自己的一样,不拿,他难受。

何况,这人并不是一点儿破绽没有么。

果然,只见那两个贼互相使个眼神,其中一个也去拿了份早餐,一盘面包小吃,一杯豆浆,大摇大摆地朝花格西服那边走去了。

怎么偷呢?就让大家想想吧,该给的条件,我都给了。

写完上面一篇的本来还想拖一阵子,一看回复,没办法了,赶紧回吧,这儿不能挖坑,不定挖出什么霸王龙来。

套用一句老话: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xxxx

角色A;手拿豆浆走到事主身边;脚下突然一拌;得;一杯豆浆全洒到人身上;正常反应;事主会一下跳起来;可能情绪还会非常激烈;两腿自然也就不可能继续夹着那密码箱;除非他是练杂技的。A赔礼道歉,甚至赔点钱什么的,只要把对方注意力继续吸引在自己身上就行。

好了,这时,角色B从容绕到事主身后,轻松提溜走目标,离开现场。

事件经过简直和这位老兄自己参与作案一样。

拿豆浆的贼,走到花格西服的对面,做出要在同一张桌子上吃早餐的样子,却装作不小心哗啦把豆浆洒在了茶几上。

这是个在餐厅经常发生的事情 – 你别往人家身上洒,那就麻烦了,让他感到威胁就行。

果然,那花格西服是个精细人,发觉不对条件反射地往起一跳,腿分开了,手上还端着牛奶,看身上有没有粘上豆浆。

就他往起跳的瞬间,另一个贼早等在他椅子后面呢,刷,把密码箱从椅子底下抽走了。

这边那位还拿抹布擦桌子,给花格西服道歉呢。

其实道歉也没有必要的,本来他就没沾着什么嘛。关键是,这时候花格西服脑子里,有没有沾上豆浆是第一位的,应付此人的道歉是第二位的,吃早点是第三位的。。。密码箱第几位?早不知道放哪儿去了。

俩贼一分钟以后被捕,过程轻松得很。

警察这边早就默契分工了,指挥平远街扫毒的武警部队政委统筹全盘,必要时候派人上去帮忙,老王抓那拿豆浆的,一个孤胆英雄抓那提包的,还有一神枪手随时作保护防止有人狗急跳墙啥的,公安部副部长和深圳市委领导一块儿看热闹。

抓法就不一样。

老王这边,哗啷就铐上了,动作轻柔,那哥儿们儿愣又走了三四步才反应过来 – 老王是干便衣的,危险性大,上铐的动作讲究快,稳,准。看过《新龙门客栈》没有?厂公和小鞑子一战,得意洋洋一声冷笑之后才发现自己大腿让人家剔成五花肉了,被老王铐上大体就是这个感觉。

孤胆英雄那边呢?此人是抓毒贩子起家的,硬碰硬,这次也是存心卖弄,上去一拍肩膀 – “警察!”

那提包的本能一哆嗦,纯粹巴浦洛夫研究的那啥第一条件反射,噌 …… 就向前边蹿出去了 – 上半身是出去了,下半身人家早放了一只脚在那贼脚腕子那儿呢,跟铁铸的一样!

于是,这贼就全靠自己的爆发力,来了个漂亮的平沙落雁加饿虎扑食,把地板砸得咚的一声!

不用抓了,十分钟能自己爬起来,算他身体好。

这时候,已经有一个全国拥政爱民模范教导员过去了,给花格西服敬礼,礼貌地问道:“同志,您丢什么东西没有?”

。。。

是某押过国务院督办要案主犯的优秀干警押着俩贼出门的,一出门,俩贼才看见今天饭店前门上头一大横幅,红字飘飘,写着 – “欢迎全国干警英模代表团下榻指导工作”。俩贼先是那叫一个后悔,然后那叫一个激动,要不是铐上了指定是逮谁跟谁要签字的意思。

出动这么大阵仗捉我们俩,太有面子啦!

事后,人家领导问了,说你们怎么判断出贼的?我们怎么看不出来呢?

名捕笑了,说这个,和昨天在公共汽车站的案子其实是一样的。

领导回忆一下,说不对阿,昨天下午老王抓的人和这次一点儿都不一样啊。

怎么抓的?

那次,是在公共汽车站上,老王指出两个人来,远远看着,说这俩人肯定作案。

年轻警察就跟了。

那两个人看着也没什么特别。

等车来的时候,大伙儿都往前挤,其中一个也在里面,哗啦一下,把一大堆钢蹦儿撒在路上了,好像他钱包开线了。

于是,一边忙着捡钱,一边挡人别往前踩,车门前面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中国人爱看热闹,一大帮人跟让人提着脖子似的往热闹处看。

SZ人那时候都实行BP机,挂在腰带上,好的还有汉显。另一个贼就从这一帮人后头开始摘腰上的BP机,一个,俩,仨。。。等摘到总金额够捕的那个时候,就给铐上了。

表面上看,两个案件很不一样。然而,那名捕说,本质都是一样的 – 那贼他有贼相 – 人家上车都看车,他看人,要看人专看PPMM,那是西西河的呆鹅,不用管他,呆完就好了;要看人专看值钱的东西放哪儿,这就是贼相,盯着,一会儿就能抓现行。

酒店拎包的也一样,专看包不看人,您说他能是干什么的?另外,其中一个小子还双手不穿袖子披着西服。披着西服?这什么时髦打扮阿?那就是为了你万一发觉,抓他的时候甩掉了就能跑,您手里会只剩下一件地摊西服的。。。

哪一行,它都得琢磨。

'完'

京城十案之七 刑警队长有个不靠谱的丈母娘



我去采访冯队的时候,是在他家里,而且看来到得不大是时候。

一个戴着一对儿英文字母状耳环的老太太正絮絮叨叨地跟冯队叨唠,说:“你们俩啊,也没个百八十万的积蓄,我这不是为了你们着想吗?”

“妈,知道您为我们着想,可是我哪有功夫炒阿,股票这东西可得天天盯着,我还办案子不办了?”冯队很殷勤地大声说,一边示意我坐下,顺手比划了一下侧耳倾听的样子,意思是老太太耳朵不好,听不清。

“哎呀,你不能炒,不能让淑娟炒么?她又不忙。”老太太皱着眉头,一脑门子官司的样子。

“就您那闺女?我那媳妇?数到十一就得脱袜子看脚趾头的主儿,她炒股?那还不得赔死啊?”

“可也是阿。”老太太抱着手点点头,忽然眼睛一亮,双手一拍,道:“把你们的存折给我啊,我帮你们炒,我天天闲得没事儿,正好帮你们赚钱阿!”

“您?得,打住阿,妈您还是给我们俩留俩钱儿当棺材本儿吧。”冯队看着老太太,双手乱摇。

“怎么,妈你还信不过么?”老太太一甩满脑袋花白夹杂着茶色的卷花头,看这意思是要发作。

“哪儿啊,哪儿啊,您,我当然信得过。”冯队笑嘻嘻的,轻声接着道,“六十万啊,六十万。”

听到这句话,老太太好像忽然熄了火,脸上竟带出了些红色,一转头,才发现萨的存在,连忙说:“哎呀呀,你有客人啊,怎么早不跟我说呢?我先走了啊,隔壁你刘姨约我去打牌……”

“哎,您可不带玩钱的阿!”冯队站起来,追着说,老太太已经草上飞似的出去了,从老萨面前过,带起一阵香风。

“这谁啊?”我问。

“我丈母娘,人特不靠谱,这不,逼着我炒股赚钱呢。我哪儿有那个功夫啊。”冯队坐回椅子上,指着旁边一把转椅对老萨说,“坐。”

萨坐了,顺口道:“我看她挺厉害的,哎,您怎么一提‘六十万’老太太就哑火了。”

“还不是老太太瞎搞,就她那六十万,差点儿弄出我们家三条人命来,连我都差点儿跳楼……”顺口答了一句,冯队忽然反应过来,“唉,你不是来采访的么,怎么还管我们家的家务事儿啊?”

萨张口还要问,看看冯队,没敢,赶紧换了一副面孔,诚挚地问:“冯队,咱能说说您抓那个持枪挟持亲闺女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儿吗?”

那一天的采访都很是别扭,看得出来,冯队对我老有一点儿防着的意思。

他这份防范之心,不能不承认是有些道理的。刚才的那位老太太,已经勾起了老萨的好奇心。六十万,肯定那六十万后头有故事……萨忍不住心中暗想。

说起来,耐不住这份好奇,是因为对冯队还比较了解,作为北京刑侦口出了名的刑警队长,不找别人麻烦已经要谢天谢地了,他怎么能给逼得要跳楼?!

冯队这个人,在办案上颇有一套,不但行动上有一套,更主要的是,脑子特别清楚。

举个例子吧。

有一回,冯队奉命调查京郊一起杀人案。

死者是被人约出,头部中弹,一枪毙命。经弹道检验,凶器是一支警用'**'式手枪,比对档案,这支枪是X警官的佩枪,此人有犯罪时间。只是,案发那一天,他的佩枪偏偏不在身上 – 他把枪忘在了办公室,半夜想起来还特意打电话给值班的同事,请人帮忙把枪收好,第二天才取回。

冯队接手调查后,仔细检验了那支枪,他确信子弹是从这支枪里射出去的,而且,弹夹中的子弹,确实少了一发,问X警官。X警官茫然不知。

但是,那一天保管枪支的人员,一直在局里值班,没有犯罪时间。

有人问冯队 – 会不会是保管枪支的人员把枪借给了凶手,而后造成血案。

冯队命令提取枪身上的指纹,但一无所获,他问X警官取回后是不是擦过这支枪。X警官答是的,自己习惯每天擦枪。

“那,这案子就是你干的。”冯队悠悠地说。



这案子说来十分简单 – 你每天擦枪,难道是带着子弹擦的?怎么会过了好几天,弹夹里少一发子弹你不知道?

除非X警官缺心眼,可这位偏偏是个浑身是消息的伶俐人。

所以,冯队说,这案子就是你干的。

那么,案发的时候,枪在警局办公室,怎么能打死人呢?

这倒可以算个问题,不过解决起来也不复杂,推论只要三步就够了。

第一步,受害人死亡时间确定,致死武器确定,说明,那支枪在那个时间,不可能在警局。

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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