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 作者:何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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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 作者:何事公-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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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是好!”

“百熙不要慌!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才是培养变化气质的关要。”老大人一生大风大浪不知经过多少,早已修炼出宠辱不惊、声色不动的高强本领,故而面容一直沉静如水:“既然知道你和溥贝子之间的关节,事情就好办些了。”

孙元起犹豫半天,试探着问:“我是不是该写个自辩状,申辩一下啊?”

“糊涂!”老大人申斥道,“怎么,你和塞楞额一样么?”

乾隆十三年,孝贤皇后富察氏突然暴病身亡。按照惯例,天下臣民应该在百日之内不能剃发,以示悼念。不过死皇后的事儿,毕竟不是经常遇到,这个惯例也就被人渐渐遗忘了。谁知这时候有人检举,说江南河道总督以下的所有文武官员,除了一个淮徐道定长之外,全都违例剃头。乾隆皇帝大怒,把江南河道总督周学健一干人等押解赴京,由刑部待勘。

其实,这违例剃头的还不止这几个人:自湖广总督塞楞额、湖南巡抚杨锡绂、湖北巡抚彭树葵以下,湖南湖北两省官员无不违例剃头。

塞楞额有个好朋友,乃是刑部满员尚书阿克敦。阿克敦在办案的时候,知道塞楞额在二十七日内便剃头了,便写信一封,奉劝好友主动上表章,自呈罪衍,以求宽恕。

于是塞楞额主动上折子,自请处分。乾隆皇帝阅后,认为他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尤其是自行检举,请赐处分,更是难得。结果周学健被褫职抄家,塞楞额只是记大过一次而已。

直到后来,乾隆皇帝才知道,塞楞额此举乃是出于办案大臣阿克敦的授意,勃然大怒:这完全是臣下结党营私,玩弄天子于股掌之上嘛。当即传旨,以大不敬的罪名将阿克敦抄家,塞楞额即刻解职,锁拿进京,与阿克敦一案共同审问。

孙家鼐的信息来源,自然不能公之于众。如果慈禧刚看到奏折,孙元起的自辩状就到了,作为上位者难免感觉被窥伺,少不了又是一场大风波。

孙元起自然不知道塞楞额是谁,见老大人不悦,就知道自己此举不妥,只好安心等老大人出谋划策。

“事情的关键还不在这里!如果就单单是溥伦上的这道折子,军机处看在老夫的薄面上,顶多给你一个处分。太后看到,也不会多说。”老大人面色愈发沉静,“关键是还有人推波助澜,此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谁?”孙元起马上追问道。

“还有谁?这可就多了,官场中的清流、编修中书,天下大半的读书人。你说多不多?”老大人悠悠地说道,“这天下的读书人,多半自小便读四书五经、写八股文章,期望以此弋取功名、光宗耀祖。谁成想,天下忽然形势大变。先是去年七月,颁布《著自明年为始科举考试废除八股程式谕旨》,开始废除八股,天下已自汹汹。本年八月、十一月初二日,又先后颁布《著各省设立大中小学堂并妥议章程谕旨》、《著令编修中书等皆入京师大学堂分门肄业谕旨》,命那些诵读圣人典籍的官员,改学西学,多少人满腹怨气,只碍着是谕旨,不敢辩诘。

“最近,又听说直隶总督袁项城、署理两江总督张南皮互通声气,打算奏请递减科举,以科场递减至额,酌量移作学堂取中之额。那些读四书五经长大的童生、秀才、举人,能不义愤填膺?虽然这还只是谣传,他们早已按捺不住了,只欠一个由头。而溥伦的这封折子,就是肇端。”

“呵呵,他们只要一见有这个折子,必然会大肆上书,攻讦学堂各种弊端,让宫中觉得学堂一无是处,必须裁撤停办。学堂既然停办,那不就重回科举八股取士的老路上来了么?所以,清流、官员和士子们必然推波助澜,蜂拥上书言事。”

说到最后,孙家鼐捋着胡子,一脸沉重:“此事,怕不易了啊!“

第六十一章高谈道学能欺世

孙元起知道清末民初政局不稳,内外形势波谲云诡,最是险恶,一步踏错,便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故而专心治学,两耳不闻窗外事,从不愿涉及政治,着力为国育才,只望二三十年后,自己的学生能以先进的科学知识与文化理念,内安百姓,外御强敌,如是足矣。

谁知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初闻有此事时,便不胜懊恼,痛恨这些无事生非的贵胄子弟。如果溥伦在面前,便想左左右右刷他二十个大耳光!

再听闻老大人说此事涉及到朝廷新旧派之争,将有一番大风波。更觉得愁闷欲死,就是把溥伦、载振叔侄二人剐了,都不解气。

老大人只是捋着胡子沉思,孙元起陪在一旁,不敢稍有动作,只怕打断思路。

过了良久,外面天色昏暗下来,书房里更是漆黑一片。咫尺之间,孙元起甚至看不到老大人的动作神态。直到仆人端来烛台,屋里才填满昏黄的光线。

老大人掏出怀表,仔细辨认了一下时刻,说道:“百熙,走,先陪老夫吃饭吧!”

这麻烦事还没有个头绪,哪有心情吃饭啊?孙元起却不敢违抗,不情不愿地跟在老大人背后,往饭堂挪去。

老大人似乎明白侄孙的愁思,开解道:“事情若能解决,何必发愁?若是不能解决,愁又有很用?此事现在已不在你掌控之中,不如安心吃饭!”

吃了一顿不知滋味的饭菜,重新回到书房。

甫坐定,老大人说道:“依照老夫所想,溥伦上的折子,估计明儿早上才会递进宫里请旨,午后各衙门才能得到消息。等他们酝酿生事,至少要两天以后。最初,他们攻讦的藉口一定是你经世大学的各种漏洞,依次才是其他学堂的弊端。好在你们学校地处荒郊野外,京城中的大小官员了解甚少,等写奏本时才想起四处搜集消息。所以,最要紧的,就是不能让他们得到什么不利消息,尤其是有真凭实据的不利消息。”

“好!这一点叔祖您放心,学校的学生刚军训完毕,我一大早就赶回学校布置,保证经世大学附近跟铁桶似的,让他们什么消息也得不到!”孙元起咬着牙说。

老大人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可!不可!如果你使用此等手段,让他们打探不到消息,他们的奏本上又会增加一条‘图谋不轨’的罪状。你回去之后,只要内紧外松即可,尤其注意陌生人等,只要不让他们打探到什么大不利消息便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尽量让他们多知道些。这样不仅无伤大雅,如果满纸都是这等琐碎事儿,还能化解攻讦于无形。”

孙元起听完,连连点头,心里佩服老大人的睿见。

“百熙,你在国外呆得久了,对于我大清的风土人情不免隔阂。”老大人一脸和蔼地望着孙元起,“以前,老夫也没有多问你。现在发生了这档子事,你且把学校里面的各种规章制度,详细说与老夫听听,看看里面有哪些是与大清律例违碍的。有些不合适的地方,你回去后能改则改,一时半会儿改不了的,那就尽量别让外人知道。”

孙元起当下便从学校建校之初的大小事情说起,一直说到眼下刚建好的暖气。老大人认真倾听,不时还问几个问题,遇到重要问题,还会指出其中的关节。比如说小学堂男女同在一个教室上课,便觉得大不妥:男女,人伦之大防,防微杜渐,要从娃娃抓起。指出最好就别招收女孩。孙元起却极不赞成老大人的这个建议,且不讲女性是半边天,就说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为了以后国民素质的提高,也不能忽略女子教育的重要性。作为培养中国最优秀人才、开全国风气之先的经世大学,怎么能忽视这一点呢。不过老大人既然这么说,以后只好把女孩子单独分开教学。

老大人所说,孙元起都认真记下。在孙府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城门刚开,就驾着马车直奔学校,找张元济商量处置事宜去了。

事实证明,老大人的担心绝不是杞人忧天。第三天下午,就在孙元起、张元济在学校拼命整改的时候,城内靠近都察院的一座茶馆里,来个几个熟客。老板一见,立马把他们引进雅间,恭敬地问道:“几位爷,还是雨前龙井?”

为首的那人点点头。老板立马招呼手脚利索的小伙计冲好茶水,递进屋内。最后进屋的老年人接过伙计手中的茶壶,道:“我们商量些事情,不用你来伺候啦!”

伙计口中称“是”,临出门时,乖巧地带上房门。

那老年人提着茶壶,先给坐在上席的老者斟茶,一边还问道:“鹤翁,不知您老找我等前来,却是因为何事?”

左边上首的老者也说:“是啊,徐前辈,不知有何吩咐?”

原来坐在上席的,乃是都察院御史徐堉。徐堉,字仁甫,号东鹤,山东诸城人,光绪三年(1877)进士,在这五人中科第最早,故而当仁不让坐在上席。左边上首的老者唤做吴保龄,也是御史,只因是光绪六年(1880)进士,比徐堉低了一科,所以陪在左边。

坐着的还有俩人,不过四十岁上下,一个叫周树模,一个叫徐德沅,皆是光绪十五年(1889)己丑科的。老人恭敬地给他们斟茶,两人不过说声“有劳药翁”,并不起身。原来这个药翁名叫汪凤池,字思赞,号药阶,乃江苏元和人。虽然年龄比这二位大许多,却因为是拔贡,并未中举,在京城最讲究科甲的都察院里,不免低人一等。

药翁给二人斟完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才在最下首落座。

徐堉这才盖上茶碗,低声说道:“上头消息说,前日,隐王府的溥贝子上了篇折子,极言新式学堂之弊端,昨日奏进宫里,被留中不发。”

“哟?这走马遛狗、斗鸡饲鹰的贝子爷,居然还有办这等正事!”吴保龄用碗盖拨弄着碗面上的茶叶,不屑地说道,“怕是有人指使吧?”

“不敢是不是有人指使,这是个机会!”周树模到底年轻,不免还有些火性,“自从庚子年国变之后,各地督抚被洋人都打怕了,便劝谏太后推广学堂,让我中华子弟学那西洋的奇技淫巧。御西夷之原不恃乎船械!我中华当以忠信为甲胄,以礼义为干橹,使近者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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