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照,冰雪都化了开,道上泥泞一片,很不好走,叶城跑一会,走一会,饶是如此,太阳快下山之时叶城才出了小道,一转弯上了一条大路。叶城顺着路走了一个会,看见前面一个茅屋,里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叶城借了水喝,问道:“老爷爷,你见没见一个小女孩?”连问了数遍,那老头仍是听不清,叶城叹了口气,只听见那老头自言自语的说:“老伴走了,儿子当兵去了,都不要老头了……”此时临近傍晚,叶城本想在这借宿一夜,又想到这样岂不是又耽误了时间,当下留了些许碎银,又往前奔去。直到半夜,叶城再也没有力气,在一破庙处住脚下,心中纳闷道:我这样发足劲往前跑,小妹又如此娇小,即使比我早走很长时间也应该让我追上了呀?他困倦极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天到正午叶城醒来又立即出发,不多久便来到一个小镇,只见镇上人们喜气洋洋,街道两旁是些小贩,叫卖着各种小吃玩意,还有玩杂耍变魔术的,好不热闹。叶城无心游玩,空气中飘来阵阵粥香,只见前面有好几家摆摊卖粥,一妇人朝叶城喊道:“小叫化子,过来喝碗粥吧!”叶城一听她叫自己小叫花子,心里一怒,正想反驳,低头又看见自己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正像一个小叫化子,他又见那卖粥的妇人没有恶意,还笑嘻嘻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叶城肚子咕咕直叫,确是饿了。说道:“谢谢婶婶,我有钱,我不白喝。”说罢把钱放在桌上,喝了起来。那妇人一愣,又笑了起来,说道:“小叫化子还怪有骨气。婶婶做的腊八粥好喝吗?”叶城一愣,心想是啊,都到腊八了,就要过年了,而自己却家破人亡,他又想到妹妹,她身上分文没有,之前又没怎么出来过,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想到此处,泪哗哗的流了下来,这粥也食不知味,他急忙擦干眼泪,正要离开。那妇人说道:“咦,你脖子里带的什么?”叶城一见,原来是那玉叶露了出来,他还没答话,那妇人说道:“跟早上那个小姑娘是一个的啊?”叶城一听,一下激动,急道:“婶婶,你见过那小姑娘?”那妇人道:“是啊,我见她可怜给了她粥喝,问她父母之类的她只哭,问她去哪她说去什么杭州找外公,对了,你跟那小姑娘什么关系?”叶城不答急问道:“那小姑娘呢?”妇人道:“说来那小姑娘也真命好,恰巧有一杭州镖局从天津返回经过这,人家一听顺路,又是热心肠,便一起捎带着她了。”叶城一听,心里又懊恼又高兴,懊恼的是如果自己不贪图一时的休息,连夜起来就会追上妹妹了,高兴的是妹妹跟着镖局一起去杭州,安全有了保障。叶城谢了那妇人,又往前赶去,走了一会不禁踌躇起来,妹妹跟着镖局,行程固然快了,自己一个人肯定赶不上了。他手碰到怀中一物,掏出一看原来是那青山令牌,心念一动,妹妹去了杭州外公家,肯定不会再有危险,我何不去青山找那黑炭伯伯,父亲对他有恩,他知父亲遭此大难,肯定会帮我报仇,嗯,不用他帮我报仇,只消让我入得青山,学得一身好武功,我自己去报仇好了。叶城打定主意去青山,又想到报仇有望,心里豁然开朗起来,看到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也觉得有趣,问了路人济南府的方向,当下南去往济南走去。
叶城行了几日,终于到了济南。只见商铺鳞次栉比,整齐干净,又全都挂了大红灯笼,贴了对联,因为是大年初二,都还大门紧闭尚未开业。道路宽畅,地上还残留着过年放鞭炮时的碎屑。路上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叶城见那民房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在门上挂了一个小篮子,用红布包上,时不时还会有人在里面放上什么东西。叶城心里纳闷,按捺不住,走到一家房前,伸手在那小篮里一掏,拿出了许多卡片,他翻着看了看,原来都是些拜年的话,心道前些年过年时父母也曾做过这些卡片放在自己枕头下面,这么一想,眼不禁又湿润了。叶城又走了一段路,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房屋后隐隐约约有一山,心里一喜:难道那就是青山?一问路人,那路人两只手揣在袖子里,哈着气,说道:“是啊,是啊,这大过年的,你去青山做什么?”叶城昂首道:“拜师学艺!”那人听了叶城的回答,哈哈大笑:“你,你,小叫化子去学艺?哈哈。”叶城听他嘲笑,也不说话。一听说有人去青山学艺,路人又渐渐围了两三个,七嘴八舌的说道:“那青山不会随便的收人为徒的!”又有人说道:“连刘知府这么大的官想让他儿子进去都难!”“而且听说他们那掌门人不是平常人,是太上老君派下来掌管青山的仙人……”叶城见那几个人越说越神,默默退出圈子,朝着青山的方向走去。
叶城走了两三天,终天到了青山脚下,仰头望去,只见那青山高耸入云,山背上还有未化去的积雪,烟雾笼罩,真若仙境一样。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水流潺潺声,他奔近一看,果然看到一条小溪缓缓向下流去。叶城大感惊叹,自己家竹林前那小溪一入冬便结了冰,而这小溪却照样流淌,真不可思议。叶城俯下身捧了些水喝,只感觉此水甘甜可口,却见水中倒影出一个陌生人,只见那人头发发油,脸上脖子上全是灰泥,好不邋遢。他心里一惊,心想自己怎的变成这个模样了,当下不顾天寒水冷,洗了洗头。洗完又往水里一照,小脸是白净了些,不过……叶城慢慢往水里望去,只见嘴巴上下竟冒出了些许毛茸茸的小胡须,叶城心里一惊,道我怎么长胡子了,尔后又哈哈大笑,大声喊道:“爹娘,孩儿长大了,孩儿长大了!”他大喊几声,转过身,身后一男一女正奇怪的打量着自己。叶城也打量着他们,只见那男的长身玉立,相貌英俊,那女的清新脱俗,两个人年龄均在二十左右,手持长剑,全都身着白衣,不同的是女的白衣外面罩了一件淡粉色纱衣,而那男的则是蓝色,只听那男的说道:“走吧,师妹。别忘了师父交待的事。”那师妹则说:“可这男孩……”那男的说道:“别管了,不是还有他们吗?”那师妹听罢不再说话,跟着走了。
叶城望着他俩的背影,心想他们是青山的吗,什么不管了后面还有他们?叶城想我也不管了,反正我有令牌。山路崎岖,叶城走了一会,不觉大汗淋漓,他坐下休息,突然听到朗朗读书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叶城知道那是论语,曾跟小妹一起听母亲讲过,只不过他不好学习,又感觉这论语老是在讲君子君子的,听母亲讲论语,无形间仿佛束缚了很多行为,他最不喜爱这条条框框的东西了,所以不及小妹认真,能将这论语整个背诵下来。叶城循声望去,只见前面几步远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着淡蓝色衣衫,手握一卷书,正摇头晃脑的朗读,而他的佩剑则扔在了一边。叶城见那人跟自己年龄相仿,但那动作还那语气直如一个老头子,不禁哈哈大笑。
那少年一愣,显然不知道有人上来了。他扔下书,拾起剑,问道:“你,你什么人?”叶城笑道:“我是天下第一好人。”那少年眉头一皱:“好人?为何事上我青山,可有令牌?”叶城手刚碰到令牌,心想何不先自个上去,如果不行,再把令牌掏出来好了。说道:“我只是想爬爬山,锻炼锻炼身体。”少年道:“不行,师父说不能让外人随便上青山。”叶城道:“你师父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啊。这山又没刻人的名字,怎么证明是你师父的啊?”少年涨红了脸,不能答,吱吱唔唔的说道:“相传这山是远古时候女娲娘娘补天时掉下来的一块石头,青山派祖师爷行到此处,见此山风景秀丽,便上山修炼,创下了青山派……”叶城哈哈大笑:“你听听,你都说了,你家祖师爷也不过是见这风景好就留了下来,我也见这风景好就往山上爬,这有什么不对?”说罢向上爬去。那少年出剑阻挡,叶城随手拿起根木棒,只躲不接,眼看到少年露出破绽,木棒向前一探,那少年脚下一滑,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叶城伸手把他扶起,说道:“你刚不是说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吗,你就这样乐的吗?”少年脸色一红,说道:“你上去吧。”转身拿起放在一边的短哨,正等吹,叶城问道:“那是什么?”少年老实的说道:“哨啊,如果遇到敌人闯过去了,吹一声,好让守在上面的师兄们做好准备。”叶城道:“哦,那你吹吧。”少年犹豫道:“我是最笨的一个,上面的都很厉害,我劝你还是到别处锻炼身体吧。”叶城对这少年心生好感,心道他可真实在,不过他功夫可真差劲,上面既然还有人也不一定高哪去。叶城摇了摇头:“你吹吧。”少年鼓着嘴巴吹了一口,只听哨声清脆短暂。叶城笑了笑,大步向上爬去。
第十章 孪生兄弟
叶城走了一段时间,见前方不远有一高大松柏,古老苍劲,树顶覆盖着一层白雪,煞是好看。树底下似乎放着个水壶,叶城一喜,心想正好口渴,他快步跑了过去,抓起水壶喝了个痛快,正奇怪这怎么会有个水壶突然耳边生风,他知是利器袭来,身子向左一倾,左足轻点向前跃去,转身一看正有一个少年对自己怒目而视。这少年也不过十三四岁,也是身着淡蓝色衣衫,身形壮实,嘴边一颗痣。叶城笑道:“小兄弟,我只不过喝了你口水,你用不着拿剑相逼吧?”那少年道:“哼,那呆子愚笨让你上来吧,出招吧,我可不会让你前去半步!”叶城知道他所说的呆子是下面那个读书人,他本就对那读书人有好感,听他这么说,心想你说他笨,好吧,我也来耍弄一下你。叶城本就在那少年前面,随即又向前走了一步,笑道:“你看,我已经走了一步了!”那少年知他戏弄自己,大喝一声,拿剑刺来,叶城没有兵刃,周围又没有树枝,当下只能左闪右闪,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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