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正小心翼翼的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那皮毛纯白无杂物,与雪混为一谈,若不是那出血的尾巴,找到它可真不容易。叶城一喜,说道:“太好了,今天晚上吃狐狸肉,狐狸皮还可以做条围巾。”叶婉听到,白他一眼:“谁说我们要杀它啦,我要把它抱给娘,让娘把它治好。要吃腥味,你自己去打猎啊。”叶城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小妹也会嘲讽人了。虽然之前也曾跟着父亲一起狩猎,但由于游玩的成分较大,再都就是母亲生性善良,打得的猎物差不多都让母亲放生了。再就是这个小妹,母亲的心软她一分没落全遗传来了,哪次打猎她都要偷偷把箭头用布缠好,搞的猎物射几次还射不死,如若不是拿起箭来看,他还真以为那猎物有了不死之身了呢。
叶婉把狐狸的尾巴简单包扎了一下,用手抚摸着它说:“小狐狸别怕,回去娘会把你治好的。”而那小狐狸仿佛也听懂了叶婉的话,“嗷嗷”的发出几声作为回应。叶城看她那神情,宛如像是妇人对等婴儿一般,忍不住起身作揖:“恭喜白雪仙子喜得贵子,小少爷聪明伶俐,不但会讲狐狸语还听得懂人语,实在可喜可贺啊。”叶城放荡不羁,这番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并觉有何不妥。叶婉性随母亲,知道他在拿自己取笑,但还忍不住满脸通红,怒道:“你这样说,我可不理你了。我,我还要告诉母亲。”叶城当下赶快道歉,如若小妹说要告诉父亲,那他才不会害怕,只是母亲可不会像父亲那般胡闹。叶城承诺每年冬天都会用竹排拉着小妹绕着林子跑一圈,叶婉这才笑脸重现。
两人见天色不早,小狐狸还在流血,刚想回去,忽听得林外小道上马蹄声由远而近。那人行到此处,勒马盘旋了一会,见有两个小孩站在此处,女孩眉清目秀,男孩浓眉大眼。他向叶城问道:“小屁孩,这条路可出得去?”叶城听得叫自己“小屁孩”,心里老不愉快,又见马上那人约莫三十多岁,两抹胡须,肤色奇黑,却出奇的穿了一身白衣,而一身白衣也不知穿了多久到处都是污垢。一说话,那黝黑的肌肤衬得那牙齿亮晃晃的。右手拿着一柄圆形利器,又兼握着马疆,左手捂着右肩,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叶城转头对叶婉说:“小妹,真的奇怪了,怎么会有一个说话的黑炭呢?”那人一听,知叶城是在嘲讽他面色漆黑,竟不生气反倒哈哈大笑:“小兄弟,我被几个坏人追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前面有座高山,你只须告诉我那山有路穿过吗?”叶城见他并不生气,反而又称得自己小兄弟,心里对他不禁有些好感,说道:“那是座野山,想从那出去只能翻山越岭,你骑马肯定不行啦。”那人想了一会,虽然有点不齿这样做,最终还是跳下马来,挥剑在马屁股上一砍,那马吹痛撒腿向前跑去。
那马刚跑没多久,又听得马足“嗒嗒”声,四匹马飞驰而至,马上四人皆穿着一袭藏蓝色衣服,手腕处皆纹着一朵梅花。其中一人说道:“大哥,马蹄印一直向前,看来那厮向前逃去了。”为首的一人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山,又看了看道路两旁。只见左首是一道斜坡,里面布满荆棘,杂草丛生,雪地上隐隐约约还有些走过的痕迹。小道的右首是一座林子,林中有两个小孩堆着雪人。“我看未必。”他朝着两个小孩喊道:“喂,小朋友,有没有看到人经过?”叶城跟叶婉并不搭话,还是自顾自的堆雪人。当先说话的人见大哥问话小孩竟然不理,当下喝道:“大哥问你们话呢,听到没有?”叶城抬起头,故作惊讶的说:“我没有问话啊?”那人满脸浓须,身材魁梧,他见一个小屁孩竟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当下大怒,抽中腰中的长鞭,正要抽下来时,旁边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急忙用剑挑开,说道:“赵弟不可。”当下又对叶城笑嘻嘻的问道:“小朋友,你见没见到有人在这经过?”叶城见那人长身玉立,皮肤白净。虽已是隆冬季节那人却还手拿一把摇扇,轻轻摇晃,心下不禁奇怪。说道:“不知道。”那摇扇男子听他回答不知道,却不是“没见过”,从怀里掏出一绽金子,扔了过来,笑道:“这下知道了吧?”叶城顺手接过金子,旁边的叶婉看到他这样瞧不起人,说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给多少都没用。”摇扇男听到叶婉的回答,又见叶城一双眼只顾看着金子,随即又抛了一个过来。叶城喜道:“这下发了。”立即对着那男子说道:“你比那人给的多,那我就告诉你吧。”说道指了指那座野山,“他的马朝那跑去了。”叶婉听他这么一说,立即给他使眼色,拉了拉他的衣袖,可叶城却只装作没看见,又指了指对面的斜坡,“他往那跑去了。”那摇扇男听后笑道:“正如我所料,前方虽有马印,但马印较轻,根本不像驮着一个人。而这斜坡却有人经过的痕迹,虽然被极力的掩盖过,但仔细看却不难发现。”摇扇男刚一说完,那满脸浓须的男子说道:“大哥不愧被称作赛诸葛,果然料事如神。”“好了,”赛诸葛说道:“赵弟,大哑二哑,我们快去追吧。”说罢下马,用长剑边劈乱草边走。叶城说道:“怪不得后面那俩人一直不说话,原来是俩哑巴。”那摇扇男走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事,回过头来对叶城说:“小朋友,你姓叶吧?”叶城心想他怎知我姓叶,我又没告诉过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摇扇男嘴角隐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叶城看着他们离去,心里不禁纳闷这人好生奇怪,回去一定要告诉父亲。
四人渐渐离去,只在原地留下四匹马。叶婉说道:“哥哥,你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要告诉他们呢。”叶城一笑,“我见他出手阔绰,只不过想多要块金子,你以为哥哥真是个出卖别人的小人?”说罢在旁边的雪人上一拍,那雪人竟自动了起来,身上雪花散落,原来就是之前那个黑炭。他拍了拍叶城的肩膀,笑道:“小屁孩还真鬼灵。”说罢拿起长剑,走到路边,朝着其中的三匹马砍去,马儿吃痛,前蹄一扬,纷纷身前跑去。那人使劲上了最后一匹马,刚想冲着叶城说句谢谢,谁料右肩巨痛,眼前一黑,摔下马来。
第三章 一见如故
那人昏迷了一会,渐渐醒来。只觉全身忽冷忽热,右臂酸软。他知是臂上毒性发作,连忙运气调息,将毒素只逼在右臂上,不让其深入体内。好一会儿,只觉得神智渐渐清醒,想起自己是在马上掉下来。可现在仿佛至身于一块缓缓移动的木板上,只听得前面有两个小孩的声音。“哥哥,我们私自带外人进来,父亲会不会生气?”叶婉问。“肯定会。”叶城说。“那怎么办?”叶婉一惊,拉着绳的小手也不禁一松。叶城笑着说:“没事,父亲再怎么生气,打的也只是我,你只要躲在娘的怀里哭就行了。”叶婉知道哥哥又在嘲笑自己,当下不悦。叶城见状,说道:“小妹,放心好了,父亲不也教导我们要怀侠义之心,做侠义之事吗?”叶婉不再说话,伸手拉绳子,叶城见她小手上已经磨起了水泡,说道:“小妹,你抱着你的狐狸娃娃走远呢,我宁愿自己拉绳也不要闻狐狸的臊气。”叶婉一听,赌气的把绳一扔。叶城说道:“这个黑炭,又生得死沉,他可知道舒服,睡着不醒,哼,实在不行我就砍掉他双腿,这下可以轻快些。”说完哈哈大笑。
其实被叶城称作黑炭的人本名叫刘庆杰,是青山派掌门人关言的师兄。刘庆杰听得两人对话,虽与他俩的父亲素不相识,但却从心里产生好感。他又听叶城“黑炭黑炭”的叫自己,心想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刘庆杰自感力量已慢慢恢复,当下想开口让他停下,自己起来行走,谁料刚想开口,却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只在这时,木板似乎停下了,只听见叶城说:“小妹,用你的手帕把他的眼睛盖上。”叶婉说道:“盖好了。”
刘庆杰当下奇怪,我可没感觉有东西盖在我脸上啊,难到说我中毒如此之身,连感觉都要失去了吗?又听见叶城哈哈大笑:“小妹,不是盖你的狐狸,是盖那个黑炭。”刘庆风听后,心想那姑娘倒也傻的可爱,却又不住纳闷,干吗要盖我眼睛呢,我现在睁也睁不开啊。叶婉道:“他眼睛闭着呢。”这样说着,还是把手帕盖到了他脸上,随即又大叫一声:“他嘴里留血了。”“可能是做梦梦见自己比黑炭还黑,气的流血了吧。”叶城说着抓了一把雪盖在手帕上,道:“盖住他的眼睛,万一中途醒了也看不到什么?”
叶城边说边拉着小车进入竹林。刘庆杰更奇怪了,难道这里人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只感觉木板又开始向前移动,这下路线曲曲折折,左拐八拐,刘庆风心笑道,看来这家人也真是奇怪,竟把路修成这样?他这样笑着心里突然一惊,世上怎会有人把路铺成这样,这样的走法,莫非是主人将其中树木按照五行八卦方位进行排列?遮住自己的眼睛只怕是防止自己将路数记了去。想到这里,刘庆杰心里更是感慨万端,看来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独身去追讨本门被人盗去的武功秘笈,师弟曾劝自己多带些人手,可自己自恃武功高强,目中无人,不料栽在那四人手中不说还中了毒镖。那个男孩虽然年纪小小,但看他拉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却仍不显吃力,看来也是从小习武,这地方又布置成五行八卦的阵式,看来孩子的父亲也不简单。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中没想竟会有这样的高人存在。刘庆风这样想着,对叶城的父亲更加期待。
颠颠簸簸地走了一阵,刘庆杰只觉全身几乎都要散架了,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使不上力气,好在一会,身下的木板停止了移动。叶城喊道:“爹!”
此时叶正文正坐在台阶上,用新竹削成一根长箫,凿上几个圆孔,又反复吹了几个调试音律。他头也不抬的说道:“城儿,怎么把外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