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唯一可依靠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能看到第二章哟,文已全部写完,绝不坑。
☆、意相离
襄州不是一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却地处交通要塞之道,衔接三郡北靠京城,是往来商客聚集之地,有着小京城的称谓,其繁华可想而知。
只是多人的地方必然也是多事的地方,襄州是个没人管也管不了的地方,小偷肆虐扒手当道,没点地位手段的人到了襄州便只能等着挨偷。
千山对于自己的钱袋再一次被摸走已经习以为常,幸好早有防备身上也尚有余钱,不足之时亦可找到钱号兑换…
冷不防地又被撞了一下。
千山回过神伸手摸了摸,如今身上最后剩下的一个钱袋也不见了,亦是有些无奈,只好翻出信物就近进了一家钱号。出来后,千山再也不敢继续在街上闲逛,连忙奔向约定好的饭馆落脚,才刚坐下,旁边陡然便滚出来两坨黑影,一大一小,抱着他的腿就开始哭喊道:“小千你可总算来了!!!!”
千山一瞬间便看见所有人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他们…千山愣了愣低下头仔细地看着正抱着自己腿哭得顶大声的,方才似乎听到他喊了句小千…。
千山疑惑地唤道:“梳年?”
梳年抬起头十分可怜地看着千山道:“小千…我没钱了…我想吃饭…”
千山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那张脸生得端是精致,一对桃花眼令人不敢直视,却不知是表情作怪抑或是性格使然,虽然长了一副倾城又倾国的模样却愣是让人看起来便想笑,正是何梳年没错。
千山强忍下笑意有些尴尬地说道:“别哭,坐着说话…”
梳年闻言噌地起身在千山身旁的椅子坐下,旁边小的抬起头在千山与梳年身上转了个来回后便也乖乖地爬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千山感觉落在身上的目光都收了回去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见梳年正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眼中透着满是如狼似虎一般的目光不由一惊,连忙唤来小二点了些易做的菜并白饭一盆端上。
看着一大一小饿鬼投胎拼命扒饭的模样,大的身上衣衫虽然还算能见人却是风尘仆仆,小的那个衣衫褴褛散着发,满是狼狈。
千山不由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饿了几天…”
梳年口中塞满了饭不便说话用手简略地比划了一个三字。
千山见状也只好收起好奇心在一旁啜着茶,等他们都吃完了才悠悠地评说道:“没想到堂堂何家大少爷也会有如此落魄的一日。”
梳年打了个饱嗝,面露难色小声道:“不提也罢……”
“看来是一段十分心酸的往事。”千山点点头,瞅着身旁看样子不过五六岁的小童,此时细看才发现那眼睛竟与梳年一样是一双清澈透亮的桃花眼,连眼角上翘的弧度都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倒出来似的,便又问道:“那这位莫非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
“呸,老子还没成亲,哪来的儿子。”梳年没好气地说道:“他是老子三天前捡的。”
见千山目露疑惑地看着他只好又解释道:“三天前遇到几个人贩子,他想偷跑却又被抓住,我就当了回好人把他从人贩子手里救了出来…”
“那几个人贩子呢?”千山闻言插嘴问道。
“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们?”梳年轻哼了一声说道。
“也是,算了…然后呢。”千山又继续问。
“什么然后…”梳年迷茫地看着千山好一会儿才懂了他想问的,只好答道:“救他的时候还是有钱的,不过你也知道,在襄州这鬼地方没多久就会被扒得精光,而且这次连信物也被一并偸了取不出钱,想去寻你又怕和你错过了,觉得应该快到了就等等吧,结果一等等了三三天。”梳年说着说着已经狠狠盯着千山咬牙切齿起来。
“路上被人拦下了就耽搁了两日。”千山连忙低下头解释道。
“哼。”梳年没好气地转过眼,看见坐在对面的小孩正用那双跟自己极相似的眼睛偷偷瞧着自己,不由怒吼道:“看什么看,头一次见大爷我长得好看?”
千山尴尬地转过头,看着立即垂下头一声不吭的小家伙,又道:“那他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烦死格老子,爹不疼娘不爱的送回去都没人要…”梳年说完见那孩子用十分无辜可怜的眼神又看向他,语气急转了一百八十个弯道:“带回药王谷好了…顶多说是我徒弟…”略顿了顿后又皱着眉道:“既然是我徒弟怎么可以叫狗子那么难听的名字,叫槐襄好了,襄州一棵槐树下捡到的,我真是太聪明了。”
千山闻言挑了挑眉,十分惊讶地看着梳年。
药王谷建在深山老林中,设埋伏十里,若无谷中门人引而不得入。谷中自建立起便分为两派,一派以林淼为表是药理,一派以梳年的师父枕月为表是毒学,他虽是林淼的弟子,在药王谷中却只是算个挂名,不久前枕月去世,梳年承了毒王这一名号,药王谷便以他为尊。
若是梳年的徒弟,药王谷自当会收留下这孩子,何况梳年是黔中的豪门阀主何氏之后,又是长子,虽然多少有些不靠谱,保一生无忧却并非难事。
千山想罢对已经被决定好命运得了新名字的槐襄道:“对着他喊师父,保你不亏。”
槐襄闻言怯怯地看向梳年,立即用软糯的声音喊了句:“师父…”
果然聪明。
千山笑了笑,拎起茶壶替梳年与槐襄杯中各自倒满茶。
梳年沉浸在那声师父里半天后才醒悟过来自己就这么收了个徒弟,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夜里梳年悄悄摸到千山房中。
此时千山正坐在灯下翻看着白日里淘来的书,见梳年来了便将书合上放到一边,心中知他来意,将早已备在手边的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梳年默不作声地接过打开看着静躺其中的紫夜露草,抬头对千山笑道:“多谢。”
“不必。”千山淡淡说道:“用的时候小心些,残了我可不会去救你。”
梳年抱着盒子站了会儿后坐到千山一旁的椅子上问道:“你和那个梅小影还是那样?”
千山皱起眉头看向梳年。
“咳…是梅容…”
梳年更正完后见千山仍旧没说话盯着他看,不禁后背一阵发凉,只好又道:“……我就好奇问问……大概你都不知道现在多的是人猜测你跟他之间的关系,我也实在不懂为何你独对他如此上心。”
半响后千山十分简略地答道:“就那样。”
梳年一窒,垂头摸着手上的盒子站起身,末了又回过头说道:“明日你去药市上记得喊上我,我没钱了,一切就靠你了。”说罢便笑眯眯地迈着大步子出了房间,余下千山无奈地在身后瞪着。
襄州客商云集经常贩卖些不常见的珍贵药材,而一年中以此月最密集,便又有许多人来此以物易物,且多是难寻无价之宝,并交流一番。
千山本打算只是看看能否寻到独叶丹华,无奈梳年带着换了一身新衣粉雕玉琢的槐襄一路高调……
“快来看!这里有凝香玉!小千快帮我给钱。”
“。。。。。。。。。”
“哎呀好肥的苏叶骨!小千!这边啊!”
“………”
“小千你快看这袋尾荧!我要了啊!!”
“………”
不久后千山十分严肃地看着梳年说道:“可以别喊我小千吗。”
梳年也难得地严肃正经了一下道:“好啊,那喊你小山?”
“……”
看着千山冷得不能再冷的一张脸,梳年轻轻咳了一下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千山。”
“……”
槐襄牵着梳年的手好奇地抬头左右看着两个人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过后梳年陡然正经了许多,尽着师父的职责教槐襄识别那些花花草草异虫珍兽,哪些有毒,哪些入药,又有何功效,槐襄亦记得极快,一路下来已能背出许多。
临近天黑的时候千山轻轻叹了口气,独叶丹华绝迹已有百多年,上一次重新出现时虽在襄州却也已是十多年前,而后便再没有半点消息。
梳年转头看着千山微微失落的神情不由开口安慰道:“明日再来看看说不定就有了,今年没有,明年或许又有了。”
千山皱眉想了下后摇摇头道:“明日我托了人带一批茜血给我,然后就离开襄州。”
梳年闻言沉默了片刻,也对,千山一直如此,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好吧,我还没那么快回谷,这两天帮你留意下吧。”
可惜有时候有些事的确是违愿而行。
比如他怎么也想不到刚说完话就这么在大街上被一群人围住了。
千山与梳年相视了一眼,不懂一瞬间哪里冒出来的那么大一群人,又是所为何事。
周围的人见状连忙撤退事发中心远远地观望着。
襄州人太多,发生的打闹事儿也太多,人们早已习以为常。
这时从那群人中走出来一名着紧身玄衣的男子,对着千山梳年抱拳道:“我家主子得知千山公子与毒王正在此地,特地命我来请二位前往寒舍一趟。”
“你家主子是谁?”千山好奇地打量着说话的男子问道。
“不方便说。”男子低着头不卑不亢地答道。
梳年眯着眼看着那名男子道:“那为什么请我们过去。”
“二位去了便知。”男子仍是没有松口一句。
千山微微一笑问道:“若我们不想去,会如何?”
“恕在下并没有接到若二位不想去应当如何的命令。”男子说着手却已放在了刀鞘上,而随着男子的动作,周围的黑衣人也都已是拔刀蓄势待发的姿势。
千山看着周围的三十余人,此时身上带着的只有毒雾等一类防身药品,在这人口密集之处并不便施展,而自己并不会武,还带着槐襄,梳年虽能打却只对面的一人便已够呛……
压下梳年已执着暗器的手,千山抬眼看着对面的男子说道:“劳烦前方带路。”
男子笑了笑,侧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