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如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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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如再见-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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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咬着牙问他。
子峻一脸的苦恼,埋头思索了良久,抬起头,可怜巴巴地说了四个字“情不自禁”。
什么意思,我更恼怒地瞪着他,子峻看着我,样子有些可怜:“我好象有点喜欢你了,不是,是很喜欢你了。”
天啊,怎么会这么混乱的,子峻,莫名其妙的子峻,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要把我逼昏吗?
幸好我明天就要离开。
一年后。
我尚在熟睡,突然听到叮当的尖叫声。我早早地起来做了早餐,想偷懒再睡会儿,可她偏偏不肯放过我,几乎每天早上都要这么折腾一回,我懒得理她,让我再睡五分钟,五分钟就好。可是,这个小家伙就是不让我安生,象一阵小旋风一样冲了进来,小脸冷冰冰的,用一种很愤怒的眼神看着我。
我无奈只得起身,看到她小手上拿着我新买的手链,多少有些明白她愤怒的原因,我虚张声势地大声嚷嚷:“怎么了,谁惹我们的宝贝生气了?妈妈替你出气。”说完狠狠地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光滑,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岁月无情,老了,我忍不住又亲了两口。
叮当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一点也没有缓和下来的迹象:“妈妈,你严肃一点。”
我有些不明白自己,小时候被爸妈管着,在学校被子峻欺负,大了竟然还要被孩子教训,我怎么就这么不长进呢?
叮当仍在叙叙叨叨,我的好处她一点也没学到,唠叨的个性却学了个十成象:“又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妈妈怎么就长不大呢,太让人操心了。”说完拿起手链晃晃:“多少钱?”
我心虚地伸出一个手指,叮当不信,我又伸出一只,叮当怀疑地看着我,我咬咬牙伸出三只:“真的,真的只要三百块。”
“妈妈!”叮当一声尖叫,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叮当的小脸涨得通红:“妈妈,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个月的房租还没有交,房东阿姨已经来过好几次电话了,我们要被赶出去露宿街头了。”
小小年纪还知道露宿街头,电视没白看,不过现在不是表扬她的时候,房租,是个大问题,再不交那只母老虎真的会把我们赶出去,我拧拧叮当的小脸蛋:“小小年纪,操这么多心干什么,有妈妈呢,让妈妈来想办法。”
叮当眨了眨眼睛:“妈妈,咱们还有钱吗?”
“当然有钱”我有些口吃,看叮当一脸忧色,我忙笑着补充:“妈妈一直在存钱,今天妈妈就去银行里把钱取出来,晚上我们去吃——”本来想说批萨的,想想还是——“肯德基”,我笑着重复:“晚上我们去吃肯德基”。
小孩子果然好骗,叮当立马喜笑颜开,把手链递给我:“妈妈,手链很漂亮,妈妈戴着一定很好看”说完欢天喜地地出去吃早餐,晚上的肯德基够她兴奋一天了。
我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手链,有些发呆,我是有些疯了,都快露宿街头了,还去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奢侈品,可是——手链上有一枚小小的戒指,象极了他送我的那枚,看到的第一眼,脑子就混乱了,明明不值这个价还是发疯似的买了下来,我终于明白,有些事,不是你刻意不去想,就表示你已忘记。我攥紧了手链,没由来地想起一个词“相思成灾”,堆积了这许久的相思,注定成灾。
把叮当送去幼儿园,我开始考虑怎么解决房租问题,这一年,我们过得有些辛苦,我没敢出去工作,在网上开了个小店,卖些小玩意,生意时好时坏,勉强度日,加上年初叮当生了一场大病,我的存款也用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所以叮当现在问我最多就是“妈妈,咱们还有钱吗”,好象真的没钱了,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有些后悔,当初如果拿了那张支票,现在断不会这般落魄,我亦有些恨夏以博,一年过去了,非但没有听到他结婚的消息,连预期中的订婚也没有一丝动静,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我还要忍多久?
不过,心里隐隐地有几分欢喜,明知道他不订婚可能根本与我无关,可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奢望:他是在等我吗?
怎么可能?我那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夏波也断不会说我什么好话,时间又隔了这么久,想想也不可能。我摇摇头,现在哪里是思春的时候,都快无家可归了,当然是生计比较重要,风花雪月的事等解决了温饱再说。
父母那里是断不能开这个口的,老妈那个性一定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非杀过来不可;我朋友本来就不多,熟到能开口借钱的更是寥寥无几,何况一年多未联系,张口就借钱我也开不了口,想来想去只有若水了,大学上下铺的铁关系,对钱也不是很计较的人,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若水的电话。
若水听到我的声音简直象见到了鬼,惊叫连连,一个劲问我失踪了许久去了哪里,说是子峻到处在找我,问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说了一堆,我竟然一个字也插不上。
过了许久,若水才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追问,我期期艾艾地问她能不能借我一点钱,若水沉默了许久,久得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我知道她有些为难,都一年多没联系,一开口就是借钱,难怪她会迟疑。过了许久,我听到若水的声音:“你要借多少?”
“三千”,这个数目若水应该是肯借的,果然若水很痛快地答应了,我甚至听到她长舒了一口气,一定以为我要借几万呢,我不由好笑,若水还是原来那个若水。
我们约了中午见面,在若水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挂电话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告诉子峻”,我竟然忘了若水最大的问题就是答应的事经常会忘记,尤其是重色轻友的时候。
咖啡厅里只有一个客人,是个男人,当然不是若水,我以为我来早了,正想找个位子坐下来,背对我坐着的男人突然转身,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惊慌得差点叫出声,竟然是子峻,若水,她竟然出卖我!
我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子峻在后面追,整张脸气得通红,我拼了命往前跑,可是我忘了,那个人是篮球健将,长跑更是他的强项,我怎么是他的对手?我终于跑不动了,喘着粗气指着子峻:“你别追了,我跑不动了。”
子峻也有些气喘吁吁,看来这一年缺少锻炼:“你也别跑了,我也跑不动了。”
我们忍不住就笑了,一种久别重逢的亲昵在我们之间荡漾,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年躲他躲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管他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子峻就是子峻。
我熟悉的子峻。
子峻很固执。
非要到我住的地方去看看,我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去。我已落魄到向人借钱的地步,住的地方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有了这样的准备,但真的到了我住的地方,子峻还是忍不住皱眉。
是一个小小的阁楼,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所以很阴暗,有些潮湿,我本来努力想把房间收拾得整洁些,可是东西太多,地方太小,要收拾得很像样有点难。
子峻瞪大了双眼看着我:“你就一直住在这种地方?”
“不是”我把椅子上的东西随意地拢了拢塞进柜子里,让子峻坐下,想给他倒杯茶,发现热水瓶里根本没有开水,我抱歉地笑笑:“烧水要到楼下的厨房,要不——”家里根本没有饮料,总不能让他喝白开水吧,赤裸裸地把自己的窘迫摊在别人面前,还是子峻,我觉得难堪。
“你别瞎忙了,我不渴,你就乖乖地坐下吧,这里这么小,你走来走去把我的头都转晕了。”子峻粗声粗气地。
我依言在他对面坐下,上下打量着他,一年不见,他变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变了,也许是因为衣着的关系,得体的西装,深色斜纹领带,与从前随意率性的风格自是不同,子峻已俨然是一成功人士,冷静的双眸、淡淡的笑容、微皱的眉,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夏以博,我的心微微地发疼。
子峻亦在打量着我,眉越发皱得紧了,我知道我的样子很不好,脸色苍白,样子也很憔悴,可是我不想听他的唠叨,也不喜欢他怜惜的眼神,我过得很好,没有什么可让人同情的,我客气地笑笑,自觉笑得有些虚伪:“许久不见,过得好吗?”
子峻冷哼了一声:“你还有心思关心我过得好不好,这一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一直住在这里吗?这哪里是你住的地方!”
我住的地方应该是怎么样的呢?至少应该有独立的厨房卫生间,我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种地方竟然能住下来,而且住了这么久,可见人的潜能真是不可限量。不过看子峻的脸色,和他讨论潜能似乎不合适,我勉强笑笑:“其实没住多久,最近生意不太好才临时住到这里的,马上就要搬了。”
“搬?”子峻白了我一眼:“用借的钱搬?”
我哀叹:这个人脑子反应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跟聪明人打交道很累耶。
“做生意?”子峻有些不置信地看着我“你现在还做生意?我记得你的数学和经济学得最差,能赚钱才是奇迹。”
我讪笑:“其实本来还可以的,只是最近进货进得太多,积压了资金,而且我进的东西好象突然就不流行了,所以才会比较困难一点,过一阵子就好了。”流行这东西不就是这样吗,前阵子满大街都是土家掉渣烧饼,可半年一过,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可是谁能担保过一年它不会卷土重来呢?
子峻对我所说的没有兴趣,只是问:“那也不至于住在这种地方,你不是说你炒股赚了不少钱吗?都用到什么地方了?”
“年初叮当生了场大病,存款用得差不多了,不过现在她已经没事了。”知道他会担心叮当,我老老实实地交代。
子峻无可奈何地看着我,表情很颓丧,似乎连骂我的力气也没有了:“安宁呢,知道不知道你们过得这么苦?她没有寄钱来吗?”
我沉默了。
安宁,在我搬家后不久给我来过电话,我不知道夏波是怎么跟她说的,她一上来就骂我是笨蛋,全世界最傻的傻瓜,她一点也不感激我,咬着牙要我不要这样傻,否则她会恨我的。我静静地听她发泄,象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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