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去吧。我知道了,是我不好,电影我们明天再看,好不好?”
子峻象个孩子般固执,嘴唇抿得紧紧的,一个字也不说,我跺跺脚:“子峻,你到底要干什么呀,电影又不是明天不可以看,我不管你了,不管了?”
还是没反应,我气得掉头就走,却听背后子峻突然道:“明天就不是我生日了。”
我的身子僵住了,再也迈不开步子。我真是该死,怎么会忘了今天是子峻的生日,而且是忘得一干二净。
从来没有忘记过子峻的生日,因为就在我生日的前一天。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我连自己的生日也不记得了,连带着忘了子峻的生日。我缓缓地转身,有些内疚地:“对不起,子峻,我忘了。说吧,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买。”
子峻缓缓地坐下:“陪我坐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
这么冷的天,坐在这里?不过看子峻的表情——我老老实实地坐下,有些不安地:“我们可以找一家咖啡馆,或者去大吃一顿?对不起,你生日却让你等了这么久——”
“不要说对不起”,子峻看着前方,眼神悠远:“我记得大学那年,也是我生日,你也在电影院门口等我,我却根本忘了你在等我,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想起来,那天比今天还要冷,我记得后来你给了我一个耳光,你出手好重,到晚上还热辣辣地疼——”子峻的神色黯然:“我现在觉得你那时出手太轻了,等待一个人的心情,我终于可以体会了——”子峻突然抬眼看我,眼神热烈:“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等了,一辈子都不会了。”
我看着子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再说这些,会不会太迟了?
子峻象是看懂了我的心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今天说这些可能太迟了,还可能会造成你的困扰,我不该对你表白的。可是,我想给你的太多,也想得到的更多,所以不想只做你的朋友。我知道你目前还不可能接受我,我也没有这样的要求,我只求你不要再把我推向别人,就让我静静地待在你身边,我可以等的。你一点也不用着急,我会等你慢慢地把那个人忘记,就算不忘记也没有关系,我会等你的,会比你等得更长久,更耐心。”
我怔怔地看着子峻,不由想起许久以前他醉着对我说“若是旁人便也罢了,我怎肯要你将就?”我现在终于理解了他当时的心情,是最好的朋友,象亲人一样的朋友,想把最好的给他,残缺不全的感情,甚至都不是爱,怎么可以?有本书上好象说过,一旦遇到了那个人,其他人就是将就,我可以和任何人将就,但绝不可以是他。
我缓缓地起身,背转身子,没有看子峻,我的声音很冷静:“你刚才的话我当作没有听到,我现在的心情你也一定可以体会,若是旁人便也罢了,我怎么忍心让你将就?”
我起身便走,子峻在我身后大叫:“那你不让我将就不就可以了吗?你也爱上我不就可以了吗?”
我加快了脚步,根本不敢回头,子峻扯着嗓子:“丁丁,我一定会让你再爱上我的,一定!”
再爱一次?我没有这样的勇气。
事实证明,女人远比男人脆弱。
子峻那晚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我不过二十几分钟,结果感冒的却是我,而且是重感冒。
孤身在外,最怕的就是生病,尤其是一个人带着叮当,我根本不敢生病。我的身体好象也很配合,就算去年那么恶劣的环境,我也从来都是健健康康的。大概是透支的健康,到了要偿还的时候,只是小小的感冒,竟然来势汹汹,我觉得身体里的那种鲜活的生命力,一点一点从我的身体里抽离,我大概快死了吧?
我的手脚冰凉,一直觉得冷,我把身子蜷缩成一团,想让自己暖和一点,但是没有用,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气,我浑身无力,象具僵尸一样躺在床上。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屋里黑漆漆的,我醒了睡睡了醒,也不觉得饿,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屋外传来细细索索的声响,我根本没有力气去看个究竟,就算是小偷,我也只能任由其行窃了。幸好不是小偷,我听到了子峻的声音,他在外屋唤了我两声,我想应他,可是张了两次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我听到屋外又是一阵声响,子峻走了吗?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我的手掠过床头柜,一声巨大的声响,大概把什么东西打翻在地上了,不过子峻也因此听到了声音,冲了进来。
灯被打开了,我的样子一定很可怕,子峻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他府下身子:“丁丁,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我的身子一直在发抖,却苦于发不出声音,我定了定神,艰难地:“水,水”
子峻连忙飞奔出去,一会儿拿了一杯水进来,他轻轻地扶起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替我拉紧被子,另一只手小心地喂我喝水,水温温的,我的喉咙本来火烧火燎的,被温水一浸润,竟是说不出的舒服,我张了张嘴,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我把杯子递给子峻:“我好些了,让我睡一会儿。”
子峻重又扶我躺下,替我掖好被角,一只手随即探上了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子峻一声轻呼,随即坚决地:“不行,你在发烧,我们马上去医院。”
现在让我去医院等于让我去送死,我摇头:“我现在实在动不了,你让我睡一会儿,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我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子峻叹了口气,出去了,不一会儿却又回来了,他轻轻地把我摇醒:“吃了药再睡,如果还不退烧就去医院。”
子峻的语气很凶,我乖乖地把药吃了,重新躺下;面向子峻:“我好些了,你去忙你的吧。”
子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重新替我掖好被角,柔声地:“好好睡一觉,等醒了就好了。”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太困了,几乎一闭眼就睡着了。
我还真是有些佩服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刚才还病得以为自己会死掉,睡了一觉醒来,竟然觉得神清气爽,一点事也没有,当然还是有点有气无力,肚子也饿得咕咕乱叫,我想吃东西。
坐起身,额上的毛巾也顺势落了下来,我摸了摸额头,应该已经退烧了,不是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怎么好得这么快呢,想装病撒撒娇都不给我机会。
我起身走出房间,客厅里的灯暗着,只有厨房里的小灯亮着,晕黄的灯光下,一个柔和的背影、一个在梦里才能看得分明的背影,我的脑子根本不能思考,本能地开口唤他:“以博”。
背影似乎僵了僵,几乎同时转过了身,是子峻明媚的笑:“你醒了?”说完走过来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烧退了?丁丁,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构造的,刚才我还以为你病得快死掉了,你是不是不想做饭,故意装病?”
话虽如是说,可子峻的脸上一点也没有不满的情绪,他小心地扶我坐下,指着桌上的小菜,一脸自豪的表情:“都是我做的,很了不起吧?”
我看看桌上的小菜:其实就两个菜,油淋生菜、清蒸鲈鱼,剩下的都是现成的,酱瓜、肉松、榨菜,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还真了不起,就两个菜,还敢大言不惭——”
“错”,子峻做了个手势让我稍等片刻,我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结果竟然是一碗白粥,我看着他,嘴巴张得老大:“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值得你这么隆重推出。”
“粥啊,你看不出来?”子峻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知道是粥,而且就是很普通的白米粥,问题是,子峻的态度为什么这么虔诚,象是宝贝似地供到我面前。
子峻有些腼腆:“是爱心粥,完全按照你说的方法做的,我不停地搅拌,一刻都没有停过,所以是很辛苦才做成的,一定很好吃。”子峻温柔地看着我:“快吃呀,我记得你以前以生病就只喝白粥,什么都不放,只要榨菜就够了。粥很绵,趁热吃。”
我在心底轻叹,我以前是喜欢喝白粥,可是现在——我更喜欢生菜粥,放一点点肉,没有一点点肥肉的瘦肉,我现在喜欢这样的粥。
子峻仍巴巴地看着我,我放了一勺到口中,果然很绵,又香又糯,我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子峻夹了两根榨菜放在我的勺子里,眼神温柔:“好吃你就多吃点。”
我不由笑了,想起了达利园的广告,子峻大概也意识到了,也忍不住笑了,开始还只是小声地,到后来竟忍不住大笑出声,子峻看着我,轻叹道:“你好象很久没有这么开怀笑过了,一直这样多好。”
我的笑容有些僵硬,竟然不敢看子峻温柔的眼,我轻笑:“说到粥,我想起以前,你好象真的很笨,连粥都不会煮,还非要逞能,不要我帮忙,结果弄得一蹋糊涂,名副其实的一锅粥。春晓说——”
我止声,子峻回来后;除了第一次,我从未听他提起过春晓,那仍是他心中不能向外人道的痛吧?我期期艾艾地,子峻却仿佛不在意,笑着说:“她说是她一生中吃过的最难吃的粥,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真是很笨,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做不好。”
子峻的声音有些苍凉,难掩落寞,让人觉得心疼,我连忙安慰他:“其实那时候我很羡慕春晓,因为那碗粥。”
子峻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淡淡地:“你从来没有替我煮过粥。我原本以为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会煮,可是——春晓毕竟比我有福气。”我的思绪飞到了很远很远:“你记不记得那次你生日,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你,其实安宁来要拉我回去的,说你和春晓去杭州了,不会来了,可我还是固执地在那里等你,我心里有一个很傻的念头,想让自己生病,想让你内疚,想你也煮粥给我吃。可是——”我不由笑了:“我冻了一夜竟然没有生病,依旧活蹦乱跳的,倒是安宁,穿着那么厚的羽绒大衣,还披着毯子,却感冒了,还发烧,内疚的反而是我。”我看着子峻:“记得那天我狠狠地给了你一个耳光,我不是气你没有来,而是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