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碰见过了么?”
“嗯,我不但碰见过,而且碰见了好几个!”
“什么地方?”
“就在这座宅第里!”
“有几个。”
“四五个。”
“都是什么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此间主人的朋友!”
“他们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他们姓陈、虞、项、纪,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他们现在都在么?”
“都在!”
“真的?”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你不会是故意用来吓我,让我赶快走的吧!”
“我绝不是吓你,说的也都是实话!”
“你以为我会相信?”
青衣少女黛眉微扬又垂,淡淡地道:“话出于我之口,信不信那就由你了!”
语声一顿又起,说道:“我老实告诉你吧,他们那几个,无一不是身怀绝学功力,一流中的一流,只要碰上一个,你就休想能够脱身!”
那低沉的声音嘿嘿一笑道:“你这话我有点更难相信了!”
青衣少女淡淡说道:“我劝你最好相信,也最好快走,要不然,你脱不了身事小,坏了主人的大事,你就别想活命了!”
这话收了效,那低沉的声音竟然未再出声接话!
青衣少女接着又说道:“你快走吧,一有消息我会立刻禀告主人的!”
那低沉的声音这回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一声:“如此我走了!”
话落,二道黑影倏自假山背后电射掠起,只一闪,便已翻过围墙不见!
青衣少女轻吁了口气,缓缓转过娇躯,迈步走向那月亮门。
蓦地,那凉亭后面响起一声轻“咳”,人影一闪,走出了一位剑眉星目,俊逸潇洒的美少年。
青衣少女心神不禁猛一震,娇颜神色大变地停了步。
原来美少年正是本宅的主人,号称“洛阳侠少”的“阎王笔”陈飞虹,青衣少女则是那前在长安追贼负伤的花玫姑娘。
陈飞虹神情潇洒地走到花玫对面停步站立,含笑说道:“姑娘还没睡?”
这话问得实在多余。
花玟要是睡了,她怎么还能跑到花园中来?
显然,他这是没话找话说!
他真的没话找话说么?
当然不是,他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花玫心神略定了定,道:“我一时睡不着,到花园里来走走!”
陈飞虹笑笑道:“这真巧,我和姑娘竟然一样!”
花玫美目深望了陈飞虹一眼,道:“侠少来了很久了么?”
陈飞虹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双星目却灼灼地凝望着花玫的娇颜儿!
花玫娇颜儿一红,芳心急跳,不敢接视陈飞虹的目光,不安地低垂了螓首!
她心中有鬼,自然心跳不安,不敢接视他的目光!一阵沉默之后。
花玫螓首倏然一抬,道:“侠少怎么不说话?”
陈飞虹淡然—笑道:“姑娘又为什么不说话!”
花玫道:“侠少为何不问我?”
陈飞虹道:“姑娘要我问什么?”
花玫道:“这得要看侠少想知道什么了?”
陈飞虹道:“我什么都想知道,又什么都不想知道!”
花玫美目一凝,道:“为什么?”
陈飞虹淡淡道:“我不愿因此破坏我们月来相处的友谊感情,也不忍让姑娘为难!”
花玫美目深深一瞥,问道:“我和那人的谈话,侠少听到了多少?”
陈飞虹道:“全部。”
花玫道:“这么说,侠少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陈飞虹道:“我仍只知姑娘芳名花玫!”
花玫眨眨美目道:“侠少要知道刚才暗中那人是谁么?”
陈飞虹道:“我并不一定想知道,不过……姑娘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花玫美目一凝道:“如果我不愿意告诉陕少,侠少也就不问么?”
陈飞虹点头道:“我说过,我不忍让姑娘为难!”
花玫微一沉吟道:“侠少也不想知道我的出身来历和企图么?”
陈飞虹淡淡道:“姑娘的出身来历和企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的心性为人!”
花玫凝目道:“以侠少看我的心性为人如何?”
陈飞虹道:“姑娘慧质兰心,是位明是非,辨善恶的红粉翘楚,心性善良的女中须眉!”
花玫美目异采一闪道:“侠少看我确实是这么个人么?”
陈飞虹点头说道:“姑娘若不是这么个人,适才对那暗中人所说的,就不会只是那么一点点了!”
花玫美目一眨,道:“就凭这一点?”
陈飞虹道:“这一点已经很够很够了!”
花玫眸珠儿微转了转,道:“如今侠少已知我对侠少怀有某种的企图目的,侠少仍愿让我这个人在府上么?”
陈飞虹点头道:“只要姑娘不嫌弃,永远是我陈玉俊的朋友客人!”
花玫道:“如果我自己要走呢!”
陈飞虹道:“姑娘如果一定要走,我自然不能勉强姑娘不走,不过,我竭诚的希望姑娘留住舍下!”
花玫凝目道:“真的?”
陈飞虹正容说道:“我句句由衷,发自肺腑!”
第四十章 征服武林
花玫美目倏射地异采地说道:“侠少这份胸襟气度,实在令我敬佩!”
陈飞虹道:“谢谢姑娘夸奖!”
花玫黛眉忽然微皱了皱,道:“不过我却有点不懂!”
陈飞虹道:“姑娘不懂什么?”
花玫道:“侠少的用心!”
语声一顿又起,说道:“侠少既然已知道我怀有某种企图目的,为何还把我当作朋友,还愿意让我继续留在府上!”
陈飞虹微微一笑道:“道理很简单,一是因为姑娘心地善良,能明辨是非,二是姑娘对我之怀有企图目的,那是奉命行为,三是姑娘既是奉命行为,如今回去必然难以复命,四是姑娘的那位主人对我的企图也必不会就此罢休,很可能另外派人对我施弄些什么阴谋,以求达到目的,所以……为姑娘也为我自己,我竭诚希望姑娘留下!”
这番分析解说,不但合情合理,无论对事、对人、对自己,莫不面面俱到!
这份才智,实在令人佩服,心折!
花玫美目尽射钦敬之色地沉吟了刹那,道:“这么说,我是个什么出身来历,对侠少的企图目的是什么?侠少皆不在乎了?”
陈飞虹点头道:“是的,我不在乎!对前者,我只知道姑娘芳名花玫就够了,至于后者因为我深信姑娘的心性为人!”
花玫神情有点激动地说道:“谢谢侠少对我的谅解与深信!”
陈飞虹含笑道:“姑娘请别客气,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姑娘对我们这儿的人与事保留了甚多!”
花玫笑了笑,道:“侠少难道也不想知道我那位主人是谁么?”
陈飞虹正容说道:“若说真不想知道,那是自欺欺人之谈,不过……我仍是那句话,我不忍让姑娘为难!”
花玫美目眨动地微一沉吟,说道:“如果我自己愿意说呢?”
陈飞虹目闪异采的道:“我感激!我当洗耳恭听!”
花玫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到那边凉亭里坐下慢慢谈如何?”
陈飞虹颔首道:“我谨遵芳命!”
花玫嫣然一笑,缓步袅娜地朝那凉亭走去,陈飞虹举步随后。
进入凉亭,二人隔着石桌分别在一张石墩上坐下。
花玫没有立时开口说话,而陈飞虹也没有出声发问。相对默坐。
于是,凉亭中的气氛有着刹那的沉静,静得彼此可以听到对方的轻微的呼吸声!
刹那的沉静之后,花玫突然轻吁了口气,美目一眨,说道:“侠少怎么不发问?”
陈飞虹淡然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发问!”
花玫凝目道:“为什么?”
陈飞虹淡淡说道:“我怕问了姑娘不知道的,令姑娘难答,而且我一时也不知该从哪里问起的好!”
花玫道:“没有关系,事情出自我自愿,你尽管发问,不必顾忌,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好了!我知道的决不有丝毫隐瞒,不知道的我就摇个头!”
陈飞虹抬手一拱道:“如此我先谢谢姑娘了!”
花玫挽首欠身笑说道:“侠少别再客气了,说良心话,今夜我身份泻漏,而仍能在此与侠少对坐,未被视作阶下囚,我已经很知足了,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
陈飞虹笑了笑,微一沉吟道:“姑娘,我请问姑娘的真正出身?”
花玫道:“我只知道自己叫花玫,从小在一处山谷中长大!”
陈飞虹道:“这么说,姑娘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是什么地方人氏也不知道了?”
花玫娇颜儿上浮现出一丝黯然神色,点点螓首说道:“事实确是如此!”
陈飞虹道:“姑娘难道从未向令师请问过自己的身世?”
花玫道:“家师他们也毫无所知,据说我是由主人交给他们的!”
陈飞虹星目微凝道:“姑娘这所谓‘他们’,令师难道不止一人么?”
花玫点头道:“我共有四位师尊,三女一男!”
陈飞虹道:“我请问他们四位的名号?”
花玫微—摇头道:“说来侠少也许不信,我虽然从小由四位老人家抚养调教长大,但他四位除了传授武功之外,平常很难得说上一句话,更从未提说过他们四位的姓名讳号!”
陈飞虹眨贬星目道:“那处山谷中就只有他们四位和姑娘,五个人么?”
花玫道:“不,一共九个人,另外四个都是我的师妹。”
陈飞虹道:“姑娘那四位师妹都叫什么名字?”
花玫摇头道:“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名字,平常她们称呼我大姊,我是叫她们二三四五妹!”
徒弟不知道师父的名号,这已经出于常情,师姊妹之间,竟然也彼此不知姓名,更显得不合情理,令人感觉神秘。
这种种不合情理的安排,是谁的杰作,不用说,自然是花玫口中的那位主人!
然而。那位主人他为什么要作如此神秘,不合情理的安排?……
这问题虽然如谜,很令人费解、猜疑、不过事实却非常明显,他定然有他的特别用心!
陈飞虹眉峰微皱了皱,又问道:“那处山谷在什么地方?”
花玫道:“我只知那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陈飞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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