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估计不足,“蓝色”航空母舰没有摧毁敌人在岛上的机常
斯普鲁恩斯标出一个个距离、时间和危险所在的记号,海尔赛忍不住叫起来:“耶稣基督啊,杰克逊将军哪,雷,这些我都知道。我要一些论据扔给太平洋舰队总司令,这样我自己就能甩开膀子干啦!”
斯普鲁恩斯把两脚规放在航海图上,耸了耸肩。“我疑心整个作战会取消。”
“取消?见鬼!为什么?那些海军陆战队正出色地坚持着呢!”
帕格完全赞同海尔赛的话,他插进来说,当他自己乘泛美飞剪型客机由马尼拉飞到夏威夷时,就在威克岛受到了炮击。
“哦,什么?你在那儿吗?”海尔赛转过来,生气地看着他。“你看到些什么?他们运气如何?”
帕格描述了海军陆战队的防御工事,说他认为他们可以坚持抵抗几个星期。他提到了他为海军陆战队司令官带给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部的那封信,并且引用了那位上校在珊瑚地下掩蔽部里临别时说的话:“我们的结局大概是不得不到铁丝网后面吃鱼和米饭去,不过至少我们能叫那些兔崽子花点力气来夺得这块地方。”
“听见没有,雷?”海尔赛用瘦骨磷磷、长着灰色汗毛的拳头敲着桌子。“难道你不认为我们有光荣的责任去援助和支持他们吗?哼,发回的报道上除了威克岛上英雄外,什么都不提。多打发些日本人来啊/我从来没听到过有比这更鼓舞人心的。”
“我十分怀疑是否真有消息从威克岛来。都是新闻界的玩意儿。”斯普鲁恩斯说,“亨利,你在马尼拉驻扎过吗?”
“我从苏联来,路过马尼拉,将军。我是《租借法案》使团的海军顾问。”
“什么?俄国?”海尔赛打趣地用两个手指戳了维克多。亨利一下。“啊,这就对了!我听人说起过你,帕格,和总统有交情,我却不知道所有这些都讲的是谁!哦,老穆斯。 本顿告诉我说你乘了美国轰炸机在柏林上空兜风。嘿,你真的去了吗?”
“将军,我是个观察员。我多半观察到自己会害怕到何等地步。”
海尔赛搓了搓下巴,看上去一副调皮相。“你是登舰来接替山姆。希克曼的,是吗?”
“是的,将军。”
“愿不愿换个工作,跟我在一起,管作战处?”
维克多。亨利争辩道:“我已接到命令了,将军。”
“命令可以更改的嘛。”
从驱逐舰上相处的日子起,帕格就十分了解这个人。海尔赛少校给了他第一张海上服役“优秀”合格的成绩单。一旦比尔。海尔赛负责舰队战斗行动——他早晚总会这样做的,他总是热衷于追求荣誉,不惜一战——他很信赖部下,所以他的作战处军官能够决定重大战役的进程,这是一种诱惑;比起帕格已推辞掉的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部参谋的委任来,这诱惑要大得多。
可是维克多。亨利对于作大人物的跟班感到厌倦了,对于重要问题担负无名责任也厌倦了。“诺思安普敦号”倒是意味着回到往日直截了当的事业阶梯上来:海上眼役,岸上间歇,更多的海上服役;最后获得舰队的指挥权,大有希望达到海军将级军衔。“诺思安普敦号”就是那海上指挥大权的顶顶重要的最末一级。他将在战斗中放八英寸口径大炮。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炮手。
可是,当面回绝海尔赛海军中将的做法不太好。帕格犹豫不决,不知怎么应付才好。雷蒙德。斯普鲁恩斯正拿着两脚规俯身在航海图上,这时说道:“比尔,这不是一个中校的职位吗?”
海尔赛转过身朝着他:“不应该是这样,这跟正在扩充的作战处不相称!我会很快改变这情况的。”
斯普鲁恩斯随口一句话使帕格。亨利摆脱了困境。他甚至不必开口。海尔赛细细打量了帕格一下,拿起他的帽子。“好吧,我要到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部去了。雷,我是打算要赢得那场争论的。准备明天出发。能看见你太好了,帕格。你保养得很好。”他刷地伸出多节的手。“还打网球吗?”
“有机会就打,将军。”
“还是每天早上看圣经,晚上看莎士比亚吗?”
“是的,可以这么说,至少我还是尽力这么做。”
“你那么规矩地过日子可使我扫兴。”
“啊,我现在喝酒、抽烟都很厉害。”
“真是这样吗?”海尔赛咧着嘴笑了。“这倒是个进步。”
斯普鲁恩斯说:“我要上岸去,比尔。”
“好,走吧。你呢,帕格?想去海 滨吗?”
“啊,要是可以的话,那就谢谢了,将军。”
在后甲板上,他把给希克曼的信交给舰上值日军官,然后下了梯子,到豪华的黑色汽艇上去。他不和将军们坐在一起。汽艇象渡船一样穿过尽是恶臭的油和舰艇残骸的水面。自从日本人发动进攻以来,海港就被弄脏了。在舰队的登陆处停着一辆灰色的海军雪佛莱轿车,三星旗飘扬在前挡板上面。一个穿军装的直挺挺的海军陆战队员开了门。“哦,先生们,”海尔赛说,“有谁要搭我的车?”
斯普鲁恩斯摇摇头。
“谢谢,将军,”维克多。亨利说。“我要到我儿子的住处去。”
“你儿子住哪儿?”在雪佛莱汽车开走时,斯普鲁恩斯问。
“珍珠市上面的山里,长官。”
“我们走去,好吗?”
“有五里路呢,将军。”
“你时间紧吗?”
“啊,不,长官。”
斯普鲁恩斯大踏步穿过铿锵作响的海军造船厂。帕格为了在晚上尽量忘掉罗达,这一个星期酒喝得很厉害,因此得费劲才跟上他。他们开始爬一条穿过青山的柏油路。尽管斯普鲁恩斯的卡其衬衫被汗弄黑了,他的步子并没放慢。他不说话,但并不是因为喘不过气来。这个年纪更大的人反倒呼吸均匀,帕格自己却喘着粗气,相形之下,他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在上坡路上转了一个弯儿,俯视基地的宽阔全景:船码头、起重机、驱逐舰与潜艇的停泊地——以及支离破碎得可怕的、下沉了一半的战列舰、焚毁的飞机和变黑了的、只剩下屋架的飞机库。
斯普鲁恩斯说:“景色真美。”
“太好了,将军。”将军的脸转了过来。冷静的大眼睛闪出赞同的神色。“我原来打算在‘诺思安普敦号’上过这一天的,长官,”既然他们在谈话了,帕格便喘着气讲:“可是海尔赛将军想要明天就出发,我想我最好还是去拿我的东西。”
“嗯,我想不会那么着急吧。”斯普鲁恩斯用折叠好的一方白手帕擦了擦汗湿的额头。
他说,威克岛那么遥远而又暴露在外,象这样的位置以及海军目前的虚弱,差不多排除了一场战斗的可能性。十二月七日以后,吉美尔将军毫无疑问要挽回面子。他赶在总统撤他职之前下令救援。然而,舰队在等待新的太平洋舰队总司令,临时指挥官派伊中将也另有打算。放弃这次援救任务可能会引起一场大争论,双方都有很好的道理,但斯普鲁恩斯怀疑,这些海军陆战队就象作战学院演习时那些事实上不存在的士兵一样,命中注定将在俘虏营度过战争年代。
斯普鲁恩斯的语气象在作战学院里一样平静,走路的步子快得使维克多。亨利的心脏剧烈跳动,他说十二月七日改变了太平洋上力量的对比。美国已被解除了一半武装。力量的对比在于十艘或十一艘航空母舰对三艘,十艘作好战斗准备的战列舰对一艘也没有,而且谁都不知道敌方的重兵布置在哪儿。日本人已经显示了出色的战斗和后勤能力。他们把世界上最最好的舰艇、飞机和战斗人员亮了出来。菲律宾群岛、东南亚和东印度群岛都可能被他们弄到手。英国人把兵力铺得大开,力量显得单保就在此刻,海军简直没有什么可干的,除非搞些“打了就跑”的袭击来提高战斗技能,同时使日本人心神不安。但是海军得通过日本飞机航程以外的那些组成弧圈形的岛屿,不惜任何代价保持一条从夏威夷到澳大利亚的战线。新的航空母舰和战列舰要及时加入舰队。从夏威夷和澳大利亚出发,他们将由东面和南面开始反击日本。然而这需要一年或更长的时间。同时得把澳大利亚守住,因为这是白种人的大陆。如果非白种人占领了,可能会触发一场摧毁文明的世界革命。雷蒙德。斯普鲁恩斯作了这一耸人听闻的评论后,便默不作声了。
他们穿过高高的、带着甜丝丝气味的绿色甘蔗林,顶着越来越火辣辣的烈日,在鸟儿的安闲歌声中艰难地爬上坡。
“前途悲观啊,将军。”维克多。亨利大胆地说。
“倒不见得,我认为日本成不了大事。 薄弱的工业基础,物资供应无法维持长期斗争。有一阵她会闹得很欢,然而如果我们国内的斗志旺盛的话,我们将赢得这场战争。我们有一位坚强的总统,这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我国是在两条战线上作战,德国战线则是起决定作用的,因此,我们这里按次序是第二。我们一上来就已经吃了一场大败仗涸此实际情况不利于在太平洋上过早地采取英雄行动,譬如全力以赴打一场增援威克岛的战斗。”
华伦的房子离开大路,座落在草地与花园之中,走廊宽敞曲折,看上去如果让一位将军去住,倒比一个海军飞行员合适得多。他们站定以后,斯普鲁恩斯汗如雨下,说道:“你儿子就住在这儿吗?”
“他的岳父为他们买了这所房子。她是独生女儿。他是佛罗里达州的拉古秋参议员。事实上,房子里面并不那么大。”
斯普鲁恩斯用手帕擦着他红红的脸,说道:“拉古秋参议员!哦。他对于战争的看法有所改变了,是吗?”
“将军,许多很好的人都真的认为我们不应该介入战争。”
拉古秋在十二月八日以前一直是一名爱嚷嚷的主要孤立主义者。
“的确。”
斯普鲁恩斯不肯进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