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我们开了检查申请单,我有点不解,看着医生表情很轻松,好像没什么事呀,那我为什么还需要继续做核磁检查?老公出来给我解释,医生说比起脑部的神经鞘瘤,颈部的瘤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检查就算是立此存照,留待以后观察。噢,是这样,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这个医院引进五年的西门子超导型磁共振扫描仪,据宣传是省内唯一功能最全、技术含量最高、图像质量最好的设备。一项检查一千元竟然还得排队,检查室外面的大厅座无虚席。以前只有大病才需要上这么高级的仪器检查,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大需求,我不得而知,只能老老实实等着。等得无聊,我起来看看厅外贴着的介绍,为了避免人们对“磁素”的不正确认识,不再叫“核磁”检查了。我看到检查申请单上神经外科的医生有个很奇怪的姓,就是曾经名贵、如今遍布街巷,正在上市的荔枝的“荔”,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稀罕的姓,我确实是少见多怪了。
轮到老公推我坐起来,摘下眼镜进去检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这次检查前竟然还要换病号服,又让我想起两年前的住院手术了。我按照医务人员指示,在检查舱外躺下,这样的检查我已经做过好几回了,不用听示意就知道头手放平。头上被套上金属支架固定,耳边还卡上海绵,医务人员退出,我被滑进舱内,检查就开始了。耳边先响起吱吱嗡嗡的声音,非常单调的重复;随后又变成咕咕嘟嘟稍高一点的声音。响了一段,又转换成扑扑通通的声音。要知道我现在只剩左耳一点80分贝左右的听力了,离90分贝的标准耳聋只剩一步之遥。我能听到、分辨的声音已经所剩无几。我想听力正常的人听到紧贴耳边,单调轰鸣的这些噪声,一定是痛苦忍受着不至于抓狂,要不然神智不清者是不允许做这个检查的。我平静地躺在那里,虽然不是享受美妙旋律的愉悦,就当是心平气和地感受吧。豁达的主妇把锅碗瓢盆敲出的动静都能当“锅碗瓢盆交响曲”,我就把这个检查当做一场短暂的音乐会好了。
耳畔的声音由小到大,一段一段渐变重复,待一节PIAPIA、TATA的旋律响过之后,“音乐会”迎来了高潮部分。伴着咚咚咚咚的鼓声,我感觉身下的床好像也被敲得通通作响,要不是被固定着,估计我会被震得坐起来。按照我以往的经验,这阵高潮之后,嗡嗡嗡嗡的轰鸣声响起,就该接近尾声了。果然,在一阵嘟嘟嘟嘟的报警声响过之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我躺着只等“音乐会”散场,滑出舱外。可奇怪的是,我就那么无声地躺了很久,却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医务人员进来给我打加强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这个已经吃了定心丸的检查该不会又发现什么新敌情了吧?
隔了很久,耳边又响起加演的曲目,一阵叮叮咚咚之后,“音乐会”的帷幕终于落下。当滑出舱外,被医务人员打开头部固定支架解放,走出检查室,我都有点头晕脑胀了。我问老公“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到底怎么回事?”他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去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老公指指我的脚,才发现真是发晕,只顾头忘了顾脚,差点穿着医院的拖鞋准备回家了。
在车上,我继续问刚才的疑惑,老公给我写在纸上“机器太热了”。哦,原来如此,热得都爆棚了呀!
二〇一一年七月十八——二十日
回乡日记(一)
回乡日记(一)
2011年7月19日1935摄氏度晴
写下“回乡”二字,才觉得这有两层意思:回家乡和回族之乡。哈哈,这两层意思对我倒都适用。我的确是回家乡,但我老家的村子真是个回族村,我们汉族是少数民族。
休假了原本以为可以不再操心闹钟,能自由睡到自然醒。没想到昨天是去医院需要早早起身,今天要回老家,我比没有闹钟起得更早。六点钟不到就揣着心事起床,修改了昨晚的博客“休假了”,加进了一段儿子的活动,也才想起纪念一下我的文字发表和签约;又修改了“我考初中的记忆”,补充了一段爸爸带我和姐姐去姨姨家的趣事。太阳已经照进窗户了,我家爷俩还没起床,我又继续写昨天MRI复查的事。八点过,老公总算起来了,我才想起光忙着写字,怎么都没熬点绿豆汤喝呢。老公有点揶揄地笑说“写字就行,咱们不喝汤了。”哎,真让我这个主妇汗颜。我俩吃完早点,儿子还在蒙头大睡。他昨晚和魔方俱乐部的朋友聚会到晚上十一点才进门,用我妈以前骂我们的话,“真是狗把缰绳拌断了”,疯得不进门,可真是自由了。
儿子替爸爸代劳去给我送行,这么高大的儿子总算指靠住事了。话说提着我的鼓鼓囊囊的大包,在早市缓慢挪动的老头老太太后面尾随穿行,挤挤挨挨,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子帮我买了最近一班——十点的车票,他问我能自己能提包上车吗?我说要没你送,我自己也能肩扛手提把四个包带上车,既然你来了那就陪我上车吧。不过等车那点时间他和我也没什么要交流的,也不坐我身边,和我对面而坐,忙着摆弄手机。不过上车时他不但帮我放了包,也主动替别人帮忙,值得表扬。
等车时看到办公室群发的短信,“今天临时检修停电”。啊呀,真是庆幸我休假正当时啊。且不说这个高温天气,中午顶着烈日在广场往返的酷热;我呆的办公室临街,窗户当时设计得没有一扇可以打开,房间也没有通风口,真热起来中央空调都不顶事,完全像蒸笼。后来同层其他同事们热的受不了,大家又配备了超级风扇。这赶上停电,那呆着不是洗桑拿了吗?想想我家老院的荫凉,哈哈,我就偷着乐吧。
一路在车上看了《人在囧途》,重温春运归途的酸甜苦辣,不过我这次才注意到结尾是小三知难而退、老婆接纳迷途知返的老公的主旋律;又接着看了《枪王之王》,吴彦祖和古天乐真是帅哥啊,比得李冰冰就像木木的花瓶,蔡卓妍就更像个丑妞了。但我总记着古天乐和李若彤的神雕侠侣,那简直是绝配的神仙伴侣,以后怎么看他的现代戏都要对比杨过的飘逸和纯真,觉得他太黑,也有些搞笑。这就像苏有朋掉在《还珠格格》里翻不了身,古天乐在我眼里就是无可替代的过儿了。吴彦祖在《建党伟业》里的饰演的胡适博士,倒是有那个时代的儒雅。这个学建筑的演员不但有外型,也是有内涵的。刚上车原本在播《阿凡达》,我和老公在影院为它的惊人票房贡献过微薄之力,但我现在的听力其实只能支持国产片票房,译制片都没有字幕,我压根不知道剧情。只记住了魔幻般的仙境和3D动画,本想这次可以看看故事了,谁料车一上高速就换片子了。
我上个月回家时天水定西高速公路刚刚通车,不久前看到天涯网友“有图有真相”地爆料,路面刚通车就修补,我这次可算是眼见为实了。快到天水段,路面上新旧疤痕交替,很多地方黄的、白的、红的、黑的,露出丑陋的土茬;打满圆的、方的、长的补丁,形状还挺丰富,好像贴在新衣服上一样刺眼。有些路段在做补修施工,车辆需要缓行。到高速出口时,已经不是补丁了,而是大大小小的坑,像我家老院年久失修的水泥院子。车停在出口缴费,看到旁边有一米见方的积水滩,这么大太阳都没有晒蒸发,不知道浑水到底有多深。哎,前腐后继的致富路啊!
我申请司机出了高速停车,我家就在两里外,我无需再到市里的终点站了。姐姐还给我留着浆水面,打算去车站接我呢,但我还是直接回家更方便。我希望司机能给我停在附近车站,但他就把我放在出口的三角地了。下车才觉得火烤一般,我还要提四个包,没有儿子帮助我也得自己扛回家呀。赶紧拦车吧,可是没有一辆出租车是空的,看见去我家的三路公共汽车,我也急得挥手,司机根本不予理睬。我这可傻眼了,总算停下一辆载人的出租车,一说我的目的地,人家和我不是一个方向。啊!我这个路痴,没有一次能辨清方向,幸好公共汽车没停下,不然我不是南辕北辙找骂吗?在热浪中等了好长一会,总算有辆空车停在身边。我说去我家的村子,司机都觉得不忍心,两站路二十元,因为要缴城乡结合部的环城路收费。说实话我也不忍心这么缴费,有那钱我送给隔壁婆零花去了。那就掏起步价五元,送我到车站好了。司机也很乐意,车站就在二百米外,可我提着大包小包,这么热天只能干看着。在车站赶紧给姐姐发短信,让她联系大哥的孩子在车站接应我。车停下时大哥的大儿子强强已经等着了,进村的路也不凉快,总算是到家了。
远远看见我家院墙上的爬山虎(看过我空间上传照片的朋友说叫凌霄花,我知错就改。)上次来时还是一抹翠绿的清凉,这次开出满墙红花,翘着无数妖冶的兰花指,热情似火地欢迎我。一进院子,一下凉快了。妈妈早等急了,给我的山楂水已经泡好。大哥的孩子端来了浆水黄包谷面漏鱼,吃下去更觉满腹清凉。又吃了妈妈递到手里的西瓜,小西瓜看着不怎么好看,但皮薄味甜,是大哥家自己种的。我妈花园外砖缝竟然长出一簇韭菜,也好,这么点韭菜够她炝锅了。
家里和上次来唯一的变化是放电视的桌子怎么空了。妈妈说电视坏了,那为什么不从姐姐家拿个淘汰的旧电视看呢?我妈说她现在眼睛不行了,晚上陪她睡觉的重孙女秀秀要写作业,所以就彻底不看电视了。那我以前给她买的录音机和秦腔磁带呢?也下落不明。我妈什么娱乐也没有了,就彻底过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了,那我也就陪她过一段无声无色的日子吧。
82岁的妈妈的耳朵其实也有些背了,我给她捎来我淘汰的第一个助听器,可惜我妈的耳朵像唐僧,比我大一大圈,戴着不合适。我这次给她买了截软管,量身定做,总算合适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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