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虹养悔作者:苇[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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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虹养悔作者:苇[出书版]-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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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死在你手里,就已经够了。」别哭吧,他们很快就在阴间再重聚了,真的。
  只不过最後的结果不如预期,但也并非最坏……
  祁澜凝视著韬虹的双眸,突然,他黑眸渗进了不一样的色彩!
  祁澜感到体内涌起一波又一波异样感,即将破体而出的那种欲吐感如此陌生,他急速喘气、俯低身子,一手紧抓著衣襟。他突然明白那是什麽回事。「不要……」
  他摇著头,把身子踡缩成一团,彷佛这样可制止他的破出,「别出来!」
  「守守,别出来──!」
  那鬼差的目的就是要把守守引出来,若守守现在出现,一定会被杀得魂飞魄散!
  这样的话,他宁愿守守躲於他的身体之内,至少有一线的安好机会。
  他的身体变成死尸後,守守还可以占用他的身体逃逸。
  欠守守的,他还不了,也无法护他周全。但这是他最後能为守守做的一点事了。
  就让他暂时当守守的盾牌吧!那孩子挑这节骨眼出来,肯定必死无疑的!
  「别出来……求你了!爹爹求你了!」
  祁澜喊得声嘶力竭,凄苦之声听者动容,看在颐右眼里,只觉他们的互相护全有够可笑无稽。
  「别出……啊──!」
  祁澜浑身一震,然後从体内浮出白色魂体。
  魂体渐渐聚集成形,那是青年的身影……
  青年的轮廓渐深,白紫的袍子上满是血污,跟匕首上的血迹如出一辙。
  他大张著双手,挡於祁澜之前,剑锋之下。
  他坚定无悔,而且平静地正对韬虹。
  他们四年前背弃过他,现在却又不分对错地护全他。是时候,轮到他了。
  ***
  他没有想过。
  最後,竟是这般的结局。明明他们已说好了,这次一定一定不会放弃的不是吗……
  「守守,算了吧!」
  看著眼前两道身影快速的交合又分,都是他所深爱的,他无法不看不痛苦。
  为什麽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为什麽!?
  「守守!」他喊得声嘶力竭,挡於他身前的白色身影却还是一次也没有躲开。
  「别管我了!你快逃吧……」
  韬虹握紧了剑,舞动得快速且残酷,而脸上的表情又是这样的不忍、这样的凄楚──颐右操控著他,跟守守对打。
  白血溅上祁澜的脸,但那不是偶尔为之而几乎不曾停竭。
  祁澜张著泪眸,看著守守身上快速地添上新一波密集伤痕。
  已经没法数算他们打了多久,战斗会在他们其中一方倒下才会停歇……无论是谁杀了谁,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可磨灭的巨大痛楚。
  看著守守眼底的决意、坚定不悔的表情。韬虹竟然庆幸有守守在此,可以保护祁澜。
  他也是如此衷心地希望守守可以把他就此杀掉,莫让他用这双手去伤害祁澜。颐右的线缠住他整身,拉扯他的时候不痛,可守守的血溅上来却是滚烫的,直把他的心烫穿一个大洞,提醒他正在伤害他,从出生开始看著也亏欠他太多太多的弟。
  韬虹闭上眼睛,等待著,也疯了似地期待著破灭的一刻来临。
  祁澜没有闭上眼睛,无论最後谁被破灭、谁可以留下,都是为了他而战斗,他怎麽能闭眼不看,就此逃避?
  「原谅我……」他不想、真的不想抛弃韬韬……
  但若他不走,守守一直护他,他们必定战到其中一个倒下,他怎麽能如此自私,只顾一己之安?他宁愿睹一局!
  祁澜的手撑住泥地站起,因脚下的白血而打滑……他扶著被砍得稀烂的墙,费力撑起虚弱的身子,「我们走,守守!」
  「想逃?那有这般容易。」颐右察觉祁澜的动作,好戏正上演,岂可缺了角儿?
  本来站於原地不动,只动双手手的颐右打算迫前……
  但才刚踏出一步,脚踝立即给猛力抓住,他回头一看,是春魉!这死心不息的家伙,「你以为这样可以碍我什麽了?」
  祁澜朝反方向奔跑,才刚跑出几步。
  突地,耳边传来韬虹的吼叫,「避开──!」
  然後是一声巨响,所有声音都听不见了,只剩耳鸣、耳呜。
  他只来得及转头,眼前盈满的却是白!
  白散开了……他看到韬虹呆然若失地流泪、颐右的冷漠无情、春魉的惊托愤懑……
  他都看到了,世界却前所未有地安静……
  守守呢?……他下意识地抚上袖子内的匕首,匕首还在。
  匕首,还藏於他的袖子内。
  魂魄,却在夜空中飘散,彷佛月的碎片、又如光雪地降下。
  他仰脸凝视著晕光,不能抽神。
  身子却突然向後猛倾,他一下哆嗦,喉头涌上腥甜……「咕嗯!呜……」
  忍不住地,让血给溅了衣襟。吐了第一口,然後血彷佛止不尽的水,溢满嘴边、下巴…
  韬虹剑越过魂魄,钉在他的胸膛上,剑锋没入。
  他趺坐地上,挣扎反抗的意愿都失去了,他凝视著韬虹的泪流满脸,也看著守守飘散的魂魄。
  韬虹剑贯穿了守守,一切只发生在瞬间,他甚至来不及跟守守说句对不起,好好跟他说句爹爹有多疼他、爱他、欠他。
  四年前,他们放弃了他;四年後,竟是吃血而换得一时清明的守守为了护他而牺牲自己。
  那彷佛发出温暖的白光,带他回到守守出生那天的温馨。
  他看到了他们六个稀落有致地在剑场内,围著守守的情景。
  守守、守守,不要怕……守守,爹爹快来陪你了,很快……
  「这邪魂总算有点劲道。」
  颐右垂下右手,他已在非常贴近他俩的位置。
  那刀魂不愧是渗进了恨,一点都轻视不得,就连他操纵的剑魂也差点不是对手。
  老实说,那刀魂再纠缠多一分,他都要直接出手来对付了。「……但还未成气候。」
  现下,看那剑魂双目无神、遍体鳞伤,就可知刚刚的一场互相残杀有多激烈。
  要不是刀魂坚持要挡於那人类面前、要分神护全好那人类,这场爱恨之战不会这样快玩完。
  他竟从没见过力量可与妖兽匹敌的刀魂。
  他操纵的傀儡是他的同伴,但差点就给杀尽了,那小刀魂真的打算杀死同伴,他义无反顾。他不过一时清明、但护主的心意竟强烈至此,到最後,讽刺的是带著爱的剑魂要杀创造者、载满恨的刀魂却要歇力保护他,他们角色互转。
  但这世界只有强弱的差别,没有奇迹。刀魂已被破灭,眼前,只剩下剑魂未解决。
  那个人类可以不用死,但他不想太便宜春魉。
  实在是想再吓吓他、再看看那不可一世的春魉痛苦的模样、慌乱的模样。
  站於街道中央的颐右彷佛弹奏某种乐器般,举起双手,开始舞动起来。
  快的、慢的,高高低低的指动。
  他噙著笑意,还悠然自得。眼前,却无任何丝线,那是看不见的恐怖。
  「颐右,你疯了!」春魉被两个鬼差压於地上,咬牙切齿地对他吼,「刀魂你已杀了,够了吧?你不可杀人类的!」
  「能杀与不能,我用得著你提醒?」颐右微微侧头,欣赏著他的狼狈。「而且你说错了。杀人的不是我,是罪大恶极的剑魂。」
  春魉看看他的手吧,空无一物,既无武器亦不玩花样,只有剑魂手上有剑对著他主人而已。
  「你究竟想要些什麽!」
  血池越积越大,春魉一手按著右肩,伤口之长深横越他整片背。
  守守,被他弄得魂飞魄散了。韬虹,肯定早被缠满了线,扯破只是迟早的问题。
  颐右要讨的不过他们两个,他的任务都完成了。
  还想玩弄些什麽把戏?难不成他真疯了,想要把祁澜也杀掉?
  良久,颐右才满意地停下了指动,他缓慢垂下双手,「春魉,那个人类在那儿?」
  春魉在那刹就完全明白颐右的思量,於是他闭唇不语。
  颐右转过身来,迎上他的瞪视,「我问,你佑护的那只恶鬼在那儿?」
  ──这个混蛋想用祁澜来换熹舞。
  「颐右,多年不见,你竟为换取那些功名而玩这种把戏?」
  祁澜他没本事护。熹舞他是绝对不会交,就当是他欠这家子的吧。
  唯有熹舞绝不可被抓回去受刀山油窝之苦,只因他犯下的罪行是千年的份量。当年差不多阴间的鬼差都全出动了,也还没法把他与熹舞的一根发带回去。今天,只得颐右一个想要迫他就范?想得太美了。「只怕让你见著了熹舞,也动不了他一根手指。」
  「我不是为了功名,这本来就是错误。」颐右蹲下身子来,「你对这人类不惦挂,你的小舞又如何想法了?」
  熹舞与此剑匠同为人类、是同伴,而春魉对熹舞来说算是个什麽东西,鬼不鬼、人不人,真的占有这麽大的份量?就更甭提十六在这世把恶鬼的魂魄整个抛进忘川,让那恶鬼熹舞把那千年逃亡忘得一乾二净,这些他都知道的。
  「搞不好他打算牺牲你,去换那个人类的性命。你也说不得准吧?」
  颐右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彷佛怜悯。
  春魉就只有这张俊俏皮相能带到生生世世,而他这千年来背叛阴间,却也不属人间,真的好过吗?
  让他来清醒一下、修理一下鸟妖坏掉的脑袋吧。
  颐右的指尖冒出了数十根线,倍增著然後扭旋,渐渐转成了纱缍的形状……
  一开始,只是温度的稍微下降,如风一般窜入他们之间。
  突地,线缍的交织停止,散乱的线端凝结在夜空中。颐右立时想收线,却不能。
  线端在月华下反射出十字光芒,结冰了,然後寒冰向下漫延,喀喀的冰结声音清晰可闻……
  颐右猛地抬头,街道的尽头教地加入了一点蓝光。那是火!
  「呜──!」刮面而来的是一阵比一阵强的冷风,几乎把他们刮飞起来。
  颐右瞪大双目,知道是那人类来了。那青年乘著焰龙而来,却操控著冰!
  「想知道我的想法,何不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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