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视线扫到证物袋里,严实和洛云松的名片:“严先生,洛先生,我在电视里见过你们。”
两人赶紧客气几句,那警官又说:“你们做灵异节目的,遇上的奇怪事儿肯定比我多,你们去找许先生,是不是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
严实也不打算隐瞒,说看到许先生在BBS里刷贴求救,于是跑过来看一看。
那警官沉默了一下,说:“我觉得他不像是自杀。”
洛云松紧张道:“许先生是怎么死的?”
警官指指相片里的酒瓶:“喝酒死的。”
“酒精中毒?!”洛云松和严实面面相窥,一瓶啤酒竟然能喝到酒精中毒,简直匪夷所思!
“是喝酒死的,但问题是,酒不是喝进肚子里。”
“那是……”
“在许先生的肺里,发现了大量啤酒。”
洛云松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气,严实更是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警官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惊讶,事实上,当他拿到法医鉴定书的时候,也是难以置信。
一个人自己杀自己,割腕上吊也就算了,把整整一瓶啤酒灌进肺里,实在难以想象,啤酒瓶这么小的口子,怎么灌?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许先生把瓶子对着鼻子灌。
更让他惊讶的是,许先生的脸上没有发现任何啤酒的痕迹,他灌鼻子灌得无比准确,啤酒一滴不漏,全进了肺里。
但,这可能吗?
出警局的时候,严实和洛云松如堕梦里。
许先生的事情,最终以自杀定案,但他们心里明白,许先生是没有渡过七日循环的劫难。
在循环的第一轮,便被刷了出局。
严实给大毛他们打了个电话,叫他们多留意关于水声的爆料。
收了电话后,严实朝洛云松道:“走。”
“有新爆料了?”
“不是,之前还有一个女的,也是听见水声,我们过去看看。”严实拨打了一个号码,不一会,那边接起,严实说,“你好,陈小姐吗?”
“哦,她在休息,我是她丈夫,你哪位啊?”
严实自我介绍了一番,解释说收到陈小姐的电话,想过去做个采访,两人又聊了一会,严实收了电话。
“陈小姐还好吧?”
“还好,只是被水声弄得有点神经衰弱。”严实走向售票点,“希望还来得及。”
陈小姐住的地方是小县城,没有通高铁,两人下火车时太阳已经下了山,去到陈小姐家,时间将近八点半。
陈小姐的职业是游泳馆的教练,自从游泳池里险些溺水后,便一直精神不振,病怏怏地窝在家里。
他们一家都喜欢看灵异节目,所以严实和洛云松两个大红人出现在门前,陈小姐喜笑颜开,显得精神多了。
严实也不客套,直接就问她是什么时候听见水声的。
陈小姐回忆了一下,说是三天前,总是听见漏水的声音,无论走到哪,那声音跟到哪,就连睡觉,耳边也总是滴滴答答地响。
“洛……云……松……”两岁大的小男孩趴在洛云松的大腿上,眼睛亮亮的。
洛云松索性把他抱进怀里,搔搔他的肚子,逗得小男孩咯咯直笑。
“淼淼,快下来,不礼貌!”陈小姐喝道。
“没事没事,淼淼好聪明哦,一下就记得我了。”
淼淼指指严实,奶声奶气:“严……严……”
严实逗他:“严什么呀?”
“严……松……松……”
严松松:“……”
洛云松纠正:“错啦,他不松,很紧,叫严实。”
很紧的严实:“……”
淼淼眨眨眼:“……严……紧……紧……”
严紧紧:“……”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酒店里,严实翻着记录,与洛云松的经历对比着看。
陈小姐是个刷微博狂人,一天下来,只要空闲,就刷微博。
严实心里明白,洛云松偶尔才上那么一下微博,就连QQ群都鲜少冒泡,洛云松不是微博狂人,要说共同点,就是陈小姐起床的时候,不小心把闹钟打翻下地。
难道问题真的出在闹钟上?
严实拿着闹钟,心里琢磨着该用什么姿势去摔。
“用这个。”洛云松递给他一个小闹钟。
“有什么区别吗?”
“你忘了?九百七十八……哎哟我的手……好啦好啦,放过酒店的,摔这个,我就知道你今晚要练习,特地给你买了个。”
“洛大大,你如此贴心,我是不是该感动一下啊?”
“严大大不必如此大礼,请我吃几餐,改善改善饮食就好啦!”
“你这个吃货!小心撑死你!”
于是这个晚上,严实换着姿势摔闹钟,可惜的是,不管怎么折腾,他还是没能与洛云松搭上同一频道。
“水声又来了。”洛云松缩在被子里闷声闷气。
严实郁闷地爬起床,把所有的灯打开,检查了一圈,又躺了回去,他心里有种预感,若不尽快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将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
大部分人,没法活过第一轮的循环。
到底问题出在哪呢?
他们的共同点,到底是什么呢?
陈小姐也听见了水声,她推推丈夫,叫他去看看。
丈夫出去检查了一圈,打着哈欠回来:“都听这么多天了,不习惯也得习惯了吧?”
陈小姐瞪了他一眼:“你连续听个三天试试!”
丈夫笑着跌回床里,搂着老婆啃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三天吗?”
“可不是?”
“不对啊,我记得你说听见水声……”丈夫翻出手机看日历,“你是听了七天,而不是三天!”
“哦,可能我记糊涂了。”陈小姐喃喃道,“已经第七天了啊……”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明天咱们去庙里求个符吧。”
“嗯,明天就去。”
手机的光熄灭的一刻,陈小姐看到,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五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第二个周末
第九章第二个周末
洛云松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阳光灿烂,拖拉机突突突地沿着同样的轨迹驶过,洛云松站在飞扬的沙尘里,沾了一身黄。
小河静静流淌,洛云松不敢靠近,他远远地跟着拖拉机,乡间小路绿意盎然,虫鸣鸟啼,一路下来,倒是心旷神怡,拖拉机早已没了影,洛云松站在岔路口上,不知该往哪儿走。
有只蚱蜢呼啦一下从草丛里跳起,蹦进了左边的岔路里,一起一落,消失在岔路深处。
洛云松觉得这是一种提示,于是走上了左边的岔路,岔路尽头有个大湖,而那辆拖拉机停在湖边,几个大汉从车斗里搬出一麻袋东西,甩手丢进了湖中,洛云松等拖拉机离开后,才从林子里钻出来,湖面幽幽倒影着太阳光,洛云松在岸边,看到了相同的一堆麻袋,麻袋不知泡了多久,破开了个口子,洛云松用树枝把口子挑大,拨拉出一些泥巴和碎砖头,洛云松用脚踩踩麻袋,麻袋垒得很结实,踩上面一点儿也不松动。
原来是填湖用的啊?
洛云松沿着湖边走,湖边或多或少总会堆着些麻袋,看来填湖工程进行有一段时间了,在湖的角落,有片独立的水域,里面长满了荷花,把这个角落衬得宛如仙境,水很清,有鲤鱼在荷花从里游走。
真美。洛云松想。但这是哪儿呢?
“洛云松!”隐隐约约的,有人喊他。
“谁?”
“洛云松!”那人又喊。
洛云松这回听清楚了,是严实的声音!
“你也来了?”洛云松惊喜地往身后看去,林子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边!我在这啊!”
严实站在荷花池里,朝他招手。
严实的身材非常好,标准的衣架骨骼,平时穿着衣服已是英姿焕发,而如今,他却未着寸缕,匀称的肌肉上沾着晶莹的小水珠,洛云松一看到他,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他顺着严实的肌肉曲线一路往下看,严实的下半身在水里,洛云松只能看到结实的小腹和腰间性感的人鱼线。
有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向小腹,洛云松的脸开始发烫。
严实说:“瞧瞧你那一身泥,下来洗洗吧?”
洛云松意思意思地在岸边洗了洗手。
严实又说:“过来啊,水很清,很舒服呢。”
“严大大,你快回来吧,荷花池里有淤泥,你也不怕……”
话说了一半,洛云松猛地顿住了,他又看了严实几眼,心中的诡异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后退一步,大叫起来:“不对!”
“什么?”
“你不是严实!”
荷花池非常深,池底淤泥稀烂,而这个严实,却稳稳地站在水里,跟站在浴缸里似的。
那严实哗啦哗啦淌着水,拨开荷叶,朝他走来,一边走,一边嘿嘿笑着:“我不是严实?你看清楚,我是不是?啊?你看仔细点?”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洛云松!洛云松!喂!醒醒!”
啪啪啪,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睁开眼的洛云松,看到了严实近在咫尺的脸……
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到严实面前,洛云松低声下气:“严大大,喝咖啡,热乎乎的好香呢。”
“哼!”严实扭过头不理他。
姓洛的王八蛋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一大早又踹被子又叫唤,好不容易弄醒,结果王八蛋发力,甩手把严实丢了下床,丢下床也就算了,偏偏严实着陆角度不对,把腰给扭了。
姓洛的王八蛋嗡嗡嗡地又是上药又是按摩又是端茶递水,严实正气在头上,连看都不看他。
洛云松哄了一轮,渴了,随手拿起咖啡就喝,喝了一半,才想起这是给严实泡的,在严实的镭射光下,洛云松讪讪地放下杯子,往严实那边推了推。
严实哼唧道:“王八蛋泡的咖啡好喝么?”
洛云松承认:“嗯,王八蛋的手艺还不错。”
“他妈的速溶咖啡,谁泡还不是一样?!”
“温度刚刚好,水量刚刚好,严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