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换成不了解苍舒御剑的别人,一定会为这句话感到怒不可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尽管苍舒御剑自己并没有这层意思,但是听上去就像是对荒木充满了不信任的负面感情。
然而,荒木不是别人。
“这说明你家的安保措施有些过时了。”苍舒家的宅院安保做的再好也说不上是固若金汤,这样的设施,防的了君子,却防不了小人。荒木的结论没有错,只是他自己对此也毫不上心。别人的安危他管不着,只需竭尽全力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就足够了。
从苍舒御剑的角度,当然无法做到荒木般的漠视,心头捉摸着是不是要说服这个剑灵帮助他完善宅院的安保系统。古谦是个盗贼,即使到目前为止他还从没做过出格的事,但是长此以往总不是个办法,谁知道这人哪天会发疯来个大闯家门。
看着他有些纠结的表情,荒木觉得相当有趣,就忍不住再逗弄逗弄他。“那这封信,你不准备看了?”
原本是不想看的,没有别的理由,只要一想到这东西来自于谁,苍舒御剑就有种毒蛇爬过肌…肤的恶心感。但他的性子恰恰也是这样,弱点过于明显了,受不起任何激,别人一挑衅就立时原形毕露。
“看,为什么不看?”大义凛然的拆开信封,不了解的实情的人看到苍舒御剑此时的表情,还以为他准备慷慨就义呢。“我倒要看看,这个神经病这一次又要搞什么鬼。”
荒木没有阻止小家伙去自找麻烦,而是在一旁静候着。在处理有关古谦事件的观点上,他与苍舒恒有着截然相反的观念。荒木不会将苍舒御剑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他接触哪怕丝毫的风雨,相反会鼓励他迎头而上,尽早解决一切。
被保护的时间已经太久,这样下去很容易使他失去规避危险的能力。况且,有些危险不是希望规避就能逃离的。
“又是请我去他家。”御剑童鞋撇撇嘴,说明信上的内容。古谦那个人看上去深不可测,可是为何做出的事却是一再的重复过往?上一次去他家拜访,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双方没有闹的僵硬不可收拾,只是在苍舒御剑的心中留下不甚明了的一处阴影。
“你想去吗?”自始自终,荒木都不曾提出自己的意见。他只是在询问,然后等着对方做出决定。
苍舒御剑对此常常感到不可思议,别人不了解,他是清楚这个剑灵骨子里的霸气的。是什么样的感情或者坚持,令荒木甘愿成为一个默默的守护者?
就像是一道影子,永远不离不弃。
“这一次去不去轮不到我来决定,哪怕古谦真的设下陷阱,他也给了足够令我上钩的诱饵。”苍舒御剑无奈的解释,“信上说了,要想看一看卢萨教礼仪剑的图谱,就只能去他家。”
多么凑巧的时机是不是?也难怪苍舒御剑会怀疑自己被监视着。这封信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是在他与表兄素手无策之际,任何回绝的余地都不剩。
只是,苍舒御剑掩盖不了那份不甘心。
“既然都决定了,就不要想那么多。”荒木轻轻搂过阿剑,印上一吻——不是在唇上,而是脸颊。没有旁的任何意思,仅仅为了表明无限的宠溺。
☆、第八十八章…有些人沾上了,就甩不掉 (1784字)
“比起苍舒家的宅院,我这里如何?”古谦领着苍舒御剑跨入院门,正如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再一次邀请对方做客不是在市中心临时购买的住宅,而是本家。
借着说话的当口,古谦朝着客人俯身过去,只差毫厘,双唇就会扫过另一人的耳畔。苍舒御剑心头警铃大作,赶紧跳开一步。带路就带路嘛,犯得着靠这么近吗?丢过去一个凶恶的眼神,苍舒御剑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不快。
“用不着瞪我。”对于这份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敌意,古谦只是好死不死的回应。“你这样看着我,只会更加挑起我的兴趣。”
“别说那些废话,快把图谱给我。”苍舒御剑自认已经算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了,哪知论起胡搅蛮缠的功夫,还真是一山要比一山高。这个盗贼,哪里是捏住道理不放,他压根就是不讲道理。更加深刻的认识到此来是相当冒险的行为,为了不将一条小命莫名的断送在一个莫名的地方,苍舒御剑决定还是早闪为妙。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事实证明,有些人……就是想躲也躲不起的……
“图谱又没有长腿,什么时候看不行?”四两拨千斤,古谦就这么将此事给推脱开去。“你难的来一趟,就不想到处逛逛?”
靠,翻脸不认账——苍舒御剑气的差点破口大骂。之前收到的邀请函他可是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上面完全没有提什么参观宅院的事。所写的只有一件,也是唯一引他来此的理由,就是礼仪剑的图谱。那信明明是古谦自己亲手写的,到头来竟顾左右而言他。
“你的宅子也没有长腿,什么时候看不行?”如出一辙的措辞,又这么原封不动的扔了回去。
古谦好整以暇,几乎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还真说对的,要逛宅子,非要黄昏十分不可。”看的出苍舒御剑的脸上已布满了抓狂的前兆,古谦才收敛态度,半是解释半丝讨好的道,“我家里有一处奇景,一定要在日落的光线下才能看见。”
信你才有鬼!苍舒御剑怄的要死,开始彻底后悔怎么拒绝了荒木的相陪。只身前来不是因为他胆大,勇闯虎穴在他看来完全是白痴的送死行径,不愿让荒木踏入此地是因为对古谦曾经说过的话耿耿于怀。
他是铸剑师,而不是灵媒师,当然不清楚古谦的本家对剑灵有什么样负面的影响。只是他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荒木相陪不是以人形出现,从这一点就可以证明古谦的话不是全然信口开河。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不是心志软弱,也不是瞻前顾后,只是在这世上总有些事有些人,开不得半分玩笑,冒不起半点危险。
无法依靠别人,苍舒御剑只能自己想办法。对于什么奇景,他真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只想着赶紧拿到图谱好回去和表兄商量。时间不等人,而他们已经浪费了大半,由于一开始的判断失误,使他们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无用功。
“离黄昏还早,不如你先带我去书房?”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不假,苍舒御剑还指了指头顶上尚且明亮的天色。
古谦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而这一次使用的措辞是如此强硬,明明白白的表达了所要表达的意思。“在我觉得满足之前,绝不会将图谱交给你。”
苍舒御剑差一点跳上去掐死这个可恶的家伙——之所以还差了最后一点,是被对方的表情所震慑。那是肃然到冰冷彻骨的眼神,即使古谦曾经手持枪械时,也不曾见过他充满杀气的模样。
原来,那一副有些厚脸皮的形象只是他戴上的一张面具。
两人穿过庭院,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曲径上,古谦的行为倒是变的无比绅士,没有再见缝插针去占那些该占或者不该占的便宜。苍舒御剑则是兴趣缺缺,仅仅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才不得不进行这一场意兴阑珊的游览。
就在那些不经意看见的几眼中,已足够令苍舒御剑心惊肉跳。但是要具体的说明,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引发的恐惧。青瓦白墙,古朴至极的建筑,从格局上也看也与苍舒家的宅院相差不大,说不定还是同一时期的建筑。本来应该是见惯了的景象,偏偏让穿梭其中的人品味出无处不在的萧索与肃杀。
那种血一般的气息,隐匿在每一道门廊的阴影中,隐匿在每一条描绘的彩纹间,隐匿在每一枝繁茂的枝叶上。甚至,静谧之中的鸟鸣,都像是吟唱着一曲血洗的曲调。
“到了,我说的奇景就是这里。”古谦指着某一处。
“你确定是这里?”苍舒御剑也指着同样的一处。
大爷的,大费周章将他骗来这里,原来就是为了让他看一面大白墙!
☆、第八十九章…梦境成真,还真吓人 (1682字)
也不知这座宅院存在何种巧妙的设计,也不知那面粉白的墙壁上藏有什么古怪,就在黄昏的光线映照而上的一刻,粉白就如同被点着一般,吞吐出火舌。
奇景。
古谦说的半点儿不错,当真是奇之又奇的奇景!
对于苍舒御剑满脸的惊骇与叹服,古谦只觉得意料之中,站在他的身后,柔缓的喃喃出迷人心魂的调子,“别惊讶的太早,后面还有更稀奇的。再仔细看看。”
也不知是古谦的说服起了作用,还是本就被眼见的不可思议所震撼,苍舒御剑转回身子,继续面对着光影幻化交织出的景致。
虚幻,而又真实。
一瞬间,光芒划破倒影,梦境重重坠入深渊——
看不真切,火舌中央是两道人影,抑或,仅仅只是另一簇火舌……
正是因为这分不真切,才不由的想要睁大眼睛,捕捉模糊了真实与虚幻界线的影子……
应该是人影吧?
不错,是人影。
交叠纠缠的人影,他们之间是那样紧密,密的竟找不出一丝缝隙。或许缝隙也是有的,可是周遭燃烧的火焰早就将每一处空洞填的饱满。只剩下,缠绕在一切的手,缠绕在一起的足,再也分辨不清的手指,再也分离不了的发丝,以及——
黏腻在一起的唇舌。
那……是一个吻吗?
充满了绝望的颜色,想要活生生将另一人拆吃入腹的狠戾与欲…望。
浑身冰冷,明明是火焰凝结的亲吻,明明是血脉贲张的相争相夺,明明已经完全分不出你我之间的区别,可偏偏……就是冷的……
冷的疼痛,冷的疯狂,冷的像是一种蚀骨的剧毒。
冷毒弥漫侵染了天地间的一切。
有一只手掌拍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