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做——”古谦偏了偏头,像是在斟酌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此时的状况。不多时,他得出了答案。“连带伤害。”
是不是真能用“连带伤害”作为定义,其实完全不重要。既然早就将人命当成了攫取与贩卖的对象,是为了杀人越货,还是单纯的以暴力来取乐,对古谦这样标准的恶徒而言,都不曾真的有所顾虑。
苍舒御剑拧起眉头,他没有考虑那么多有关道义的问题。出现这样的表情,是因为古谦的说法令他相当……不舒服。
“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想避免这场伤亡?”明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苍舒御剑的表情在古谦看来除了有趣以外,没有别的任何意义。就是这样冷不丁的,他陡然提出这项建议。
☆、第一百一十六章…能拖一个下水,算一个 (1599字)
“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想避免这场伤亡?”
没有回答古谦的明知故问,苍舒御剑认为,既然插手进来,就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他的心还是不够狠,做不到彻底的见死不救。也幸好荒木顺了他的意思,没有坚持要马上撤离。
“其实从我的立场来说,杀人不是必须的。”古谦仿佛猛的转变了性子,说不上一下变成了好人,不过也不像刚才那样是个毫无底线的恶徒。“这样吧,你帮我弄来我想要的东西,然后我转身告辞。”
这算是什么要求?将他也拉下水?苍舒御剑不笨,立时看穿了对方的这层企图。礼仪剑是他铸造的没错,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早已不是物主。假如真的按照古谦的“提议”去做,他岂不是成了完完全全的帮凶?
没人愿意这样被利用,不过苍舒御剑迟迟不点头的理由远不止这一点。他……总觉得除此之外,古谦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阴谋。因为无法看穿,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不行!”反对的声音来自于埃布尔,在寂静之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卢萨教的礼仪剑绝不能交给外人!”
古谦轻轻笑了,打量埃布尔的目光中甚至含有一定程度上的怜悯,像是在可怜对方到了这种程度上依旧还是弄不清状况。掌握了生死大权便是控制了局面,而如今有能力判定他人生死的主宰,绝非他埃布尔。
能有今天的地位,埃布尔当然不可能是个草包,察言观色自是他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况且古谦的表情本就没有过多的遮掩,意义表达的相当明确。两人才刚刚对视上,埃布尔的脸色就已经变的极其难看。
“礼仪剑对我教意义非凡,绝不能拱手相让!”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之后埃布尔说出这句话。能够在怒火中烧的一刻维持最后的冷静,埃布尔也算是相当有骨气了。这句话不仅是说给盗贼一方听的,同时也是暗示苍舒御剑,接下来的事件他最好不要继续蹚浑水——委托完成之后,铸剑师与作品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埃布尔的目光缓缓环绕过四周,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代表了什么当然是不言而喻,这就是盗贼们嚣张态度的由来。但是,只因为受到死亡的威胁,卢萨教就必须妥协吗?答案当然是——不能。
“不仅我一人不会同意交出礼仪剑,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同意。”慷慨激昂的措辞配合上堪称低柔的语调,反而呈现出某种觉悟。埃布尔的宣言使事态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除非古谦能够将在场所有教徒杀的片甲不留,否则他绝不可能如愿以偿。
“埃布尔,你冷静一点。”一直维持沉默的新任教皇格里菲斯上前,将手掌搭在了同伴的肩头。“最后要采取怎样的手段是别人的事,我们只需要保护好需要保护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情绪上有所差异,心境也略微不同,只有表达的意思一致,他们都不打算按照盗贼的想法去做。不管对方是不是荷枪实弹,都不会有所改变。
听见教中地位最高的两位大人是如此强硬的态度,教徒们也变的热血沸腾。人类本就是一种从众的生物,领导者的选择往往决定了跟随者的选择。软弱招致软弱,强硬成就强硬。如今教皇与主教的立场已经相当明确,众人也就再也没有犹豫不定的地方。
场面还是没有变化,只有氛围变的不同。刚才还是一面倒的屠杀场面,似乎渐渐朝着势均力敌的方向转变。卢萨教一方就力量而言依旧处于劣势,但是他们不再是任人宰割下的慌乱,气势不见得能够锁定结局,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古谦感到头痛了。这么多的人,如狼似虎的盯着自己,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真的要杀也不是杀不完,然而杀到手软是一定的。
双方的各不相让,使场面变的剑拔弩张。绷紧的细弦经不起任何外力的刺激,一旦有压力加诸其上,就是毁灭般的下场。
苍舒御剑有些无奈,更有些焦急。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想要援助的一方都在准备拼命,他一个外人还真找不出别的化解方法。回头看着荒木,这完全是苍舒御剑下意识的动作,他并没有求助的意思,只是想找一份安心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七章…安抚之后,还要想着怎么宽慰 (1672字)
“阿剑,乖。”接受到小家伙的目光之后,荒木在众多的语言中选择了这么一句。即使这绝非是当下最合适的安慰,但是他想要这么说。
古谦应该早已看穿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当是见怪不怪。唯独嬉笑背后的深意,隐藏在墨镜背后,晦涩不明。
卢萨教一方则是整整齐齐的目瞪口呆,格里菲斯教皇自是不必多说,不论是哪一个宗教组织,从来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关系。埃布尔都被吓了一跳,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人,却是第一次看出其中的暧…昧。荒木的措辞,实在很难不让人想到什么别的东西。埃布尔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真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然而不管旁人是怎样的看法,荒木都没有理会的意思。如今的他有更加要紧的任务,安抚濒临炸毛的某人。被人宠溺着,即使心里甜蜜,也有些违背男人的尊严。荒木早就晓得,别看阿剑看上去纯良无害,真实的他根本就是不服管的那一类。
荒木的手指拨弄着苍舒御剑颈后的碎发,后者痒的缩了缩脖子。经过这么一打岔,就忘了要发脾气的事。有一种流传很广的说法,发质往往反映了一个人的性格,头发软的人性格也柔软,头发硬的人则恰恰相反。看看苍舒御剑这一头支棱起的发丝,就晓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别被情绪左右,想想什么才是关键。”荒木这句话是俯在苍舒御剑耳边说的,不过显然他也并不怕被别人听见,因为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调。
一针见血的提醒引起了在场多数人的沉吟,只有古谦,用不着再去深思什么。抬眼与荒木对视,锐利的目光便是墨镜镜片也遮挡不住,像是刀子。他们之间的敌对早就是一场注定,不过今日这一场冲突似乎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也让彼此之间,再也不可能存在和解的空间。
但是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荒木,或者古谦,谁会去在乎他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荒木按在颈后的手指,带来奇迹般令人放心的力量。没有完全接触到皮肤,而是穿梭在发间。酥酥麻麻的痒,却并不招人讨厌。苍舒御剑的心情慢慢稳定下来,开始回想究竟什么才是“关键”。
蓦的,灵光一闪——
“时机?时机!”连连说了两遍,用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语气。刚刚想到时,苍舒御剑还有几分不能确定,但当他看到荒木赞许的眼神之后,便知道自己想的没错。“早不动手,非要等到这个时候动用武力抢夺,古谦这么做的理由才是关键。”
耸了耸肩膀,很难形容古谦此刻的感觉,再怎么不愿承认,还是无法否认那种挫败感。枉费他花了那么多力气打算转移苍舒御剑的注意力,结果还是没能把他绕晕。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论起勾心斗角,恐怕很难找出他古谦的对手,只有面对苍舒御剑的思考方式时,他的手段都充满了无力感。
因为无论怎么设计思考的陷阱,苍舒御剑都不会上当。他只会去考虑他想要考虑的事情,对其他一切都选择视而不见。
“礼仪剑刚刚铸好的时候,古谦明明就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得到它,他却非要等到今天。故意选择一个艰难的时机,这种做法与他的性格完全不合。”苍舒御剑做着推理,他像是彻底忘了正被自己谈论的对象就站在一旁。
古谦面无表情,或者说露在墨镜外的部分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神色在一瞬间变的复杂的人,是格里菲斯——维持沉默,几乎令人快要忘记其存在的卢萨教新任教皇。
什么叫做“礼仪剑刚刚铸好的时候”?
这应该算是苍舒御剑的无心之语,然而却在格里菲斯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之前他们的对话一直打着哑谜,用一种只有他们互相听得懂的方式交谈,因此他才插不上话。不知是什么令这个年轻人不再谨慎的斟酌措辞,也有可能这是他的无心之失,但不管怎么说,这句话中包含的意义太多了。
多的令人反应不及。
这句不该让格里菲斯听见的话却被他听见了,这是苍舒御剑的过失吗?严格说来,当然不是。性格再怎么无拘无束,关键的时刻还是懂的三思而后行。不再顾虑出口的语言,是因为已经没有这份必要。
推理论证了苍舒御剑的想法,他肯定自己的论断没有偏差。“错过最好的时机,是因为……古谦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礼仪剑。”
☆、第一百一十八章…荒谬的事实,也是事实 (1704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目标是礼仪剑?”古谦亮出招牌式的无辜,令人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拍死他。
不错,他的确没有说过,但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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