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却被司无心弄醒。
“沈冰砚,今晚二皇子会来这里,你好生用你的身子伺候着,”他用手扳起我的下颌,“真是个美人,难怪二皇子为了得到你肯花这么大力气。”
我清楚他话里的意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性子到是挺烈的嘛,可惜你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反抗了。”司无心边说,边放肆地用手抚上我的身体,“二皇子可没有我这样斯文,乖乖地听话,待会儿就少吃点苦。对了,你一定要记住,就算实在受不了也千万不能寻死,你现在是二皇子的人了,你弟弟可还在牢里押着呢,下个月秋审前你若死了,你弟弟恐怕也活不成了。”
我闭上眼睛无声地叹息,除了逆来顺受、任人摆布,形同废人的我还能做什么呢?
司无心离开后不久,满身酒气的二皇子就走进屋子。
我当时虚弱得根本没有力气睁眼瞪他,精神却异常清醒,我想那奇异的香气开始发挥作用了。二皇子地污言秽语伴随着浓重的喘息声离我越来越近,我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绝望。
司无心说得对,跟二皇子相比,他简直就是圣人,而二皇子只能用野兽来形容。
先是狂风暴雨一样的鞭打,接着就是斯心裂肺的贯穿。他的手指抠进我的伤口里,舌头吸吮着我身上淌出的血液,分身在我体内疯狂的搅动,我感觉自己的肉体已经与灵魂分离,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二皇子刚满二十,正当壮年,所以酷刑几乎持续了整晚,他临走的时候,揪起我的头发把已经昏迷的我弄醒:“沈冰砚,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得到你么?因为你长得实在很美,而且不管我怎样折磨,都不会喊痛。哈哈哈哈┅┅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
如果我可以开口,一定会用世上最恶毒的话语诅咒他;如果我可以移动四肢,一定会用尽全力把他杀死。可惜我是哑巴,可惜我武功已废。
接下来的几天痛苦、高烧、噩梦紧紧纠缠着我,我想我快要死了,但是我不能死,就算我心已死、泪已干,只剩被蹂躏践踏的躯壳,为了冰玉,我必须活着。
我有力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从简单的陈设可以看得出这是下人住的房间。屋里有两张床,我躺了一张,另一张床上叠着整齐的被褥,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昏迷中我隐约觉得出有人帮我清洗伤口,敷药换药,动作轻柔细致,会不会就是那张床的主人?
等到太阳下山,天完全黑下来,一个纤瘦的人影推门入屋。他放下手里的托盘,关门点灯,所有的动作都很轻,生怕发出声响吵到了我。我一直看着他,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从服饰看应该是宫里的低等太监,又黑又瘦,却生了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他关切地望向我,发现我已经醒了,高兴地跑过来,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整整十天呢,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们都以为你活不下来了。”
我苦笑,死了到是件好事。
“我叫小篮子,在二皇子这边的洗衣房里做事。这几天一直是我照顾你的。以后你就和我住在这里。”他边说边端了稀饭到我面前,一勺一勺的喂进我的嘴里,“多吃一些,会好得更快的。”
我虽然很饿,却根本咽不下,因为痛苦得不只是肉体。
他看我吃不下饭,突然很严肃地说:“从你身上的伤看得出你经历了什么,不管是什么,既然已经活下来了,就应该努力使自己活得更好,这样活着才有意义。”
我明白他讲得道理,但是如果一开始我选择活下来就不是为了自己呢?
他看我沉默,忽然笑了:“对了,你是不是不能说话呢?那么重的伤,你却一声痛都没有喊过。刚才我太严肃了,你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应该说点有趣的事情逗你开心。”
于是他开始滔滔不绝地给我讲笑话,大多是宫里流传的一些太监宫女们的故事。他讲得绘声绘色,我这才发现他的声音很好听,笑起来的样子野蛮可爱的,像个天真的小女孩。我想他一定是很小就进宫当太监,言谈举止难免带些脂粉气。
养伤的日子平淡得像每日喝的稀饭,白天小篮子要去洗衣房做事,中午会抽空回来带些热饽饽给我,掌灯以后他就端着两碗稀饭和一碟小菜与我一起吃,边吃边讲些白天发生的事情,开心的一两件,大多是他受的委屈。我听得心不在焉,他却讲得津津有味。末了,他笑笑说:“可惜你不会说话,许多事情讲出来心里就舒坦了,然后开开心心去睡觉,明早起床不高兴的事情就会统统忘掉。你说不出那就笑一笑吧,每天绷着脸,自己不舒服,别人看了也会不开心的。”
于是我笑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他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现出奇异的神采,盯着我看了很久,“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是啊,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但是我知道这样的日子只不过是地狱里的一场梦,梦越美,醒来的时候就会越痛苦。
秋审那天早上,司无心闯进小屋,丢给我一套普通侍卫的服装:“换上衣服,跟我去大理寺,问什么你只需点头,你弟弟就不会死。”
那时我刚能下地走路,勉强支持到大理寺,跪在大堂上,我深吸一口气,装作轻松自如的样子,因为我不想冰玉看出我的伤还没好。
“堂下跪的可是沈维的义子沈冰砚?”王正濡的声音从正大光明匾的下面飘过来,传到我的耳朵里,虚幻得有些可笑。
我点头。
“沈维通敌叛国,证据已经查明,沈冰砚你是否愿意签字画押指认你义父的所有罪状。”
我点头。
一卷写满我义父莫须有罪名的罪状书递到我面前,不知道是谁编的,居然是用我的口气。我机械地签字画押,也曾想过如果我认了罪,他们没有放过冰玉会怎样?但是我不画押又会怎样?左右都是死,就赌一次吧。
他们收了纸笔,将结果呈报圣上。
圣谕很快就传了回来,听说是因为太子和二皇子求情,本来抄家诛九族的罪改判了徒流。“沈维亲子沈冰玉,按律当斩,圣上仁慈,惜其年幼无知,免除死刑,随族人流放边疆,终生不得返京。沈维义子弃暗投明,指认其义父罪状,乃可造之材,经二皇子保荐,留任内廷侍卫之职。”太监宣完圣旨,尘埃落定。
我想我可以死了。但是整个审讯过程我都没有看见冰玉,不知道他还好么?他在牢里有没有吃苦?总想在死之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确认他还好好的活着,我才能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回去的路上,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骂我没良心,贪生怕死,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出卖义父。有小孩子向我扔石子,吐口水,我没有躲闪。让他们骂吧,骂得越凶越能证明义父是个好人,最好有人冲过来就把我打死在街上,至少这样可以让我解脱。
走进宫里的住所,天已经完全黑了。小篮子早已摆好了饭菜在桌子上,等着我吃。
“你回来了,赶紧吃饭吧,都快凉了。”
我苍凉地一笑,倒到床上再也没有动静。
他先是关心地跑过来摸我的额头,发现不烫,他嘘了一口气:“心里不舒服也不能饿着肚子啊。”见我没有反应,毫无生气的样子,他晃着我的手说,“我今天又学到了一招排除烦恼的方法,深深地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想着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随着这口气烟消云散,然后就会舒服许多的。你不信?我先做给你看看。”
他真地在我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现在我所有的烦恼都不见了。你也试试嘛。”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想他工作一天本就很辛苦,还要费心照顾我,我不该再让他担心不快。我自己没脸活着,自己去死好了,何必要惹别人不高兴?于是我学着他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笑笑。
“是不是好多了?”
我点点头。并不是因为所有的痛苦都不见了,是因为我发现了活下去的理由。刚刚深深吸气的时候,我感到一股热流从丹田缓缓升起,虽然很微弱,但是可以游走经脉,难道是天一秘术多年累积在体内的力量?如果我能控制那股热流运气调吸,是否能慢慢恢复功力?我心中一阵狂喜,当我武功恢复以后,就可以找到冰玉,为义父义母报仇了。
我风卷残云一般地吃完了桌上的饭,躺回床上装成睡觉的样子。小篮子今天也很累,见我睡了,他收拾完碗筷也很快就进入梦乡。见他睡熟了,我按照天一秘术里疗伤的姿势开始打坐。不是我不信任小篮子,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知道得越多,担心也就越多。
天明的时候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如果我每天都坚持打坐,再不借助外力的条件下最快两年就可以恢复功力。天虽然依然暗淡无光,但我仿佛看到了希望。
中午司无心派人把我喊到宫外一处民宅,说是有人要见我。会不会是冰玉?按道理他被判了流放这两天就该启程离京的,如果这次见不到,再见面恐怕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跟着传话的侍从忐忑不安地迈进院门,看到的却是司无心和先前我得罪过的二皇子的那班手下。
司无心冷笑着说:“我知道你很想见沈冰玉,明日他离京,出了大理寺我会先让他绕道这里跟你告别。不过今天,你要先好好伺候我的这帮弟兄。他们若玩得不开心,恐怕就没有人帮你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先前在宫里我教训过这些人,现在二皇子是要借机让他们找回面子出出气。司无心和那些侍卫客气了几句便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嘱咐了一句,叫他们别把我整死了,说是二皇子舍不得。
幸亏司无心说了这句话,要不然我恐怕真的会被他们弄死。
先是叫我脱光衣服伺候他们喝酒,跪在他们打破的玩碟碎片上舔他们用脚碾过的食物,他们酒足饭饱以后,棍棒皮鞭,拳打脚踢就毫不留情地招呼在我的身上。我蜷缩在地上任他们殴打,直到再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不仅是因为我现在没有能力还手,还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