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任丘过的都颇为辛苦。他正式就任超英的总经理,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
才上任的他对公司里的许多事情都不了解,掌握起来十分困难,毕竟管理一个公司跟做业务有很大的不通。目前的事务对他来说既多且杂,常常开通宵都忙不过来,好在楼享风跟楼子蓝时常都会过来帮忙,这让他稍微能喘口气,同时也打从心底里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帮助和支持。
这一个月里,任丘没有与方维碰面。他克制着自己对他的想念,用工作来填满自己。每当一天辛苦后静静躺在床上无意识的想起对方的时候,任丘总警告自己说,“方维是你名义上的哥哥,你不该对他有其他的想法。”
可是任丘的坚持方维看不到,而且他似乎忘记了彼此已将暧昧的关系划分清楚。在任丘努力将他遗忘的时候,他好几次打电话到任丘的办公室里,跟他谈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任丘知道彼此的感情已无可能,言语间大不同从前,他时刻记着自己的本分,除了几句简单的对话及公事上的偶尔请教外,再也不谈及其他。
几次下来,方维自然也应该明白任丘的意思,可是无意义的电话却依然不断。
任丘心想着方维这麽作的动机或许是出于他对无法回应自己感情的一种愧疚,于是他的态度变得更加淡漠,言谈之间也更拉开彼此的距离。他一点也不想让方维觉得欠自己什么。
感情本就不可强求,又何来对错?
又过了半个月后,任丘只要接到方维的电话,除了“我很好”、“不用担心”、“再见”之外,彼此间的对话再没有其他。可即使这样,方维那头的电话也始终不挂,最终形成了两人将电话帖在耳边互不言语的怪异现象。
面对这种状况,任丘感到十分难忍。既然彼此之间已无言语,为什么方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电话过来呢?这麽做既累了自己也烦了别人,真的毫无意义。更何况自己再也不想因为方维的某些行为而愚蠢的误会些什么了。
不爱我,那就请别来打扰我。
最终,任丘咬着牙先挂断了电话,以后的每次也都是他先挂上。
这段日子里楼享风一直陪伴在任丘的身边,像以前的方维一样他会不时的带着食物出现在任丘的家门口或是公司。虽然任丘偶尔会错觉的在他身上看到方维的影子,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男人。
相比之下,自己跟楼享风相处起来要轻松愉快多了。
只是这份感觉虽好,却仍没有进化到爱的程度……
10
午后,楼子蓝匆匆的跑来找任丘,任丘见他气喘吁吁大不同平常那般镇定微微有些惊讶。
“子蓝,你这是……”
任丘说到一半,只见楼子蓝将带来的文件气愤的往办公桌上一摔,喘着气,剑眉倒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清楚说道,“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
任丘一惊,连忙拿起那份报告,一边望着脸色不好的楼子蓝,一边手指有些颤抖的将它打开。心想着不知会是怎样的结果,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心。
“真不敢相信,遗嘱的笔迹竟与父亲的笔迹完全符合!”楼子蓝愤恨的说道,来来回回的任丘的办公室里走个不停。“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任丘听他这么一说赶紧低头一看,果然如楼子蓝所说,笔迹的鉴定结果是:完全符合。
“我才不相信方维没有动过手脚,我不相信!这一定是个骗局、骗局!”楼子蓝激动的大声说道。
不知为何任丘看到结果心头顿时一阵轻松,大有放心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种轻松,他的心里紧接着就是一阵难受。“难道至此我还是那么的关心方维,希望他一切都好吗?”
楼子蓝停下脚步,双手撑在桌子的两边,直望着任丘说道,“你相信这份遗嘱方维没有动过手脚吗?”
“我……鉴定的结果不是已经出来了吗?”拿着鉴定报告做借口,其实任丘的心里是相信方维的,即使没有这份报告。
“你相信?任丘,难道你还没清醒过来吗?他是个骗子!我们怎能相信骗子!呵呵~难怪当时我要求做笔迹鉴定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反对,原来他早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你不相信这结论?”任丘诧异的看着激动的楼子蓝。“那你打算怎样?”
“我要再鉴定一次,那个鉴定员说不定早就被方维贿赂了。”
“可是……如果结论还是一样呢?”
“那就再鉴定,我就不信在这份遗嘱上找不出破绽。”
望着楼子蓝执著的眼神,任丘的表情渐渐显出的悲伤。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子蓝,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应该很清楚无论鉴定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鉴定的合法性和合理性不是什么人说破坏就能破坏的,我相信方维并没有贿赂鉴定员。在我看来,你这么做无非是在找一种能接近方维的借口罢了。……放弃吧。”
楼子蓝身形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胡说什么?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方家!我不想父亲辛苦创起的事业落入小人的手里!你、你怎么会这样想?接近方维的借口?哈哈,接近他的方法有的是,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费心费力!”楼子蓝难看的大笑。
“可是只有这件事对方维的影响最大,如果你能抓到他的把柄,自然就能抓住他的人。”任丘轻轻闭上眼睛,停顿几秒后又睁开,平静的说道。
“你!”楼子蓝双眼睁的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任丘。
“你说过要放弃的,难道只是嘴上说说,故作潇洒?”
“……”楼子蓝不语,望着任丘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认识这么久,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在意过一个人,可是方维……不是别的什么人,即使你抓到他的把柄以此来要胁他,你确信他会乖乖听话?我,不这么认为。”
楼子蓝的肩膀不住颤抖,他直直的望着任丘,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好看的眉毛渐渐皱了起来,“任丘,你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不,我还是我,只不过懂得了不是自己的就不去强求这个道理。”
“说的轻松,你真能做到?”
任丘想了两秒,然后微笑着说,“正在努力中。子蓝,我爱他的程度并不比你少,但也不见的比你多,感情的事难说。试着忘记他吧,不论爱与恨,你应该让自己快乐起来,不要把自己禁锢无望的爱情中。”
楼子蓝怔怔看着任丘,直到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他赶紧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挺着背脊,对任丘说道,“你变得坚强了,我也明白应该向你看齐的。只是他的一切刻在我的脑子里太深,时间太久,我没办法做起来如说的那般轻松。我明白你的好意,也很清楚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谢谢。”然后温柔的一笑,站到了窗边。
进来的人是楼享风,他看到屋内的两人大吐了一口气,走近后忙说,“原来你们都在,我正有事要找你们呢。”
“先喝口水吧,坐下来慢慢说。”任丘起身走到一边的饮水机旁倒了杯水递给他。
楼子蓝看到,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一笑,道,“任丘,你的正在努力中包不包括表哥?”
楼享风看了一眼笑得暧昧的楼子蓝,看向任丘不解的问道,“你在努力什么?”
任丘不动声色的走到楼享风身后,对子蓝轻轻瞪了一眼,“没什么。对了,看你挺着急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遗嘱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知道吗?”楼享风放下杯子正色说道。
“后知后觉,我们两个都已经知道了。”楼子蓝道。
“那你们都知道笔迹鉴定的结果了?”
“那当然。”
楼享风垂下头,个性的眉毛呈八字状夸张的皱在了一起。他夸张的叹了一口气,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怎么不马上告诉我呢?害我为了通知你们急匆匆的赶来,跑出一身汗,诶~真不值得。”
“呵呵,那真是辛苦了,晚上我请吃饭怎么样?”任丘笑道。
“那太好了,这样的话我的辛苦也算没有白费。”楼享风满脸的愁容立刻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一脸的阳光灿烂。
“其实我们刚才正在谈论遗嘱的事情,你来的正好,说说看你对这份鉴定结论有什么看法?”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说到这个,楼享风的神色黯淡了些,“任丘,我是很想帮你把叔叔的公司争取过来的,可是现在有种木已成舟的无力感。”
一边的楼子蓝听后,原本想说要重新鉴定,可是看到任丘正望着自己,微微一怔,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与此事相关的事情。”任丘说着回到他的老板椅上坐下。
“是什么?”楼享风和楼子蓝同时开口问道。
“也不知道我推测的对不对,你们还记的父亲过世后子蓝要求公安局仔细调查车祸事故的事情吗?”
“这个当然记得。”楼享风望着身边的楼子蓝点头道。
“我想说的是,既然遗嘱被证明真实有效,那么方维就不存在谋害父亲的可能性了。”
话一出口,另外两人均是一震。
“你们想想,如果方维事前就知道有这份对他有利的遗嘱存在,那他有什么必要急着去谋害父亲呢?如果他事前不知道,根据他的说法及我们知道的情况来看,他当时带着未拆封的遗嘱去衡达的确是为了我的利益着想,更何况公安局那边也一直找不到他杀的证据。我想或许真的是我们多虑了,方维……”
“任丘,你相信爸爸的车祸真的只是意外?”楼子蓝激动的插嘴道。
“我相信。”任丘沉默片刻,坚定的说道。
“我还记得事故刚发生时方维带着遗嘱到衡达的事情,那时大家都觉得事情太蹊跷,怀疑他。可是反过来想想,方维不是笨蛋,在这种时候去衡达不是显然要大家怀疑他吗?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无利可图的事情?如果父亲的事故真的是他一手安排的,以他的聪明程度而言,他大可等上一阵子再说,何必这么迫不及待?可是他没有!他的举动让大部分的人都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