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丽听声如遭霹雳,后退几步,满面恐惧。萧寒带人缓步过来,说:“王妃,铁强对你一片诚心,你又何必杀人灭口?”
武文丽无力地倚到墙上,嗫嚅道:“你怎么知道?”
萧寒:“他因心中苦闷,对朕俱招实情。既是真情所驱,朕也不想怪罪于他。本想成全你二人,但见你对他心意甚冷,便罢了。你就解了兵权回家去吧。”
武文丽听言立刻瘫坐在地上。
武殿录见女儿东窗事发,萧王如此宽厚处理,甚觉幸运,思来想去,谨慎起见,也辞去兵权,解甲归田,萧寒应允。
铁强娶严苹儿为妻,娶媚黛为妾,就此安家立室。
武文超奉命出使竹宫,他要求与国王、王后私下谈判,摩龙天应允。武文超被带到别殿,刚一进门,甘雪甜立刻起身相迎。往日种种回忆,都因故人相见而覆盖脑海,甘雪甜一时悲喜交集。武文超对摩龙天道:“如果从甘小姐说起,您亦是我旧友夫君,可否不论敌我,允我与王后单独倾心一谈?”
摩龙天看向甘雪甜,她道:“他是我以前的朋友,你放心吧。”
摩龙天点头,起身离开,武文超揖谢。甘雪甜:“武将军出使可是来劝我们投降的?”
武文超:“不是。萧王胸有成竹,认为即使竹宫不降,也可轻松拿下。”
甘雪甜冷冷一笑,道:“看来到今天,他还是一点没变。”
武文超:“你还在恨他吗?”
甘雪甜不语。武文超:“如今文丽出事,已被萧王休弃回家。”
甘雪甜叹口气:“我听说了!”
“萧王让我告诉你,他对你没有忘怀,往日深情依旧,如今太子已近十岁,他们需要你一同共享美好生活。”
甘雪甜一时心潮澎湃,眸中盈泪。武文超又道:“萧王希望攻陷竹宫时能见到你,以免因你生灵涂炭。”
甘雪甜一下立起,蛾眉一蹙道:“他居然来威胁我?”
武文超一揖:“我要走了。”
甘雪甜冷冷地:“不送。”
武文超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还跟以前一样,没有变。”
说完猛回过头,大步踏去。甘雪甜伫立殿内,往日情景幕幕浮现,心乱如麻。
王城被萧兵围困,四面楚歌。
甘雪甜心中担忧摩龙天与小波的安危,坐立不安。一家三口漫步花园,小波顾自玩耍,夫妻相对长叹。宫人突然报有故人来访,摩龙天夫妻连忙去见。微风里一个和尚披着晨光而来,气宇轩昂,甘雪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下眼睛,仔细看去,来人已至跟前,她惊讶地:“天涯?你这么想报国的一个人,怎么居然成了和尚?”
飞天涯立掌胸前道:“阿弥陀佛,世间恩怨名利,忠孝仁义,原本是空冥骗局,我已皈依我佛,往事不提。”
甘雪甜:“那你今天来做什么?”
飞天涯:“我来是想接走国王父女,清我往日对公主所犯罪孽。”
甘雪甜:“公主?”
飞天涯:“我对公主恩将仇报,往事不提。”
摩龙天摇头道:“朕夫妻若带女儿弃城而去,那朝臣将士安危难料。朕不能如此。”
飞天涯:“萧王情性,王后与我最是清楚,他即使佯留国王父女性命,日后也必会暗暗加害。”
甘雪甜惊奇地:“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我记的以前你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飞天涯:“闲话少说。今天就请国王父女跟我去北方东郊山寺庙,那是竹山国外地盘,比较安全。”
摩龙天:“那王后呢?”
飞天涯:“王后留守王城,开城投降吧。败成定局,不必空使生灵涂炭。贫僧料定,萧王不会杀你。”
甘雪甜叹口气:“是呀!我不能走,武文超来过,说我如果跑了,萧王就要大开杀戒。”
飞天涯:“如今王城之人,可留可弃,想必那不是空话。”
甘雪甜:“龙天,你就走吧。”
摩龙天眼闪泪光:“可是你……”
甘雪甜:“为了小波,你们快走。我没事。”
摩龙天:“如果你能逃开,就去东郊山,与朕团聚。”
甘雪甜答应。摩龙天抱起女儿,去寝宫收拾行囊。飞天涯与甘雪甜同行,低声道:“如果王后愿去东郊山,自有办法逃脱。”
甘雪甜幽幽道:“什么办法?”
飞天涯:“事在人为,只是王后心中却在犹豫,逃与不逃在您一念之间。”
甘雪甜猛然抬头望着他:“你说什么?”
飞天涯:“贫僧自你目中,看到的是怨恨后面深藏的情意。”
他说完施礼,追随摩龙天父女而去。甘雪甜震惊地立在原地。
王城内一片颓丧气息,甘雪甜独坐寝宫,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王城墙上摇起白旗。萧寒听报,立即踌躇满志地登上辇车,威风凛凛地驶向城门。他着王冠龙袍,发须飘动,双目冷峻,一副王者的威严仪态。
城门缓缓打开,一个纤小女子慢慢走出。她长发散披,一身白色素服,不加任何装饰,倒更是秀若清水芙蓉,一尘不染。她低头恭敬地向辇车走过,身后文武百官垂首相随。萧寒的眼里闪出一滴泪花,胡须颤动一下,辇车已至女子跟前,她依然垂眉顺眼,恭敬而立,刚要启齿。却见萧寒仰天长笑,高声道:“想不到朕与王后,会在如此情形下相见!快将王后扶上辇车,与朕同行。”
众丫鬟走上,将甘雪甜扶上车去,坐到萧寒身边。往日熟悉的身体气息使甘雪甜怦然心跳,她仍是低着头,目不斜视,感觉萧寒温暖而坚硬的手,紧紧握到她的手上,不由热泪盈眶。辇车辘辘,载着她这不知是失败而是胜利的王后,重新驶入竹宫。
正文 四十五章 姻缘尽决绝大结局
四十五章姻缘尽决绝大结局
甘雪甜由宫女伺侯着重新梳妆打扮,一身艳丽华服,与萧寒同登竹宫高台。脚下万人齐拜:“大王、王后,寿比天齐!”
萧寒高呼:“众卿平身!”
一时欢呼四起。夫妻步下高台,同登大殿,萧寒喜道:“今日国家得以统一,朕又一家团圆,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他分封官爵,踌躇满志。甘雪甜心忖身担摩氏众臣性命安危,不敢稍言。
萧寒重新布置寝宫,陈设亦如当年与甘雪甜的卧房。晚间,雕金灯盏将房内映得雪亮,甘雪甜坐在妆镜前,但觉心如风中秋千,摇荡不宁。萧寒走进来,侍女退出房去。她连忙起身侍立。他走近来,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熟悉的话语响在耳边:“老婆,爱你!”
甘雪甜立刻泣不成声,禁不住说:“我好想你呀!”
二人相拥,不提旧事,俨然婚后在萧府的生活一般自然。
数月平静而过,萧寒一直忙于政事。甘雪甜对他小心翼翼,不敢稍作顶撞。
她想念儿子,但未曾敢对萧寒提起见紫君一面。这日她漫步房外,却见一黄袍男孩骑匹小马,与侍从舞枪弄棒,心中知是太子,立刻眸涌泪水,偷偷观望。他长着她的乌黑的大眼睛,却又有着一脸萧寒的风采,甘雪甜愈看愈是心酸,不由走出,到他面前。紫君停马道:“你是谁?”
甘雪甜心如刀绞,唏嘘道:“我是你母亲!”
岂料紫君不屑地一撇嘴:“我母亲?那个贱女人,我早当她死了!你别在这儿胡说。”
甘雪甜如遭雷击,呆呆立在原地。愈想愈是伤心,愈想愈是生气。
萧寒晚间回到寝宫,见甘雪甜面带凄伤,便道:“王后何事不快?”
甘雪甜不语。萧寒又耐心问过几句,甘雪甜仍是对他置之不理。萧寒恼怒,冷笑道:“莫非是在想念你那姓摩的情夫与你们的野种?”
甘雪甜拍案而起,立眉道:“我早知道你对这事忘不下的,只是没找到我的茬而已!”
萧寒冷静地坐下:“错。朕不是没找到茬,是前些日子先忙公务。至于夫妻之间的事情,早说晚说,都一样。”
甘雪甜气得眼泪纷流:“你教了儿子些什么?你觉得那对我公平吗?你为什么不能忘记那些,和我好好地过日子呢?”
萧寒长眉一拧:“朕忘不了。”
甘雪甜:“我究竟哪儿对不起你,你对我比对任何人都要苛刻,武文丽背着你偷人,你都只是把她休了。我和你分手以后再嫁,有什么不能饶恕的?”
萧寒:“你和她不一样,她可以,你不可以。”
甘雪甜醋意又起,对萧寒啐道:“就知道你对她一往情深!她犯什么错都可以!”
萧寒冷冷地:“朕原来就不想要她,何况武氏权势太大,留下不可,借此事休弃,武殿录也精明隐退,不是一举两得?”
甘雪甜震惊地抓住他的手腕:“你休了她还对铁强这么好,是你让铁强去勾引她的。”
萧寒冷冷一笑:“你终于开始了解你夫君了。朕还派人暗地给她喂下保龙药,以免她留有朕的骨肉,清权有碍。”
甘雪甜震惊地跌坐进椅子里:“我真的不认识你了,你是一个什么人哪?我是讨厌武文丽,可是她与你同床多年,你怎么忍心呢?”
萧寒:“由你看,朕是什么人?”
甘雪甜摇着头,咬着牙:“你根本就不是人!”
萧寒高傲地:“朕不是人,是神,是龙种,是天命所归,是旷世明主。天下的人都这么说。”
甘雪甜哭笑不得地喷出一口气。萧寒:“朕有什么错?朕不恃杀,不好色,清理障碍时,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可听到国内有怨恨声?”
甘雪甜一别嘴:“奇怪,铁强知道你那么多隐私,你还留着他!”
萧寒不屑地冷笑道:“手中无权,知道再多隐私又有何妨?朕是宽厚明君。”
甘雪甜:“你宽厚,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呢?我们重新在一起都要有半年了,你就不能好好对我,让我和紫君好好相处,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吗?”
萧寒脸色一凛:“朕可以原谅天下人,惟独不能原谅你,因为朕是多么爱你,而你居然自愿嫁与摩龙天,背弃朕在权势飘摇之时。”
甘雪甜失望地摇着头,满面泪水:“你好自私呀!我简直不认识你!”
萧寒面上挂满冰霜:“六日后,是良辰吉日,竹宫祭坛,王后要与朕同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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