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饭:求问,收养野猫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白猫和黄猫都萌萌哒
毛子周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今天公司事多,他忙得连饭也顾不上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时才觉得胃隐隐作疼。他吁了口气,放松地伸直了两条长腿。从他进门到坐下,家里的猫始终团在沙发的另一头上睡觉,只有两只猫耳抖了抖,权作和主人打过招呼。
毛子周不甘心道:“小花,过来让爸爸抱。”
小花是只黄花狸,是他从朋友那抱来的。小时候活泼得要人命,天天在家里横冲直撞,毁了毛子周的好几盆盆栽,偷偷溜出家门数次。有一回走丢了三天,毛子周找得差点崩溃,以为它被人抓去做成猫肉串了,好在最后还是自个平安回家了,只是整整瘦了一圈。毛子周看着它那昂首挺胸的小模样,气得直想揍它,又下不了手,咬牙切齿地做了一锅小鱼炖饭,伺候这位猫少爷吃饱吃好。
当时毛子周最大的愿望除了把生意做好,就是期盼小花能听话点。现在小花成年了,性格稳重了不少,最喜欢的事情从整天挂在窗帘上cos壁虎变成了趴在太阳底下睡觉,他又有点失落,提前感受了回儿子长大不粘爸爸的痛苦。
小花甩甩尾巴,伸了个懒腰,沿着沙发背慢吞吞地走到毛子周身旁。毛子周侧过脸,和它蹭了几回脑袋,又揉了把猫脸,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
毛子周给自己煮了碗清汤挂面,家里的小菜都吃完了,碗里只浮着颗荷包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花在桌底下吃猫粮,咬得咔咔响。毛子周低头看向大口吃饭的小花,又看了看那碗挂面,胃更疼了。
睡前,他想起杂货店的年轻老板,舔了舔嘴唇,心中萌生出另一股饥渴的欲望。那个叫大米的老板很合他的胃口,长相帅气,身材也好。他曾怀疑对方是同类,动了勾搭的念头。虽然后来听说他在老家有个准备结婚的女朋友,但比起道听途说的消息,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决定趁着接下来工作比较清闲,多花点时间在大米身上。如果对方不幸真是直男,他也算了结一桩心事,不用成天惦记着小老板。如果对方也是个弯的,那么他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可惜毛子周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在大米眼中竟然是个凶神恶煞的形象。他常年瘫着脸习惯了,全然不知那张冷脸有多大的威慑力。
他就很快找到了一个和杂货店老板拉近关系的机会。
事情还得从大米发的求助微博说起,他照着一个叫猫仔粥的网友的建议,顺利地收养了白猫。对方告诉他最好带猫到宠物医院检查一下健康情况,没问题的话顺带打个疫苗,对人和猫都有好处。于是大米借了个铁笼,想用它装猫。谁知平时乖巧听话的小白对铁笼十分排斥,非但不肯进去,还窜上了货架顶端。
毛子周走进店里时,大米正站在货架边上,好声好气地哄小白下来,全未察觉身后有人。倒是小白比较警觉,站起身冲着毛子周喵喵叫。
大米闻声回头,讶道:“您好。”
毛子周道:“你好,这是你家的猫?”他走到大米身边,抬头对警惕的白猫友善地微笑。
大米:“是……是的。”毛子周和他站得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烟味。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开半步,对目露凶光的小白道:“乖,上面灰尘多,你看尾巴都变黑了。”
小白收起垂下的尾巴,仍旧不肯挪地。
毛子周道:“它生气了。”
大米叹气道:“可不是,想带它上医院打针,可它怎么也不肯进笼子。现在连下来吃饭都不肯了,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消气。”他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铁笼,一脸无奈。
毛子周道:“也许它对铁笼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不如你先把铁笼收起来,说不定等会它就下来了。”
大米无计可施,只得依言把铁笼拿进储物间里,又在碗里装了点猫粮,放在下面引诱小白。过了一会儿,小白果然跳下货架,但是却不怎么理会大米,吃过猫粮就自顾自走到一旁舔毛。
毛子周见大米有点沮丧,安慰道:“猫生性敏感,晚些时候就消气了。”
大米感激道:“谢谢您,要不是您提醒,恐怕现在它还躲在上面。”
毛子周笑道:“没什么,我家里也养猫,对猫的脾气还算是熟悉。”
大米道:“我以前没养过猫,很多事都不清楚,还好小白很乖,也不怎么闹腾。”说完,他又有些发愁:“该怎么带它去宠物医院。”
毛子周看了眼蹲在墙角生闷气的白猫,说道:“今天怕是没戏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明天我帮你带它去。”
大米又惊又喜,忙道:“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您了。”
毛子周微笑:“小事罢了,不用和我客气。明天下午你有空吗?”
大米自然满口答应。毛子周趁机和他交换了姓名和手机,双方才算是正式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大米的名字叫米立,好记上口。存号码时,毛子周径直在联系人一栏里填上了小米粒三个字。回家后,他想了想,又在小米粒前加了个a,这么一来,小米粒就从联系人的倒数几位一下跳到了最前面。
第二天下午,毛子周准时到了杂货店。他让大米找出个空纸箱,放在小白附近,当着它的面往里面丢了团纸。小白绕着纸箱转了几圈,扑通跳进纸箱里,抱着纸团又咬又挠,玩得不亦乐乎。毛子周眼明手快地盖上纸箱,用玻璃绳绑好箱子,就算打包好了。
大米目瞪口呆地接过纸箱,小猫在箱子里面委屈地叫唤。他低声应了两句,透过缝隙和水汪汪的猫眼对视。小白消停了一会,却很快又闹了起来。它抬起爪子拨弄纸箱的顶部,想从缝隙里钻出来。大米把手放在纸箱上,毛茸茸的猫头撒娇似的在他掌下蹭来蹭去。
既然猫被成功地骗进了箱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毛子周温和地接受了米立的感谢,提及家里的猫粮用光了,他也需要去宠物医院一趟。于是俩人一同去了附近一家有点名气的宠物医院。
或许是两个男人一起带着猫咪上门的场景着实难得一见,俩人甫一进门,就成了工作人员和其他顾客关注的重点。就连检查小白的医生,认真工作之余,看他俩的眼神里也带了点揶揄的意味。大米被众人看得不太自在,脸上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晕。倒是站在一旁的毛子周神情自若,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米立去柜台结账时,医生对毛子周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朋友?”
毛子周点头道:“新认识的。”
医生意味深长道:“哦,新认识的好朋友。”
毛子周冷冷道:“潘振乾,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医生撇嘴道:“你就凶吧,凭你这副模样,早晚把人给吓跑了。”
毛子周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微笑:“不会。”
他看着朝他走来的米立,笑容又加深了一些。医生在一旁嘀咕了两句,转身走开了。
米立捧着箱子,真诚地对毛子周说道:“真是太谢谢您了。您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毛子周摆手道:“哎,都是熟人,你不用这么客气。”他提着一大袋猫粮,跟在米立身后出了宠物店。
米立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不是客套,您帮我解决了个大难题,总得让我表示一下感谢啊。”
冬天天色晚得早,还不到六点钟,人行道上的路灯就亮了。晕黄的灯光透过行道树茂密的枝叶,零碎地洒在米立脸上。光影变幻间,这张微笑的脸竟令毛子周感觉陌生。他按捺住抬手触摸的冲动,定定地看了米立一会,直到对方快挂不住脸上的笑容了,才开口说道:“好。”
米立原本想找个环境好点的饭馆请客。毛子周却说小白在箱子里呆久了不舒服,不如先把猫和猫粮放在米立的店里,就近找个小店用餐。米立知道毛子周是为他着想,又多了几分好感。
最终俩人找了间面馆,点了两大碗刀削面和一盘牛肉,要了几瓶啤酒,边吃边聊。出乎米立的意料,毛子周虽然不是健谈的人,性格却比他想象的要和气得多。两人从社区琐事说起,一来一往,倒也谈得颇为热络。
交谈中,大米得知毛子周原来是军人,今年正好三十,比他大了四岁。毛子周两年前退役,回家和朋友合办了个物流公司。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事情可不少,时常把毛子周忙得团团转,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两个用。比起毛子周的经历,大米则要曲折一些。他高中毕业后就跟着老乡到外地打工,辗转数个城市,换了好几份工作,最后才在这个南方小城落脚。
两人说起过往的经历,一时都有些感概,大米更是红了眼眶。他这一路走来虽不算十分艰难,却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加上和前男友分手后,与其他朋友的联系也淡了下来。诸多情绪藏在心中未曾抒发,如今一齐道出,便如洪水破堤,怎么也刹不住。
米立喝了口啤酒,难过道:“我是为了一个好朋友才来这的,可是……”谁知人心易变,当初能说出多动听的甜言蜜语,后面就能做出多恶心人的事来。他想不通,他和他相识相知多年,既是挚友也是爱人,他怎么能对他作出那些事情,生生把这份感情变成了闹剧,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供人取笑。
他叹了口气,强压下喉间的酸涩涌动,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毛子周见他笑得像哭,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把酒满上。
毛子周道:“你和他闹翻了?”
米立道:“是。他做了件错事,我不能原谅,打过一架就成仇人了,还成了别人的笑柄。”
毛子周宽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米立摇头道:“我想不通的是,我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简直把他当亲兄弟一样看待,他为什么能轻轻松松地插我一刀,还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