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没有过很久,苍月那紧闭的大门便被人一掌拍开,强大的气势冲进了屋里,如一阵炙热的强风。
苍月抬头一看,便看到那人一身白衣,墨色的发因气势舞盪,紧紧皱著的眉下,一双许久不见神采的大眼闪烁著苍月不明白的晶光,倒是衬得那双眼神采飞扬。
苍月看著那张脸,看到了那抹朱唇红似沾了血,他有些不明白,却觉得对方此时的模样媚惑至极。
隐约觉得怀里的猫儿僵硬了身子,状似惊恐的缩进自己怀里,苍月愉快的笑了,他看了看跟在秦昱龙身後的侍卫,手指一摆示意他们无事後,端著手上的药碗,对龙梓尧哄著:「来来,把药喝了。」直接,忽略门前的男人。
当秦昱龙又见到那人时,怒火瞬间冻结,他看著那双望向他的桃花眼,他觉得这一切都没有什麽,为了这个还会看看他的人,这一切似乎真的没有什麽。他安慰自己,对方眼里还有我。
可是,下一秒,他却觉得那美丽的男人就这样狠狠赏了他一掌,打得他清醒,也打得他梦碎。
那男人用著他奢望许久的温柔,也许那温柔三年前是属於他的…而今,他又剩下什麽?!
只剩下他耳边阵阵响起的呼唤,没有停止,没有中断…
秦昱龙的身子晃了一下,下一秒却踏步向前,他很快的来到床上两人的面前,他冷冷的望著待在苍月怀里的龙梓尧。龙梓尧有些怕他,也许是因为他现在的气势,又也许是他当初的那掌,总之他看到他眼里恐惧的缩瑟,更往那人的怀里靠去。
秦昱龙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烧毁,啪啪啪的他甚至听到了断裂的声音,他几乎是无意识的抬起手,拨开了苍月拿药的手,反手一掌就打在了龙梓尧的脸上,清清脆脆。
看著青年的脸上一个红色掌印,耳边听到陶瓷落在床铺上的闷响,他的神智才回神一点,突然的一个力量扇得他天昏地暗、天地倒转。
剧烈的声响,惊得原本有些傻愣住的龙梓尧大叫一声,外头的侍卫甚至握著刀柄冲到了门边,却只是傻住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看著他们尊敬的左尉此时悲惨的模样。
苍月这巴掌来得又快又狠,令促狭不及的秦昱龙扎实的挨了一掌,这一掌不只打偏了他的脸,甚至将他扇倒撞断了坚实的桌子,桌上的瓷盘陶杯摔落一地,在秦昱龙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割伤,鲜血如小河般的滑落。
苍月愣了一下,他看看自己甚至打疼了的手,再看看趴甫在残骸上没有动静的男人。男人一动不动的趴了许久,久到苍月就要忍不住下床去看看他时,男人终於有了反应。
只见他轻轻的咳了两下,吃力的想要撑起身子,第一次还没有成功,就这样在所有人面前又摔落回布满尖锐的残骸上。
试了三次,男人终於撑起身子坐在地上,他仍旧背对著床上的两人,他低垂著头墨发遮住了他的脸庞。又咳了两声,这次男人抬手遮了一下,门外的侍卫清楚的看到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男人原本的白衣,怵目惊心。
他的动作缓慢的让人感觉到他的吃力,可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即使他站著的身子晃了又晃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可男人还是站起身、直起身,然後转身面对床上的两人,他的脸一边红肿,他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小的割伤,他背在身後的衣袖只有门外的侍卫看得清,但他前身的白衣也早已脏乱到不行,又是血、又是脏污、又是割痕。
苍月的视线缓缓从他的下身往上移动,最後停在那人的脸上发楞,秦昱龙的脸一边发红发肿,血丝从两边的嘴角滑落,状似源源不绝。最让苍月在意的,是秦昱龙垂下的眼帘看不到他里头藏了什麽,只是感觉得出来,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有多绝望。
秦昱龙站在那里,吞了口口沫,其实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血味,他张口还想说什麽,可他发现床上的两人脸色一变,这才知道自己一张口流出更多的血,他闭上嘴,下意识的抬手抹抹脸,却感觉脸越抹越湿,当他发现苍月那张绝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他甚至下意识的想要笑一笑安抚对方,但他才刚扯动嘴角,却痛得他忍不住抽蓄;终於,他注意到自己的衣袖同样沾满了血,所以他拉起胸前还算乾净的衣服擦擦脸。
他知道自己已经脏到不行了,这身他最爱的白,他好不容易替自己找了个藉口买回来的白,他还没来得及跟苍月分享的颜色…脏到不行了……
秦昱龙愣愣的看著自己脏兮兮的衣袖,上面的血刺痛了他的眼,可是他不讨厌的,他只是害怕那样的味道;他从不讨厌红色,甚至十分痴迷红色,谁叫他最心爱的人是一头美艳的红发呢?
虽然,他身上的红脏得有些可怕,那血腥的味道也十分可怕…
想著,秦昱龙就再也不敢看那美丽的男人。
他垂下眼,他看著男人仍抱在怀里的青年,他重新张口,那依旧温润的嗓音带著一丝沙哑,他说:「…你想杀我,可你有想过後果吗?」
秦昱龙见对方只是愣愣的看著他,他想笑,却只感觉到痛。
「你没有…所以你不知道因为你,有多少正派人士死在火莲教的人手上?」
他看著青年,其实他心里真正想说的是:你知道他为了你将我送人吗?
「你知道有多少火莲教的人死在正派人士手上吗?」
他看著青年收缩的瞳孔,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你知道他为了你不要我了吗?
「你知道凤凰受了重伤却没有药医吗?」
他看著青年惨白的脸色,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你知道他为了你打得我好疼吗?
秦昱龙看著龙梓尧,可他的视线却逐渐涣散,他看著,却好像看到了久远的过去,一张朴素的床铺,床上依偎著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笑得如此幸福。
秦昱龙不知道自己说著说著,一丝鲜血又从嘴角滑落,配著他现在的模样显得有多吓人!不只龙梓尧被他吓得失了魂,连苍月也被他吓到了。
苍月下意识的想让秦昱龙闭嘴,那止了又流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那绝望边缘的神情让他感到烦闷、还有那双大眼……
苍月伸手往床边一摸,握到了熟悉的东西,他想也没多想,一收一拉,手中已多了柄龙梓尧的金刚剑,锐利的剑锋直指秦昱龙的喉头,他语气冰冷,他只是想让秦昱龙闭嘴:「够了!」
秦昱龙闭上了嘴,视线下移只看到冰冷的剑身,但他仍能感觉到抵在自己皮肤上的剑锋有多锐利,他缓缓移动视线,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美丽桃花眼…他又想笑了,可他再也笑不出来,虽然他今天想笑的次数是这几年来最多的,但他一点都不开心,反而想哭,哭不出来,他只能笑。
「出去!」苍月移开了视线,他看向那让他出手赏秦昱龙巴掌的〝罪魁祸首″───秦昱龙脖子上的吻痕。
「凤凰需要复生。」吞了口血沫。
「怎麽…治好他,好让你继续勾搭他?」持剑的手缓慢移动,锐利的剑尖画破了秦昱龙肩上的脏衣,露出肩骨上的牙痕。苍月的瞳孔猛的收缩,怒意再次提升。
「给我复生。」秦昱龙带著一丝固执的看著他,无所畏惧。
「呵~和莫云河玩得愉快吗?」当苍月看到秦昱龙因为他的话震了一下时,他已经气得将剑往前一送,扎进了那抹牙印里。
「…不是你让我去的吗?」秦昱龙望著他,却好像听到破碎的心脏又遭人践踏的声音;这一脚,是他最爱的人狠狠踩上的…心里的苦蔓延开来,他努力不去想了,可男人却提醒他…是他自己贱!
「!!」持剑的手一抖,苍月惊讶得对上秦昱龙的眼。
「不是你让我去的吗?」秦昱龙就像被人点了穴般的定在那,感觉不到伤口的疼,他的世界仅剩下这个男人,从始至终。
「…出去。」也许是心虚,苍月突然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抽回了剑扔到一旁,连头都撇到一边。
短暂的沉默後,秦昱龙终於放弃了…
他闭上了眼,累了再继续看这个世界。
眼前回归到黑暗,头也开始晕了起来,所有人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挥之不去的呼唤声…他喃喃念著自己都意识不清的话语,他并不指望还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虽然床上的两个人都听到了。
秦昱龙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抽离,有东西拖著他的脚、有东西掐著他的喉咙、有东西碾碎了他的心,他闭著眼,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倒下。
「龙梓尧,你说过,你绝对…绝对…不会像我一样……」
没有意识的撑著濒临崩溃的身体,在两人的注视下,秦昱龙摇摇晃晃的转过身,僵硬的走出苍月的屋子。来到门外,门外的侍卫也不敢靠近他,那负面的气压压得每个人的胸口发闷。
所有人就这样怔怔的看著他离开。
摇摇晃晃…明明就如此脆弱……
一离开苍月的庭院,许是再也闻不到苍月身上的气息,秦昱龙强撑的身子终於支撑不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身旁黑影一闪,影一悄无生息的抱住昏迷的男人,回头看了看苍月的宅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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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浮上来。。。。。。
这篇其实躺在档案里很久很久。。。
皜自己每次看都难过很久很久。。。
好吧,就贴上来让大家一起难过难过。。。
那个。。。
老是说抱歉大家一定听腻了。。。
所以。。。
就,天冷了,大家要保重~~~
'美强。 年下'爱到疯癫<15>
秦昱龙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一天过後了。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鬼医严肃的脸,秦昱龙空白的脑袋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这样傻傻的和鬼医四目相对。
直到脑袋运作正常,秦昱龙见鬼医还不打算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过身,默默的收拾一旁的药箱。
「…多久了?」张开口,秦昱龙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只乾哑,还说不出的虚弱。他躺在床上,看著熟悉的床顶。
「把药喝了。有一天了。」鬼医不顾他的意愿,迳自将他扶起,塞了一碗药进他的手里。
「…有复生了吗?」秦昱龙看了鬼医一眼,低头看著黑褐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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