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追在后边喊,老顾,你这样的状态,怎么说走就走?而且你——
他的声音被顾建安的关门声盖住。大牛刚要开门追出去,又有敲门声传来。
顾建安站在门口说,大牛,请借车给我。此外,烦请再借我现金。
大牛说,你的状态不适宜驾驶。
顾建安认真说,大牛,我能。又说,开车比较自由,我预备先去找妈妈,告诉她我是安全的。
大牛仔细看着顾建安,这个多月内他晦涩的眼眸里终于有了昔日的明亮,大牛这才安心,把车钥匙与现金给他。又问,你有否给张子佩打过电话?
顾建安问,她让我给她打电话?
大牛说,我给你说过几次,你全忘了?
顾建安问,她为何让我打电话给她?难道她知道我在你处?
大牛说,她不能确定你在哪里,只说我若有你下落,一定要通知你联络她。她有要事对你讲。
顾建安捶自己额头说,喝酒最误事!
大牛忙说,老顾你放心,我问过她,她所说的要事并非你母亲的健康,但是她不肯跟我讲得太多。
顾建安深深鞠躬说,大恩不言谢。
21
21、赌局 。。。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有反攻H……
21 赌局
顾建安一面驾驶一面拨电话给张子佩。电话迅速被接起,张子佩的声音十分急切,她说,小安,你在哪里?顾建安没有回答,只说,子佩姐,你说有重要的事让我联络你。张子佩说,是。前些日子你失踪不见,我去劝过阿姨,又帮她到处找你,然后她说漏嘴,我才知道原来她曾去找过周浩磊。顾建安把车子停在路边,问道,什么时候?
很久之前,大约是赵海原发表博文后不久。
她对浩磊说什么?
她不肯讲。我爸只是派司机送她去,至于她到底说些什么,我爸也不知道。
顾建安没有说话。
张子佩小心翼翼地说,小安对不起,那次我让你不必担心,结果竟然——
顾建安打断她的话说,这不怪你。又说,这次我妈亦要去找浩磊?
是。她要动身,被我劝住。
你怎样劝她?
我说他们早已分手,周浩磊又有未婚妻,怎么会把小安藏起来。
那请你再对她讲,顾建安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身体强壮,不是谁三拳两脚便能制服的。顾建安的安全绝不会受到威胁,他若失踪,一定是自己的缘由。
好,我记住了。
我同你联络的事,不要让我妈知道。
我明白。
顾建安松一口气,温柔说,子佩姐,谢谢你。
张子佩笑了,她说,这三个字虽不是我最爱听的,可是自你口中说出格外悦耳。顾建安亦笑了,他说,子佩姐,以后我叫你姐姐,好吗?张子佩沉默片刻,笑着说,好。
谢谢你,姐姐。
好弟弟,请你务必保重。张子佩说。
顾建安开足十六个小时的车子,路上只在服务区休憩半小时。他似是上足发条的机械人,之前的颓唐全部退散。这一切,因他胸中多了希望。亦因他已经把某些凌乱错杂的思绪全部理清。
抵达那栋房子时是上午六点钟,已临近夏天,清晨的阳光清新明媚,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顾建安深深呼吸掺杂着花草树木芬芳的空气,按门上的密码锁。
内心不无忐忑,可是那一小束希望却强烈地存在着。顾建安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
兜兜的生日,顾建安的生日,周浩磊的生日。
密码由他制定,他是快乐王子,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后。
大门打开,顾建安长出一口气。
他迅速穿过庭院,走至楼门口,再次输入密码。
又一扇门打开。
室内纤尘不染,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心跳。
顾建安找遍一楼,没有人影。
上三楼,亦没有人。
自三楼下来,顾建安一间房间一间房间找过去。只剩最后一间的时候,他站在门口,内心十分紧张。
那是周浩磊的卧室。亦是他们曾经共同的卧室。
正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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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时间,周浩磊最有可能在的地方便是这间卧室,可是顾建安把它留在最后打开。因他胆怯。怕他不在,更怕推开门时床上有两个人。
如同那个笑话。一个醉汉在街上游荡,警察送他回家。来到一扇门前,醉汉说,这是我家的门。推开门是客厅,醉汉说,这是我的客厅。走至卧室,醉汉说,这是我的卧室。卧室内有张床,醉汉说,这是我的床。床上有两个人,醉汉对警察说,床上那个女人,是我老婆。而那个男人,他是我。
多么可笑。
可是顾建安的背脊已经凉透。
他极之恐惧。
那些微薄的希望加上未换下的密码都不足以令他温暖,因他之前所受的打击太过沉重。现在的他只是凭着最后的冲动在进行一场赌博。现在,赌局正式开始。
顾建安推开卧室门。
一张床。床上是睡熟的周浩磊。被子下他的身体蜷做一团,露出被子外的他的脸孔如大牛所言,颇显憔悴,眉尖紧蹙。顾建安曾无数次偷看他的睡颜,次次恬淡幸福,从未如此忧伤。顾建安心疼得厉害,大步走过去,温柔吻上他的眉心。
嘴唇犹有记忆,触上便不忍离开。
周浩磊的睫毛抖动几下,睁开眼睛。看到顾建安,他的瞳孔快速地放大。
小顾。他喃喃说。
顾建安恋恋不舍地把嘴唇离开他的脸孔,弯腰注视着他,轻声说,老公,你的老婆回来了。
这可是梦?周浩磊问。
顾建安吮上他干燥的嘴唇,很久很久。
当嘴唇分开时,顾建安已与周浩磊一齐躺在床上,抱周浩磊在怀中。
浩磊,我真回来了,再不离开。
周浩磊说,小顾,我们已经分手。
那你为何还穿我的衣服做睡衣?顾建安问。
我已穿惯,懒得换掉。
密码锁亦没有更换。
那同样是习惯。
顾建安笑出声来,他说,已被换下的密码再换回来,这亦可以称作习惯?
周浩磊不说话,安静趴在顾建安怀中,很久他推开顾建安,面色凝重地说,对不起,我骗过你。
顾建安轻吻他的睫毛,笑着说,我知道。你早就为我设下圈套。那次对我讲兜兜身世,你不敢看我眼睛。过年时,我去泺城找你,我们缱绻之后,你要让我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一样地爱你。
周浩磊垂下眼睛说,你可以收回你的誓言,因有错在先的人是我。
顾建安撅着下唇,似撒娇般蹭周浩磊的脸颊说,我不收回。又说,我明白你的用心,你怕我吃醋,怕我乱想。
周浩磊长长叹息,说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让它圆满,可是再圆满的谎言,亦会有不攻自破的那一日。
顾建安抱紧他说,并非所有谎言都该用来鄙视,你对我所说的一切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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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因爱而起,所以,必然也要用爱把它融化。
周浩磊抚一下他的脸颊说,我不知李葛这样下作,他派人查我。
是,他盗了你的密码,为我设下骗局。顾建安说。
周浩磊语气中不无诧异,他问,你都知道?
我想了这么久,已经想通。
周浩磊看着顾建安的眼睛,不再说话。
顾建安说,浩磊,为什么不找我解释清楚?
我没有找到你。
你一定能猜到我在大牛家。我曾对你讲起过我们的友谊。顾建安笃定地说。
周浩磊依然沉默。
顾建安说,你若想找过我,只消告诉大牛你还爱我,他一定会把我交给你。可是你只是去询问他,并没有更多的动作。这行为的用意只是给我一点提示,至于能否接受这提示,能否好好利用这提示,全看我自己。顾建安说着,吻一下周浩磊的眉毛,然后说,前辈,你竟这样放心顾建安。
周浩磊抚摸他的头发,漂亮的手指与他的发丝温柔地缠绵着。
顾建安说,浩磊,现在仍不肯表态,可是因我妈妈同你的谈话?
周浩磊问,她都告诉你了?
她告诉了我的姐姐张子佩。可是谈话内容她不肯讲。顾建安老实说。
周浩磊说,她让我看你自小到大的全部成绩单、奖状、奖杯和证书。连你小学时的三道杠标志都拿给我看。还有你的简报、你演出的照片、剧照。她说你从来都最最优秀,她爱你,你是她全部的希望。她哭着求我放开你。这样的母亲,我无法拒绝。
为什么对我隐瞒这件事?
小顾,周浩磊说,我活到三十几岁,从来都是自己将一切承受。后来我爱上你,靠在你的肩上是那么地舒服。我舍不得离开,可是又不忍心把自己的一切强加于你。这样说着,周浩磊轻抚顾建安的肩膀,又说,小顾,你也瘦了。
顾建安按住他的手说,浩磊,你还不明白,你我一旦失掉彼此,才是最大的伤害。然后他用力吻周浩磊的头发,说,你大可以告诉我的妈妈,她这样爱着的儿子,只有同你相爱才最幸福?
周浩磊的身体微微颤抖,离开顾建安的胸膛,双手捧住他的脸看向他的眸子。
小顾,这样的话我如何能够亲口讲出。我怎么知道在你心中的天平上,我会重过你的母亲。她给你生命,抚养你长大。
顾建安抿抿嘴唇说,那么这句话由我来讲,在我心中,你确是重不过我的母亲。但是,我不能没有你。
周浩磊泪盈于睫。
顾建安继续说着,我母亲深爱的儿子,只有与周浩磊相爱才最幸福。在顾建安心中,周浩磊是天下无双,无人可以替代。
周浩磊说,她希望你有后代,她想孙子想得迫不及待。
顾建安说,她已有孙子,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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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大名周嘉言。
周浩磊终于吮上顾建安的嘴唇,那些久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