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略一沉吟,对青萍子和双燕笑道:“咱们就吃吧!”
当先举筷大吃起来。
青萍子和六燕、七燕,都有着饥饿之感,见王修食用,也拿筷大吃起来。
几人心中有事,进食极快,片骤间,都已吃饱。
王修放下筷子,道:“我们已酒足饭饱,贵主人要见客,也该出来了。”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应道:“诸位进餐很快啊!”
王修转头望去,只见蓝家凤一身绿衣,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翠玉环。
王修一眼之下,已瞧出蓝家凤指上玉环,正是在那石洞中,指尘上人腹中取出之物,心中暗道:她把玉环带在手指上,似极珍视,着来这玉环也非平常之物。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原来是蓝姑娘。”
蓝家凤缓步行了过来,一面笑道:“怎么?王兄可是很意外么?”
王修道:“很意外,在下确实未曾想到,竟会是你蓝姑娘……”
语声一顿,接道:“姑娘乘坐巫山派的篷车,定也和巫山派有关了?”
蓝家风摇摇头笑道:“怎么样?巫山派可是一个很奇怪的门派?”
王修道:“不是奇怪,而是有些神秘,他们不肯和武林同道来往,又不肯扩展实力,似乎他们已满足那些建立在巫山群峰中的实力了。”
蓝家风缓缓在六燕身旁坐下,笑道:“神算子智谋绝世,不知是否会相信世间有这样一个派门?”
王修道:“不信也不成,因为巫山派确已存在武林之中。”
蓝家凤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神算子也不能件件都料对啊!”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可是说在下的推论不对?”
蓝家风道:“不对。因为,江湖上根本没有这一个门户。”
王修道:“姑娘太武断……”
忽然想到她和巫山派可能有着密切的关连,决非信口开河,话题一转,接道:“我想此中,定然大有内情,可否见告?”
蓝家风道:“神算子究竟非凡,这件事确有着很大的隐秘,不过,造成这隐秘的不是我。”
王修接道:“是令堂?”
蓝家风脸色一整,道:“你怎么知道?”
王修道:“在下不过是信口胡猜罢了,有时猜错,但有时候也可以猜对。”
蓝家风含笑道:“你是老前辈,还要和我一般见识?”
王修一抱拳,道:“不敢,不敢,姑娘言重了。”
蓝家风道:“这确是我娘预备的一盘棋,本来,是要做我亡命安身之地,但我现在不得不借重他们了。”
王修道:“他们人手不多。”
蓝家风道:“个个精练,足可以一当百。”
王修道:“姑娘和他们是?……”
蓝家凤接道:“他们是我娘的心腹,成立巫山派,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王修道:“原来如此,在下还奇怪,这一门派,举动怪异。那么目下巫山派中人,都是姑娘的属下了?”
蓝家凤微微一笑,道:“不错。但他们人手很少,不能和蓝天义正面抗拒。不过,他们的武功,别具一格。人人都可算得第一流的高手。”
王修忽然想起了江晓峰,急急说道:“姑娘见着江少侠了么?”
蓝家风道:“没有啊!”
王修站起身子,道:“糟了,他如不在此地,极可能遇上麻烦。”
蓝家凤淡然一笑,道:“只要他不遇上蓝天义和蓝福等人,他的武功,是足可以自保了。”
王修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蓝家风道:“你很关心他。”
王修道:“目下江湖之上,除了你蓝姑娘外,江晓峰是唯一能够和蓝天义抗拒之人。”
蓝家风突然沉默下来,啸然而坐,半晌不语。
王修怔了一怔,道:“蓝姑娘,在下想……”
目光到处,只见蓝家凤凝目出神,似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语。
王修感到蓝家凤的沉默,正形成一股重大的压力,逼了过来,她似是忽然间想到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当下重重咳了一声,道:“蓝姑娘!”
蓝家风嗯了一声,目光缓缓转到王修的身上,道:“老前辈,我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
王修道:“如果姑娘能够告诉在下,在下相信可以提供一点意见。”
蓝家风道:“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王修道:“在下洗耳恭听。”
蓝家凤道:“蓝天义是世之大害,这是人尽皆知了。目下能够或可望对付蓝天义的,遍天下有几个人?”
王修道:“两个人。”
蓝家凤道:“请教是那两个人?”
王修道:“你蓝姑娘和江晓峰。”
蓝家凤道:“我和江晓峰之间,谁比较重要?”
王修道:“姑娘也许已经能够,江晓峰还在可望阶段。”
蓝家凤道:“如若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要死,应该是谁?”
王修愈听愈觉出不对,回答上了一句话,已经有些后悔,听了这句问话,心中大大的一震,道:“在下不了解姑娘言中之意。”
蓝家凤道:“很简单,如若我和江晓峰之中,有一个人要死,由你老前辈选择,你觉着那人应该是谁?”
王修道:“这似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因此,在下也无法选择。”
蓝家风道:“但它很可能发生。”
王修沉吟了良久,道:“什么人要找江少侠?”
蓝家凤道:“你问的很好,使人无法不作决断的回答,蓝天义,还有蓝家凤。”
王修似是已想通了什么,毫无吃惊的样子,淡淡一笑,道:“姑娘为什么要杀他?”
蓝家凤道:“因为我如不杀他,若干年后,他就要杀我。”
王修道:“虽说双雄不并立,但你们有些不同。”
蓝家风道:“我们都是人,哪里不同了?”
王修道:“不错,但你们男女有别。”
蓝家凤道:“你们看到了一次武林大劫,希望它在数十年后重演江湖么?”
王修道:“姑娘之意是?”
蓝家凤道:“我娘和蓝天义,难道还不够使诸位警惕么?”
王修道:“骨格相法,在下自信比姑娘知晓多一些,蓝天义和江晓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蓝家风道:“但我的生性和家母一样……”
王修心中一动,接道:“要你杀死江晓峰,也是令堂的主意吧?”
蓝家凤嗯了一声,道:“是的,我母亲遗书中,要我杀死他。”
王修长长吁一口气,沉思不语。
蓝家凤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前辈,你怎么不说话了?”
王修道:“我在想一件事。”
蓝家凤道:“你好像很不赞成我杀死江晓峰,是不是?”
王修道:“是的,在下一直觉着,那位江少侠,是唯一能够抗拒蓝天义的后起之秀。在下实在想不通,令堂为甚么会在遗言中指定要杀死江晓峰。”
蓝家风微微一笑,道:“自然,我娘没有指定要杀死江晓峰……”
王修道:“那么,是姑娘的主意了?”
蓝家风摇摇头,道:“也不能算是我的主意,仍是我娘的意思。”
王修奇道:“这就叫在下想不明白了。”
蓝家凤道:“我娘早已替我安排了很多退路,我愈深人,愈觉着退路广阔,更也觉着我娘的才智高强。”
王修道:“令堂的才智,在下十分敬佩,不过,在下想不通,她为甚么要杀江晓峰?”
蓝家风道:“我娘留给我的遗书,有如套起的连环一样,一个接一个,由浅而深,目下我已经找到了抗拒蓝天义的助手,那就是武林中一向被称为神秘人物的巫山派。在那里,我找到了我娘二十年前已为我安排下的助手,他们都有数十年的精纯功力,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不问外事,埋首研究武功,其中共分为四个小组,每一组所学的武功,都不相同,都已有了很高的成就,他们阅读我娘留在巫山派中留下的锦囊,才发觉了一件事,杀死江晓峰。”
王修道:“令堂在巫山派中留下的锦囊,也已有二十年么?”
蓝家风道:“没有,那锦囊距今,只有五年,我娘五年前重来巫山留下的。”
王修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因为二十年前,姑娘和江晓峰都还没有生出来,不过,姑娘的话语中还有语病。五年前,江晓峰和姑娘不相识,令堂也不知世间有江晓峰其人,怎会要姑娘杀死他呢?”
蓝家风道:“唉,老前辈,你是一代人才,怎会还听不懂我的话呢?”
王修道:“在下还是想不明白,姑娘还是请直说了吧!”
蓝家风道:“我娘的遗书中说,如若我承继了她的道统,必须终身不嫁人,一旦发现了我喜欢的男人,那就要一剑把他杀死,以绝后患。”
王修啊了一声,道:“现在,我明白了,姑娘很喜欢江……”
只见蓝家凤险上一片羞红,顿然住口不言。
蓝家风一整脸色,道:“不错,我很喜欢他,但我要承继亡母的道统,就不能分心旁骛,所以,只好杀死他了。”
王修沉思了片刻,道:“令堂遗书,自然有她的道理,不过,那不是江晓峰,再说,令堂遗言,是有感而发,她吃了蓝天义的苦头,才留下这番遗言。”
蓝家凤道:“我娘在遗言中,说出了一番道理,并非意气用事。”
王修道:“既是如此,姑娘以后,别再和他见面,似乎用不着杀此人。”
蓝家风道:“山不转路转,我纵然不想见他,也无法避得开他。”
王修道:“这个,在下可以替他担得起,只要是姑娘同意,在下可以尽我之能,安排他不见姑娘之面。”
蓝家凤轻轻叹息一声,道:“王老前辈,你对那江晓峰很好,是么?”
王修道:“我和他相处甚久,对他知晓很详尽,他确是一个宅心忠厚的仁德君子,姑娘对他了解得太少。”
蓝家风道:“我娘在遗书中,提到我如遇上了喜爱之人,如不能早早作决断,取他之命,必须会步她后尘,贻害武林,你说这不是很严重的事么?”
王修心中暗道:“那方秀梅自觉是女儿身,对女人了解甚深,曾有要江晓峰用柔情以缚蓝家凤芳心的打算,日后如用此策,那岂不是把江晓峰送入虎口之中么?”
心中不停念转,口中却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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