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苦笑一下,道:“在下对任何事情,都能想出一个轮廓出来,唯有对此行的后果,却是无法项测,也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江晓峰道:“这么说来,老前辈是不想去了?”
王修道:“正和江少侠想的相反,在下极希望去查看一个明日。”
江晓峰道:“王老前辈的意思呢?”
王修道:“咱们进去瞧瞧,不过,不用四个人一齐进去。”
江晓峰道:“哪要去几个人?”
王修道:“在下和巢南子道兄一齐进去如何?”
巢南子道:“贫道极愿奉陪。”
王修道:“那很好,江少侠和青萍子道兄,留在外面,如若我们进去半个时辰还不见出来,两位就不用再多留了。”
江晓峰道:“为什么不一齐进去?”
王修道:“如是咱们进去送死,似乎是用不着四个人一起去了。”
江晓峰道:“一定会死么?”
王修道:“此去的后果、变化,完全无法预料,在下也不敢妄作预测。”
江晓峰听说此去异常凶险,忙道:“王老前辈,如是你们此去,真的遭了不幸,在下和青萍子道长活在世上,对武林有何补益?”
青萍子接道:“咱们四个人,同时进了巫山下院,应该是生死同命,祸福共担,王兄留我俩在外面等候,是何用心?……”
语声一顿,接道:“再说,王见和二师兄真的遇上大难,贫道和江少侠,岂能袖手旁观?你们不出来,我们定要去找,那时,还不是一样的会死,只不过早半个时辰,晚半个时辰而已。”
江晓峰道:“集我们四人之力,或可拼命一战,死中求生。”
王修道:“唉!我不该要两位同来的,事已至此,咱们就一起进去吧!”
巢南子道:“王兄说的如此恐怖,似乎是咱们要见到的不是人。”
王修道:“道长的问话,恕在下无法回答。因为,我也无法确定咱们要见的是不是人。”
这句话轻描淡写,但却使江晓峰等听得心头大为震动。
每个人的脸色,都在忽然间沉了下来,不在轻发一语。
虽是艳阳当空,金光遍地,但几人的感受之中,却如同处身在极寒的冷窖之中。
王修举手一推,木门应手而开。
原来,那木门竟是虚掩着。
王修一马当先,行入木门。
江晓峰、巢南子、青萍子等,鱼贯而入,紧迫在王修的身后。
抬头看去,只见满地落叶,一片荒草,风吹草动,落叶飘飘,好一片萧索凄凉的景象!
这座荒凉的庄院,占地很大,足足有一亩地大小,但树枯草衰,有着一种特别肃煞的景象。
江晓峰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地方草木也和别的地方不同,是何缘故?”
王修道:“因为,这等布置,才使人想不到暗藏甲兵。”
江晓峰流目四顾,道:“在哪里呢?除那几间草棚之外,再无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王修道:“如若他们能堂堂正正的宿高楼,住华屋,那也就用不着把这座后院布置得这般肃然荒凉了。”
巢南子道:“王兄,这地方落叶堆积,荒草没径,看上去乃是自然荒凉,难道还是人故意布置的不成?”
王修苦苦一笑,道:“道兄,落叶不扫,蔓草不除,自有荒凉景象,但树枯不死,草衰不亡,难道它也是自然现象么?”
巢南子怔了一怔,又仔细的四下瞧了一阵,道:“不错,这地方确是有些怪异。”
王修道:“也许我们都无法再生离这片荒院,索性把我猜测和证实的隐密,全部都告诉你们吧!”
江晓峰道:“我等洗耳恭听。”
王修道:“已经证实的是这地方藏的有人,也许他们已不能称之为人了……”
江晓峰只觉得背脊一凉,接道:“不是人,难道是鬼?”
王修道:“可能他们是已介于人鬼之间了。”
一直很少开口的青凝子道:“听起来,确是叫人有些不寒而傈,毛骨惊然,不过,王兄如何能证明呢?”
王修笑笑,接道:“昨夜我在厨房中取了一些柴灰……”
青萍子接道:“不错,用来混入土内,使行人留下痕迹。”
王修道:“这只是我的用心之下的发现,我在取出柴灰时,证明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柴灰中犹有余温,说明了有人刚刚用过那灶台不久。”
巢南子道:“如是蓝家凤等所用,那柴灰早就该凉了。”
王修道:“不错,算时间,决非蓝家风等一行人所用,自然另有别人了。”
巢南子道:“那是谁?”
王修道:“这就证明了这地方确实有人,而且那些人进食的时间,是在晚上。”
他分析人微,听得三人个个衷心佩服,相顾不语。
王修轻声接道:“推演下去,那些人,是在晚上活动,白昼休息。再由那柴灰的脚印证实,这些人就住在这座荒凉的后院之中,而且这份肃煞和荒凉,也是经人故意布置的。”
巢南子道:“这个……什么人要故意布置这么一个人间鬼域呢?”
王修道:“蓝夫人!她能制出‘换心香’来,足见她已对丹书魔令十分熟悉,而且,连最精要的地方,也被她事先除去藏起,蓝天义虽然十得其九,但他却没有学得最上乘,不管是武功、用毒,他都停在一定的限度之内。”
巢南子道:“这位蓝夫人,也算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了。”
王修道:“不但有心机而且也够恶毒,所以,她遭了报应,死在她丈夫的手中。”
长长吁一口气,道:“现在,咱们碰运气吧!
江晓峰道:“碰运气?”
王修道:“不错,咱们无法能预料到发觉些什么,因为咱们正在揭露千百年来,武林中黑白两道,留下的最大隐密,那不止是武功,而且还包括了药物、智计和无数血汗累积的经验成果。”
巢南子抬头望望将近中天的耀眼日头,不觉间胆子一壮,道:“咱们要到哪里去找?”
王修道:“那枯树下,有着突起的丛草,应该先去瞧瞧。”举步向前行去……
他一面行走,一面接道:“咱们可能遇上些无法思议的事,生死一发的危险,到时候,谁能逃走,谁就先逃,用不着生死与土巢南子、江晓峰、青萍子,只是用心的听着,没有一人接口。”事实上,凡人心中都在想着王修的话,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紧张。
第三十九章宝室藏金钗
那突起的草丛不远,眨眼间已到了眼前。
在江晓峰等人,看来那只是一块较高的土堆上生着荒草,在这等荒凉的地方,实也算不得什么。
但王修却举步绕行了一周,突然伏下身子。
江晓峰、巢南子、青萍子等三人,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奔了过去。
只见王修右手一抬,随手提起了一个铁环,一道门户,应手而开。
原来,那铁环连在一扇设计精巧的铁门上,上面铺着荒草,除非是知晓底细,和特别心细的人,是很难发觉的。
那是一座形似洞口门户,斜斜向地下通去,但深人五尺左右时,就向一侧弯去。
虽是日光照耀,也无法瞧到五尺以外的景物。
王修长长吁一口气,道:“不会错了,就是这突起的草丛之下。”
江晓峰、巢南子等三人,看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门户,心中暗道:这么看来,王修的推断,大约是不会错了,这草丛下的密室之中,必然是有着古怪无比的事物。
这四人虽都是武林中的高手,但面对着这等诡异的情势,也不觉的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畏惧之心。
良久之后,青萍子突然一闪身,抢到王修的前面,道:“贫道带路。”举步向下行去。
王修、江晓峰、巢南子依序而人。
下景物仍然清明可见。
但那仍是一段很短的行程,仍不过六七尺长短,立时,又向一侧折去。
这条斜斜而下的地道,弯转了几次之后,立时暗了下来。
青萍子像是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气势由黑暗中袭了过来,不觉间,翻腕拔出背上的长剑,护着前胸。
事实上,又何止当先而行的青萍子有此感觉,就是江晓峰和巢南子,因心中受了王修的言词影响,景象一暗,亦不禁生出恐怖的感觉。
又转了两个弯,忽觉一点光线射了过来。
王修低声说道:“里面点的有灯。”
青萍子道:“有些光亮那就好多了。
王修低声说道:“诸位小心戒备。
青萍子放缓了脚步。又转一个弯,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一座五尺左右,形同宝塔一般的疏璃灯,火光熊熊。
眼前是一座广阔的地下秘室。
但瞧那秘室的布设一眼,就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秘室的四周,一片浓黑,连顶上和地下,都用黑色丝绒铺这起来。
四周一片漆黑,偏偏又点了那盏琉璃灯。看上去,情形更显得诡异难测。
虽然四周都满布黑色,但那盏琉璃灯的光焰却十分强烈,室中的景物,仍然瞧的十分清楚。
只见空中分放着一张张的黑色木床,每一张床上,都似躺着一个人,只是上面用黑布掩遮,无法瞧到那木床上人的形貌。
青萍子暗中数了一数,共有十二张。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碍眼之物。
这间密室,看上去虽然十分诡异,但却并不像王修形容的恐怖。
江晓峰回顾了王修一眼道:“老前辈,看来古怪就在那十二张木床上了?”
王修道:“不错,咱们只需举手之劳,就可揭示木床上的隐密,不过,在没有动手之前,最好先预测其他的变化,和想出应变之策。
巢南子道:“王兄说的是,咱们该先查看一下。
王修道:“江少侠和巢南子道兄守在门口,在下和青萍子道兄,先查这秘密的形势,是否有其他的变化,然后,再揭开这床上之谜。
江晓峰点点头,拨出长剑,和巢南子守在门口。
王修带着青萍子,缓缓在四周查首了一阵,道:“看来,这座秘室中别无埋伏,除了这十二张木床之外,似是别无可疑之处。
江晓峰道:“那就揭开一块黑布瞧瞧吧!
举步行近木床,正待伸手去揭开床上的单子,王修突然低声喝道:“慢着!
江晓峰停下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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