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宝钗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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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宝钗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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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再做一个人情。”

杜百英笑道:“反正是田承嗣的,你要多少,尽管拿吧!”当下叫唆兵搜索车辆,果然搜出一辆是专载金银的。段克邪叫搬出十“杠”银子来,堆在地上。

唐朝的官库,库银都是铸成了元宝,装成一“杠”一“杠”,利于收藏,也利于搬运的。其法乃是用一段木头,中间挖空,里面塞五十个、每个重十两的元宝,两头密封,称为一“杠”,所以每杠银子即是五十个大元宝,相当于五百两纹银。

杜百英冷笑道:“你看,都是有烙印的库银,田承嗣竟然把官库作为私库,用官银当作聘金了。”

段克邪叫喽兵将银“杠”劈开,说道:“我送掉你们的功名,打烂你们的饭碗,实在过意下去,我刚才已经点过数了。你们官兵一共是一百人,现在不分是官是兵,每人都拿五个元宝,好歹也可做个小买卖的本钱,想图富贵是谈不上了,但却胜过提心吊胆跟你们的大帅过日子。”

士兵们个个满意,军官们心里也想,“打又打不过人家,反正是不答应也得答应的了。能逃得了性命已算运气,至于这少年的话是否可靠,田承嗣是否真的不会查究,以后的事,只有以后再走着瞧了。”

当下,官兵们都一个个的领了银子,称谢而去。杜百英哈哈笑道:“贤侄年纪轻轻,办事倒老练得很,恩威兼施,确是令人心眼。”段克邪道:“叔叔谬赞了。小侄刚才就糊里糊涂,把田承嗣的聘札当作了饷银呢,真是惭愧得很,得罪了绿林的朋友了。”

杜百英道:“刚才那一股是饮马川田麻予的手下,我给他送一份去,并代你解释,也就是了。你不用心烦。”

段克邪与金鸡岭的头目们重新见过礼,再间铁摩勒的消息,杜百英道:“有件喜事教你得知,铁摩勒就要作绿林盟主了。”段克邪道:“是么?啊,我记起来了,我师兄曾说过要把王伯通留下的绿林盟主的金印和符信送给他,想必早已经送到了。”

杜百英这才知道段克邪是空空儿的师弟,心道,“怪不得他武功如此了得。”当下说道:“金印和符信铁摩勒是早已收到了,不过空空儿也带来了你爹爹的一句话,为了这句话,铁摩勒迟迟不欲作绿林盟主,直到如今为势所迫,才不得不出来。”

段克邪道:“这却为何?”杜百英道:“令尊当年曾托空空儿捎活给他,说是这绿林盟主,做不做也罢。他本来已决意遵从令尊的遗命,再也无心在绿林中争胜称强的了。无奈他不做别人要做,这几年来,绿林大豪,为了要争夺这盟主之位,曾引起过好几场自相残杀。另一方面,又不断有人要向他索取绿林盟主的金印符信,他既然不愿付托他人,就不能避免许多争斗,实是不胜其烦。因此他义父的旧部便劝他出山,他为此曾和我们商议多次,结果是听我们之劝,愿意做这绿林盟主了。”

段克邪道:“怎么你们要劝他做呢?”杜百英叹口气道:“贤侄有所不知,这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我和令尊都以为讨平了安史之乱,天下便可太子。哪知乱平之后,藩镇纷封,每一个节度使割据一方,都有像土皇帝一般,虐民扰民,比前更甚,民不聊生,被迫做强盗的更多了。与其让一个坏人做绿林盟主,不如由他做吧。我们已商议好,由辛寨主出面,邀请各路绿林好汉,在今年的端午节,在金鸡岭开会,到时就准备推戴他作盟主。”

段克邪道:“今天是二月初八,距离你们端午之会,差不多还有三个月。我或者可以赴来凑凑热闹。”

杜百英道:“怎么,你现在不和我们同往金鸡岭么?”段克邪道:“小侄有点小事在身,要办妥了,才能来拜见列位叔伯。”

杜百英道:“哦,对了,你刚才答应了那些官兵,是该到魏州去走一趟,给那田承嗣寄刀留简。不过,这事情很容易办,何须等到端午才来。”

段克邪道:“除此之外,我还要到潞州去访一位朋友,总之,小侄尽快赶来就是。”

杜百英道:“很好,你到潞州去,可以顺便给我们打听打听,薛嵩的嫁妆何时运去,我们再发他一笔横财。潞州也有我们的人,你到潞州可以住在这个人的家中,打听了消息,也可以请他送讯。”说罢将一个地址交给段克邪,并将联络暗号告诉了他。

给金鸡岭在潞州做坐探的人名叫张伯龙,他本身又是潞州丐帮的副帮主。

当下,段克邪辞别了杜百英,便匆匆赶往潞州。到了潞州,按地址找到了张伯龙,便住在他的家中。

张伯龙是个老地头,他陪伴段克邪,用了一天工夫,带段克邪认路,并在节度使衙门附近勘察了地形,第二天晚上,段克邪便换了夜行衣,到薛嵩的节度府去。当然他对张伯龙只是说去打听嫁妆何时起运的消息,而不敢说是去偷访未婚妻。

就在段克邪偷进潞州节度府的时候,潞州的节度使薛嵩,却正在为了女儿的婚事,和妻子在密室之中争吵。

薛嵩的妻子曾受了红线的生母卢夫人临死之前的重托,应诺过卢夫人两件事情,一是照顾她的女儿,二是要成全地女儿与段家的婚事。薛夫人一向害怕丈夫,虽然很想对红线说明她的身世,但却一直不敢说。现在事到临头,听说田承嗣的聘札已经派人送来了,她又是着急,又是内疚,因此迫得鼓起勇气,与大夫争论。

薛夫人道:“红线的终身早在她出生之时,就由她的父母作主,许配给段硅璋的儿子了,你怎么可以将她改嫁别人?”

薛嵩道:“红线的父母都已不在人世,硅璋也早在阳战死了,她许配给段家之事,你不说谁人知道?”

薛夫人道:“一个人总得顾住良心,段硅瘴当年曾救了你一家大小,你却把他家的媳妇送到别个人家去,同心何安?再说红线的生父史逸如,堂堂一个进士,当年被安禄山所害,将史逸如捉来的,就是你和田承嗣,虽说当时你身为下属,奉命而为,不得不然,但总是对史家不住……”薛嵩大怒道:“你要将这些事情都告诉红线,让她把我当仇人吗?”薛夫人道:“我哪有这个心意,我只是想——”

薛嵩又打断她的话道:“我固然对不住史逸如,但我收留了他的妻女,现在又替他的女儿找到了一门好亲事,比段家胜过百倍千倍,史逸如在九泉之下,只怕还要感激我呢!”薛嵩还当真害怕妻子泄露秘密,所以在威吓之后,又想以“理”服之,口气和缓了许多。

薛夫人道:“话不是这么说,卢夫人屈身在咱们家里当奶妈,直到她死,母女还未能相认。咱们倘若违背她的临终重托,她死不瞑目。再说,当年除掉安禄山,也是全靠她的汁谋,煽动严庄,唆使安禄山父子自相残杀的。你今日得以做到节度使,她也有一份功劳。段硅璋和卢夫人对咱家都有大恩,今日正是你报恩的时候,依我说,不如将田家这头婚事退了吧!”

薛嵩面上一阵红一阵青,咬牙说道:“你只知道报恩,你可知道若不是将红线嫁到田家,我的性命难保!”薛夫人吃了一惊,道,“这不至于吧,田将军是你的好朋友,难道会因为你退亲而杀了你吗?你也不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薛嵩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知军国大事。田承嗣想井吞咱们的潞州,那是已非一日的了。他近年患了热毒风,一到夏天,就发作得特别厉害……”

薛夫人诧道:“田承嗣患了热毒风,这也居然和什么军国大事有关么?”薛嵩道:“唉,夫人,你有所不知,亚因为他患的热毒风,到了夏天,就发作得特别厉害,所以他就有意并吞咱们的潞州。有人告诉我,他曾对人言道,说是嫌魏州大热,有意移镇山东纳凉。山东可正是咱们潞州节度府的辖地啊。”

薛夫人道:“这分明只是一个藉口。”薛嵩道:“不错,但他既然有此心意,没有这个藉口也会有第二个藉口。我已探听得清楚,他近年招募了勇士三千人,号为‘外宅男’,就是想用来对付咱们的呀!”

薛夫人道:“哦,所以你想巴结他,把女儿送给他做媳妇,免得他兴兵打你。但倘若他果是有心吞井潞州,结了亲家,他就不会打么?”

薛嵩苦笑道:“结了亲家,他总不大好意思吧?而且咱们一向把红线当作女儿对待,她嫁到田家去,心里也总还是向着咱们,她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

薛夫人截断他的话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要红线作你在田家的坐探。怪不得你这么怕我泄漏她的身世,怕她知道了你不是她的生身之父,就不会死心塌地的帮你了。”

薛嵩道:“当然,我也不是全倚仗这个丫头,另外我还要和滑州节度使令狐彰联婚,由我出头,促成三镇的结盟互保。这样彼此都有顾忌,就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是令狐彰的女儿和咱们的儿子都还小,这婚事要缓一步,目下最紧要的还是快快把红线嫁到田家去。”

薛夫人叹口气道:“你现在做了高官,有了厚禄,但成天勾心斗角、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依我说,你不如就告老归田,田承嗣要吞并山东,就让给他好了。这头婚事,还是把它退了吧!”

薛嵩怒道:“真是妇人之见,我好容易挣到个节度使,你却要我拱手让人。哼,哼!失了官位,还哪来的富贵?”

薛夫人道:“可是段硅璋的儿子将来问你要人,你怎么发付?段硅璋到底是曾对你有过大恩的呀!而且,这事情总不能瞒了女儿一世,我不说,段硅璋的儿子来了,也会说的。她将来知道了,也会怪你的!”

薛嵩板起了脸孔,透出了一股杀气,大声说道:“段家的小杂种敢来问我要人?他敢来我就把他杀了!”

薛夫人大惊道:“将军,这是伤天害理之事!”

薛嵩怒道:“什么伤天害理?我这才是真的为女儿打算呢!”

薛夫人道:“你要杀她的丈夫,怎么还是为她打算?”

薛嵩冷笑道:“你只知道段哇璋是个好人,你却不想想他是什么身份?”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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